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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至立春GL-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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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口气,何雪言掉了眼泪:“谢谢你们,真谢谢。”
“医生,你辛苦了,太感谢了。这周还得靠你们多照顾,我爸也不容易……”何雪茗也开了口鞠躬。
王旭东在旁边去安慰何雪言:“叔叔没事儿,这下都好了。”
何雪言跟他点头,眼泪掉的更多,白霖羽掏了手绢递过去,碰上何雪茗也看不下去她哭哭啼啼递了纸巾又哄她道:“擦擦,不哭了,爸没事儿就行。我就一时着急把你说了,看你娇气的。”
她姐就这样,来回总没错。
何雪言伸手接了她姐的纸巾,没搭理白霖羽,白霖羽也不说什么揣了手绢默默在一边。
护士把人退出来,安排了高级病房。人算是住下了。
何雪茗也发愁:“妈还不知道呢,说了也该着急,她上年纪心脏也不好了。”顿了顿,“她也住不了医院,左右都太吵了,写不成字,画不了画,看不进书,回回又该抓瞎了。”
何雪言见她态度缓和,也知道她姐指望她在跟前照顾,但跟她姐计较,玩心眼有什么意思,害的不是她爹妈?肯把亏吃了道:“别让她来了,你回去哄哄她就说没事儿我在这儿,今天天也晚了,她来也睡不好,你明天带她来看看就行。饭菜你打电话订那家,都是现成的,别忘记给喂下院里的鱼,再给花浇水。”
轻松活给了她姐了,极大让步。
何雪茗也不不知好歹的人,点了头态度缓和多了:“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妈。爸这儿呢?你一个人行吗?他翻身收拾……不得都要人。”
“我跟单位请假,再请个护工帮忙。”何雪言安排着。
她姐唯一有点人『性』的地方,掏了包里的信用卡塞她口袋:“费用都我出,你想要啥也就拿着用。”叹了口气,拍何雪言肩膀:“晚上我叫司机把你东西送来,隔壁病房我帮你要了,明儿早司机给你送饭。”
何雪言点了头,她姐的钱不花白不花。想了想,拉了她姐一下过去点道:“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快办了。”
“怎么了?”她姐开口。
何雪言想起颜扉的主意来道:“你房多,你把离咱家近的那套空出来,把张阿姨跟她儿子,儿媳『妇』都接过来住进去。你再在公司里找个保安的工作,让她儿子干上事儿,工资开高些……有什么要求尽量答应人家。你让张阿姨能回来照顾爸妈……算我求你帮个忙。”
何雪茗是生意人,按道理这是亏本买卖,可何雪言好容易拉下脸求她,再不想计较道:“可真是你想的主意,这条件比公务员待遇都好。这阿姨不回来,肯定是神经病了。”
“你帮吗?”何雪言道。
“顺你一次,你是我妹,爸妈也要人照顾。”何雪茗答应她了。
何雪言心里石头落地,跟她姐稍稍『露』了点好脸。
收拾东西,何雪茗赶回去去看老太太。
她姐走也好,她落得清静,而且她姐嘴甜会哄老太太开心。
“大姐慢走。开车看路。”王旭东还挤兑。
何雪言瞪了他一眼,王旭东轻浮好胜的『毛』病改不了。耳根清净要保住,才对王旭东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这照顾我爸七八年都顺手了,病房小挤来挤去。我爸病了,也得休息。都回去去,让你们『操』心了。”
王旭东好说歹说要留下帮她,何雪言没给好脸,最后把他轰出去了。白霖羽倒识趣,看了她两眼,不说话也就离开了。
何雪言望着她爹,坐在病房的沙发里,感觉自己快成了一堆散沙,抓都抓不起来,累崩溃了。
歪着脑袋,靠着沙发就沉沉睡了。
噩梦连连,还纠结着爹摔了的事儿。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头恍恍惚惚,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给她盖被子,跟护士在小声说话。她太困,反应不过来。
等惊醒了,额头都冒汗。身体太虚。
病房里是台灯的光,她一觉睡的都到半夜了。她爹还没醒,机器的生声滴滴嘟嘟,显示没异常。
她伸手掀了自己身上一条厚羊绒毯子,愣了半天。
桌子上,水杯里热水还冒烟。旁边放着大的保温饭盒,筷子,勺子都在下面餐布上摆着。
拧开盖儿,冬瓜排骨汤。热腾腾,香气袭人。
何雪言正想尝,勺子都拿在手里了,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咽得难受。
把勺子丢下来,起了身推开病房门。
走道里冷冷清清,门外头的长凳子上,白霖羽正在收拾一个背东西的包准备走。
何雪言抿着嘴不说话。
白霖羽在她对面拢了头发,把巴宝莉的围巾系好,淡淡开口:“你不想见我,我知道,我走了。”
“滚!”何雪言低声吼出来,眼睛红着,像憋了三五年的闷雷道:“有多远你滚多远,你们都给我滚,我一个都不想看见!我就算一个人一辈子,也不要人可怜!”
白霖羽皱着眉头,拎着送饭的包,裹了大衣朝她走过去。
何雪言今天哭多了,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
白霖羽给她递手绢道:“你要是在意过去的事儿,我走你要高兴些。你要是完全不在意了,我离你远离你近,那都没关系了。”
何雪言不动弹。
白霖羽对她道:“你要是现在真的过的开心快乐,就算你把我忘记,我也是高兴的。”
她是个高挑自信的美人,一直都是,她一直能自己拿自己的注意,说干嘛就能干嘛,有天份有毅力有心劲。所以白霖羽要出国就出去了,要写书就写成了。
何雪言属于万事俱备,欠了骨子里肆无忌惮瞎闹一场活出点样儿。她谨小慎微的命格,充满了种种不安,缺乏强大的生命力来注入。
她是个很需要被爱的人。
所以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喜欢那些危险的要命的东西。
那些总是过于张扬绚烂又无法掌控的东西。
比如白霖羽,再比如颜扉。
颜扉像太阳一样,可天气不好就见不着太阳。
糜雨霏霏,鸟儿都藏在城市的阁楼里,阴云不散,风寒人静。
何雪言抗拒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吸引,脑海中盘桓着什么,吐词道:“你走吧,我只想安安静静。”
“雪言。”白霖羽开口,脸上充满无奈的自嘲道:“我知道伤你太深,所以我一直不敢联系你,见你,甚至不想你听见我的消息难受。”
“你走吧。”
“你真的喜欢颜扉吗?”白霖羽道,悲伤的神『色』:“她还有别人。”
何雪言吸了口气,脑子空白道:“我只有她。”
……
她左思右想,这话不算是病句。好多年,她也不太联系朋友了,冰疙瘩一样坐在办公室,那都是颜扉在跟前绕来绕去,除了颜扉肯做小伏低哄着她的臭脾气,单位都没人待见她。颜扉好不好,她自己知道。
颜扉跟了沈素玉,顶多她就跟颜扉分开,没什么大不了。
可反复去跳一个坑,这是她十七八岁傻的时候。
伤狠了后,神经病才再去『摸』电门。
第32章()
白霖羽走了。
何雪言感觉精疲力尽,回了病房,望着桌子上的汤,又想哭。
她反正也喝不下去,只好都原原本本放在那儿。
看了时间,晚上8点多。正心『乱』如麻,手机在包里响起来。
打开一看。
何雪言捂住了嘴,眼睛都模糊了,是颜扉的电话。这丫头在外头一天,舍得给她打一电话。
“喂?”何雪言压低声音,不表现的太过于狼狈。
颜扉从停车场边一路狂奔,上气不接下气冲进了医院大门开口道:“雪言你在哪个病房呢!我在楼下,旭东刚跟我说了今天的事儿,吓死我了……你快说你在哪儿!”
倒不是何雪言声音像哭音,颜扉比她还着急,跟中风的是颜扉爹似得。
说了地方,颜扉跑电梯边就挤进去:“我马上来!”
电梯的速度颜扉还嫌慢,恨不得是瞬间移动奔何老师那儿去,王旭东这狗东西一点不仗义,打电话骂了她半小时,然后才说了正事儿。
楼道里,颜扉无头苍蝇正转,何雪言在那头轻声喊她。
颜扉跑过去,跑到她跟前,什么也没说就先把她搂怀里,声音哽咽:“出事儿也不告诉我,人都心疼死了。”死死搂着何雪言也不在乎人来人往。
何雪言一颗心发酸,能够感受到她从外面带来的一身寒气,天寒地冻,颜扉的脸和手都是冰凉的,可她的气息她那股掏心挖肺的热乎劲儿,仍然很暖。
“我没事儿,我爸也没事儿。”何雪言叹口气,还是那个慢慢腾腾的死样子,淡淡一笑,把她推开一些道:“顾不上给你打电话,你跑一趟也麻烦。”
她忧郁又浅笑的模样,颜扉都想按墙边把她往死里亲,太让人心疼了。
“都是我的错。”颜扉想不出来什么安慰她的词儿,只觉得是自己太坏,太作践何雪言。
何雪言实在也没力气跟她计较,走道里拉扯也不好,就先把她带进隔壁她姐给她要的病房,关了门,才瞧她。手指头去『摸』颜扉的脸,何雪言委屈一天究其原因都在她身上,可一瞧见颜扉那个孩子那样看她,何雪言满心的抱怨和酸楚都发不出来,只好低声道:“不提了。我知道你也是没办法,你别老说对不起我。”
把颜扉感动哭。
抓着何雪言的手,颜扉从没有感觉到这世上有人这么理解她,对她这样好。眼泪下来道:“你越好,我就特讨厌自己,我实在都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
这世界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何雪言喜欢她,那是多少年朝夕相处慢慢磨成的,若说是大街上一见就爱上,放在何雪言身上肯定是不可能的。颜扉简单直接,聪明活泼,在她跟前能逗她开心可以让她不设防,这大概是何雪言喜欢她最大的原因。
“别多想了。”何雪言淡淡笑笑,对这个问题以轻松带过:“那不就是看上你长得漂亮吗?”
这玩笑说了总也有好几遍了,但先前都是颜扉厚颜无耻自己给自己贴金,听何雪言夸她那是头一回,颜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唰一下脸红了,那张白皙的俏丽面孔带着笑,挺不好意思:“哎呦,你怎么也开我玩笑。我自己说说就够不要脸了。”
还能知道不要脸这事儿啊,何雪言稀罕了捏她鼻子:“你还知道自己不要脸的事儿啊。”
颜扉眉目带笑,一双眼睛精灵一般水润暧昧道:“我就算再漂亮怎么比得过人何老师?□□质就输人一大截……在我心里我们何老师美啊,比钻石美,比美金没,人民币更是没法比。”说完挣脱开何雪言的手,反而把她的脸碰到跟前,满眼心疼:“你怎么这么美啊。”
何雪言一身鸡皮疙瘩掉地上:“求你别说了,我都要吐了。”
“我实话实说,你怎么漂亮还怕人夸。”颜扉笑起来眉眼弯弯,温暖极了。
她笑容单纯,仿似少女。何雪言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很多年以前的白霖羽,表情一下僵了。
颜扉捕捉到她的变化,终于也觉得不合适一般收敛了笑容,尴尬的开口:“我不该一来就瞎叨叨,你心里肯定担心你爸还难受,哪儿有功夫听我开玩笑。”顿了顿关心起来道:“雪言,你爸怎么样了?”
“还,还好吧,医生说暂时没大碍。”何雪言懊恼着掩饰心情,确定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才开口反问道:“……沈素玉怎么样了?”
颜扉叹口气,像期末考的烂的学生瞧着她,挺诚实开口:“老『毛』病胃溃疡,自己不注意,今儿下午又查出来有点息肉,医生安排明天动一个小手术,动完养养就好了。”
“哦。”何雪言也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道:“她爸妈呢?”
颜扉提了也挺头疼,索『性』都给何雪言说了:“他爸做生意有钱后染了赌瘾,跑去澳洲赌博输光了身家,他爸觉得无颜见人偷偷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她妈改嫁,她和继父老吵架,她就不跟人来往了,一年四季只跟她妈打打电话,她妈四年前随她继父移民去英国了。”
这一听,何雪言也不问了,只好道:“那你明天还是去看着她吧,她也没爹妈关照,没兄弟姐妹,孩子也没了,情绪肯定也不好。”
“我的天啊,你别关心她了,善良用在别的地方吧,她是典型的自作自受。”颜扉惊讶的看着何雪言,她都准备好了何雪言跟她大吵大闹,赌气委屈,威胁分手,或者冷战不搭理她。结果冲锋而来准备堵枪眼那么悲壮,可何雪言的心平气静比那尼姑庵吃斋念佛的还大慈大悲。
不错,何雪言既没闹也没吵,似乎把这个事儿略过了一般,一张清秀寡淡的面庞微微皱眉道:“我不是同情她,颜扉。人一心不能二用,你懂吗?。”
这话戳颜扉的心窝子,她赶紧点头:“我知道,可我真的不是喜欢她。我心都在你这儿。”
何雪言头有点隐隐作痛,她只好和颜扉再说明白一些:“我没有说这个。我说的是我的心现在都在我爸身上,我就算要和你计较什么真的也没有力气。你也一样,如果你心里放不下她生病,就好好的把这件事解决完。不要既想顾她,又想顾我。这种两难的事儿,没可能顾全了。”
颜扉算听懂了,望着精疲力尽的何雪言,宛如一盆冷水泼下来。
她一直以为何雪言是良善到傻,傻到真的太傻了,可把她知书达理的那段给漏掉了。也许不是何雪言傻,是其他人都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像她,真小人。
点点头,颜扉马上就表态:“我懂你的意思,雪言。”顿了顿道:“我自己会处理好这些事儿,希望你也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今天太晚,你就让我在这儿陪你照顾你爸爸,明天我去看着沈素玉。她好了,我就不联系她了。到时候你爸爸也好了,你想翻旧账再扇我,我都奉陪。”
何雪言无奈地『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她知道她不如颜扉能说会道,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劝走颜扉,颜扉固执起来可能会睡在医院走道里。她需要的也不是在她父亲生病的时候和人纠结无谓的感情。
冬夜太冷,她太孤独,她需要一个带温度的肩膀陪着她。
仅此而已。
拉着颜扉,何雪言钻进了她父亲的病房,父亲还在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他如果不醒来,何雪言的心始终像外面半空中被风『乱』卷的雪花,回不了云朵,落不到土地。悬而未决。
颜扉陪她坐在沙发上倒是眼尖看见了保温桶,打开瞧见汤还冒热气,也不问是谁送的。帮何雪言盛了,勺子尝了星点,味道还行还温着,东西就凑何雪言嘴边,哄她:“你还没吃饭吧,别饿着,这儿有汤你怎么也不喝点,你把它喝了吧。”
何雪言抿着嘴,嗅到那个味儿就头昏脑涨,不愿意发脾气只好道:“我吃过了,你饿了你吃吧。”
“真吃过了?”颜扉不放心。
点头嗯了一声,何雪言瞧她也风尘仆仆的,伸手『摸』『摸』她跑的凌『乱』的发丝,劝她:“下午吃了,这会儿不饿。你吃吧。”
颜扉是真饿了,照顾沈素玉可不是轻松活,下午那胃镜做的沈素玉干呕了半天。她看着也没什么胃口,索『性』也没吃。这会儿了,美食当前还是动了勺子,把汤喝了一些。
那汤做的确实挺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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