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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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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番详尽见解,引来不少官员低声赞同,简之航脸上顿时挂不住,愤言道:“陛下,泷河附近不光有数万百姓,还有驻军上万,百姓尚且能迁,驻军却决不能退让!”
“自然要让驻军一同迁移,泷河本就连年泛滥,屡屡决口改道,形同不毛之地,守它何用?”女子一脸轻慢道。
简之航横眉立目,一副书生气,说出的话却十足大义凛然,“泷河乃我北瑶南界,国土应分寸不让,岂有轻易退让之理?”
大殿中嗡声一片,有人赞同迁移却不愿站出来公然表态,有人赞同修堤却也不敢出来力挺简之航,也有人静观不语做风头草,以免站错了队,而珑月,则享受着昏昏欲睡的舒坦。
而这等事,有多少人执意争执都无谓,最终还得要女皇做主评判。
做个奸臣其乐无穷 。。
“朕也觉得舒倩荣所言极是。”纳兰珑馨沉然开口了,“泷河常年汹涌,河床两岸并不适宜百姓居住,且通航的港口也都在少有的平缓之处。千里修堤虽看似功德一件,衡量之下却是得不偿失。”
简之航一听,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急切打断道:“陛下,治水乃是百年大计,万万不能因计较一时得失……”
“那靖王意下如何?”纳兰珑馨直接打断简之航的请谏,显然是他说的话不中听了。
珑月正眼观鼻鼻观心,一个闭着嘴的哈欠打了一半,忽听被人点名,眨了眨噙满泪水的眼睛,直接一拱手利落道:“陛下圣明。”
百官中又是一阵唏嘘,而简之航咬牙切齿看着珑月,撕了她的心都有了,舒倩荣则一脸得意,下巴快要扬到天上了。
珑月微一瘪嘴,纳兰珑馨居然要放弃天堑国界,还有人赞同,那她再有想法不就是没事找抽么?再说了,北瑶国力强盛的非比一般,只要其他国家不再出个像封扬那样的变态,她就算是再做百年昏君,北瑶也不见得就会亡国。
纳兰珑馨几分得意几分高兴,顿时底气也足了,朗声道:“那就这么定了,户部即刻着手清查人数,尽快发放迁移的银两,莫再让水患祸害百姓,至于驻军……”
“陛下可曾想过,若是宣国强越天堑,届时北瑶防不慎防,必遭屠戮。”纳兰珑音终于开口了,昂首挺胸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仿佛像是质问无知顽童。
“臣……也正是此意。”简之航一拱手,一脸感激望向纳兰珑音。
纳兰珑馨有些不悦,但又没得反驳,索性将烫手山芋扔给了珑月,“靖王觉得安王所言如何?”
而珑月一听这封号,差点没失态一吐舌头,听听这些封号,靖王,就是让你安静点儿,安王……老实点儿!
但是纳兰珑馨可不是要她这个时候安静的,想了想,一拱手道:“陛下,宣国质子还在北瑶,且听闻北莫瑾乃是宣国国君独子,他要是想绝后,尽管来呗。”
做个奸臣其乐无穷 。。
“说得好!靖王果然有我北瑶大国的气派!”纳兰珑馨一拍桌案,满脸的兴奋。
就连她也没想到用这个理由堵纳兰珑音的口,当即拍板,只守富庶港口,其他地域百姓与驻军一同迁移。
珑月只觉得身后如刀刃一般的目光纷纷射来,尤其是简之航,都能听见咬牙声了,忽觉得想笑,原来,做一个奸臣,佞臣,看忠臣气得咬牙跳脚,也挺好玩的。
……
无视身后刀光剑影,低声非议,珑月一边应付着官员的客套,一边踱步出了宫门,她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时间尚早,直接在轿子中换了身常服,吩咐琉璃道:“琉璃,我自己去转转,你先回封扬那等我。”
琉璃眼珠子骨碌一转,一脸心领神会拱手道:“主子还请放心,属下明白,定不辱命。”
而琉璃那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反而让珑月不放心了,微一皱眉,“你明白什么了?”
“主子您放一百个心,虽说封扬凶神恶煞的名声在外,但是为了主子,属下豁出去了。”琉璃一副慷慨激昂状道:“属下今天就算被那个煞神撕了,也必教教他什么叫为夫之道,什么叫……”
珑月登时一脑袋黑线,咬牙一字一句道:“我是让你保护他,别让宫漓尘钻了空子。”
“主子,其实您就是太宠他了,这男人要宠也得有个……哎……主子,您别走啊……”
“琉璃,你要是敢在封扬面前讲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先撕了你!”
珑月扔出一句威胁头也不回离去,其实琉璃这丫头挺懂事的,只是观念多少有些不同,且看她家里一夫两侍就知道。
而琉璃的懂事就在于,只要珑月扔下句狠话,不管是不是玩笑,她都不会触犯。
酷暑正午,珑月贴着墙根可怜的阴凉一路走,穿过宫闱禁地,俨然就是闹市。
太阳虽能晒得人头昏眼花,街上的人却不少,旁边的酒楼饭庄中此时也异常热闹,大街上屡屡飘着饭菜酒香。
而珑月却脚下不停,直接进了个冷清的地方。
谋自嗯嗯啊啊的段子&nb。。
还不到听戏的时候,戏园子里空荡荡的,戏台上也没人,一个小厮正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珑月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也不招呼更不左顾右盼,只是从怀中掏出北莫瑾给她的那块玉牌随意把玩着。
其实北莫瑾多少是骗了她,说是信枭只认信物不认人,这玉牌上雕着的北字……谁人不知,宣国皇族姓北?
当然,虽说信物如今在她手中,信枭的支出还是宣国负责。
不一会儿,戏园的领班,一个身材略圆的男子悄声上前,微弓腰直接问道:“敢问客人有什么吩咐?”
珑月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北莫瑾根本没告诉过她信枭怎么接头,要不然怎么说改天再聊呢?
而她只是来试试看,北莫瑾的信枭到底有多深。
她曾被小说误导了,所谓信枭,并不是像小说中所写各各武功出神入化四处听墙角,而是就像这样藏身于日常生活中,几乎无孔不入。酒肆茶寮,青楼楚馆,甚至王公府内端茶倒水的小厮,达官贵人身边的宠妾宠侍,都有可能心怀有异。
这些当然是宫漓尘告诉她的,且信誓旦旦说,靖王府中绝不会有他方细作,就连北莫瑾也有力使不出,而事实上,他不就是靖王府中最堂而皇之的卧底么?
“这园子中有多少会唱戏的?我有事要问。”
“有二十余人。”领班稍停顿了下,继续道:“客人若觉得这颇为冷清,不妨去后台逛逛。”
珑月点了点头跟着走,果然,还是跟聪明人打交道最省心,看来她是该再选个人跟着她好办正事,琉璃那家伙……
后台果然不冷清,眼看着午饭时候将过,听戏的客人们就要来了,后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有那么十几个人描眉画眼,脸涂得煞白,几乎看不出原形。
领班拍手招呼众人停下手中的活儿,聚拢过来,有男有女,居然男子偏多。
“你们各各数通戏词,只消做一件事,将戏词中有风魄二字的句子写下来,人人都有赏。”说着,珑月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慢条斯理放在桌上。
谋自嗯嗯啊啊的段子&nb。。
众人都那么一愣,却有一人突然抬起头来,眼眸中居然划过一丝……杀气?
珑月一晃神看过去,只见那男子脸上已经上好了妆,艳丽的妆容之上,刻意勾画的青鸾丹凤直飞入鬓角,或许是她看错了?化妆所至?
领班一边使着些眼色,一边忙不迭准备笔墨纸砚,又派了小厮在外面把守。
众人倒也乖乖的苦思冥想,唯有那个男子,眼前铺着纸,却丝毫没有动笔的意思。
这叫什么?莫不是小说中所说那种艺术家的傲气?不为银两折腰?
但是,那不是古代小说该有的好不好?在这个时代,戏子的地位,也就比那些青楼楚馆中的妓子高那么一点点有限。
珑月没理会他,看着众人苦思冥想,突然有一人提笔开始写,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风魄真的就在戏文中?!
然,一人动笔,接二连三有人也开始写,一时间小小的后台飘着墨香,珑月的心情霎时间难以形容。
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极尽全力压抑着脸上的笑容,甚至攥紧了拳,指甲刺得手心发痛,她不能失态,不能。
领班看着差不多了,开始上前将写好的纸一一收上来,而就在这时,门外把守的小厮突然敲门进来,在领班耳边嘀咕着。
领班点了点头,几步上前,弓下腰在珑月耳边小声道:“这位客人,据说方才戏园外有您的家仆传信,说有位宫大人让您速速回府,相王重病。”
什么?!珑月面色突变,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把夺过领班手中的纸揣入怀中,转头就走,又回过头嘱咐道:“我只是一时图新鲜来看看,明白么?”
“明白。”
……
珑月脚下生风向着王府奔去,焦急冲淡了方才的喜悦,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苏慕颜病了……病重……
自从闹得不愉快以至于苏慕颜悬梁自尽未遂,她就一直避而不见,她明知道苏慕颜是个心思极其敏感的人,却仍旧纵容自己就当没这回事。
可是,苏慕颜毕竟是她这个身体的父亲,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
谋自嗯嗯啊啊的段子&nb。。
他病了,是她让他伤心了么?
珑月心里仿佛被无数爪子挠着,她跟苏慕颜计较什么呢?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不能跟他们计较太多啊……唉……
时逢正午,珑月跑得满头大汗,终于一步跨进苏慕颜的院子,急切也不顾力道,一把推开了房门。
砰的一声,倒是将苏慕颜吓得一激灵,转头看居然是珑月,顿时欣喜得眼眶都红了,赶忙撩开身上的薄被下床。
“你这是下朝刚回来么?如何?朝中可有人为难你?”苏慕颜一边有些絮叨问着,抽出袖中的帕子替珑月擦着汗,轻责怪道:“你看看你,都已经封王了,那还能跑成这样?让下人们看见了成何体统……”
珑月呆愣着任由苏慕颜替她擦去汗珠,理顺跑乱了的鬓角,怔怔看着面色红润,气息有力的苏慕颜,直到面前出现个茶杯,这才回过神。
暗暗将牙磨了又磨,她就该知道,宫漓尘说出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的!
再看苏慕颜,这个宫漓尘,说谎多少打个草稿行不行?
苏慕颜一张绝美的脸颊红润有光,眼眸若水,薄唇饱满嫣红,比之她刚来时见到的那副苍白样不知好了多少。要说他年过三十,准保没人会相信,更没有半分病气。
不过,话说回来,苏慕颜气色这么好?吃什么灵丹妙药了?
苏慕颜被珑月打量得显出几分局促,眼神略有闪烁,低头审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问道:“月儿,怎么这样看爹?”
“就是觉得爹变漂亮了。”
一句话说得苏慕颜脸颊顿时绯红,却似乎安心了不少,拉着珑月坐在软榻上,握着她的手,欣喜打量着,家常道:“月儿,爹听说,你最近喜欢上封扬了?”
“是啊。”珑月老老实实答道,果然,八卦的传播速度在哪个时空都是无敌的。
“爹没有别的意思,你既然喜欢封扬,他也是个清清白白的男子,也无不可。只是,爹的意思是……”说着,苏慕颜的脸颊居然更红,压低了声音道:“爹的意思是,你也要节制些,刚上朝堂听政,若是此时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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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呃……
珑月终于听明白苏慕颜的意思了,一脑袋黑线噼啪落地,果然,代沟不止是年龄上的啊,如果再加上时空差异,再加上不明情况……
苏慕颜是不是也太高瞻远瞩的吓人了?她跟封扬……有孕……?
深深打了个寒颤,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珑月差点高兴得笑出声。
赶忙一搂苏慕颜的胳膊,软了声音道:“爹,求您点事行么?”
难得珑月与他这么亲昵,苏慕颜只觉得心中滚烫,眼眶有些发酸,温言开口:“跟爹还客气?说吧。”
“爹啊,您出面,让宫漓尘把封扬身边那些暗卫撤了行不行?他根本逃不出去啊。反倒是……他们都恨不得就在床边看着,那个……不尽兴么……”珑月越说越嘟囔,估摸着苏慕颜能听懂了,便咽下了话尾。
苏慕颜的身体一僵,轻斥道:“你这孩子……宫漓尘不也教你礼仪了么?怎么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这不就跟爹说么……”珑月委屈嘟囔。
“不行,封扬虽说服过药了,但毕竟曾经……不妥,爹不能由着你胡来。”苏慕颜断然拒绝。
“他说了,他是我的夫,绝不会加害于我。”
“那也不行!”
一计不成自然还有更多计,珑月来回摇晃着苏慕颜的胳膊,可怜兮兮哀求道:“爹啊,别看封扬曾经是将军,人家脸皮薄着呢,就因为那些人听床根,他都生我气了呢。”
话说得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没做过的事不见得就不懂,她看过那么多小说,那些嗯嗯啊啊的段子,看得还少么?
不过,珑月还是不够熟稔这个时代的男女概念,苏慕颜一听这话,反倒突然怒了,厉声道:“他是你的夫,本就是那种身份,居然还敢给你脸色看?看来……”
然,狠话未出,苏慕颜心中的火却只因珑月一个动作瞬间熄灭。
只见珑月伸手搂上他的腰,整个人窝在他怀中。就像曾经数年岁月中,珑月哪怕痴傻疯癫,甚至称呼他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却仍旧扯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谋自嗯嗯啊啊的段子&nb。。
伸手轻抚着珑月的头顶,语重心长道:“月儿,你是爹唯一的孩子,爹当年一时疏忽让你遭奸人迫|害,如若不是你还活着,爹也活不下去了。现如今,爹不能再冒一点儿险。”
“爹,我喜欢封扬,只有他不嫌我曾经是个傻子,不嫌我什么都不懂,我不能让他受这种委屈。”珑月说得像真事儿一样,仰起头眼中含泪看着苏慕颜,大有这日子没法过了的势头。
她太了解苏慕颜,一个其实嘴硬心软的男子,只要她把握好分寸,苏慕颜必是有求必应,他对她的宠爱,不亚于任何一本小说中所标榜的亲情。
果然,过了许久,苏慕颜才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那这样吧,让那些暗卫撤去五人,其他人也只能在院外看守……”
“谢谢爹!!”珑月一边笑着,一边往苏慕颜怀里钻。
“但是……你身边不能少了人,让朝云和晚风跟着你。”
珑月亲昵的动作顿时僵住,眼角不住抽搐,这不是换汤不换药么?抬起头来四下望了望,问道:“对了,今天也没见着朝云和晚风。”
“爹最近喜清净,无事的时候就不用他们伺候了,看着心乱。”
“但是爹身边也不能少了人啊。”珑月仍旧抱着一线希望。
“无妨,也习惯了,有什么事差院子里其他人做就是了。”苏慕颜说着,将珑月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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