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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无花,花常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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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血顺着鞭痕流淌,染红了雪一样的白衣。一滴一滴地滴在散着寒气的地面上,几欲凝结成冰。
僧人跪在地上,卑微的承受着,仿佛入如沐浴佛光般虔诚。
鞭子声一次比一次更疯狂。
“你以为我看不到么!?”石观音挥动手中的长鞭重重的抽打下去,“你终于打算将我当做瞎子了么!?”
她言语中的愤怒已经无可控制了。
“你想要逃离开我么!?还是想要杀死我!!”
她每说一句话,便挥动一次鞭子,带给皓白的身体一道血痕。
“她很美丽么?她很有势力?她聪明?还是她能帮你杀了我?!”她的狂怒逐渐的带走她的理智,“你逃得走么!你是我的儿子!你的每一寸血管都留着我的血液,你是我的!”
她骄傲,狂傲,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妄图脱离她的掌握,更不能容忍别人夺走,哪怕只是一个玩具。
更不要说那是她最心爱的东西。
僧人顺从的听着,他紧紧的咬着牙,俊秀的脸上布满了汗水,顺着血迹自脸上流淌下。
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就想罂粟般带着醉人的诱惑:“你是我的儿子,你和我一样,你骨子里都渴望着权势,可是那只有我能给你带来,不是么?”
无花沉默着。
“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到底在想着什么!?”她再一次的暴躁起来,“你爱上她了是不是!!你自以为爱上她了?”
“你那根本不是爱,是利用,是算计,你不懂得爱,我们一样,根本就不可能有爱,无情无义才是你。”石观音恶毒的笑了起来,毒蛇一样的笑声衬得大殿阴森可怕。
无花的拳头紧紧地握紧,手面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一直低着头,可是脸上的冰霜更为凝重了。
他一直是孤傲的,即使在这样的境地,也不能抹杀。
他是他自己,不是石观音的玩具。
他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喜好与厌恶。他对慕容的欣赏、赞叹﹑一点的喜欢与那些说不清楚的情感,终于在石观音的言语刺激之下,迸发出了爱。
那个女子身上有着太多太多无花所向往的东西,太多太多不同于别的女子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那是真正能给他安宁的存在。
这是石观音最大的悲哀。
人的忍耐力都是有着极限的,即使他没有发现。
又是重重的一鞭抽下,突然之间,无花无意识的反手握住了长鞭。一用力,生生将长鞭拽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
随着鞭子落地的声音,他突然清醒过来,惊愕的抬头看向石观音。
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上血色全无,她颤抖着,怒火彻底的将她吞噬了。
电光雷火之间,无花重重的倒在了冰冷的寒玉地面上。
那一瞬间,手与脚关节筋脉相连之处的钻心之痛蔓延全身,他木讷的躺在地上,眼神涣散,二十几年来的一切努力辛苦奋斗隐忍,都结束了,未来也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结束了,一切的一切。
石观音又何必怜惜,又为什么要必成全他与别人的快乐,她也不可能这样做。那是她的东西,既得不到,就索性的毁去。
他的衣服被撕开,就向无数次所做的一样,像是个木偶一样被人摆布。
无所谓了,结束了。
他不知道石观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他却该死的清醒着。
躺在寒冷的地上,他连绝望都觉得是件奢侈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狂沙似雪路万里,关山朦胧月如钩。
策马狂奔于大漠之中,疾驰的马蹄扬起一路的黄沙,遮了天。
天空几只飞鹰于高高的天际自由的飞着,只看见几个黑点远远的翱翔着。一行人就追寻着这几个若隐若现的黑点,马不停蹄的飞驰。
驯鹰人的哨子不听的吹着,嘹亮的声音似乎是在和飞翔的雄鹰交流。大漠上,没什么比鹰看的更远,知道的更多。而现在,飞鹰正带着人们奔向沙漠深处的罂粟山谷。
太阳刚好落下,月亮还未升起的时候,天地的边线上终于露出了一片高耸的石峰。
赶路的人们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解下草料水囊,将疲惫不堪的马儿喂饱,随后也坐在了一起休息吃喝起来。
他们需要足够的精力去应对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月亮挂在半空中的时候,他们走近了这个由诡异的石峰组成的山谷。
这些石峰,半由天生,半由人力,其中道路盘旋,竟隐含生克变化之理,正如诸葛武侯的八阵图一般,除了尽人力之极致外,还加以天道之威,鬼斧神工,人所难测。
石峰中有条小路,蜿蜒曲折,如羊肠盘旋。
风,卷起了黄沙,弥漫在狭谷间,更平添了一种凄秘诡谲之意,两山夹立,天仅一线。
一行人停在山谷的入口,面对这十死无生的险峻道路,竟然跃跃欲试,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可怕这种情绪。
“我说,这什么劳什子山谷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胡铁花大大咧咧的问道。
“石观音所住之地又怎么会没有特异之处。”花满楼点了点头,轻轻地摇着扇子,温韵的肯定道。
胡铁花正欲反驳,山谷中吹来了一阵黄沙,冷不防的吞进一口沙子,他顿时咳嗽的面红耳赤。
楚留香轻轻叹息:“这天大地大,还有什么是石观音不会的东西。”
“可惜,集了天底下所有的灵气造出来的人,却是这么个东西!”啐了一口沙子的胡铁花抢着说道,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哼”
“哼”
两声冰冷又透着不屑的哼声同时穿来,一黑一白两位绝顶剑客回望了对方一样,眼神中透着肯定。
观察着山谷的陆小凤听了,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四撇胡子,转头问向身后的不发一话的慕容:“慕容姑娘,你看来,这个山谷是怎么回事?”他的话声引得一行人都向慕容看来。
慕容眼睛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山谷,仿佛它有无尽的魅力似地。
她脸色凝重,过了一会又缓和起来。收敛目光,素手轻遮半面,略一沉吟,随即便笑道:“石观音这些年于阵法一项倒是有些长进。”
“这么说,咱们就能进去了!?”胡铁花听她语气中轻松,欢喜道。
慕容颌首。
“我们总是要有人守着马匹的。”陆小凤指着几匹正在休息的马儿说道。确实,若是没有这几只识图的千里宝马,就算能活着离开山谷,他们也要死在这苍茫的大漠上。
面面相视,显然,他们之中没有人想要留在这里看同伴去冒生死之险。
姬冰雁见了,沉沉道:“我与铁花留下来。”
胡铁花跳了起来,指着姬冰雁失声道:“什么!老姬,你看我是贪生怕死之人么!”
姬冰雁平静的答道:“那我是贪生怕死之人。”
胡铁花泄了气般不在争论了,他知道,姬冰雁当然不是那样的人,而这也是最好的做法。
楚留香叹息道:“那就交给你们了,”他又大笑起来,说道,“等这事完了,咱们去西湖上泛舟,最好的女儿红,喝上它三天三夜!”
“哦?那我们是不是能去沾沾光?”陆小凤听了笑道。
“那是自然!哈哈,只怕到时候整个西湖都散着醉气了!”
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他们仿佛已经在波光粼粼的画面上,吹着和风把酒言欢了。
慕容娴听了,有些黯然,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能在见到风景如画的西湖。她却知道,这里的每一个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西门吹雪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轻拍了下。
慕容抬头望向他,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冷峻的脸上有着以往如前的坦荡。
她叹了口气,收起了情绪,带着众人迈步向山谷中走去。
谷中狂风大作,黄沙漫天,漫过天际,却是连月亮也看不到了。
慕容并未在说话,东转西折,除了有时候略停顿一会,走得似乎十分容易,并没有什么艰难凶险之处。
别人却知道若非有她带路,就算走上一年,走到你生命终结时,只怕还是在原地未动。
前方朦胧中突然出现了三五人影,似乎正拿着帚把在扫地,他们的动作是那么缓慢,却又是那么有规律,看来就像是一群没有生命的傀儡,像是自古以来,就在那里扫着地,一直要扫到世界的末日。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些卑贱的奴隶们,虽然蓬头褛衣,竟无一不是绝世的美男子。
只不过他们的面上满是痴呆迷惘之色,目中也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辉,看来不但已忘去了自己的身世,简直已忘记自己是个人了。
像这样的美男子,昔日必定都有着一段辉煌的往事,有他们自己的欢乐和荣誉。
他们现在却已完全麻木,在夜色中如同僵尸般扫着。必定还有许多人没有忘记他们,仍在为他们相思,为他们流泪。
几个人无不觉得一股寒意自脑后升起。
慕容见了,心中长叹,脚下却疾驰几步,伸手将这几个人点倒。
楚留香皱起了眉头。
她淡淡的说道:“他们都是石观音的奴隶,俱已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一切,他们的躯壳虽存,生命却已死,只不过是一具能走动的死尸而已。”
花满楼听了不忍地问道:“难道就没有救他们的方法么?”
“有。”
“什么?”他又问道。
“杀了他们。”慕容头也不回的走向前方。
花满楼愣在原地半响,苦笑着。
走了也不知多久,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阵甜蜜的花香。
这花香不是牡丹,不是玫瑰,也不是梅,不是菊……这花香甜蜜得竟非世间所有,而似来自天上。
“闭住呼吸。”慕容沉声道。她拿出几颗红色的药丸,分发给了众人。待众人服下,方说道:“这是罂粟花的花香,虽然浓烈,却没有到达这个地步,怕是石观音将用它们制成的迷药和入了土壤,时间长了,这花香也就能醉人了。”
她这样说,却让身边的众人出了一身冷汗。
陆小凤忽然说道:“这石观音真是算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人了。”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我却还是不想碰到这种有趣的人。”
气温越来越暖,简直近于燠热,这整个山谷,竟似已变得一股洪炉,要炼出人们的灵魂。
再向前走,豁然开朗。
夜色中,却可以清晰地看到,万峰合抱间,竟是一片花海,放眼望去,但见天地间仿佛已被鲜花充满。
这些花无比的鲜艳,无比的美丽,让人不知不觉中迷恋上这里。
正值黑夜,谷中安静又安逸。
穿过这片花海,再向前走,却是看到了和龟兹王宫后花园里的建筑相似的一片银白色亭台楼阁,却比那还要精致美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可以看到月亮了,在月光下,建筑泛着柔和的光。
几个人相视一眼,分开向不同的方向掠去。
慕容与西门吹雪直直的前行,一剑刺死一个巡夜的粉衣女子之后却是到了一栋爬满了藤萝的幽静小楼。
与这周围的环境完美的相和在一起。
慕容正欲推门而入,却听见有人声从门里传来,由远及近,不大一会边见门从里面被轻轻推开,两个相貌普通却衣着华丽的女子端着盘子嬉笑着从屋里走来。
见了慕容,她们一惊,正要高声呼喊,却被一剑割破了喉咙,发不出声响,瘫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有了声息。
西门吹雪跨步走入屋中,慕容随后淡然的踏过尸体,也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布置典雅,让人一眼望去就觉得舒适。可是它并不大,而那两个少女的声音最初却像是从很远处传来的一般。
慕容的目光被屋子正中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住了。
画中云雾遥遥,一位白衣的绝色女子温柔的浅笑着看着世人,像是救世的观音,透着神秘与慈悲。
这当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却是世界上心肠最硬,人最恶毒的石观音。
画下的紫檀木台子上的香炉中飘出渺渺的青烟,更显得画中的女子飘渺。
慕容走向台子,却被西门吹雪拦了下来。
“无事的。”她对着西门温婉的一笑,走到台子前,轻轻地抚了一下玲珑的香炉。随后按住香炉,转动了起来。
这是个小小的机关,看起来制作它的人并没有想要利用它来防止别人的窥探。
整面墙无声的动了起来,露出了一条暗道。
慕容向着西门吹雪点了点头,闪身进入了暗道。她不过刚刚踏进去,身后的门便支丫丫的合上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暗道两边的灯猛的亮起,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缓和了一会,她睁开眼睛,这一条铺着青玉的道路两侧的墙面上镌刻着山河湖海,细看了才发现这都是用金银珠宝贴制而成,即显得富丽堂皇又让人觉得典雅大气。
她慢慢的走下台阶,推开暗道尽头半掩着的琉璃大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正要进门的慕容却呆愣在当场,满目的惊愕。
一个赤着的人躺在沾满了血迹的地上,生死不知。
异常的熟悉。
她不由自主的冲上前去。
无花!
第二十二章
红与白的鲜明对比,让人触目惊心。
她不由得颤抖。
无花像一具尸体一样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即使是听到人的脚步声,他也毫无反应。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让人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慕容半跪下来,颤抖的指尖碰触到无花冰冷的脸颊。无花像是有了知觉,眼睑动了动,挣扎着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无花,一时间好像有无数句话要问,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亦或是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应该说什么。
衣袖上淡洁的白梅摩擦着地面,随着主人的颤抖而抖动着。
无花看了看她,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像是一眼都吝啬于再看她。
一滴泪跌落,惊飞了花儿万朵。
她突然明白了,池鱼和白鸟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所以才会相望,才会向往。
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
“怎么会··”
她轻轻地语气像是在问自己。
无花闭着眼睛冷淡地答道:“因为怜悯。”
“怜悯?”
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比哭还让人难过。
“是啊,怜悯,可笑的怜悯··”
一个人在悲伤时,真正可怕的表现不是哭,不是笑,不是激动,而是麻木。
他虚弱的声音不断地重复,一次一次的刺激着慕容的神经。
她小心翼翼的将无花的身体从冰冷的地上拥入怀里,好像一个易碎的珍宝,透着入骨的寒意。
无花冻的僵硬的身体冷不防的抖了抖,他睁开了眼睛,复杂的看着慕容。
慕容避过了他的目光,将散落在四周的染了血的白衣捡起,铺盖在他身上。随后便抬起他的右手,查看了起来。
他的手筋脚筋都被震断了,周身带着疯狂后的痕迹。
无花的武功来的不易,二十年的努力就这样的白费了。
这样的伤势,又是在这样寒冷的地方,恐怕连日后的生活也会影响到。
慕容蹙起了眉,素手拂过他的伤口。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想不通,猜不透。
这个飘逸出尘,超然世外的谪仙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结局。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啊,如何能承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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