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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你要对我负责-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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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过来?”他的声音很急,略带着责备,“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雷……雨天。”她说了那晚他对她说的话,“怕你在路上,不安全。”
他的眼神很柔和,声音带着心疼:“淋得这么湿,冷不冷?”
冷?
叶嘉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精神很恍惚。
第38章 真相,竟是这样残酷(2)()
傅知延伸手去牵她,叶嘉却突然往后面挪了挪,他的手,顿住了。
“我是来……拿回我的徽章。”她抬眸,红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在你这里,对吧?”
一道银白的闪电划破天空,闷雷盖过了她的话,傅知延看清了她的脸,苍白,冷淡。宛如跃出了水面,在滂沱大雨中垂死挣扎的鱼,不带一点生机。
聪明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
就懂了。
傅知延带她回了家,拿出温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想给她暖暖身子,叶嘉依旧退后,面无表情。
他不再勉强,强忍着心痛,走上楼梯,回头,对她招了招手:“来。”
叶嘉跟着傅知延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柜子打开,里面有她珍贵了近十年的徽章,还有一件染血的制服。
叶嘉看到那件制服的时候,一直压抑隐忍的情绪,仿佛突然找到了决堤口,她踉踉跄跄地扑过去,抓起了那件衣服,衣服已经被洗得发白,可是血迹却依旧无法洗净,大片大片地残留在衣襟上,盛开出一朵苍白的死亡之花。
她抱着那件制服,张开嘴,大口地喘息着,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可是她的哭声,却因为极度的哀痛,已经沙哑……
傅知延站在门边,心被她的哭声牵扯着,一阵阵地绞痛。
他走过去蹲下身,手刚刚落到她的背上,她边往前挪了挪,避开了他的安抚。
傅知延的心猛地一空,突然地慌『乱』了。
“叶嘉。”他唤她的名字,极力想要抓住点什么
可她,充耳不闻……
“他叫傅知靳,我的哥哥,离世的时候,二十四岁。”
“傅知靳……原来你叫……傅知靳……”她重复他的话,一遍又一遍,“……二十四岁啊!”
他心痛地看着她:“之前没有说,是怕……”
“怕你离开我”的话,堵在他的喉咙里,说不出口,他明白了,此时此刻的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根本全然不在意,不在意他是否会心疼,是否会难受。
她根本……不在乎。
“大哥哥……”她抱着他的衣服,哭得声嘶力竭。
他缓缓起身,终于,离开了房间。
良久,她努力平复着气息,一抽一抽地,从房间出来,客厅没有开灯,他站在窗前,看着漫无边际的大雨夜,抽着烟,闪电照亮了他的背影,宛如一座孤山。
叶嘉紧紧抱着那件制服,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他:“这件衣服,能给我吗?”
他能不给吗?
傅知延强忍住心痛,还有漫天盖地的嫉妒,点了点头。
“谢谢傅先生。”叶嘉抱着那件衣服,转身,失魂落魄地朝着大门走去。
傅先生……
呵,连称呼都换了啊……
“叶嘉。”在她走出大门的一瞬间,傅知延突然叫住了她,转身,心里有隐隐的怒意。
“所以,要怎样?”
“傅先生,抱歉,我认错了人了。”她连头都没有回,就那么……不想见他?
傅知延扔掉了烟头,三五两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重重地抵在墙边。
又是一道闪电,夹杂着惊雷,划破夜空,照亮他的脸,叶嘉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狠戾的眼神,就像一头苏醒的野兽。
“认错人?”他字字句句,咬牙切齿,“这就是你对我的交代?”
叶嘉死死抱住手里的制服,低着头,下唇被咬得发白。
才知道,原来他并非一贯的尔雅,他也是有脾气和血『性』的,只是待她,格外温柔罢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叶嘉瑟瑟发抖,像一只害怕极了的小兔子。
他要她的对不起?要来何用?
傅知延冷笑了一声,手钳制住了她的下巴,轻轻一捏,『逼』迫她张开了嘴,将她抵在墙上,俯身,狂暴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无法喘息,不能动弹,他的吻很热,很狂躁。
然而,她却是那样冷,那样冰,没有一丝反应,没有一丝情动……
她扭过头,侧脸相对,他吻到了她腥咸的眼泪。
那样的苦涩。
傅知延突然松手,放开了她。
“叶嘉,我并不轻易喜欢谁。”他的声音低沉,“你今天要是离开这里,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的机会,不会给第二次。
叶嘉抱紧了身上的那件制服,眼泪潺潺而下:“对不起,傅先生……”
除了这句话,她对他,别无言语。
她转身离开,他的心,空了好大一块,背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来。
曾经不敢说出真相,害怕她离开,抱着一丝企望,以为只要好好待她,纵然他不是傅知靳,她也会……舍不得他。
可是真相往往以这种让人猝不及防的姿态,血淋淋地呈现在面前。
她……还是走了。
“这两起无头案,根据作案手法,伤口的形状,以及现场留下的部分线索和痕迹来看,应该系同一人所为。”段晓军指着投影屏幕上的现场照片,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可以并案了。”他的目光扫向了傅知延,他一个人坐在最后排的靠椅上,望着窗外,目光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近他们的刑侦大队长,很不在状态!
“傅队,您怎么看?”
他依旧看着窗外,愣愣地出神。
“傅队?”
“嗯?”傅知延恍惚回神,一脸茫然。
“傅队,这两起无头案,我觉得可以并案,您怎么看?”段晓军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傅知延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屏幕上,倏尔,一番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分析之后,他否决了段晓军并案的提议,仿佛刚刚的状态不佳只是暂时的,一旦进入工作,他还是他,那个永远沉着稳定的傅知延。
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后来傅知延状态越来越诡异,半夜十二点,穆琛被连着的几声枪响给震醒,一个激灵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确定了耳边回响的的确是枪响之后,他慌忙从值班室里跑出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摸』枪然后拉警报,跑到大厅,方才听明白了,那枪声是从训练场上传来的。
搞什么!这大晚上的还在练靶,没这么扰民的啊!
最近局里来了几个刚毕业的愣头青实习生,很是不懂规矩,穆琛决定借此机会好好地教训他们一番。
怒气冲冲走到练靶场,穆琛一脚踹开大门,怒喝一声:“干什么!现在是能打靶的时……”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正中了前面的一环靶心,黑乎乎的枪口还在冒烟。穆琛赶紧捂住耳朵,被震得有些晕晕乎乎七荤八素的。
看清楚了,开枪的人,是傅知延。
穆琛一下子没了脾气,惊愕地看着他:“傅队,你这是……”
傅知延熟练地换了弹匣,看向穆琛:“来得正好,陪我训练。”
“那不成……傅队您也别再打了,这要是被举报了,说您扰民,咱们都得被处分。”
傅知延愣了愣,问:“几点了?”
“快一点了。”
傅知延看了看手里的枪,显然有些诧异,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这么晚了啊。”
“是啊,您快别练了,早点回去吧。”穆琛说完,走出了练靶场回了值班室。
两个小时后,他下班路过傅知延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
不是吧!还没走哪!
穆琛推门进去,只见傅知延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黑『色』的枪,零件全部拆散,然后拼装,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分分钟便重新组装好,接着继续拆散,然后再度拼装……
穆琛严重怀疑,从靶场出来,他就一直在摧残这把枪。
好端端地,干啥跟枪过不去呢?
穆琛端了一杯热茶,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傅队,怎么,心情不好?”
他面无表情沉声应道:“嗯。”
穆琛吹了吹茶叶面,漫不经心地问道:“小丫头跟你闹脾气了?”
没有小丫头了。
傅知延心里一阵刺痛,沉默不语,继续面无表情地装卸手里的枪,穆琛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女孩子嘛,心眼小,得哄着疼着,你疼她,百般柔情似水都是你的,你要是像对咱们男人这样,没事大嚷小吵的,铁定能好几个月不搭理你……我看叶嘉那丫头啊,什么都紧着你,稀罕得不得了,你是男人,跟人家服个软,还不就和好了,至于这大晚上的,在这儿自个儿伤心吗?”
她稀罕的不是他,似水柔情也不是对他的……过去的一切,什么喜欢啊爱啊,都不是他的。
傅知延拿过穆琛手里的杯盏,一饮而尽。
“烫!烫!你慢点喝!”穆琛连忙喊道,“什么事儿啊这叫。”
烫倒是没感觉,就是苦,舌尖萦绕的,都是茶水的苦涩味道,这种苦还说不出来,没办法倾泻,只能一层一层地萦绕在心间,一圈圈地挥发,漫遍全身……
他战友逝世前曾经跟他说过,你是人民的守护者,你代表的,就是正义,如果你的心不能像钢铁一般坚硬,你就无法承受这世间万象的苦难与蹉跎,无法与那些黑暗中的豺狼虎豹斗争。
所以在傅知延过去漫长的时光岁月里,他活得很硬,极少出现多余的情绪,那是不合时宜的,会影响状态,更不会说,或是对谁敞开心扉,他将自己封闭起来,成了后来的傅知延。但是现在,他所铸造的坚固堡垒,似乎正在渐渐瓦解,她像毒『药』,像腐蚀剂,一点点地侵入他,融化他,将他吞没。
傅知延有时候甚至都在想,被这样一个小女孩儿吞噬掉,那种感觉,应该会很不错,他全身心地属于她,在她的温柔与缱绻中沉溺,不问世事不问来日,这样就很好。
不然怎么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呢。
“我说的,你听见没有?”穆琛见他又失神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去跟人道个歉服个软,一准儿能好。”
傅知延扔掉了手里的枪,没装配完整的碎零件散落一地。
“别说了。”他声音很冷,面『色』更沉。
“怎么了?”穆琛注意到,他是真的不对劲。
“分手了。”
“你把人家甩了?!”
“她把我甩了。”
穆琛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显然是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女人啊,就是这样,整天分手分手挂在嘴边,说白了不过是想让你多陪陪她。你啊,别太难受了,听我的,去找她,说几句好听的哄哄,一准儿还跟以前一样好。”
傅知延摇摇头,声音略有些沙哑:“不是这样,是她……她爱的人,不是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某一处,像是突然被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这种皮肉的撕裂伤过去也曾受过,一样的痛,可是痛法却不一样,这种痛,一直都在,隐隐约约好几天了,现在更是被引了出来……
难受了几天,傅知延的情绪开始转向愤怒,凭什么,说喜欢的人是你,要分手的人也是你,海誓山盟的人是你,说断就断的人也是你,他就像一个傻瓜,被耍得团团转!偏偏,她还做出一副痴心错付的悲痛模样,弄得倒像是他的不对了。
他有什么不对,他早就提醒过她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给过她时间,让她好好考虑斟酌,好好地认识他,究竟是不是她喜欢的样子,还是自己心里幻想出来的人……那时候她那般坚决笃定。
现在想来,只怕也真是年纪小,不懂他的意思,更不懂他的心思。
她终究还只是个小女孩,他能怪她什么呢?
这几日,傅知延的心里,真是千回百转,愁肠百结,什么都想透了,又什么都弄不通透,只能兀自伤怀,一个人在孤独的夜里失眠。
一失眠,就开始装卸配枪,听着手枪零件冷脆的声响,方才能稍稍能填补他心里的空虚,枪是他的兄弟,是他最亲密的伙伴,不会背叛他,不会离开他……
期末最忙碌的时候,叶嘉还是问程遇搞到了一天的休假,学校里,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那一晚之后,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到傅知延。
一开始,她沉浸在大哥哥离世的悲哀之中,这么多年,迟来的眼泪似乎要为他流干了,后来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才恍然发现,原来她和傅知延,已经分手了。
那个她曾经那样喜欢的男人。
可是她喜欢的人……真的是他?
时光给不了她答案,她只深信,只能笃定,多年所爱之人,必定是用尽生命拯救她的人。
心里的阴云,一直散不去,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难以喘息,生命中所有的快乐仿佛都被那一场大雨冲刷洗尽。
一旦停下工作,停下手里的事情,她的脑子里,就会情不自禁浮现他的脸,他温柔的笑,他恼怒的质问,他待她种种的好……
无数个夜晚梦到他,梦到他冬日带自己逛的故宫,仿佛披上了银装,梦到他在她的耳畔温柔地说,想念鹿州的雪,想念夏天的风,她还梦到许许多多的大雨之夜,雨水滴滴答答,自心涧流淌……梦到他与她在河畔夕阳下的亲吻,仿佛有一生那么久,他的唇,他的拥抱,他的信誓旦旦和他的情有独钟……
过去所有的甜蜜,现在就像鲠在心口的一根刺。
也许过几天就好了,也许一辈子都好不了。
叶嘉走着……脚步就停滞住了,不远处,傅知延猝不及防地闯进了她的视野里。
天很蓝,周围很静,连风也没有。
这个世界很安静,也很干净,仿佛因为他的存在,连阳光都柔和了几分,落在他的身上,勾勒着他修长有型的线条,笼出一层薄淡的光晕。
闷热的空气被吸进肺里,疼痛开始蔓延,他穿着白衬衣,身影挺拔依旧,永远的夺目耀眼,楼上不少女生都伏在走廊护栏上,朝下面探看。
鬼使神差地,傅知延似乎是有所感应一般,回头看了她一眼,叶嘉连忙躲在梧桐树粗壮的树干背后,『露』出小半边脸,偷『摸』地望过去,太阳下,他刚刚所在之处,已经空无一人。
叶嘉深长地呼吸着,弥补心里空出的那一块。
他还是他,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是她主动放弃他,所以不管多难受,必须受着……
教学楼外面的小花园,叶嘉终于等到了苏米,她穿着t恤短袖和牛仔短裤,戴着大框的眼镜,齐肩的头发已经垂至胸口,叶嘉连忙从长椅上起来,远远地冲她招了招手。
苏米疾行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姐妹俩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有时候在街上无意碰见,苏米也只是低头,匆匆离开,不理叶嘉。
见叶嘉朝自己走来,苏米有些不自然地将眼睛移向别处。
叶嘉看见她手里的透明笔袋,很大方地朗声问道:“要去考试吗?”
“嗯。”苏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等你考完。”叶嘉看了看时间,“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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