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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下西楼-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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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行践闻言大喜,转头一看,只见容晗提了个『药』箱,匆匆掀袍跨槛而入,一眼看到弯弯脸上的泪痕,脸『色』就难看起来,再又听到楼誉这句话,心情就更加恶劣,喝道:“坐下!我给你缝针上『药』。”

    他虽然武力值是在场中的人里最低的,但是谈到医术,却是高山仰止不可逾越,此时面对楼誉,哪里管他是什么西凉王、大将军,自然而然拿出了一副教训不听话病患的气场。

    楼誉见是他来了,顿觉无可奈何。

    面对侯行践他们,他可以大棒开路,面对弯弯,他也能柔情百缠却坚决到底,可是面对容晗,却没有什么好办法,硬不得软不得,这家伙软硬不吃,顽固起来和自己……呃,尽管不是很想承认,但是这家伙顽固的脾气确实和自己不相上下。

    此刻见到容神医挡在门口面『色』如铁,楼王爷也只得狠狠瞪了侯行践一眼,乖乖坐回椅子里,一只手却依然握着弯弯的手不放,顽强抵抗道:“我的伤自己心里有数,以前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这么点伤死不了……”

    “闭嘴!”容晗一向温和,却在看到那个伤口时,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不由分说用剪子剪开了伤口上的衣服。

    楼誉乖乖闭上了嘴,握着弯弯的小手,嘴角却忍不住咧开,笑得见眉不见眼。

    侯行践等人乐开了花,却不敢笑出来,强行绷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默默在心里为容晗竖了个大拇指。

    这世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降得住王爷的不是弯弯,竟然是这个温良和善的容大夫。

    容晗从『药』箱里掏出一瓶烈酒,用白布沾了,小心翼翼将原先覆于伤口上的金疮『药』擦去,又掏出一个瓶子,把里面绿『色』的『药』粉,均匀地撒在他的伤口上。

    楼誉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从伤处蔓延到骨骼肌腑,原本灼烧般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伤口处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凝结。

    “这什么『药』,好用得很,你多配些,以后将士们都用得着。”楼誉赞道。

    容晗没好气道:“你以为这是路边摊叫卖的神仙大力丸啊,这是龙骨火浮花,十年才开一朵,得来极其不易,不知道兄长从哪里找到的,制成了『药』粉,总共就那么一点儿,全都便宜你了。”

    容晗有神医之称,所见过的『药』物何止千种万种,他说珍贵,那是真的珍贵。

    楼誉心中感激,诚心诚意道:“容晗,多谢你。”

    “不用谢我,你要谢弯弯。”容晗眼皮都不抬,拿出金针,继续方筝刚才未完成的工作。

    还有一句话放在心底,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我不会让你死,因为我不想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

    容晗的手比方筝稳定何止百倍,针快速穿过肌肉,针脚既细且密,连血都很少出。

    比起刚才方筝老『妇』拉钝刀般的疼痛,楼誉已觉得从地狱到了天堂,倒是弯弯看得心惊胆战,手心里『潮』『潮』地沁出汗来。

    楼誉握着她的手,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觉得四年来最幸福快活莫过此刻,笑得心满意足。

    腐肉割干净,伤口缝合好,容晗利落打了个结,剪断线头,方才吁了口气,抬头道:“一日换一次『药』,十日内不要动武,忌酒忌用内息,你身体底子不错,愈合能力很好,好好将养个半年,就和从前一样了。”

    此话一出,楼誉倒没什么,弯弯站在一边深深松了口气,眼睛不自知地弯成了月牙。

    楼誉正好扭头看了过来,她这一笑如同惊鸿掠影,生生撞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多久了,多久没看到她的笑容了。

    楼誉爱煞了她的笑,心中百感交集,恨不得让时光倒流,回到当初,她还是那个爱笑又爱哭的天真小鬼,自己还是那个紧张青涩的懵懂少年。

    正恍神间,忽然城外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吼声,仿佛是数十万人在齐声高喊。

    喊的是一个人的名字。

    弯弯……弯弯……弯弯……

    声震裂云,地动山摇。

    楼誉眼神陡厉,容晗脸『色』剧变,弯弯一脸茫然,侯行践等人却仿若看到了乌云翻卷,暴雨将至的黑夜。

    拓跋宏达二话不说冲了出去,片刻回来,脸『色』铁青怒骂道:“他娘的,朔军疯了,我们弯弯的名字是他们这帮狗崽子能叫的吗?他们还在城下打出了块白布,上面写了几个黑字。”

    “写了什么?”侯行践问道。

    拓跋宏达挠着后脑勺,毫不惭愧道:“不认识,难道他们打累了想投降?”

    朔军当然不会打累了想投降,然后再送给梁朝十斤八斤的黄金珠宝做赔礼。

    战争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面对朔军的疯狂进攻,吕南宫率弩箭营如怒海磐石,稳扎稳打,以铁盾护身,挡住对方箭雨后奋力反击。

    十架护城巨弩不停发『射』,巨大的弩箭重炮般击落在对方的骑兵阵营中。

    在弩箭的掩护下,前锋营的黑云铁骑悍不畏死地出城冲阵,数次打退铁骑卫如『潮』水般的进攻。

    此刻,双方都有些气力不继,攻城的第一波攻势稍歇。

    楼誉等人上了城楼,城墙上高大的防箭垛已经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满眼破瓦颓垣,青石砖墙上到处是斑白的箭痕。

    由于发『射』过于频繁,一架攻城弩的弓弦已经绷断,断弦随风而动,如利刃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锋利的痕迹,平添瑟瑟杀意和无声的悲壮。

    城下百米外的朔军大阵里,打出了一块巨大的白『色』布幅,上面用黑炭写着几个大字——

    楼誉,交出弯弯,饶你不死!

    在青黑『色』海水般的朔军阵地里,这块白布尤其抢眼,明显到想让人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士可杀不可辱!

    除了拓跋宏达之类大字不识一箩的文盲大老粗,所有人都怒目而视,眼中的熊熊怒火几乎能将那副白布点燃。

    就连容晗都气得额头青筋『乱』跳,眼带血丝,恨不得立刻将那块白布撕成粉碎。

    远远看着城墙上那几个人影,殷溟唇角冷弯,勾出一个森森笑意。

    兵刃相交之余,再玩玩心理战。

    朕乃一国帝君,怒发冲冠为佳人,不仅能够减轻妄起兵祸的罪责,还能平添一佳话。

    朕手下的将士,只是战争机器,讲的是个“君有令不可违”。

    而你就不一样,自称把黑云骑军卒当兄弟,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却让兄弟冒险拼命,怎能说得过去?

    黑云骑十万人,就算其中一成有了疑『惑』和动摇,那也够了。

    人心有了罅隙,如白玉有了瑕,缸碗有了缝,盛不住那么多的杀意和坚毅。

    之前山呼海啸般的“弯弯”,以及现在打出的这块白布,都是想让黑云骑的军心不战而溃。

    夏玄敬看着殷溟的背影,心中俱是敬畏和惊惧,虽然说作战一半打的是人心,但能将人心算计到这个程度,试问他自己也做不到那么准那么狠。

    帝君如此心深似海,纵观整个大朔朝廷,除了那个已死的老太监,再无人能揣度。

    拓跋宏达已经从众人的神『色』中察觉不对,拉过一个识字的小兵问清楚白布上的字后,顿时暴跳如雷,头发根根直竖,如同发狂的怒狮,大骂殷溟的祖宗三代后,提起黑铁大刀就待冲出去和殷溟拼命。

    吴冠眼明手快,牢牢抱住,只觉得好像抱着只发疯的倔牛,勒得手臂发疼。

    ——殷溟对你有了企图,若他不死,将是无休无止的势在必得……我必须杀了他……

    楼誉的话在耳边响起,弯弯静静站在那里,回想起阿爹和安宁公主,以及沙湾殉国的五千将士,还有楼誉腹部那个险恶到了极点的伤口,那种常年在荒原大漠独自求活,自小根植在骨子里的倔狠又不可自抑地冒了出来,凝视着遥远阵地上那个几乎凝成一个黑点的人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距离只有百丈,很好。

    气息流转一个小周天,汇聚于气海,气海残破,只能勉强集聚四成功力,也很好。

    隔着百丈的距离,人影只能是一个小黑点,可是楼誉和殷溟却仿佛对面咫尺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磅礴的杀气。

    “前锋营上马!”楼誉下令。

    “铁骑卫准备!”殷溟道。

    “护城弩开弦!”楼誉道。

    “弓箭手上箭!”殷溟下令。

    一连串密集的命令之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攻城!”

    “出击!”

    新一轮的大战一触即发。

    正在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弯弯突然足尖轻点地面,飘然掠起,站在了高高的墙垛上,长发如瀑,白衣胜雪,宛若谪仙。

    两军的气氛正如火星掉进炮仗堆一触即发,双方铁骑的蹄子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弓弩兵拉弦的手指也开始微微松开,步兵的刀尖已经外指。

    突然,所有的动作为之一滞。

    就在以男人为主导,铁水沸腾般的战场上,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个女子,仿若天仙下凡般,衣袂飘飘地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立于两军中间。

    战场因此着着实实地静默了那么一瞬。

    短暂静默的瞬间,至少有四个人率先做出了反应。

    楼誉和容晗一左一右冲上去,试图拉住她的衣角,拓跋宏达拔出了黑铁大刀,急步上前,准备帮她挡住即将迎面而来的箭雨,殷溟立刻右手高举,竭尽全力大喊:“停!不许放箭!”

    顿时,所有蓄势待发的弩箭都停在弓弦上。

    弯弯知道自己赌对了,嘴角微勾,伸指一弹,手里的飞刀闪电般『射』向最近的一架护城弩,切断了那根在弩兵手里已经绷得极紧的拉弦绳。

    随着一道清越的金石声,重且锋利的弓弦猛烈弹回,将巨大的弩箭弹『射』了出去。

    几乎同时,弯弯足尖一点墙垛,如闪电般疾『射』而出,竟然追上了那支『射』出的巨大弩箭,左臂微抬,搭在箭支上,整个人如同一朵轻云,轻飘飘恍若没有分量般,借着弩箭之力,在空中急飞。

    这一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只在电光火石间。

    楼誉和容晗的手只来得及碰到墙垛,拓跋宏达的刀刚刚拔出,她已经随着弩箭一往无前地急『射』而出。

    奇变陡生!

    亲眼看到她白衣胜雪,长发卷舞,搭着弩箭飞来,姿态极尽优美不似凡人。

    殷溟只觉得目眩神『迷』,既叹且惊,情不自禁往前连走了数步。

    他本来算得很准,恰恰站在护城弩箭的『射』程之外,这几步却将他暴『露』在了弩箭之下。

    弩箭呼啸着破空而至,瞬间到了眼前,狠狠地轰入围绕在殷溟身边的护驾军阵,军马『乱』奔躲避,弩箭硬生生把军阵轰出了一个口子,深深地斜『插』入冰封的土地里,余势未歇,箭尾的羽翎兀自颤抖,发出慑人的嗡嗡声。

    弯弯随着颤动飘然而起,如同一片落叶般毫不着力,速度却很快。

    她早就默默盘算过之间的距离和自己的功力,自己虽然轻功绝佳,内力却只剩三成,这般借力打力无疑是最省力的打法。

    趁对方军士尚未反应过来,脚下一踩弩箭尾,借着箭尾的弹动,再次急掠而起,离光已出,整个人如同黑夜里突如其来的一道刀光,直奔殷溟。

    距离太近了,近到殷溟只能看到一道白影掠空,下一刻只觉心头冰凉,低头一看,那把刀已经『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怔怔看着持刀的那个女子,默然片刻,突然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原来你的长相是这样啊,很好。”

    弯弯一怔,用力要送出去的刀便缓了一缓。

    殷溟喷出了血,嘴角的弧度却更大了,道:“你的心有善意,这也很好。”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仿佛只是一眨眼之间,帝君已经遇刺。

    夏玄敬醒过神来,暴喝:“护驾,杀了那个女的。”

    护驾军士团团围了上来,刀枪剑戟齐朝弯弯身上招呼。

    殷溟突然抓住刀刃,连刀带着弯弯,往后急退,一直退到脊背碰到了战车巨大的轮毂方才停下,然后旋身一转,将弯弯转到了里面。

    离光刺入他的胸口又深了几分,离光本来就短,这么一来,两人就好像面对面贴身站着一般。

    手掌被锋利的刀刃割破,胸口鲜血喷涌,殷溟却恍若未觉,邪邪一笑,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很恨我?”

    弯弯眼中『露』出冷意。

    看着她冷若寒潭的双眼,殷溟笑得宛如恶魔,声音却十分温柔华丽:“恨一个人到了极致,和爱一个人到了极致是一样的,我若死了,你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我。”

    这个人满身鲜血,却如同一个折翅的妖孽,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诱『惑』人心的邪恶。

    弯弯觉得看不懂这个男人,银牙一咬,就要将离光拔出,殷溟却抢先一步往后退,离光的刀柄还在弯弯手里,刀刃已从他的胸口拉出,『露』出好大的一个血洞。

    与此同时,夏玄敬的长刀已经到了,准确地从殷溟和弯弯拉开的距离里,朝弯弯当头劈了下去。

    夏玄敬身为朔国第一猛将,长刀来势汹汹,弯弯苦于内力不继,知道不敌,却只得拼死反击。

    刀恰恰要劈到弯弯头顶,殷溟捂住胸口喷涌的鲜血,急促喘息着,语气却淡淡的:“活捉她,朕若死了,就把她关进凌烟阁,软禁一生。”

    凌烟阁,是我的书房,也是除了正殿,我最爱待的地方。

    夏玄敬心中诧异,却不得不领命,刀锋急转,从弯弯的耳侧劈下。

    被刀锋切断的一缕青丝,沿着脸颊缓缓飘落。

    记得帝君的吩咐,夏玄敬不敢取她『性』命,只得改切为拍,刀锋一转,打算以刀面将她拍飞出去。

    正在此刻,破空声急至,三支铁箭在空中发出恐怖的嘶叫,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掠过千军万马,『逼』至夏玄敬的眼前。

    ……

    楼誉见弯弯随弩箭飞出,惊骇之极,也不顾一切飞身跃下城墙。

    如同多年前,在雪峰山的峭壁上,他中箭坠落悬崖,弯弯奋不顾身的一跃。

    十丈高的城墙,下面是敌军的千军万马,他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身体急速下坠,邀月刀急出刺向砖墙,刀尖在坚硬的青石上划出电光火星,将将落地时,他一声清啸,右脚在城墙上狠狠一踏,震出一灰『色』的尘雾,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横着疾『射』出去。

    他的轻功使到了十成,起跃掠动间如同流星弹丸,只在众人眼里留下一抹淡淡的黑影,须臾之间,已经奔到朔军阵前,腾空而起一脚踹飞个铁骑卫,取而代之。

    随即一刻不停,策马直接朝弯弯落地的地方冲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大部分朔军还处于震惊之中,殷溟身边的卫队又被弯弯搅得『乱』七八糟,楼誉单枪匹马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让他一路不停闯到了弯弯百米之外。

    一边策马疯驰,一边拿起挂于鞍边的铁弓,抽出三箭,齐搭在弓弦之上,如鹰隼般的眼在万军中一扫,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白『色』的人影。

    这边弯弯已经和夏玄敬过了数招,她重伤未愈,无论内力和灵活都远远不敌夏玄敬,几招之后已身处险境。

    楼誉见弯弯危急,不假思索,调动内息运力于臂,内息从气海中汩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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