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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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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惊寒抬起头,对上她意味深长地目光,道:“是,李侍中与下官同出一科,从前一道在长安官学读书。”

    梁濮笑道:“同为一榜进士,又有同窗之谊,这样罢,便由你去迎她,如何?”

    燕惊寒目光闪烁,迟疑道:“下官与她多年未见,情分尚不可知,何况河道的事情——”

    “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于理,你是河道总监管,也负责巡视黔南形势;于情,你们又是好友,虽多年未见,但情分还是在的。”梁濮打断了她的话,温言道。

    燕惊寒明白自己不能再推拒了,否则必要遭致怀疑,她便道:“是,大人,下官知道了。”

    梁濮回到上位,虽是在笑,目光却无比漠然,道:“无事了,你退下罢。”

    惊雷滚滚,银龙游走在天际,不过一会便落下倾盆大雨。雨水从瓦檐上汇聚而下,形成一道水幕,阻隔了她的视线。

    于是那些远山、飞鸟、夕阳、江水,都随着漆黑的天幕消失不见。

    雨越下越大,天仿佛漏了个大洞,四海水流从中倾泄落入大地,叫人想起鸿蒙未开之时,那昏暗不见日月的景象。

    燕惊寒只觉得此方土地要被大雨淹没,人如草芥,在命运的洪流中辗转漂浮。那方恬静悠然的景致只是昙花一现,此生于她而言,正是如此。

    她缓缓合上窗,任由黑暗如潮水汹涌而来,顷刻间被吞噬殆尽。

    这夜长安淅淅沥沥地下了场小雨,楚晙从勤政殿回来已是深夜,彼时雨已经停了,水珠从檐下滴落,被夜雾裹着落进树丛里。

    “依严阁老所见,辰州的事情,究竟是如何?”

    严明华跟在她后头,附身道:“陛下,依老臣愚见,辰州自元贞年后便再也没有遇见过这般严重的洪水,若说全是天灾所致,倒也不尽实然,辰州年年修堤,如今却淹了两郡几十县,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严阁老卖起好来倒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如今沈明山领着几位阁臣与她对着干,严阁老颇有些力不从心,但她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首辅,加之皇帝没有换人的意思,沈明山也不敢妄动。楚晙对内阁里的斗争视若无睹,任由她们自去争抢,颔首道:“阁老言之有理,若真是老成谋国。”

    严明华已经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了,只得道:“臣不胜惶恐,只是臣觉得,想要知道辰州的内情,还需朝廷再派些人手去才是。”

    楚晙侧身道:“不错,朕已经派原随去辰州查案了。”

    严明华吃惊道:“陛下,原侍中不是在贺州查贪墨一案吗,怎么又去了辰州?”

    楚晙笑笑道:“自然是已经查完了。”

    严明华正对上皇帝幽暗的目光,不由心中一惊,小心道:“那陛下可是,查着了些什么?”

    原随从贺州把案子都查完了,现在人已经在辰州,怎么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严阁老越想越奇怪,难道这是皇帝在试探?不,她随即否定了这个念头。

第172章 弃子() 
严明华眼皮狠狠一跳;在朝为官;哪个敢说自己是清白无垢的?从前先帝在时;她和手下的人对贺州的上供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止她一人如此,连那惯称朴质无华的次辅沈明山还不是如此;只过不是拿的多少罢了。

    她不禁猜测;皇帝既然已经拿到了账本;为何今日却没有发作;反而只召见了自己来说这件事账本的事被严明华暂时搁至一旁,她开始揣测起皇帝的用意来。

    于是她答道:“臣以为,此事还需仔细斟酌才是,毕竟现在贺州一旦动荡;于百姓多有不利。”

    楚晙慢条斯理道:“贺州出了事;该罢官的罢官,该抄家的抄家。这还算小的;账面上亏空的银子;也得慢慢查回来才是。”

    这般热的天气;严明华却觉得出了身冷汗,她对上皇帝的目光附和道:“陛下说的是。”

    她说这话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陷阱,这位历经两朝的首辅大人被动地被皇帝牵着走,全然不复从前在朝堂中叱咤风云的样子。在见识过皇帝诸多搬权弄势的手段后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很难再回到从前那个状态;人的心境一旦变了;面对事情的态度也随着发生转变。

    楚晙瞅了她一眼;内心唏嘘不已,严首辅现在几乎成了应声虫,也不知道从前当着先帝面耍花招的样子哪里去了,她道:“阁老觉得,这贺州哪些人该走,哪些人该留呢?”

    严明华心中打了个突,猛然抬头,正对上皇帝幽深的眼睛,她手抖了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今天皇帝会召自己来说这件事了,她颤着声道:“犯官去留,全凭圣意而定,陛下的话就是圣旨,臣等不过建言出策,不敢置喙!”

    楚晙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阁老言之有理,不过该听的话还需听一听,该纳的策,也是要纳一纳的。”

    她转过身去,夜露湿了衣袍边缘,把赤色染成血色般的深暗,严明华心跳如擂鼓,眼前阵阵发黑,只听她道:“夜深了,宫门落锁了,劳烦阁老在暖阁暂歇一夜罢。”

    翌日皇帝召集二品以上大臣同内阁阁臣一道在议事阁议事,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从今日皇帝的态度上,她们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寻常来。

    加之昨夜严阁老被皇帝留宿宫廷的消息传出以后,众臣更是哗然,虽说内阁中因首辅次辅的关系分成两派,但在大事上,内阁在一些事上还是会站在同一战线与皇帝据理力争,甚至暗中逼迫皇帝妥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摈除相左的政见观点,内阁阁臣本是一条心。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先帝的放权让内阁受益不浅,已品味过大权在握的滋味,怎能轻易放开?

    楚晙登基后削减了内阁许多职权,但内阁毕竟历经几十年风雨,根系深深植入庞大帝国的土壤难以拔起,若是轻易尝试,难保不会损伤根基。

    这是皇帝最不愿看到的事情,也是内阁有恃无恐的依仗。

    贺州有多少官员的调任不是出自内阁之手,若非如此,每年的‘上供’,为何单单内阁拿的最多。与其说贺州官场是一块铁板,不如说是内阁需要让她们成为一块铁板,否则怎么能有和皇帝叫嚣的本事呢?

    如今严明华的行为显然违背了内阁的底线,但她到底是首辅,威严仍在,虽权势不复当年,但手下尚有些忠心耿耿的官员。若是她被皇帝收服了,那岂不是说明一个问题。

    内阁即将迎来倾覆之灾,若不能为皇帝所用,那便要被皇帝所弃。

    几位大臣在外殿等候召见时暗自交换了一下情报,彼此都心中一沉,要知道这弃子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今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勤政殿中换了摆设,选用的是清一色的上阳瓷,素白的瓷上着以山水画,薄薄的瓷器透光来看,似美玉般清透可人。而殿中放着一只雪白的上阳瓷缸,缸中养着碗莲,翠叶浓浓,花如新纱,很有些闲情逸致。

    楚晙从座上缓缓走下,在缸边站立,抛下几颗鱼食,便有一只金红的鲤鱼浮出水面,毫不畏生地张口乞食。

    楚晙饶有兴致地在大殿上喂着鱼,漫不经心地道:“上阳瓷,贺州官窑今年新出的一批,内务府便马上送进宫里了,诸位爱卿来瞧瞧,可有哪里不大一样?”

    大殿上寂静无声,只听见缸中鲤鱼尾巴拍水的声音。

    过了半晌,严明华才道:“这瓷器似乎比起之前的来要薄上许多,能在这等薄胎上绘画,这匠人可谓是巧夺天工。”

    楚晙微微抬眼道:“好一个巧夺天工,其他爱卿呢,就没有人要说些什么的吗?”

    无人应答,楚晙又回到御案前,手按着桌上一本蓝册道:“若是无话说,那便由朕来说说。”

    蓝册向来是登记物件或用来做账用的,在场的朝臣们视线都不由自主粘在她手边的册子上,眼下这个情形不必多说,众臣也能猜着那是什么了。

    楚晙悠然道:“贺州有好山好水,桑田几万亩,产的丝绸远销海外,做的瓷器精美绝伦。州府治理有方,家家富足,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之风。两河水道直通恒州,河上往来商贾无数,千帆相竞,蔚然可观。”

    她拿起那本蓝册翻开,视线扫过殿中众人,道:“就连先帝在时,也多有感慨,‘国不能一日无贺州,朝廷不能一日无贺州,盖州府上下,自当齐力同心’——”

    众臣听着心中揪紧,都暗自不安。楚晙走到其中一位阁臣身边,缓缓私下蓝册上的一页按在她胸前,道:“霍大人,收好了。”

    那人腿脚一软,直接跪地,而那张纸也轻飘飘落至她面前,楚晙居高临下地道:“拿起来,好好看看。”

    她颤着手去取那张纸,只见赤色帝袍上金线绣成的羽尾一闪而过,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再度传来,随即扑通一声,又有人双膝跪地。

    “都是朕是好臣子。”楚晙漠然道,“国之栋梁,朝中砥柱,朕的肱骨之臣,这就是你们——实心为国的所作所为。”

    她语气不轻不重,淡然地仿佛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满殿大臣皆匍匐于地,连大气也不敢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连严首辅都不得不暂屈于皇帝!

    楚晙负手而立,目光森冷道:“贺州的账本,朕拿到时也在想,这里头是不是有那等有心人作乱,故意离间诸位爱卿与朕的关系。毕竟朕登基不过数月,有些事情,的确不好轻言定论。”

    她示意刘甄将严明华扶起,却让次辅沈明山一直跪着。沈明山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怪不得此前吏部安排贺州官员调任时皇帝毫无反对之意,任由她们暗箱操控,增补自己的人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们!

    这步棋恐怕谁也没有料到,倘若真能预料,那简直就是未卜先知了!谁也不会像到贺州的事情竟然会闹的这般大,照常理而言,以贺州官场一贯排外的风气,哪怕原随有滔天的本事也查不到什么,但若是如此,这本账本又是哪里来的呢?

    沈明山咬紧牙关,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帝早就做好了局等着她们跳,她登基后提拔官员不过只是障眼法,造成一个急功近利的假象,但她真正的目的,始终都在贺州官场上。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底,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之前自以为隐秘的作为,已经完全把根底暴露在皇帝眼前。

    试问哪位帝王,会容忍臣子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事?

    沈明山抬头注视着严明华略显佝偻的背影,捏紧了手心。

    原来一步之差,输赢已定。

    她与严明华斗了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斗不过最顶上那个人。

    楚晙高高在上摔下那本被撕毁残破的账本,冷冷道:“贺州官员升调一事,重议。”

    “李大人,这边请。”

    署官在前头引路,清平踏入黔南行馆,馆中多植芭蕉,叶片宽大鲜亮,幽然立于墙角。

    骤雨初歇,碧空如洗,长廊边檐滴下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微风中轻轻落地,行馆中有琴声袅袅,像合着人的脚步,饱含着说不出的情愫。

    署官见状机灵道:“大人,这是行馆雇的琴师,郡长大人听说您要来,特意去寻的。”

    清平微微颔首,道:“潘郡长有心了。”

    那署官见好久收,引着她上了二楼。沿途经过回廊,廊下轻纱被风撩起,露出一把古琴,抚琴之人是位样貌清俊的男子,似觉察到有人来,他按弦起身,遥遥行了一礼。

    清平收回目光,突然笑了笑,觉得这黔南郡倒有些意思。

    署官将她的笑理解为满意的意思,心中乐感有趣,大人必然是与那琴师对上了眼,只消在撮合撮合,郡长大人的命令便能完成了。

    因黔南郡郡长去视察河道未归,清平便在下榻的行馆中等候。她看完文书,忽地想起多日忙碌,后来又赶路,好似很久未见李宴了。

    她着人去唤李宴过来,那人却空空折返,只道李文书有些水土不服,染了小毛病。不想病气过给大人,便不好过来拜见。

    清平想了想道:“带路,本部去看看她。”

    那人带她来到一处房前,敲门道:“李文书,大人来瞧你了。”

    里头穿来几声咳嗽,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李宴开了门,行礼道:“大人。”

    清平见她脸色苍白,眼窝发青,显然是病了。便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无意般避开来。

    清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道:“听闻你病了,请个医师好好看看,别落下病根,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李宴闻言幽幽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十分复杂的情感。清平定定地瞧了她一会,便一甩袖子离去了。

    她回到房中思量片刻,唤来随从道:“去叫木护卫进来说话。”

    不一会木护卫便到了,清平合上手中书册,道:“你是原大人借给本部的人,最擅隐匿潜行。在昭邺时本部着你去盯着李宴,你现在将她这一路行来所见一切都告诉本部。”

第173章 入瓮() 
细雨无声;趁着夜色浸润屋瓦檐角;长廊下灯盏在水雾中氤氲成朦胧的柔光;墙角一排高大的芭蕉碧叶相迎;水珠顺着叶片悄声滚落。一丛野花开的正好,花蕊承着新露;独自吐露芬芳。

    行馆中灯火通明;迎客的厅堂里丝竹悦耳;琴声悠然;黔南郡长潘秀蔚举杯道:“李大人远道而来,我这个做郡长的却在外不见,真是失礼了。”

    清平目光掠过那几个乐师,笑道:“潘大人真是客气了;不过是等了几日;算不得什么。”

    潘秀蔚饮下杯中酒,将酒杯倒过来;示意自己喝完了;清平只是沾了沾酒杯;道:“明日还有公干,似乎不宜多饮。”

    潘秀蔚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又笑容满面地道:“是我考虑不周,快去泡杯茶来。”她转身道:“以茶代酒,既能成全我这个做主人的好意;也能叫李大人圆了为客的礼节。”

    清平岂能听不出她的画外音;黔南多蛮族居住;民风向来剽悍,丝毫不输于云州,于礼字更是半文钱不通,潘秀蔚不过是给她这个京官一个下马威罢了,在她潘郡长的黔南郡里,就应该知道谁是主谁是客。

    “潘大人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清平酒杯一转,微微一笑道:“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你我怎能以主客相论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家既然为官,那便都是陛下的臣子。潘大人这话要是被人听见了,可是要被御史台参的。”

    潘秀蔚手上青筋暴起,她缓缓道:“李大人说的是。”

    清平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潘郡长的性子似乎不大能沉的住气,观她之前眉梢带喜,得意非常,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幸而下人及时将茶送了上来,潘秀蔚低头用了些茶水,平复了一番心情,才耐心道:“不知李大人这次来黔南为太庙择选吉地一事,可有什么打算?”

    清平拈起茶盖,轻轻吹了口热气道:“尚未有打算,前些日子在行馆里看了几幅黔南的地图,九峰山那等高的地方,太庙都能遭洪水冲毁,也不知是不是要建在山顶才是。”

    潘秀蔚道:“李大人对黔南地形不大清楚,不如我为您引荐一位熟悉地形的人,带着您到处看看?”

    清平从善如流道:“那便多谢潘大人了。”

    潘秀蔚见她上套心中一松,忙吩咐下人去请人来,不一会下人便引着一位蓝袍官员进了门,那人虽着从四品的官服,但纹饰却是翠鸟水纹,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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