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养成手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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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送到法国去吗？”在得到雨果意料之中的首肯之后，尤苏拉笑意更浓了，愈发如同猫一样慵懒。
　　
　　那天司丽丽出乎她意料的留下来之后，她面上并没有说什么态度依旧是若即若离的暧昧，但是实际上她暗地里头的小动作慢慢多了起来，比如她现在跟魔党的勒森巴的某位高层来往过密，看起来颇有几分猫腻。
　　
　　司丽丽忍不住叹了口气，侧头瞥了一眼罗密欧一眼心里头有些空空荡荡的。那夜意外的见面之后，德拉库拉伯爵时常会来城堡里头坐一坐，但仅仅是坐一坐他也没要要求司丽丽出来见个面什么的，听雨果说他时常是一个人或许会跟尤苏拉聊上一会儿，然后就离开。

　　总得来说一个情商不行的人和一个情商智商都十分可疑的人凑在一起，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雨果曾怕司丽丽尴尬于是安慰似地说，可能是长老院需要处理氏族之间的利益纠纷，工作量很大所以没什么时间去风花雪月的事情。对此司丽丽虽然嘴巴里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头绝对是三呼万岁。不用面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老情人，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幸运。就在司丽丽愣神的时候，罗密欧在餐桌下头悄悄地把手伸了过来，他用指尖在司丽丽的掌心反复地划着圈，直到司丽丽看着他两个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回房之后，罗密欧就没有了在餐厅里头的谨慎。想到里奥因为领取换洗的床单还没有回屋，他就贼贼地笑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之后，罗密欧满面笑容地扑到莉莉丝背后，自然而然地从后头搂住莉莉丝的腰，看起来并不情/色，反而倒像是个耍赖的孩子。
　　
　　“莉莉丝，在过两天我的生日就要到了。”他费劲地在她耳边说着，那沙哑的声音因为距离以及气息带上了几分蛊惑的意味。

　　“想要什么礼物？”司丽丽不以为意地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这么些年来在她眼里罗密欧早就是如同家人一般不需要防备的存在了。
　　
　　“……”罗密欧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根手指头伸到莉莉丝面前，又积极地朝她晃了晃。
　　
　　司丽丽笑着抓住他的手指，回过头去看他，然后不自觉地恍惚起来。现在的罗密欧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孩子了。他现在几乎长得司丽丽差不多高了，高瘦的身材带着少年的青涩，但是如果再配上他苍白的皮肤以及棕红色的眼珠，那看起来带着一种类似魔物一般的魅力
　　
　　“想要一个什么？”司丽丽语气轻松地问道。
　　
　　“一个晚上。”罗密欧快速地说完之后，就抿着唇，费劲地由下往上期待地看着司丽丽。

　　“一个晚上？什么意思？”司丽丽不解地反问。
　　
　　罗密欧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接着他低下头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就是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出去走走什么的……我想和你去一个地方……”说着，他又抬头看着司丽丽，眼睛里头带着某种让人不忍拒绝的期盼。
　　
　　“这样啊……”司丽丽想了想，但想不出这小子会有什么阴谋于是就笑着答应下来，“好啊！”这算算一个单词可让罗密欧高兴坏了，他像是动物似得将脑袋埋在司丽丽的颈窝里，咯咯得偷笑起来，毛茸茸的脑袋蹭得司丽丽有些痒，却又觉得很舒服。
　　
　　适时，里奥敲门进来，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变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罗密欧不以为意地松开手臂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跑到一边看书去了。司丽丽和里奥对看了一眼，接着懒懒散散地踢踏着脚步跑回自己的床上看书去了。里奥抿着嘴唇，回到自己惯常坐的那个位置拿起雕刻了一般的木头继续他的艺术创作。
　　
　　贫乏的娱乐活动以及按时有人投喂的生活，经年累月地养成了司丽丽爱偷懒爱睡觉爱看书的好习惯。她现在基本吃完了就往被窝里钻，虽说书不离手但也不一定会看。不过看书倒真是件好事，除了能够丰富自己无聊的生活之余又可以间接地接触外头那个对她而言关闭着的世界，这不能不说是一举两得。
　　
　　隔日的晚上，当月亮悄悄地爬上夜空的时候，罗密欧就不安分地怂恿司丽丽快些出门。等待他们的是一架马车，罗密欧调皮的说这是法比奥老师友情赞助的。驾上马车，车厢外的风景飞速掠过，罗密欧坐在司丽丽手边的位置，而里奥坐在她对面的空座上。对于里奥的一同出行，罗密欧很是不满，但是也仅仅是不满，因为他知道里奥如果不跟来，尤苏拉是决对不会允许他们出门的，毕竟莉莉丝的身份是被软禁的囚犯。
　　
　　“这里就是多瑙河！？”司丽丽用手压住脑袋上头被风刮的差点飞起来的帽子，兴奋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银发少年。
　　
　　“嗯！”罗密兴奋地回答，他双手插在腰上放眼望着波光粼粼却又如同镜面一样平静的河水，接着心满意足地做了个深呼吸。他一直很喜欢水那种潮湿冰冷的气息，那就像是脑海深处的某种回忆。以前流浪的时候他就经常躲在河边的树林子里头，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还能从河里抓鱼来充饥，他对于多瑙河的感情自然是深厚的，甚至可以说这里就像他的家。想来想去，也就是这里比较合适了。这么想着，罗密欧又抬头看了莉莉丝一眼，适时司丽丽正望着远处河面上化为风景的游船。
　　
　　“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司丽丽这几年不止一次地书里头看见多瑙河的名字，在这个时代多瑙河的价值不仅仅体现在他醉人的风景上头，他更是国家发展经济贸易的航道，更促进了东欧的人口流动。
　　这几乎是一条金子般的河道！
　　
　　司丽丽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河流潮湿的气息，一瞬间那支悠扬的曲子恍惚间飘入她的耳朵，气氛浪漫得正好，让人昏昏欲醉。
　　
　　罗密欧悄悄退了几步，凑到里奥旁边，鬼鬼祟祟地朝他说道，“里奥，能不能给个面子走远点？”说着，他指了指司丽丽的背影，“我有话要跟她说，拜托了。”说着很有诚意地望向里奥的眼睛。
　　
　　里奥原本想要摇头，但是看到罗密欧如此期待的眼神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再说仅仅是退后一点不让他们离开他的视线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点了点头之后，里奥又朝司丽丽望了一眼，而后默默地退回到马车旁边，在幽暗的树林里头，他仿佛融进了夜色再也寻不到踪影。
　　
　　司丽丽回过头，意识到里奥不见了之后，她四下张望了片刻越看越慌，刚想跑回林子里去看看的时候，罗密欧伸手拉住了她。
　　
　　“罗密欧，快放开我，你没发现里奥不见了吗？我得去找找他。”司丽丽不解地望着罗密欧，后者正像是害羞似的垂着脑袋，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很坚定。
　　
　　罗密欧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之后，他抿着嘴抬起脑袋，小声地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是我让里奥离得远些的，我有话要给你讲。”
　　
　　“这样啊！”司丽丽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接着安分地站定，“那你想说什么？快点说吧！”
　　
　　“我……我……”罗密欧欲言又止，他抬起脑袋看着莉莉丝的脸庞，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头有着鼓励似得温暖柔软的情绪，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接着又骤然松开，两只手背到身后不安地搅着，“我是想问你这几年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他思来想去，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比较迂回含蓄的表达方式。　
Vampire　22
　　“结婚？！”司丽丽有些哑然失笑，毕竟这个词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太遥远了，“我是莉莉丝，我可是全血族的公敌好不好？”她夸张的说着，仿佛是在掩饰某种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情绪。

　　“像我这样的扫把星有谁敢娶？”她带着自嘲又略微辛酸地开着玩笑，“也就该隐那个贪图美色的会上的。对了，那个倒霉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重生，不过说起来我倒是一直觉得你跟该隐有点像，要不然你凑合凑合把我娶回家得了。”司丽丽像是玩笑似地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罗密欧非但没有觉得害羞，那一双棕红的眼睛几乎在瞬间变得雪亮，那眼神看起来就像是看到食物的小动物般惊喜与渴望。
　　
　　司丽丽不知道自己的话几乎是正中罗密欧下怀，他兴奋地伸手拉出司丽丽的双手，情绪亢奋到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我，我愿意！”说着，他快速地上前一步将司丽丽抱在怀里，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就连心脏都在一前所未有的速率跳动，那一瞬间他觉得口干舌燥极了，“那么说好了，你要等我长大。”
　　
　　这么几句话仿佛耗光了少年所有的勇气，他慢慢地将有些僵硬的司丽丽松开，磨蹭着退后半步腼腆地抬头看着他未来的新娘那美丽的脸庞。突然，他像是不放心似地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莉莉丝，你只要再等我五年……不，三年，三年就好了！这期间……”少年不安地垂下脑袋，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小声但坚定地说道，　“说好了，这期间……你，你，你不可以外遇！”
　　
　　原本就已经受惊过度出于半痴呆状态的司丽丽听到罗密欧最后那义正言辞地话之后，就如同天雷盖顶，瞬间就外焦里嫩香酥可口了。她咽了口唾沫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在罗密欧关切又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的眼神下，她真的是六神无主七窍生烟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河堤边上的泥又湿又滑，才这一小步就让司丽丽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罗密欧赶紧伸出手，但是一个没站稳也跟着司丽丽一起跌了下去……

　　最终的结果是，里奥下水拎起了两只落汤鸡……
　　
　　那天回去之后，罗密欧总是用一种含情脉脉地眼神望着司丽丽。并且他还非常自觉地从她的床铺上搬了下去，回到自己原来睡的那张沙发上，虽然这样的话他必须佝偻着背脊，但是他却坚持说，虽然莉莉丝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求婚，但他们毕竟还没有结婚，他作为男人不应该再跟莉莉丝同床共寝。
　　
　　这样的理由让司丽丽囧了好久。

　　她也曾一度想要澄清这个误会，但是尤苏拉和法比奥这样貌合神离的血淋淋的例子摆在这里，少年的内心什么的既脆弱又难懂，司丽丽想着一个搞不好就有可能把罗密欧从一个乖巧的好孩子整成法比奥那样的别扭小傲娇。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情搁置下来，毕竟少年时说的话八成都是青春期的躁动引发的大脑紊乱激素水平不平均，说出的话大多是不经大脑不负责任的，也许过些日子等这劲头过去了，罗密欧也就消停了，就这样司丽丽顺理成章地将他送到尤苏拉原本为他准备的那间空置的屋子里头去了，但是这孩子仍旧是天天到她屋子里报道，可以说是死性不改。
　　
　　以后的日子里，整个城堡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罗密欧这个傻小子对于莉莉丝那份狂热的爱慕与追求

　　不过这也很容易理解，很多被豢养为血族后代的孩子都会对自己未来的Father产生一种朦胧有暧昧的感情。
　　如果你知道某个人总有一天会用最温柔的手法杀死你，然后他又赐予你永恒的新生的话，谁都不可能对这个人无动于衷。更何况，莉莉丝是如此的美丽，总是连血族都抵抗不了的美丽怎么可能俘获不了一个人类少年的心呢？

　　对此，尤苏拉甚至要跟雨果打赌罗密欧究竟要用多久才能打动莉莉丝的心，雨果赌的是三年，而尤苏拉却堵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听到尤苏拉的话之后，法比奥立刻坐不住了表示自己也要跟，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对爱徒很有信心，赌罗密欧肯定会在十年以内肯定能搞定莉莉丝。
　　
　　当时听到他们的话之后，罗密欧红着脸朝司丽丽瞥了一眼紧跟着害羞得跑了，而司丽丽则是气愤地差点掀桌。难道他们不记得了吗？他们的吸血鬼头子——该隐貌似花了一辈子都没有搞定莉莉丝，他们都什么资格说什么三年，十年的？
　　这样开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玩笑，真是太讨厌了！
　　
　　就这样一晃又是五年，也就是在司丽丽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个年头的时候，那让她一直惶恐着的事情终于悄悄地，静静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那一年尤苏拉三百零八岁，她的名下已经有了超过一百名的属于雷弗诺氏族的后代，再加上她是经历过第二次圣战的贵族，虽然由于她女性的身份饱受争议，但是长老院最终还是认可她晋升成为了一名亲王。并且发函通知所有的伯爵及其以上的贵族来参加尤苏拉的授礼。
　　
　　即使加上她，当今血族中也只有三位亲王还清醒着。
　　一是魔党氏族勒森巴的洛伦泽；二是自由党的尤苏拉；三是密党氏族布鲁赫的安德烈。

　　而这个亲王的名号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们在自己党派里头不可动摇的最高地位。但是早在尤苏拉还没有当荣升为亲王的时候，别的党派就已经有人传言说一个自由党不够尤苏拉这个女人玩了。如今她要真是当上了亲王，那肯定要玩一把更大的。
　　而这时大家都天真地以为她一个女人，能想到的最大的妄想估计也就是想要把作为执政党的密党拖下台，别的就再也没有人多想了。

　　可事实却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记得尤苏拉的授礼仪式是在长老院举行的，那是一个富丽堂皇到匪夷所思的罗马式大厅，整个大厅空间宽敞却仅仅只有几根雪花石做成的立柱支撑，这不可思议的奇观让司丽丽忍不住联想这个长老院正由某种神秘的力量在维系支撑着。她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就觉得自己的血脉仿佛和什么东西连在一起，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种有力的搏动就像是生命的延续……
　　
　　放眼全大厅，女人少得可怜。除了尤苏拉之外，司丽丽成了唯一的女人
　　
　　“女人也太少了。”司丽丽忍不住抱怨起来。
　　
　　她身边雨果笑了笑，而后向她解释道，“长老院一般不为女人举办授礼，所以女性贵族也就显得尤为稀少。”雨果近乎膜拜地望着远处的尤苏拉，“看！尤苏拉是如此的不同，她今天能够站在那里，一路走来可是不简单。”说着，他笑了起来，“不过幸好她做到了，再也没有人比她更高贵了。”　‘

　　原本这样的仪式只有伯爵以上的贵族才能参加，但是大约是因为他们算是尤苏拉的亲友享受特别优待，司丽丽和本身就是伯爵的雨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而法比奥则变成一只黑猫由尤苏拉抱着进场。法比奥若是以人形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必定会引人耳目，但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错过尤苏拉授礼的时刻，于是就干脆变成了尤苏拉的宠物。
　　
　　在逆位的五芒星的指引下，所有的血族静静地围观着尤苏拉被授予象征着力量与权势的戒指，而后又由长老本人亲自为她披上纯黑的披风以及金色的绶带。一番装扮后，尤苏拉看起来俨然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女王，那份傲慢的笑容以及冷静的眼神都让人忍不住从骨子里头膜拜。法比奥从垫子上头一跃而起，跳进尤苏拉的怀抱，后者的眼神虽然没有看着怀里但依旧将黑猫接得很稳，带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温柔地抚摸着黑猫的皮毛。
　　
　　这样的尤苏拉傲慢优雅，娇媚的身体里头带着不容轻视的力量，看起来仿佛像是炫耀似地美丽，让司丽丽都忍不住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她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