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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书生-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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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赵倨突然一怔,稳住身躯,一改刚才神不守舍的样子。
“那朕可不能让他去做什么太学正。”
赵倨这句话,让蔡宇鑫后悔得差点想要撞墙。早知道圣上会这样说,自己就不该将方本良是墨源表弟的事情告诉他,这不是弄巧成拙吗?何必要多嘴生事呢。
又一想,自己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圣上这是忌惮墨源吧,年纪轻轻就已崭露头角,若在朝中结成亲党恐怕将来难以制约,看来赵倨对墨源的策略,还是又摸又打,只肯重用而不肯轻信。
然而赵倨沉思一会儿,却说道:“只看墨源的本事,这个方本良就不会差到哪里去,何况他这首诗写得灵动有趣,可见不是个庸人,朕的意思,就授他个正八品的枢密院编修吧。如果能干,以后再擢拔就是。”
蔡宇鑫转忧为喜,原来自己想偏了,赵倨是觉得自己给的官太小,有意给个大点的官职,这本应是好事。但转眼间蔡宇鑫又隐隐有些担忧,方本良其实在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会弄出笑话,连自己也跟着难看。凭他蔡宇鑫看人的功夫,方本良能有几斤几两,是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他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答应对方的事情,本想也就是敷衍一下,没想到变成这样。但既然圣上开了口,自己现在自然是没有反对的道理,于是急忙答道:“圣上英明,那微臣就领旨告辞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蔡宇鑫心说,这方本良还真是祖坟冒烟,今年走了狗屎运。
第1章 重任在身()
成章曰:程知州觐见钦差,李墨源暗会公主
进入六月,天气愈发闷热。这样的天气出京办差,自然是苦不堪言。墨源随马车在路途中艰难地煎熬了整整六日,才终于在这日午后,筋疲力尽地捱到了袭庆府。一进城外的驿站,他就倦乏得和衣躺在了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不曾料到太后会选中自己来山东,圣上竟然也就同意了。现在想来,除了有意让自己出来磨练一番外,原因无外乎东扩征地一事尘埃落定,京都府现已风平浪静,自己可以暂时抽身了。钦差大臣外出招安,也就是走走过场,重在仪式,这样的勋劳其实就是顺水人情,当然给太后的义子,圣上的义兄最为合适。
其实,令墨源心中惴惴不安的,是太后吩咐自己此次出京顺带办理的那件秘事。
明知是个烫手山芋,墨源却不得不接。答应下来,自己要冒的风险可想而知,但出口拒绝,也是大为不妥,太后是将自己看做了可信之人,才会委以重任。如果拂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对方必然心生芥蒂,今后会怎样对待自己就很难说。墨源权衡再三,只能假意爽快地应承下来。
有些事算得太多,头疼。墨源决定不再冥思苦想,人算终归不如天算。
迷迷瞪瞪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却见随来的管家李安站在榻前,一张硕大的脸庞紧挨着自己的鼻翼,将他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墨源顿时睡意全无,支起身来发问。
李安正看主子到底睡醒了没有,也被墨源突然醒来弄得有些尴尬无措,慌忙退后两步:“主子,袭庆府的几位大人在客厅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我来看看您是不是还在睡?”
原来李安是不愿叫醒自己,把前来迎接钦差的本地官员挡驾在了客厅里。
墨源急忙下了榻,未及伸个懒腰,就叫道:“快给我更衣。”
李安一怔,窃笑道:“主子,你没有脱衣裳就躺下……”
墨源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官服,自嘲地笑笑,拿起桌旁的官帽戴上,急匆匆出门见客去了。
墨源从内室出来,客厅里几位穿戴整齐的官员急忙起身见礼,齐声说道:“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墨源回礼,众人分宾主坐下。为首的一位身穿五品官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对墨源说道:“下官是袭庆府知州程璧,钦差大人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
墨源见此人面相清奇,五官周正,不卑不亢之间颇有礼数,顿生好感,笑笑道:“确有些不胜闷热,适才累极就兀自酣睡过去,让诸位久等,本官实在抱歉。”
见钦差大人口气和蔼,并无多大架子,程璧也就不再拘谨。将几位属官一一作了介绍。
早就听说此次朝廷派来的钦差,乃是朝中新贵,深得圣上欣赏,太后亲睐,由新科状元短短几个月内就升至从三品的天章阁直学士,权领京都府,又是蔡太师的女婿,他正不知有多大的排场,适才等了一个多时辰又迟迟不见人影,更加惶然,现在一看,却是个平易近人的青年才俊,而且说话直率,不由想起随同赵墨源来到驿站的,仅仅数十人,而且其中多半是沿路护卫的士卒,可见是个轻车简从不事张扬的钦差,不免心中高兴,最初的惶恐和担忧也就登时烟消云散。
“下官已经按照知府大人的吩咐将城内最好的飞升客栈包了下来,打扫干净,做钦差大人的行辕。”一名红脸的中年官员说道,他叫包若一,是袭庆府的通判。
“不必如此麻烦,骚扰地方,本官想一切从简,就在府署找间空房办公即可,遇事也好跟程太守和包监州商量。”墨源笑了一笑,随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程璧与包若一四眼相对,面面相觑。钦差大人如此随意,对他二人更是尊敬有加,大出此前所料。
袭庆府知府州乃是知袭庆府事这一官名的简称,太守是沿袭前朝的官名,算是极为雅气的敬称,监州也是一样,一般是在品级相同或相差无几的官员间才会使用。赵墨源寥寥数语,透出对二人的敬重,令人心生暖意,更是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再说,堂堂钦差,借用府衙办公,别说是京官,就算是山东东路的转运使等人来府,也不曾这样做过,实在是简约到了极点,让人惊叹。
“那……明晚在魁星楼为大人预定的接风酒宴?”包若一原先担心招待不周,钦差大人或会嫌弃档次过低,现在他却是害怕对方怪罪奢侈太过。
“能免就免了吧。实在不行,找家偏僻些的饭庄,兄弟几位坐坐,相互认识一下。”果然,赵墨源并不赞同设宴。
山东不比江南之地,并不富庶,这几年连年遭灾,更是青黄不接,民生凋敝,墨源深知就算是府衙里也常常是寅吃卯粮,捉襟见肘,能节俭就节俭一点。墨源并不喜欢胡吃海喝,更讨厌众多的繁文缛节。如果大开宴席,这些场面上的事情就无法避免,烦不胜烦。
程璧终于看出,对方是真真切切的与其他官员不同,是个不弄玄虚但求办好正事的主子,于是更加谦卑地回道:“恭敬不如从命,下官等人就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
“不知程太守是否已经通知宋坚等人招安一事?”墨源聊到了正题。毕竟这趟差事名义上就是为此而来。
“都已经知会过了。”程璧恭敬地答道,“有关招安的细节和仪式也都商谈得差不多了,等明日钦差大人进城后,下官交给大人审阅定夺。”
墨源对程璧办事利落很是欣赏,脸上露出笑容:“好,仪式这些都不打紧,关键是一定要确保宋坚等人的安全,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宋坚是祸害乡里的一方江洋大盗,在这袭庆府的地面仇家一定不少,趁着招安机会生事的也许大有人在。
墨源年纪轻轻,做事却如此细致周到,程璧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站起身来说:“钦差大人放心,全府上下这几日撇开一切杂务,全力确保此次招安无虞。”
送走程璧等人后,墨源将李安找到身边,轻声说道:“你准备两匹快马,今晚我们要出去一趟。”
李安疑惑地应承下来,心道,才到袭庆还没喘口气,这主子晚上不睡觉,是要到哪里去呢?
是夜,月朗星稀,暑热未退,墨源和李安换上便衣,带着一个很沉的大包袱悄悄出了驿站,一路向北策马狂奔,,足足跑了有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毗邻官道的庄子,路口有一颗老榆树十分显眼,树后有一座独立的庭院,粉墙黑瓦,幽深静谧,高高的围墙,朱漆的大门,一望便知住的是个大户人家。墨源算算时辰,再四顾端详良久,与太后交代的不差分毫,于是手拎包袱上前叩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精壮的家丁模样的人,拿过墨源手里递上的一个玉手镯,更不答话,进入院中,不多时,又重新走出门来,语气谦恭地引墨源和李安进院:“公主请大人到屋里叙话。”
李安一惊。他并不知道墨源此行到底所为何事,一路之上也没有敢于动问,此刻听到公主二字,不由疑惑丛生,公主,哪个公主?安平公主去了江南,安国公主早已被褫夺了封号,朝中也没听说还有其他的公主,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位公主呢?
赵墨源却似毫无反应一样,迈步就走进了客厅。只见厅中上首坐着一位年轻女子,眼睛望着刚刚进门的自己,连忙趋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礼:“天章阁侍制赵墨源见过永安公主。”
李安这才恍然大悟。永安公主,就是本朝太傅之女,太后收为义女后嫁到北鞑去的那位。她不是人在大漠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不到京都而出现在这人烟稀少的乡间宅院里呢?
他立在门口,没有进屋,抬眼悄悄向屋中那位女子望去,只见永安公主容貌秀丽,举止端庄,隐隐透出一股华贵之气,但装束简朴,身着村姑般普通的粗布服饰,脸色略显苍白。
永安公主起身,竟然也回了一礼:“义兄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她已得到赵丛里托人捎来的口信,这个手持太后手镯作为信物,前来与她会面的赵墨源是太后的义子,算起来也就是她的哥哥了,是以十分的客气。
墨源详细询问了公主的近况,又听公主将逃回中原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母后的意思,还要委屈公主在这里暂时等上一段时间,直到风波停歇,此事无人关注,北鞑那边也不再追究之后,再迎公主回京。”
他将随身带来的大包袱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母后托我带来的银两,公主先用着,用完了自然还会有人送来。”
永安公主拭去泪珠,连连点头,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回到故土却仍要东躲西藏,无缘与京中父母见面,不禁又伤心起来。泪眼婆娑说道:“义兄请回京代我谢谢母后,也请母后放心,我既然捡了一条命回来,自会好好珍惜。无需挂念。”
墨源听了这话,稍感安慰。诸事已定,便起身告辞:“公主早些安歇吧,墨源这就告辞了。”
公主送墨源走到门口,突然说道:“妹妹从大漠回来,知道一些北鞑军队的事情……”
墨源一怔,随即停下了脚步。是啊,公主作为北鞑皇帝的妃子,在大漠逗留了几个月,自然会知道一些重要的内情。想到这,连忙掩上房门,将李安等人全都关在了门外,返身走进屋来,轻声说道:“这可是重要的机密,公主小点声说。”
永安公主看墨源一脸严肃紧张的神态,也突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警惕地望望四周,说:“义兄,我们还是到内室谈吧,这里我还是不太放心。”
墨源想想,此话有理,便点头同意。这样的军国大事,千万不能泄露分毫,如何小心防备都不为过。
公主的卧房里,墨源终于得知,现在的北鞑军力强盛,兵权掌握在大王子木耳哈的手上,此人骁勇善战,善于用兵,又时时觊觎中原宝地,总是想挥师南下一举攻陷京都。北鞑的皇帝身体不好,虽然碍着与南边的和约不愿动兵,但倘若有一天病重归天,北鞑南侵就势所难免。
公主还将北鞑兵力的部署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各支队伍的实力她也不是太清楚,有些不过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未必可靠。
但墨源却是非常兴奋,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在他的心里,早就将北鞑看做了朝廷重大的威胁,只是没有机会了解这其中的具体情况,现在对北鞑的军力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公主提供的这些情况,实在是太及时太重要了。
他抬眼望着与自己并排坐在榻上的永安,心生赞佩。真是一个奇女子,人在大漠,心在中原,历经艰辛逃回故土,还带回了这些重要的机密,实在是了不起。
永安也细细地打量这位初次谋面的义兄。短短的接触,就感觉这不是一个寻常的年轻人,能得到皇帝和母后的亲睐,信任有加,一定是才气横溢卓尔不凡。他长得眉清目秀,风采照人,与自己的那位病恹恹的挂名丈夫,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到那个远在大漠的老皇帝,她心里暗暗叹气。这次回来,自己应该是很难再嫁人了,就算有一天,圣上开恩,能碰上义兄这样的男人吗?想到这里,心中凄凉而又失落,禁不住又是一行眼泪落了下来。
墨源突见公主伤心,又不知何事,有些无措。花容惨淡,梨花带雨,心中大是不忍,竟伸出手去为永安抹去面颊上的眼泪。待发觉自己失礼,一只手臂正要缩回,却被公主白皙的右手轻轻握住了。
永安抬眼望着墨源,一丝幽怨清晰可见。几个月了,第一次看到可以算作亲人的墨源,心中的委屈和愁楚顷刻间迸发出来,再也抑制不住,倒头扑入墨源的怀中抽泣起来。
美人入怀,墨源鼻中隐约嗅到对方躯体中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一时有些心猿意马,公主这是怎么了?自己这又是想做什么呢?
是啊,他突然想到,公主如今已是个没有男人的女人了,自己只是她挂名的一个义兄,是不是应该给她一点安慰呢?
不对,似乎是自己想要在永安这里得到些什么。
他思维有点混乱,有些迷惑,但他弄清了一点,永安需要他。他的手被牵引着放入了对方的怀中,那隔着粗布衣裳的胴体传出温热,再也不令他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花又开了。
第2章 蹊跷之事()
成章曰:程知府饭庄宴钦差,嗣濮王夜晚约墨源
袭庆府农庄。
墨源见永安主动示情,美色当前,也是难以自禁,侧身将公主扑倒在榻上,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乱动起来,在细腻柔滑的躯体上上下摩挲。永安并未抗拒,整个人渐渐有了反应,身子在墨源的大手下有节律地微微抽搐,呵气如兰,再有没有半点气力。
墨源再也无所顾忌,胡乱扯开了对方的衣裳,念动功法口诀,播撒起他的雨露恩泽来,原以为对方并非初经人事,又是久旷之人,两人鱼水交欢,一定是如胶似漆,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哪知肌肤相亲刚一接触,便隐隐觉得不对劲。
公主眉头紧蹙,似是痛楚难当。待墨源见到榻上那一片殷红,才知公主乃是冰清玉洁的女儿之身。
他蓦然心惊,情知不好,待要喊出声来,却被身下公主的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
“那老皇帝……早就不行了。北鞑陋习,父妻子继,兄终弟及,我怎肯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嫁给那个豺狼般的木耳哈,这才在库蝶公主的帮助下,逃出了大漠。”永安公主"jiao "连连,断断续续说明了原因。
墨源恍然,但是,自己这不也是伤天害理吗?公主的清白之身毁在了自己的手上,他懊悔不已,恨自己一时不能把持,成为难以饶恕的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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