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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流-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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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而已,阿耶日理万机,儿子不敢轻易打扰。”

    “几句话而已。”温轧荤厉声道:“你可知道你杀的不是降军,是我们的人!你如此行径,就不怕乱了军心吗?”

    温绍安辩驳道:“是他们有错在先,我不过是依军规论处!”

    温轧荤猛地一拍桌子:“军规让你滥用私刑,先斩后奏了吗,是谁给你的这个权力?”

    温绍安握紧双拳,垂头不语。

    “我告诉你,全军上下只有我一人能号令军士,能给人定罪的也只有我。”温轧荤说罢,对帐中军士道:“拖他下去重责二十军棍。”

    温绍安蓦地抬头:“阿耶!”

    “拖下去!”

    对于身经百战刀口舔血的温绍安来说,二十军棍算不得什么,可其中屈辱却几乎要了他的命,这二十军棍可谓是将他的威望打了个干净。

    温绍安趴在床上,越想越恼,他喊道:“都滚出去!”

    亲卫们闻言一怔,互相看了看,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吱呀一声,温绍安气怒非常,抬手就将枕头砸了过去:“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他说罢,却听道一声轻笑:“二郎君忘性真大,将军不是说全军上下都只能听他一人的号令吗?”

    温绍安闻言神色一恨:“你来做什么?”

    裴斯将药放在他手边:“来给郎君送药。”

    温绍安抬手就将药瓶砸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所有的女主都白的发光呢,连我的也不例外

    好俗,要不要把小公主晒成碳——嫉妒使我变态

    越写越觉得裴斯像好多年前流行的妖孽男

    岁月不饶人呀,想当初我看,只要是一几年的,就觉得它是本新书,可现在

第189章 失陷() 
裴斯看着地上的碎瓷;有些无奈:“二郎君棱角太利,也难怪将军看不下去。”

    温绍安嗤笑:“难道都得如温绍延那羊羔似的性子;他才看得下去?”

    裴斯轻笑:“自然,将军起家艰难;当然容不得他人威胁自己的地位;便是亲儿子也不例外;尤其是二郎君这样功勋卓着的儿子。”

    温绍安神色晦暗:“你这是在挑拨我们父子。”

    裴斯懒洋洋的道:“就事论事罢了。”

    “你就不怕被我阿耶知道吗?”

    裴斯眉梢一挑:“我不认为二郎君会做如此不讨好的蠢事。”

    温绍安闻言勾唇讽刺一笑。

    却又听裴斯悠悠道:“二郎君眼下是不是很憋闷?”

    温绍安看向裴斯;神色锋利,只见裴斯毫不见外的坐在他的胡床上,一条胳膊支着桌子,很是懒散:“我和二郎君也算是同病相怜。”

    裴斯说罢;往前探了探身子:“二郎君应当知道我的身世。”

    温绍安颔首,话里满是恶意:“自然;三年前崔家郎君认祖归宗可谓是轰动一时,谁都没想到清正守礼的崔珉竟然和娼妓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他说着,上下打量着裴斯;眼里满是猜疑:“你不好好做你的崔家郎君,跑来和我们这些叛军为伍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崔家容不下我了。”裴斯说着;低低一笑,眼里却满是怨憎之色:“我那嫡母就要给我添个嫡亲兄弟了,还未出世;他们就想着给那小东西清路。”

    裴斯微微一叹:“眼看就到手的家业,怎么能坐以待毙,白白让给一个小东西呢。”

    温绍安闻言想到了温绍延;他胸中生起一股愤懑之气:“我记得温绍延可是你带回来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和我说这些,朝三暮四可不会有好下场。”

    “送他回来不过是给将军的投名状。”裴斯说着,意味不明的勾唇一笑:“毕竟我是要仰仗将军的。”

    他说着扬起下巴指了指温绍安:“不只是我,二郎君也是如此,立再多的军功,都比不得将军的心意。”

    温绍安闻言垂眸不语。

    裴斯见了,低低一笑,从袖中又掏出一瓶药放在温绍安的床边:“二郎君还有的熬,还是先养好身子。”

    ————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由春到夏,天气越发炎热的同时,战事也越发吃紧了。

    魏熙午歇醒后,随意穿了一袭薄衫,坐在自雨亭里吃葡萄,很是悠闲自在,正想传舞乐助兴,却见林藏秀迈进了亭中。

    魏熙见了,免了她的礼,将桌上的葡萄往她那处推了推:“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可是在屋里闷着了?”

    林藏秀摇头,放在葡萄上的视线移到了悠闲自得的魏熙身上:“眼下外患不息,公主倒是悠闲。”

    魏熙眉梢一挑:“在其位谋其职,有六哥在外面挡着,我即便想插手都没机会,难不成你让我学人求神拜佛以泪洗面?”

    林藏秀神色一滞,躬身道:“是我心气浮躁,有欠妥当,还望公主恕罪。”

    魏熙支起身子,问道:“是谁惹你了?”

    林藏秀沉声道:“柳蔚今日将济阳郡太守李思道给调到房陵郡去了,济阳郡眼下可是温轧荤的必争之地,他在此时将一郡长官调走,就不怕让温轧荤得了便宜吗?”

    魏熙神色不变:“他可有任命新的济阳太守?”

    “不曾听说过。”林藏秀话里不乏憎恶:“他素来贪婪,也不知那贪生怕死的李思道给了他什么好处,竟能让他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魏熙起身坐好,淡声道:“济阳现在乃兵家要地,将李思道调走了也是好事,若是再来个不战而降,大夏的士气可就给消磨干净了。”

    魏熙亲手剥了一个葡萄递给林藏秀:“你放心,不派人过去倒好,眼下六哥在那边,济阳无人做主,他行事也可方便些。”

    林藏秀接过葡萄:“宁王殿下文治武功确实让人敬佩,可那柳蔚,实乃国之蛀虫,也不知陛下为何要用他。”

    魏熙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阿耶眼下精力不济,怕是不敢轻易任命一个精明能干的相公,柳蔚虽不堪,却好管控也听话,他虽贪些,但多数还是按着阿耶的心意行事的。”

    魏熙擦完了手,将帕子叠好放在桌上:“不过眼下看来,柳蔚的心是给养大了,再放任下去不是好事。”

    林藏秀问道:“公主想怎么做?”

    魏熙淡淡道:“他除了君宠一无是处,想处置他还不容易。”

    林藏秀闻言似放下心来,低头将方才从魏熙手里接过来的葡萄吃了下去。

    魏熙看着林藏秀吐掉葡萄籽,笑盈盈的问道:“甜不甜?”

    林藏秀点头,面上没有吃到美味的满足欣喜,却反而带了些忧愁:“我们还能在这吃这些,只苦了那些正处在战中的军士百姓。”

    魏熙看着亭外葳蕤的草木:“幸好眼下是夏天,若是隆冬”

    魏熙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希望那些叛军能尽快伏诛。”

    林藏秀看着魏熙即使含忧,也带着疏朗之意的眉目,忍不住问道:“那温绍延呢?”

    魏熙似没听到她的话,仍旧看着亭外,等到林藏秀自觉失言,想要换个话题时,却听魏熙轻声道:“那就看他自己了。”

    林藏秀闻言一顿,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缄默。

    魏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直抬头看着亭外景色,周遭侍从们见状,纷纷敛声屏息,不敢打搅。

    直到窦奉吉的到来才打破了亭中压抑的氛围:“公主不好了。”

    魏熙回过神来,眉头一蹙:“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一惊一乍的,平白失了风度。”

    窦奉吉闻言告罪,告完罪后,用平稳低缓的语速道:“燕王殿下战死,温轧荤趁机夺下了洛阳。”

    “什么?”魏熙惊愕:“好端端的四哥怎么会出事,底下人都是做什么的?”

    窦奉吉道:“燕王殿下为了鼓舞士气,与将士一同浴血奋战,因着受燕王殿下鼓舞,将士们确实英勇不凡,打败了少有败绩的温绍安,可后来,燕王殿下趁胜追击,便不小心中了歹人的埋伏。”

    魏熙闻言不知是该悲还是该怒,兄长死了,还丢了洛阳,这自然是该悲的,可造成这一切的却是魏沄自己,若不是他急于求成,贪求军心功绩,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魏熙低低一叹,魏沄以往也是个极为稳重的,可此次与魏潋一同领军,魏潋的军功谋略都远胜于他,就连将士也更信服魏潋,两相对比,魏沄自然再难保持平常心境,能有这样的结果也在所难免。

    魏熙看向窦奉吉:“赵长清呢,阿耶不是派他辅佐四哥吗,他久经沙场,为何不劝?”

    窦奉吉道:“燕王殿下并不爱用他,听说此战之时,他正因中暑而被燕王殿下勒令在军中休养。”

    魏熙细一思量便知魏沄为何如此:“还真是兄弟情深,魏灏倒台都多少年了,赵长清身为魏灏的舅父都不曾想过他,四哥倒是还记着。”

    林藏秀摇头低叹:“燕王殿下的气量太小了,赵长清不论是谁的亲眷,都是大夏的将领,外敌当前本不该在意这些的。”

    比起魏沄,魏熙更关心另一人:“赵长清眼下如何了?”

    窦奉吉道:“赵长清死守洛阳,战死了。”

    魏熙神色动容:“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气节,可惜了。”

    她说罢又问道:“六哥呢?”

    窦奉吉此时面上才有些喜色:“宁王殿下已经夺回濮阳了。”

    “濮阳”魏熙喃喃道:“六哥难不成是想直取范阳,断了温轧荤的后路?”

    “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条速战速决的妙计。”魏熙说着心中忧虑:“可洛阳周边各郡的百姓呢?”

    林藏秀闻言亦是担忧:“幸好温绍延回去了,他应当能多少庇佑一下百姓们。”

    魏熙唇角微勾,心中却在想裴斯,也不知他现在安排的如何了,若是叛军们内讧,大夏或许能早些太平。

    “公主,陛下听闻洛阳噩耗后晕了过去。”

    魏熙蓦地回头看向陈敬:“太医可诊治了?”

    “诊治了,说是悲痛过度。”

    魏熙点头,起身出了自雨亭:“去准备车驾。”

    魏熙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便往宫里去了,一路上繁华热闹与以往无异,没身处战乱之中,谁又能感受到战乱之苦,纵是心忧国事,日子还是同以往一样过。

    魏熙放下帘子,薄薄的一层布料不挡不住街上的喧嚣,富足安乐的盛世长安呀。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到家了,坐了一天的车好累呀,以后打死也不买火车票了〒〒

第190章 谋划() 
魏熙从宫里出来后心情不太好;方上了马车,面色就垮了下来:“怎么还不走;在这里待着作甚?”

    侍卫在外道:“回公主,谢小郎君往这边过来了。”

    侍卫刚回完话;车帘便被掀开了;魏熙侧首;见谢宜安一张俊美不凡的脸出现在了窗外。

    魏熙没好气的对谢宜安道:“还未下职;你拦我的车做什么,方升了官便不想做了?”

    谢宜安摇头轻笑:“好端端的说话怎么这么冲。”

    “明知故问。”

    谢宜安心中一叹,道:“你在府里闷的也够久了,要不要随我去四处逛逛?崇义坊有个当垆卖酒的貌美娘子;她那里的浆也不错。”

    魏熙瞪他一眼:“要去你自己去,眼下正逢兵灾;你竟还有心思去看人家貌美娘子。”

    “大夏打的仗还少?总不能因着战乱未止我便不吃不喝。”谢宜安无奈:“本是想着你会喜欢,想要带你去散心的。”

    魏熙靠在车壁上,闷声道:“我不想去。”

    “不想去便不去。”谢宜安说罢;放下了帘子,催马略微向前;腿一蹬便蹿上了魏熙的马车。

    魏熙抬眸看着谢宜安:“你过来作甚,不怕挨罚?”

    谢宜安有恃无恐:“谁敢罚我,新上任的将军自己都还未站稳脚跟。”

    魏熙心念一动:“你不如趁此机会将制军之权握在手中;阿耶的身体你也知道,指不定哪天就”

    魏熙说着,神色一暗:“动乱之时如果不能抽身而出;就必须要多做准备。”

    谢宜安点头应了,他看着魏熙的脸色,低低一笑:“好了,年纪轻轻的怎么见天沉着个脸,整的跟个老媪似的。”

    魏熙蹙眉:“用你管!”

    谢宜安隔空点了点魏熙的眉心:“你看那一堆皱子,真丑。”

    魏熙抬手轻抚眉心:“我自然是比不得你好看的。”

    谢宜安今日脾气出奇的好,也不与魏熙计较此话,他问道:“你知道阿翁为什么显得年轻吗?”

    魏熙抬眸看他,抿唇不语。

    谢宜安又问:“你可见过阿翁蹙眉咧嘴?”

    谢宜安也不待魏熙回答,自己便道:“脸上的褶子都是挤出来,阿翁成日里木着一张脸,所以才显得年轻。”

    魏熙听着谢宜安这句一点都不好笑的话,心中微暖,终是笑道:“你就不怕我将你这话告诉阿翁?”

    谢宜安欣慰一笑:“阿熙是长大了,怎么会做那些小人行径。”

    魏熙眉梢一挑:“小人?”

    谢宜安悠悠道:“没长大的人不就是小人嘛。”

    魏熙掩唇一笑,笑罢,她放下手,理了理衣袖:“表兄不必刻意哄我开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谁哄你了。”谢宜安蹙眉。

    魏熙轻笑:“总是蹙眉,表兄当心变老。”

    她说罢,微微一叹:“我只是觉得有些失望,六哥还在外征战,阿耶就将魏灏给放出来了。”

    谢宜安神色浅淡:“或许是陛下觉得膝下单薄了。”

    魏熙淡声道:“或许。”

    谢宜安在魏熙面上看出些冷意,他沉声道:“阿熙,魏灏眼下便是被放出来也是没了爪牙的纸老虎,你不必在意他。”

    魏熙冷声道:“当初就该斩草除根的。”

    谢宜安道:“既然当初没动手,眼下后悔也无用。”

    他说着,神色郑重起来:“陛下不论是为了什么将魏灏放出来,都是容不得他出事的,你切勿冲动,就当是让他出来放风了。”

    魏熙蹙眉:“若是他缓过劲来,定是会给我添麻烦的。”

    谢宜安安抚道:“那就别让他缓过来,不要他的命便是。”

    魏熙将头靠在车壁上:“阿耶越发糊涂了,放他出来有什么用。”

    ————

    因魏灏之事而忧心的不止魏熙一个,魏潼回了府,便将幕僚都召集过来,商议此事。

    “你们说阿耶为何将魏灏放出来?”魏潼把玩着腰间佩刀,慢悠悠的问着众幕僚。

    “许是如今几位殿下相继出事,陛下觉得膝下空虚了。”一个幕僚小心答道。

    魏潼抬手拨开刀鞘:“空虚?难道我们几个是死的。”

    “这人老了,心总是要软些的。”

    魏潼勾唇一笑:“我这阿耶的心就是一块石头做的,哪里会软。”

    先前开口的幕僚闻言不再说话了。

    坐在魏潼下首的幕僚垂眸,继而看向魏潼:“怕是陛下想以此来牵制宁王。”

    “六哥在外领兵,天高皇帝远的,哪里是他能牵制的。”魏潼说着,神色一冷:“我看他是觉得力不从心了,想像以往那样,继续弄个傀儡来压着我们这些在长安的皇子。”

    “殿下不必忧心,魏灏有罪在身,便是一时得志也翻不了身。”

    魏潼将佩刀从蹀躞带上解下来:“有罪没有罪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等着瞧,若是明日他见了魏灏觉得满意了,魏灏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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