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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流-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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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初起;魏熙府里一片宁静,连绵的紫色烟霞中有一道黑影快速飞过;是晚雀归巢,她抬头看向树冠上尚还晃动着的叶片;那里面应是它的巢穴。

    魏熙收回视线;拎着酒壶便往楼中去;楼中灯火通明;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垂眸,一路上与影子脚尖对着脚尖,慢悠悠的往楼上走;待登到最高处,她凭栏坐下;拿起身畔酒壶抿了一口。

    她不喜欢饮酒,可有时却是想饮酒的。

    魏熙看向对面那处宅院,如今正主来了;它也变得热闹起来了。

    魏熙叹了一口气,终是将酒壶盖上了盖子。

    她在楼上坐了一会;觉得自己在这里发愣颇没意思,正起身要走,却听远处又隐隐传来了乐声;乐声在远处的喧闹下变得轻微,若是常人定是听不到的,可魏熙就是知道有人在奏乐;因为她看到了一道在暮色下分外显眼的白色身影。

    温绍延每日傍晚都会在那里奏乐,他会许多乐器,萧、笛、琴、瑟,好似没有他不擅长的,不过他最常弹的还是琵琶,隔得太远,他奏什么曲魏熙多是猜不出来的,却喜欢用完晚膳后来此小坐片刻,凭他那朦胧身影辨认他用的是什么乐器。

    没什么意思,却让她觉得安逸平静。

    可今次,魏熙的心却再难平静,甚至还有些挥之不去的烦躁,这烦躁,在她看到那道出现在亭中的身影时达到顶峰。

    父子血亲,又哪里是莫须有的好感比的了得。

    魏熙起身,宽大的衣袖带歪了酒壶,累得它滴溜溜的滚了几圈,从栏杆缝隙里摔了出去,留下刺耳的响声和一片碎瓷,魏熙脚步一顿,垂头看向底下四分五裂的狼藉,心中闷闷的。

    不过一瞬,她便收回视线,转身往楼下去。

    温轧荤待那道纤细的身影不见了踪迹,才慢悠悠问道:“每日都在这弹?”

    温绍延收回手,任琴弦发出低低的鸣颤,心中是抓不住的怅然。

    他垂眸道:“是。”

    温轧荤往厅中一坐:“看上那小公主了?”

    温绍延抬眼看向温轧荤,淡声道:“她看不上我。”

    温轧荤嗤笑:“你当我什么都不懂?看不上你她能跑那里坐着?”

    “公主对我无意。”温绍延看向远处的小楼:“是我见公主在那里才在此弹奏的。”

    温轧荤看着这个过于温和无争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你就想法子让她看上。”

    温绍延摇头:“陛下不会同意的。”

    温轧荤勾唇一笑,并不怎么担心这个问题:“陛下只知修道玩乐,想让他同意还不简单。”

    温绍延眉头轻蹙:“陛下到底是手掌生杀大权君主,阿耶还是勿要如此不敬?”

    “什么大权,眼下政事不全是靠李相公?”温轧荤说着,脸上带了些笑意:“有李相公在,你不必如此瞻前顾后,那老皇帝好哄得很。”

    他说罢,拍了拍温轧荤的肩,神色郑重:“你是我的嫡长子,我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娶了昌乐,不论是对温家,还是对你自己都没有坏处。”

    温绍延看着肩上宽厚的手掌,抿唇不答。

    温轧荤低低一叹,带了些命令的意思:“你终究不是那些酸腐文人,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的责任。”

    温绍延忍不住道:“论起继承阿耶的衣钵,二郎比我更合适。”

    温绍延摇头:“二郎呀,就是个冲动冒进的小狼崽子。”

    温绍延闻言静了下来,却见温轧荤眼里有些怅然:“你阿娘跟了我是委屈了,这些是你应得的,我会给你打好底子,别让你阿娘寒心。”

    温轧荤说罢,便起身出了亭子,临到了半山腰却见一个家仆躬身站在原处,他回头看了看亭子到此处的距离,问道:“怎么在这里杵着?”

    家仆道:“晚上天凉,本是要给郎君送衣衫的,却见您正和郎君说话,便没敢去打搅。”

    温轧荤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袍子:“倒是个有规矩的。”

    家仆谦卑的一躬身,连道不敢。

    ————

    月上中天,宁王府早已寂静了下来,魏潋的书房却还燃着灯烛,冯氏站在游廊上远远看着,终是拢了拢衣裳,转身离去了。

    屋内,魏潋正低头看着从温家传来的密信,暖黄色的灯火照在他向来温和的面上,竟显出了刺骨的冷意。

    他启唇,慢悠悠的声调里带着寒意:“温轧荤倒是敢想。”

    魏潋将纸张放到烛火上,看着它被火光缓缓侵蚀:“你们说若是温绍安知道,温轧荤不想让他接掌家业会不会生气?”

    泉石接话道:“温二郎君可是个火爆脾气,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魏潋用帕子擦了擦手:“那就想法子让他知道这事。”

    魏潋说罢,抬头看向桓豫:“过两里会颁旨命我遥领安东都护一职,虽是遥领,但我总是要尽些心的。”

    桓豫闻弦歌而知雅意:“安东与温轧荤领地相近,殿下是想派人盯着?”

    “温轧荤如今太过猖獗了。”魏潋说着,脸上现出郑重之色:“我手中虽不乏能人,但最让我放心的还是先生。”

    桓豫闻言毫无异色,他躬身行礼:“臣定不负殿下之命。”

    魏潋抬手扶了桓豫一把,笑道:“先生为我傅,于我来说宛如一臂,我定是不会令先生委屈,眼下温轧荤扎根太深,贸然替换定是不妥,我的意思是让先生先在北疆站稳脚,等到时机成熟,北疆还是要先生帮我看着。”

    桓豫神色震动,又躬身谢恩,言辞恳切,似乎能以命相报。

    ————

    自那日在宫里出来后,魏熙已是多日没见温绍延了,便是连邀月楼也再不曾去过,倒是底下人曾来报说,见温绍延于府前驻足,但却是不曾进来过。

    魏熙虽觉得温绍延不对劲,但也未曾理会过,而温绍延虽没登门,礼却是没断。

    魏熙看着眼前的卷轴,蹙眉:“还回去。”

    夷则不动:“不过是一副画罢了,公主又不是没收过,何必做那些小气行径。”

    魏熙抬头瞪了她一眼,终是道:“打开。”

    夷则依言将卷轴打开,魏熙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隐隐青山,构图简洁,隐含清寂。

    她微微一叹,挥手道:“收起来。”

    自从两年前温绍延送了一副春景图后,这两年,每到一季之末,他都会给魏熙送一幅亲手画的当季之景,不知不觉,这已经是第九幅了,张张不同,每一幅画都各有意趣,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对魏熙好的人很多,可对她如此耐心的却只有他一个。

    鬼使神差的,魏熙从首饰匣子里拿出了一枚雕工精美的青鸟玉佩,她将玉佩迎着光举起,是一片润莹之色,只看着,便令魏熙想起了那个送她玉佩的人。

    她低低一叹,将玉佩放回原处,挑了一把海棠纹的玉梳递给伺候她梳头的含瑛。

    含瑛仔细的帮魏熙将玉梳插在发髻上,抬眼看着镜中姿容不凡的小娘子:“公主得天独厚,是不必发愁的,看到喜欢的要就是,何必瞻前顾后。”

    魏熙摇头,自镜中看向含瑛:“可是我不知道喜不喜欢。”

    含瑛轻笑,温柔的抚了抚魏熙的发髻:“那就出去转转,打扮的这样好看,若是窝在府里岂不是糟蹋了。”

    魏熙瘪了瘪嘴:“有什么好看的。”

    含瑛眸中带笑:“听说曲江的莲花要开了,公主要不要去赏看一番。”

    魏熙心中烦闷,闻言终是点头应了。

    等魏熙出了门后,便见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个白衣郎君,她略一犹豫,终是扬声问道:“那里有什么稀罕景致,竟劳温大郎君站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温绍延看着魏熙,眼里带上温柔之色,可神态间却不似往常自然,他嘴角下意识的扬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站在魏熙身后的春鸣笑道:“要说稀罕景致可不就是公主嘛,听说温家郎君常在门前徘徊,就等着看公主一眼呢,眼下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温绍延闻言有些尴尬,他是多往魏熙府前看了几眼,可其中纠结只有他自己知道,眼下竟让魏熙的婢女给说成了一个无礼痴人,这不免让他有些脸热。

    魏熙回头瞪了春鸣一眼:“没规矩。”

    春鸣矮身请罪,却仍忍不住含笑睇了温绍延一眼。

    魏熙没理会春鸣,她看向温绍延,见他面上有些红意,竟有了些阔别已久的促狭,温绍延可是好久没当着她的面脸红过了。

    如此一想,先前的隔阂也似消弭于无形了,她对温绍延招了招手,温绍延看着她在日头下白的发光的柔荑,一瞬间什么都忘了,不受控制般向着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大家应该能看出男主是谁了但论戏份嘛

    不过鉴于我清奇的脑洞,男主也不一定是男主,但女主一定是女主

    所以,请高举女主大旗永不倒

第175章 心悦() 
魏熙看着走到近前的温绍延:“在那儿站着做什么?”

    温绍延微微一笑:“那里清凉。”

    魏熙当然不信他的假话;却也没有揭穿,看向那株树;嗯了一声。

    魏熙应完后便不再说话,温绍延亦是不语;只静静看着魏熙身后那半扇朱门;二人就那么相对站着;寂寂无言;最后还是魏熙道:“我要去曲江赏荷,你可要去。”

    温绍延回神,一双眸子有些犹豫,却还是应了魏熙的邀约。

    天气还不是多热;魏熙便与温绍延在绿杨阴里闲闲漫步,她侧首看向一直不曾言语的温绍延;心中一叹,不过两个多月,他们之间却像是隔了两年一般;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将他们隔在两处。

    魏熙心中清楚,这隔阂不在时间;而在立场,和温绍延难以抛下的清高品性。

    她启唇打破沉闷:“你外家的人可还好?”

    温绍延有些意外的看着魏熙,温声答道:“有劳公主挂念;都很好。”

    魏熙点头,复又惋惜的叹道:“我幼时便极为仰慕邹先生,还想着长大后;要去当面请教邹先生呢,可惜呀。”

    温绍延神色淡然,毫无追忆沉痛:“无妨公主身边多高才之人。”

    他说罢,唇微抿,侧身对魏熙躬身行礼:“说起外祖,还是要多谢公主,若不是公主,我怕是无法见外祖最后一面。”

    魏熙将他扶起:“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罢了,人情法理皆在,便是我不说,阿耶也是会让你回去奔丧的。”

    温绍延摇头:“不一样。”

    魏熙也知道有什么不一样,她有些好奇:“邹先生可和你说什么了?”

    魏熙话落,便知此举不妥,但既然已经问出来了,便也不能收回,她静静看着温绍延,等着他回答,这个人,是永远不会让她难堪的。

    果然,温绍延启唇,向来温柔的神情添了丝怅惘:“外祖说,繁华名利最是迷人眼,让我坚守君子之训,莫失了本心。”

    魏熙看着温绍延如玉般的面容,有些惋惜:“本心如何我不知,但你出身如此,不论在长安还是在北疆,都容不下表里如一的端方君子。”

    温绍延有些讽刺:“我做不了君子,以往以君子自居,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魏熙眉梢轻蹙:“可是出了什么事,上次见你,你还好好的。”

    温绍延避而不答,魏熙见了,便也不再多嘴。

    他们沿着堤岸慢慢往前走着,岸上绿树成荫,却吝啬至极,不肯给魏熙一丝清爽,反而乌云一般,沉沉压着他们这一方天地。

    “孔雀是我带给我阿耶的。”不知过了多久,温绍延突然侧头看向魏熙,他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

    魏熙点头:“我猜出来了。”

    她说罢,带了些赞赏:“你聪敏通透,若是再练达果决些,未必比你阿耶差。”

    魏熙这话,虽是赞赏,但也不乏引诱之意,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从未消散下去的野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温轧荤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与李承徽脱不了干系,而李承徽又是魏潋的人,所以,魏潋有何动作,魏熙不能确定。

    可她却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谋夺兵权最好的途径。

    与其听魏潋的,还不如自己搏一把。

    年轻的娇公主对权势无畏而渴望,她将此视作奋斗终生的目标,并对此怀有极大的热情。

    可温绍延一句话,却让她的热情凉了下来。

    “可那样的温绍延便不再是我了。”

    魏熙看向他,只见他清润的眸子里含着难言的坚持:“公主喜欢那个样子的温绍延吗?”

    这应该是相识以来,温绍延说过最直接的一句话了,可魏熙却兴不起半分旖旎杂思。

    她喜欢温绍延身上表里如一的温润宁和,那是他所特有的,是她长这么大,唯一见到的明净亲和的男子,可若是有一天他真如她所说的,变得练达果决,变得如他们一般

    魏熙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但她却知道那样的温绍延绝对不会甘心被她所困。

    欲望一旦生出,便会越来越重,而与它同时生长的,是越发冷硬的心。

    魏熙盯住他:“你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温绍延回视她,眼里的坚持不曾散去:“不会。”

    魏熙听了,面上露出笑意:“我也觉得你不会。”

    她说罢,打趣道:“你还真是要继承长辈之愿,做一辈子的君子了。”

    温绍延神色一滞,他的长辈,不止外祖,还有生父,前些天父亲的话言犹在耳,可今日对着魏熙,他发现他无力也不愿完成父亲所愿。

    他当然希望魏熙喜欢他,可在这个如玉的郎君心里,感情也是要如玉般无暇。

    魏熙看着温绍延的神色,对温绍延的不对劲暗暗起疑,他如此,定是温轧荤对他要求了什么。

    魏熙抿唇,终是什么都没问。

    她道:“走累了,去船上坐会。”

    魏熙说罢,领着温绍延一同上了家仆早就准备好的画舫。

    魏熙看着窗外结了花苞的荷花,笑道:“此情此景你可熟悉?”

    温绍延微微一笑:“自然,公主那支采莲曲犹在耳边,我一刻都不曾忘怀。”

    “一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魏熙说着,眉眼一弯,清澈的眼眸里有潋滟华光:“故地重游,自当有酒相配。”

    她说罢,回身对郑修明吩咐道:“弄些酒来,要好酒,不许糊弄人。”

    郑修明闻言看了温绍延一眼,领命而去。

    不过片刻,郑修明便提了一坛酒摆在桌上,与酒一同拿来的还有两个不小的酒盏。

    温绍延道了谢,抬手给魏熙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不过盏中的酒却有多少之分,他自己的是满满一盏,而魏熙却只有小半盏,温绍延看着魏熙面上的不悦之色,笑着解释道:“公主酒量浅,若是醉了,怕是陛下知道了会不高兴。”

    魏熙闻着升腾而上的浓郁酒香,眸色微动,倒也未说什么,她端起酒盏,笑道:“说起来你还是教授我琵琶的先生呢,今日故地重游,我便敬先生一杯薄酒,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温绍延端起酒盏回敬魏熙:“能得公主这般天资聪颖的弟子是我的福气。”

    魏熙展颜:“自然是你的福气,平白比我高了一辈呢。”

    温绍延亦低低一笑。

    他们二人虽不说志趣相投,但到了一起还是有许多话可说的,不知不觉,壶中酒已经见底,魏熙虽饮的极少,但也不免有些醺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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