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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流-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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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山上正值寒冬,可真是冷呀,冷的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当时我还在想,还不如乖乖入伍,死在战场上,说不定还能多给家里挣些抚恤银子。”

    老翁似想起了山上冷意,打了个寒颤,抬手抚了抚胳膊继续道:“可我没死,等过了四天后,我下山,死的却是我的老妻。”

    魏熙神色动容:“您妻子是如何去的?”

    老翁终是泣不成声:“饿死了,天灾人祸的,家里没有多少粮食,她把粮食省给我们,自己饿死了。”

    “她说自己活着是拖累,还不如将粮食省给我们。”老翁又抹了把眼泪:“可她走了,我挨到如今,也撑不下去了。”

    魏熙眼中有些涩意,看着艰苦度日的老翁,再对比衣食用度一如往常优渥的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魏潋却想到了关键所在:“朝廷不是给了抚恤银子吗?陛下对此事很是关心,为何还”

    老翁摇头:“得交税呀,不交税便没田了,左右他们总是能将银子收回去的。”

    “陛下不是下令减税了吗?”

    说话间,水也开了,老翁擦干泪,拿了几个陶碗给众人盛水:“这几年,杂七杂八的税越来越多,打仗后,更是林林总总新添了好些税。”

    魏潋闻言,眸色一沉,却又听老翁道:“抚恤银子本就没有多少,大多用来交税了,剩下的又是给孙子治病,又是雇人帮忙耕种,还未过完年便花完了。”

    老翁将水捧给魏潋,魏潋敛了怒色,双手接过:“收成如何?”

    “别提了。”老翁摇头一笑:“本就没有多少,若我的儿子还在,应当能好过些,可如今我是个不顶用的,雇的人也靠不住。”

    老翁说完,便听东屋里传来一阵细弱的啼哭。

    老翁神色一紧,忙去收拾鱼:“定是饿了。”

    老翁说罢,便见一个瘦弱妇人,抱着一个同样瘦小的孩子出来了,妇人本来满面焦急,见了魏潋等人后,似有惧意,忙向后缩去。

    魏熙见那妇人虽面黄肌瘦,但骨相却颇为清丽动人,一时心中更添怜惜,她对妇人和善一笑:“娘子莫慌,我与家兄路过此处,一时口渴,是来讨口水喝的。”

    妇人点头,微扯唇角,回了魏熙一个怯生生的笑。

    正收拾鱼的老翁道:“这是恩人,还不快给恩人道谢,若不是他们,我今日就要淹死了。”

    妇人忙向前走了几步:“阿耶如何了?”

    老翁摇头:“无事,你且给阿木喂些水,一会就有鱼汤喝了。”

    妇人听到鱼汤二字眼睛先是一亮,后又想起老翁为何被救,眼睛一酸:“难为阿耶了。”

    老翁一笑:“有什么难为的,阿木可是我家独苗。”

    魏潋看着妇人怀中那瘦的猴子一般的孩子,轻声问道:“这孩子多大了?”

    妇人道:“一岁有余了。”

    魏潋看着那小小一团的孩子,微微一叹,这么小,在他看来倒是更像未满周岁的。

    许是担心孩子饿,未过多久,等鱼熟了,老翁便将鱼盛了出来,他将碗递给妇人,正欲再盛时,却有些难为的看向魏潋和魏熙:“恩人可要尝尝?”

    魏潋看着那碗冒着腥味,连一丝油花都没有的鱼汤,摇头道:“您用。”

    “您以后可有何打算?”魏潋说罢,便听魏熙如此问道。

    他侧头看了一眼魏熙,没有言语,复又回头看向老翁,等他回答。

    “就这样熬,等我熬死了,再也管不了了。”老翁放下手中汤碗,眼里是认了命的沉沉苦色。

    妇人听了老翁的话,手一颤,累的汤勺里的汤撒到了孩子身上,孩子被烫了,顿时就哭了起来,咿咿呀呀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

    妇人眼一红,忙哄着孩子,却听魏熙道:“我在洛阳城外有个庄子,正缺人手,管吃管住,月钱虽少,但都是些不费力的零碎活计,你们可愿意去?”

    妇人蓦地抬头,张口欲应,却又生生顿住,扭头看向老翁,一双眼里满是期盼。

    老翁见状,放下碗,叩谢道:“多谢恩人,如此一来,就是我走后他们母子也有个靠头了。”

    魏熙见了,忙让人将老翁扶起:“不必谢,我不过是看我与贵府投缘。”

    魏熙说罢,当即安排到:“今日你们先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我便差人来接你们。”

    魏熙安排完后,魏潋与老翁草草告了别便从老翁家中出来了,上了马车,还未走多远,魏潋便沉声道:“钱着,赵阶,你们留下去查访一番,看看这里的百姓到底过得如何,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税都给我弄清楚。”

    钱着、赵阶闻言忙领命去了。

    魏熙听着绝尘而去的马蹄声,低低一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原以为是那些激进诗人夸张了,没想到”

    魏潋一改往日淡泊,骂道:“这些瞒上欺下的庸吏,该死!若是不肃清他们,朕的江山迟早毁在这些吸血嚼骨头的蛀虫手中。”

    方才所见对魏熙的冲击也不可谓不小,她附和道:“若不是他们,六哥何以如此艰难。”

    魏潋握拳:“此事若是属实,朕定是要他们将吞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的还给百姓。”

第210章 逃户() 
经此一事;魏熙和魏潋都少了游玩的兴致,反而去了离此处最近的益阳;益阳乃关乎洛阳存亡的要塞,当时益阳一战魏潋虽不在;却对战况知之甚详;说是尸山血海;用死人堆出来的险胜也不为过。

    只可惜此次险胜;不仅大大消耗了兵力民力,益阳更是连十天多没撑过。

    魏潋领兵回来时曾到过益阳,却只见得一座哀声遍野的乱城,他当即任了挺身而出;为益阳奔波操劳的梁宽为令。

    等魏熙和魏潋到了益阳时,已经到了午时;还未进城,便听后面传来喧哗之声,魏熙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二十余带刀衙役,驱赶着三四十百姓往城中走;魏熙眼尖,看到了其中还有几个剃了头发的。

    “和尚?”魏熙疑问。

    魏潋眉头一蹙,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却听路边百姓道:“又是抓回来的逃户,这个月的第三批了。”

    “可不是,听说这些才走了几里路便被捉回来了。”

    “也不知谁那么丧良心;就十几钱的赏钱也值当他们去衙门通风报信。”

    魏潋眉目一动,对外道:“停车。”

    驾车的侍卫闻言,当即将车停下,魏潋抬手替魏熙戴上帷帽,便弯腰下了车,魏熙见状,一边有些怜惜魏潋这个新帝,一边矮身出了车厢。

    魏熙出了车厢便见魏潋对她抬手,面色清淡,倒是不见怒色,魏熙将手搭在魏潋掌心,由着魏潋将她扶下。

    待脚踏实地后,那队由衙役押着的逃户便到了魏熙等人身边。

    魏潋令侍卫拦了一个衙役,衙役见魏潋一行人贵气非凡,也不敢说什么,只问道:“郎君有何事?”

    魏潋问道:“那里面怎么还有和尚?”

    衙役嗤道:“什么和尚,不过是逃户想进白马寺,自作主张剃了头,胆子倒是大,也不管人家寺里收不收。”

    魏熙眉头一蹙:“白马寺怎么还收逃户,这是渡人还是包庇。”

    衙役道:“白马寺那么多田地仅靠那些和尚哪里种得了,早就开始选有力气的白丁渡为僧人了。”

    衙役说着,回身指了指那几个秃头:“再也没有比出家更轻松的了,衣穿不愁,还高人一等,他们想得还真是美。”

    魏潋眸色微沉,复又道:“逃户自立国来便屡禁不止,像此地这般大张旗鼓的抓逃户,还给举报者赏钱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因何如此?”

    衙役撇撇嘴:“不抓回来益阳迟早没人,明府本也是想着杀鸡儆猴的,可这些人就跟要出去投胎一样,都快管不了了。”

    “连田产也不要了吗?”魏熙好奇道。

    衙役微微一叹:“有田也吃不饱,还要田做什么。”

    魏潋闻言,面色有些不善:“你们要把逃户带到哪里去?”

    衙役道:“带到县衙门口抽十鞭子。”

    魏潋闻言,不再说话。

    魏熙见状道:“这一闲谈竟耽搁了你许多时间,你快去忙。”

    衙役不动,见魏熙二人平白问了这许多话,竟一点酬劳也没有,面上有些不好看,但碍着那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也没敢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魏熙侧头对魏潋道:“奔波了半天我都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去用些东西。”

    “不去衙门?”

    魏熙摇头,面上些怜悯之色:“去了又有什么用,不管是什么苦衷,他们终究是错了,去了平白看的难受。”

    魏潋抬头看了看益阳的城门,好似能从上面看到将士和自愿守城的百姓们落下的鲜血,在胡人刀剑下都未曾屈服的百姓们,如今却要将这座城给抛弃了吗?

    魏熙亦随这魏潋抬头,轻声道:“进去,均田沉疴已久,并非一日之寒。”

    魏潋点头,看向白幔下魏熙影影绰绰的侧脸,温声道:“想吃什么?”

    魏熙轻笑:“自然是城中最好的。”

    魏潋眉梢一挑:“我以为你要去体察民情。”

    魏熙摇头,连带着纱幔轻晃:“体察了穷人的,还有富人的呢。”

    “那就去。”魏潋说罢,抬步往城里去,侍卫见状,忙去打探,不过片刻便上前引路。

    等魏熙二人进了城后,却发现城里并没有想象中败落,也难怪,益阳毗邻洛阳,怎么可能入目便是荒芜。

    魏熙二人走了大约一刻的时间便看到了一栋颇为精致的二层楼,这便是益阳最好的酒楼了。

    离酒楼还有二三十步,魏熙便听身后有迅捷紧密的马蹄声,掺杂这路人的惊呼,以及少年的嬉笑声传来,她眉梢一蹙,方想拉着魏潋往边上挪,却听身后响起了侍卫拔剑的声音,魏熙一惊,正欲回身,却觉腰间一紧,被魏潋揽到怀中。

    魏熙抬头,头上的帷帽却被人碰了一下。

    魏熙扶住帷帽,见前边几个少年颇为遗憾的勒马,一个红衣少年道:“小娘子出来玩捂着个帷帽做什么,也不嫌闷。”

    魏熙从魏潋怀里挣脱:“与你何干。”

    魏潋怀中一空,手臂有些僵硬的收回,他看向少年,面色一沉,道:“将他们交给梁宽处置。”

    少年噗呲一笑,有些倨傲:“处置?明府君怕是没这个能耐。”

    魏熙饶有兴致的问道:“那谁有?”

    少年一笑:“在这还没有人能管我。”

    “令尊也不能?”

    少年抚了抚马鞭,突然笑道:“不过是玩笑罢了。”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酒楼:“咱们也算有缘,这家的饭菜尚且入得了口,不如我请二位用些东西,总比晒着好。”

    魏潋还未做应答,魏熙便当先应道:“好呀。”

    少年们见魏熙答应皆笑开,魏熙见状拉着魏潋往酒楼里去,魏潋看了魏熙一眼,道:“境况如何我们都知道了,你又何必再去和他们用膳。”

    魏熙清脆的嗓音隔着纱幔传来:“有人宴请为何不去,平白省了银钱。”

    等到了酒楼后,魏熙摘下帷帽,惹得少年们看直了眼,一时气氛竟也热烈起来。

    菜还未上齐,魏熙便已经将他们的家世都问出来了,在座的几个少年,全都是益阳当地的大户,其中扯魏熙帷帽的少年还有一个任司农卿的叔父,家世也算是显赫了。

    菜上齐后,魏熙未用了几口,便将筷子放下,抱怨道:“这里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少年们见状,忙七嘴八舌的给魏熙说自己家中所食,极力邀请魏熙前去做客。

    虽魏熙的吃用皆是天底下最好的,但闻言还是不由得感叹一句朱门酒肉臭,心中亦清楚,凭他们的身份,若是只是用份例所得,怕是没法过的如此舒坦。

    魏熙唇角一勾,问道:“听你们如此说,益阳可谓是富裕得很了,可为何还有那么多逃户呀。”

    少年颇为自得的一笑:“富裕不富裕也得看谁,像是他们,一家不过十余亩薄田,不饿死就好了。”

    另一个少年点头:“我家就收容了不少这样的佃农雇农。”

    魏熙好奇道:“收容了多少?”

    少年道:“大概有百余户。”

    “那你家应当有很多地。”魏熙说着,眉头轻蹙,有些疑惑:“有均田制在,按理说不该多出这么些田地给佃农耕种呀。”

    少年笑道:“一看就是娇养的娘子。”

    他说着指了指魏潋:“你问问你兄长,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能少了田地,仅自家家奴可是耕种不完的。”

    魏熙闻言回头看向魏潋,却见魏潋面色沉静,似没将这话听到耳朵里,魏熙放下心来,说了几句,又说回逃户之事:“弄出这么多逃户来,可见你们这里的县令是个顶没用的,怎么也不见陛下将他罢了?”

    提起梁宽,少年们的神色都不太好:“人家可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忧国忧民的很,怎么罢?”

    魏熙见状,便知梁宽未与当地豪族同流合污,心中一时有些安慰,却道:“忧国忧民还要鞭打逃户,若是他有用,也就不会有逃户了。”

    红衣少年提起梁宽,便是一副看不上的样子:“那人整日里多管闲事,刚上任时还总是来我家乱吠。”

    他说着,笑道:“还说要上书陛下呢,也不想想他有那个能耐吗。”

    另一少年接话道:“他也是无趣,整个大夏都是如此,偏他管得多,死活不让百姓去我们家当佃农,这倒好,弄得百姓都快饿死了,各家也因着他废了好些田,全都长草喂兔子了。”

    魏熙闻言,心中气怒,却强忍着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将没人耕种的田地分给农户,这样岂不是两全?”

    少年很是洒脱的一挥手:“废了就废了,又不是缺这点粮,可这地若是分了就没完没了了,损的收益就数不清了。”

第211章 听雨() 
魏熙与魏潋食不知味的用完饭后;便径自往县衙去了,不甚气派的县衙门可罗雀;看来是那些逃户早就受完刑了。

    魏熙二人进了县衙,便有衙役来迎:“二位来此所谓何事?”

    魏潋道:“我欲与明府一见;还望通传。”

    衙役点头;竟也什么都没说;直接领着二人往里去了。

    魏熙好奇道:“每个来寻梁明府的你们都直接带进去吗;也不问身份姓名?”

    衙役回头对魏熙道:“这是明府的规矩,他说来寻他的,定都是有事要寻他处置的,不拘是谁他都是一样要过问的;问了名姓再通传一声,一来一回的平白耽搁时间。”

    魏熙微微一笑;对魏潋道:“这位梁明府倒是不辞辛苦。”

    魏潋看着眼前的房屋,不置一词。

    魏熙见状,也不再说话。

    未走多远;便到了梁宽理事的房外,衙役对里面道:“明府;有人来访。”

    衙役话落,便有一道慢吞吞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进来。”

    衙役回身对魏潋道:“二位随我进来。”

    进了屋后,魏潋和魏熙便见一个发色灰白的消瘦男子在伏案书写;魏潋看着梁宽这幅样子,心中忍不住将去年见他时与今日相比。

    那时他还是个四处奔波的小小典籍,虽年至四十;但却是一派稳健抖擞,如今他仅仅当了一年的一县之长,却让魏潋看出些难以纾解的郁气。

    梁宽见久久无人答话,便放下笔抬头向门口看去,见门口立着一对气度非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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