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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虫族女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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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起对于那一场战争最后的记忆,戛然而止。
此时她躺在破旧的棉絮中,她的指间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杀人时候的感觉。
就像是折断一根细细的嫩枝一样容易。
生命在她的手中戛然而止。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
对上进入破庙的男子探究的目光,她回答:“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的家人已经死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沉静,看不出多少悲伤的意味,她对上男子的目光:“都已经死光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里有了些许哽咽。
于是她迟钝的感觉到。
其实,还是有一点伤心的。
这一句话说出来的瞬间,她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是卸下了曾经想不透、猜不到、舍不下的包袱一样,她抬起黑黝黝的眸子,语句通顺了不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阿恒托着腮帮,有点同情她:“那姐姐你就留下来吧,做我的姐姐。”
在旁边看戏的阿谦:“”
当初阿恒将他捡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他说的,除了哥哥换成了姐姐,其他的都没有改变过,只不过阿恒看这个漂亮的少女的眼神,可比当初看他的眼神热切多了。
开玩笑,阿恒上辈子加这辈子,有的都是哥哥,她可从来没有过姐姐。
在她看来,这辈子都已经这样了,注定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还不如在开心的时候开心,在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时候顺手搭一把,做人嘛,就如爸爸说的一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阿恒的养父已经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他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没说出其他话。
毕竟如今日子还算勉强过得去,多一张嘴也没什么。
他顺着女儿的话说下去:“若姑娘不嫌弃便可留下来,某这里虽穷,但也不会短了姑娘吃穿,若姑娘今后有更好的去处,也可自行离去。”
萧云起,不如今她叫婕铃,她点点头:“多谢。”
小女孩拉拉她的衣袖,开心的笑起来:“呀,好开心,我以后就是有姐姐的人了*^^*”
她笑得及其开心,眼前的少女对她而言,无一处不美,虽然看起来有点清冷,但完全影响不了她的热情,想到家里以后就有一个这样的美人做家庭的一员了,她心下都有点雀跃。
想到这少女也是刚刚失去家人,她便想着如何让她从压抑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而能让一个人的伤痛磨平的方式,除了时间,还有的就是亲朋好友的陪伴和安慰。
想当年,她被人从江里捞出来的时候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梦里全是柳氏那张狰狞的脸,她伸出像鸟爪子一样手指紧紧的扼住她的喉咙,眼神无限狰狞,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垃圾。
这样的眼神让她在无数个夜晚惊醒。
也是在养父和几个叔叔的逗趣和陪伴中,她一点一点走出了当初的阴影,自此,这个大家庭就加了一名成员。
婕铃睡的地方是阿恒的床,对于如今的这个家,要再添一床被子也是一件困难之事,于是便让阿恒和她一道睡。
阿恒对于这个清冷的小姐姐还是有几分兴奋。
可惜这位小姐姐对她说的话也只简单的搭几句。
她也清楚这位小姐姐刚刚失去亲人,还未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于是最后安慰她:“小姐姐,等你再这里习惯之后,你便会知道,我的爹爹叔叔哥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早点睡吧。”
于是阿恒便盖上被子,规规矩矩的睡着了。
耳畔传来绵长的呼吸声,静谧的夜晚,破旧的窗外知了声声叫个不停,时不时还传来蛙鸣鸟叫。
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能睡个好觉。
身旁的小女孩已经睡着了,她虽然干瘦,但皮肤很好,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半边埋在被子下,白日里看来稻草一样的长发在睡前就被她整齐的垒在一边,她入睡的速度及快,很快,少女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中。
婕铃伸出手,借着月光,再次打量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咋看之下,与常人无异。
然而细细一看便会发现,她的手指上,那些原本存在的指纹,都已经消失了。
就连手掌上的纹路,都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阿恒睡觉的姿势不大雅观。
一开始睡的还是很规矩。
隔了一会儿。
第21章 日常()
==
就在婕铃沉浸在抑郁茫然的情绪中时,一只脚飞过来,精准的踹在她的侧脸上。
婕铃:“”
她捉住阿恒的脚,将小姑娘掰正。
隔了一会,她便听到了小姑娘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她皱着眉头,即使在睡梦中,她依然压住自己的心口。
萧云起无奈的叹息一声,将棉被拉起来,盖在她瘦弱的身体上,把她的手臂轻轻拉起来,放在棉被下。
咳嗽声逐渐止住。
她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孩。
她如今的样子恬静柔和,让她想起的是白日里那名眼神明亮,似乎任何东西都打不倒的女孩子,她转过头。
体内的内力自行流转,即使她没有经过任何习武之人的指导,曾经如丝线一般细弱的气力如今已如一条奔腾的河流,在她的体内生生不息。
她甚至能随着自己的意志控制那些气力流遍四肢百骸,那些气力的末梢如今已经有触手的雏形,她曾听过父亲说过,人的内力,大多蓄于丹田,以丹田为发源地,在调动之后才会运转传遍四肢百骸,但是她的不一样,她的身体就像是自成一体的容器,如洪流一般的内力在循环中越转越快,以她如今的进境,她也不知道,如今她是什么境界。
她侧头看向身侧安静沉睡的小女孩,睁着眼睛望着顶棚上的蜘蛛网。
她如今的视力已经比过去好太多。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几个混混看她的眼神。
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思绪逐渐远去,她想起的是自己小的时候。
两岁之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她依然记得自己的母亲。
不是如今被她尊称为母亲的那个嫡母。
而是她真真正正的母亲。
她对母亲唯一的记忆是在一片恍若梦境的花海中,那些花朵是不曾见过的艳丽,而身为她母亲的女人则身着一袭她在现实中从未见过的、丝绸般柔软的长裙,长裙的裙摆迤逦垂落在地,披风如一层透明的薄膜轻轻包裹住她瘦削的香肩,她的唇是饱满诱人的鲜红色,皮肤雪白,她的长发是一种属于西域人特有的亚麻色,刘海很长,长到遮住了眼帘,她看不到母亲的眼睛,却看到母亲的眼角,有清亮的泪水流出。
有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到女人的身侧,探出手,为女人拭去眼角的泪水,女人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难得的有了一丝温婉,她张开鲜红的嘴唇,对着她,轻轻说:“婕林?(令),我的女儿。”
这也是她对自己的母亲,唯一的记忆。
梦境中,她对于母亲有依赖,有不舍,有爱,然更多的是——敬畏和景仰。
这份敬畏中,甚至含有几分恐惧。
“母亲”她睁开眼睛,无声呢喃。
啪!
一只小手精准的搭在她的脸上。
“”
她看着身边的小女孩睡得昏天暗地、口水横流。
唯独剩下的那几分残留的悲意也没了。
在之后的两个时辰,她充分体会了和一只活蹦乱跳的鱼睡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连悲伤都没时间。
这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在她将她抱在怀里后意外的安静下来。
小女孩看来衣衫破旧,然而她显然也不是那些她记忆中几个月都不洗一次澡、脑袋上的虱子卵白花花犹如白磷的贫民,她的身上有皂角的香味,小小的身体软软的、柔若无骨。
像是一个大型的抱枕。
小女孩的身体因为营养不良小小的,她都没有用任何巧劲便轻易将她禁锢在床上。
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些许困倦。
婕铃侧着头,无声微笑,原来她一直忘不了的,不过就是那份温柔,或许,这对她而言,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阿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鼻端是淡淡的皂角香味。
她在呆滞了一分钟左右,尖叫声震破了屋顶:“救命啊非礼了!”
等阿谦衣衫不整的跑过来一看,这才看到衣着整齐的婕铃无奈的坐在一旁,而阿恒尴尬的站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她心虚的看了婕铃一眼:“阿谦哥哥,是我睡迷糊了。”
说罢,她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白牙,眼睛微微弯着,她带着新认的小姐姐去了后院洗脸,然后用牙刷刷牙,说来这牙刷也是她自己的发明之一,然而制作却简单,只要一根削得光滑的竹签,上面再加上论剑城随处可见的、类似狗尾草,不过比狗尾草更加柔韧的小毛刷。
她将自己新制的牙刷给了自己的姐姐,看着这个小姐姐生涩的学着刷牙。
她对于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无疑是喜欢的,在这里的人,没几个是没有过去的,她并没有多少探究欲,在带着她熟悉了住处后,她拉住了自己的姐姐,细细看着她的容貌。
婕铃被她盯得有点不自然,她问:“你在看什么呢?”
阿恒嘻嘻笑道:“姐姐生得太漂亮了些,这样出门可是会被那些纨绔子弟觊觎的。”
生得美丽又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不如平庸。
从近处看,她这才发现这个小姐姐左眼下有一颗小痣,看来,有异样的美丽,阿恒将自己唯二的衣服又加了一些破布和小姐姐原来的衣服之后缝缝补补,重新制出一件新的衣服。
说是新的,其实看起来比起难民营的衣服还要差==
她用炭笔给这个姐姐描粗了眉毛,而后将长发打乱散下来一部分遮住了她的脸。
零零碎碎打理了一会儿,她这才满意的带着自家姐姐出门了。
她在养父和认识的小伙伴面前表现的一向是阳光开朗的,就像是戴着一层面具,化了一个美丽又大方的妆容,内里暗处流脓生疮的位置,被她小心翼翼的掩盖。
如今的她看起来无忧无虑,可谁人又知,在夜深人静时候,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那些阴暗的、痛苦的回忆就如潮水下腐烂的尸骸,暴露在外,有时候让她整夜无法入睡。
于是她便有些迷惑。
不是不恨,然而在这世界的最底层,刚硬和气节也只会让人早早死去,在这个世界,她慢慢的学会了趋利避害,学会了融入到下层人中间,唯独还剩下的,也就是前世父母所教导那一句。
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也就是这一点,让她捡回了被武林人士踩断了腿的阿谦,也就是这一点,让她在看到倒在巷子里的少女时选择了送她去行医。
她心中,总有一个位置是柔软的,在被养父救起后,她着实度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很多时候彻夜不眠,有时候,她会迷惑于生活在这世间,她该怎么过好自己的一生。
看不懂,人的心怎么可能恶毒到这种境界。
更看不懂,他们为之奋斗的东西,真的就值得把良心、道德都丢得一干二净吗?
她拉着姐姐的手出了门,先是花了几个铜钱给这位新认的姐姐买了些洗漱用品,而后便拉着姐姐跑去一家最为繁华的酒楼门口。
这一下,她也带了些好奇。
她眨眨眼,手指比了比酒楼:“听。”
武林中事,消息比较流通的便是酒楼赌坊,秦楼楚馆,那些地方她不方便去,于是便只酒楼这一条消息灵通的地方。
于是这一日,她就陪着阿恒在酒楼外听了半个时辰的闲话。
阿恒性子活泼,和她在一起很少有安静的时刻,此事她嘴里叼着根茅草根,一边咀嚼一边和她讨论最近的话本。
“近来这酒楼所述的故事话本,我最觉得听腻烦的,便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拉着婕铃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这在上辈子作为小淑女的她看来是很邋遢的行为,如今的她做来已经习以为常,“倒是昨日讲述的那个大将军阵前杀女的故事,有点意思。”
这句话让婕铃原本冷淡的眼睛更加黝黑,她侧过头,慢吞吞的问:“我倒是还没怎么听过那个故事呢,干脆,你讲给我听听?”
阿恒倒是没注意婕铃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对劲,她乐颠颠的将这个故事大致讲了一遍,末了问:“好多人都觉得故事里的姑娘该死,可是我就一直在想,她一个将军之女是怎么落到敌军手里的,而且,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即使为了整个战争不能救,可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来苛责已经死去的女孩呢?她毕竟没有做错任何事。”
可是很多的故事里,人们最爱听的,除了英雄献身,纵横捭阖,更多的是偷香窃玉、玉有瑕疵,正如所言的虎父犬女,正如将军阵前投敌,最终都下场凄惨。
小女孩叹息一声:“有时候,我总感觉我看不懂这个世界。”
婕铃平静的听完了整个故事,嘴角拉出一条毫无温度的弧度。
她平静的望着远方。
明明应该会感觉到心疼,但她就像是听一个与她毫不相关的故事一样,理智的分析着整个故事:“在所有人看来,那个女孩,没有坚贞不屈的赴死,就是最大的无耻吧。”
她笑了笑。
阿恒从中感受到的却是不可避免的悲伤。
她握住这位小姐姐的手,微微摇头:“走吧。”
“不听了?”
“已经听到了。”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阿恒。
第22章 山魅()
婕铃皱着眉头,回忆:“很多。”
她的记忆力很好。
这从她小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回忆起自己曾经寄居的那个家中的一草一木,甚至一层一层剥开递进,她都能回忆起,她门前的那颗银杏树的树叶在哪一年的秋天落下了第一片叶子。
自小,她便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父亲请来的女先生教导她识字,都是只讲一遍她就能复述出来,每一个教导过她的先生都赞不绝口,而在书法上,她的天分更高,她看过的书法,都能一成不变的模仿出来,也很少有人能看出二者的不同。
一开始,她兴奋于自己的天赋,于是便与父亲提出习武。
那时候父亲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很复杂。
有追忆,有怀念,唯独没有的,是喜悦。
父亲一口否决了她。
你于习武一道毫无天赋可言,今后莫提此事。那是她怀着几分忐忑第一次向父亲提出请求,最后被毫不犹豫的驳回。
事后她曾不甘心,然而父亲发现了她有此念头后便将藏书阁中有关武学的书籍都收纳好,不让她看到分毫。
她那时候是不甘的。
话本中描述的飞天遁地她没见过,可她曾亲眼看到她的父亲手持长戟,借由武器发出气劲,武器尚未碰到实物,地面上就留下了苍劲有力的痕迹,从那一日开始,她就有了渴求。
她在渴求什么?
那时候的她还不甚明白。
直到拥有了内力之后,她才懵懂的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望着小女孩的眼睛,她皱着眉头回忆着酒楼中那些人说的话。
阿恒见婕铃犹疑,她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即使做了些许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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