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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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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看见二少夫人神色微变,自知失言,连忙顺着对方的话宽慰了几句,心里则在叹息,临霜院里的这位主子,脾气秉性倒是极好的,可惜娘家没本事,又跟了个浪荡不成器的夫婿,日子过得多半不怎么如意。
更漏滴滴答答的,外面喧闹喜庆,越发衬出这屋中的寂静了。莫愁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指甲上的蔻丹,她瞥了眼时辰,心想二公子今晚上多半是不回来了。
床上那个蠢丫头还在眼巴巴地等,莫愁懒得管这位少夫人的死活,不吃饭就不吃饭了,她费心包了粉角,原本是指望李重进能够尝几口的。
屠春重伤未愈,很长时间都不能同房欢好,而李二公子风流的声名在外,她正是存了伺机上位的念头,才如此卖力地伺候屠春,只是力气尽到了,心思却没跟上。
李重进说了,妹妹是不如姐姐讨人喜欢的那么姐姐有什么呢,不就是委曲求全,温柔体贴,不会明目张胆地勾引人,可只要主人一句话,脱起衣服来比谁都快。
她原本体态丰腴,将自己养得如一块羊脂美玉,肌肤莹白滑腻,触之生香,但这些天来不敢肆意进食,饿得心浮气躁的,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耐性。
爹娘给的一身好皮肉,多年来的风月浸淫,图的是男人心醉神迷的供奉,可不是要她暴殄天物,天天围在炉灶前,伺候个卑贱丫头吃吃喝喝的。
头顶的数朵烟花骤然绽放,耀目的绚丽之后,犹如着了火的星辰,倏忽在天边滑落。这处宅院距离王府只有一街之隔,宅门外挂着两个大灯笼,还贴了崭新的春联,看起来与寻常人家并无不同。
院中则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未消退的血腥味,数个黑衣男子焦虑地等在院里的洞口旁,突然听到地下传来隐隐的脚步声,几人不约而同地神色一松。
有两人先后从洞中爬了出来,刚一站稳,李二公子便嫌恶地皱起眉,“这么大的血腥味,也不用清水冲一冲。”
卫重感觉他实在是太过吹毛求疵了,李如茵的这几位手下却是唯唯诺诺地道着歉,“原本是要按二公子您的吩咐,把守院的人送到别庄里看管的,但娘娘交待了,夜长梦多,最好还是不留活口。”
为首的人见李重进脸色森冷,知道他正欲发作,连忙解释道,“那几个人嘴巴牢得很,属下问过了,他们死活不肯说那日是谁在追杀公子,所以才索性一并杀了的。”
少年眼眸幽深,目光轻轻地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最后停到了卫重身上,“也罢”,他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来日方长,我迟早能找出那几个人的。”
李二公子不再继续追究,几个黑衣人皆是松了口气,虽然李重进有言在先,但他们毕竟是李如茵的亲信,主子有命,不敢不从,幸好少年今天难得地好说话了一次。
可等为首那人静候李二公子下一步的安排时,却见少年自顾自地推门欲出,他大惊失色,“公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剩下的事,交给卫大人就好了”,李二公子满不在乎地说,“我看大姐自己心里有主意,压根用不上我。”
为首那黑衣人心中猛地颤了一下,发现这小祖宗看似没发火,到底还是生气了。卫重却在想,李府里也不知有什么要紧事,让李重进这么着急回去。
众人不敢阻拦,只见李重进在院外的马匹中挑了个顺眼的,直接翻身上马。漫天火树银花,月垂星坠,他就这么抛下一堆烂摊子,扬长而去了。
殿中舞女们摇曳起舞,繁复的衣裙在贴满铂金花瓣的云青色板砖上飞旋,犹如艳红的花在碧水中飘荡起伏,蔓延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奢靡华丽。
这金花青砖,是李如茵两年前的主意,景王命人修建后,宴饮歌舞间果然更为赏心悦目。男人虽然贵为皇子,少年时却不怎么受宠,在边疆苦寒之地一步步熬到今日,发妻倒是贤惠大度,待他站稳脚跟后,为他精挑细选了几个貌美的世家小姐,可那些女人美则美矣,哪个能比得上如茵的风情万种,剔透心肝。
自从遇到李如茵,他才知道人生除了皇图霸业,原来还有别的过法。
殿下的姬妾们连连敬酒恭贺,景王已经有些熏然的醉意了,这时有个侍女从殿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穿过歌舞不休的舞女,献上了热气腾腾的夜宵。
李如茵心领神会地让侍女退下了,她将怀中的婴儿交给奶娘带下去,这才冲着景王嫣然一笑,“王爷,这是妾身亲手包的水晶饺,想让您和瑛姐尝一尝。”
“咦,”她故作诧异地说,“瑛姐出去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沉浸在满殿春光酒色中的男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王妃迟迟未归,想起潇湘林中失了火,多少生出了一些担心,酒也醒了。
“是不是潇湘林那边的火势又厉害了,瑛姐不想扫咱们的兴,自己在命人灭火?”李侧妃柳眉轻蹙,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李如茵说到了景王的心坎里,男人知道发妻表面温和,内心却极为刚硬自立,这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一时难免有些愧疚,他们毕竟是患难夫妻,恩爱里的爱意磨损了,可恩义还是在的。
“王爷”,这时身旁娇滴滴的宠妃善解人意地说,“咱们去看看瑛姐吧?”
大火已经灭了,潇湘林中的几名侍女犹是惊魂未定,七嘴八舌地围着景王妃说话。
“火突然就起来了,然后外面有人喊着我们赶快逃出来”,其中一人后怕地拍着胸口,感激地说,“幸亏有他喊那一嗓子,不然奴婢们还不知道呢!”
景王妃微微一笑,和善地问,“你还能想起来,是谁喊的话吗?”
侍女想了想,然后摇头道,“听声音,像是不相熟的人,多半是别的娘娘身边的。”
王妃又问旁人,守在林外的侍卫都矢口否认,说大火是毫无预兆起来的,他们当时慌了神,只忙着救火,等想起里面的人时,侍女们都已经逃出来了。
景王妃想了想,突然低声吩咐自己的亲信,“备车,赶快带我出府。”
这时远处已经有两堆人从不同的方向朝潇湘林走来了,一堆是簇拥着景王的众位美人,另一堆人则显得低调许多,只有寥寥数个,为首的人头戴斗笠,步履仓皇。
烟火在背后一路绽开,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漂在积雪上的星光月光,李重进归心似箭,赶到李府门前时,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回来得并不是太晚,如今亥时未过,他还来得及陪妻子熬年。
夜色是浓重的,然而彩灯与烟火的光芒更为绚丽耀眼,天与地似乎都笼罩在不眠不休的狂欢中,年轻人狼狈不堪地奔过来,换做往日,这幅情景是会让人紧张警惕的,但狂热的欢喜麻痹了人们的神经,潇湘林中已经有人认出他了,还在讶然说,“那不是卫重吗?他不是去岭南办事了”
景王妃退了几步,站到侍卫们的身后,她已经完全明白了,她遗弃的狼狗和毒蛇厮混到了一起,现在要联起手咬死她。
她收养卫重的时候,他还是小小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她心中依旧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她自诩对他不薄,从来没想过他会反咬她一口。
“杀了卫重”,女人冷冷地说,“不要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侍卫们立刻拔刀上前,他们都是景王妃收养的孤儿,对于她的命令向来只知执行,从不问缘由。
卫重原本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佼佼者,可他身上似乎有伤,动起手来远不如往日凌厉,好在同他一起前来的几名黑衣人身手不错,这才算是勉强护住了他。
然而侍卫们忠心耿耿,为了景王妃的命令可以不惜身死,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下,卫重胳膊和腿上都中了数刀。
正当年轻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李二公子拍了拍马背,放这匹马跑了,他心情这会儿由阴转晴,算算时间,他们谋划多时的那场好戏,景王多半已经看到了。
守门的家丁正在探头看着府里搭的戏台子,今天夫人破天荒地高兴,将表小姐接了回来,还招了一群戏子,又是唱戏又是玩杂耍的,尽管两位少夫人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可府里的这个除夕,过得可比往年热闹隆重多了。
家丁正看得出神,猛地听到砰砰的敲门声,他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跑去开门,乍然看到自家二公子幽魂般地立在外头,险些吓了一大跳。
“二公子,你怎么半夜才回来?”家丁心里发虚,连忙殷勤地招呼少年进来。
李重进脸被冻得青白青白的,看起来倒是颇为高兴,随手赏了家丁一块碎银子,然后就往临霜院的方向走。
几日没有回来,临霜院里的那几株梅树开得越发盛艳了,主屋的窗户中透出朦胧而温柔的光,少年不禁放缓了脚步,他自幼便不喜诗词,直至今日,这才算是明白了书中旅人归乡情怯的心境。
他患得患失地想,自己一句话不说就跑出了,这大过年的,春儿不会和他闹脾气吧
心念及此,李重进忽然想起怀中的那个檀香木匣子了,他打开匣子,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好让他拿回去讨妻子欢心。
匣中只有两样东西,刺目绚丽的烟火下,泛黄的纸张薄如蝉翼,墨迹有些淡了。一支凤头钗静静地躺在匣子里,钗头的飞凤用细金丝缠绕而成,做工精致飘逸,看上去似曾相识。
第81章 二十年前()
莫愁整了整鬓发,巧笑嫣然地迎上去,这个行礼的动作她独自在镜前练习过许多遍,乌黑的发髻轻轻一斜,露出美好白皙的脖颈来,然后仰起脸,就如一支水莲浮出了盈满月色的湖面。
然而多日未归的李二公子看起来有些疲倦,他没有欣赏女子娇态的兴致,随手一挥,示意莫愁退下去。
李重进在灯盏前俯下身,将一纸泛黄的文书烧了,屠春见他神色凝重,不禁担心地问了一句,“夫君,你怎么了?”
当年与屠春定下百年之好的是兄长李照熙,李二公子始终对这件事心有芥蒂,他不肯明言自己烧的是昔日屠李两家的婚约,走到床前顾左右而言其他,先是询问妻子伤势好些没,又解释起自己前几日的去处了。
李重进我行我素惯了,能够费心思编个借口,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屠春这一次却没有任由他若无其事地遮掩下去,她几天来过得度日如年,心中又急又恼,见对方还要将自己当成小孩子般哄骗,怒道,“你又骗我!”
她抽出被李重进握住的手,不经意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痛楚之下更增烦躁,见少年脸上还满是无辜之色,恨不得伸手挠他一脸血。
他们两人之间,素来是李二公子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屠春性子软,总是好声好气地顺着他。她难得发次脾气,刚一沉下脸,李重进立刻就有些怵了,他从前以为自己是吃软不吃硬的,但现在看看,也不尽然。
少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怀中的金钗掏了出来,他本意不愿让妻子操心,可这件事委实诡异蹊跷,压得他心里沉甸甸的,除了屠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和谁商量了。
屠春开始以为他要拿金钗讨好自己,犹自气恼着不肯说话,但女人对珠宝首饰总有种天生的敏感,她无意中瞥了一眼,很快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从井里捞上来的那个?”
“那支金钗被娘拿走了”,李重进告诉她,“这支是景王妃的。”
他话刚出口,马上就后悔了,连忙将事情推到李如茵身上,“是大姐买通了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从她屋里拿出来的。”
李二公子自知这解释站不住脚,一笔带过后,匆匆将话题移到了别处。屠春狐疑地望着他,好在金钗的事非同小可,让她也顾不上挑他话里的毛病了。
两人凑到一处,对着这支金钗沉思起来。李重进脑子动得极快,转念之间,种种猜测已经纷迭而至,他生性多疑,从不吝将人往坏处想,到最后甚至怀疑起红珠是景王妃派来的细作。
屠春听了一会儿,不得不出言打断他的思路。按李二公子的想法,世人皆是险恶,处心积虑要害他一家,红珠来到李家时,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李大小姐也丝毫瞧不出日后要嫁到景王府的迹象,那景王妃是未卜先知,还是脑子发昏了,居然会提前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
“夫君,我听你说过,红姨待你很好”,屠春怜悯那冤死井中的女人一生坎坷,又感念她当年对李重进的细心呵护,言语间对红珠很是尊重,“你不该总是无缘无故地猜忌她。”
李重进垂下眸,不说话了。他琉璃珠般的眼睛中闪过些许细微幽深的情绪,正是因为红珠待他好,他才会忍不住疑神疑鬼,这世上越是他亲近喜爱的,越叫他惶惶不安。
与他血脉相通的人,尚且只喜欢精明能干的李二公子,从不眷顾临霜院中孤零零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心有所图,红珠也好,他的妻子也罢,为何愿意留在他的身边,给予如此多的温柔与包容
这番阴暗自怯的心事,是不能对屠春说的。她想要为兄长谋个前程,想要管住家中的银钱,想要救方静她所思所想,只要他能做到的,统统都给了。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人们都只会亲近对自己有用的人。李重进感动妻子的舍身相救,却始终不敢深思,她救了他,是因为她真的爱他,还是因为攀援乔木之上的丝萝,终是舍不得可以遮风挡雨的依靠
他们现在这样很好,前嫌尽释,夫妻恩爱,他用一腔剔透无瑕疵的痴情,能换来含含混混的相守终生,已经很满足了。
屠春见李重进默然不语,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心中多少宽慰了一些。她一直都觉得少年的想法莫名地悲观扭曲,好像是害怕别人会对不起他,于是索性提前认定了对方一定会背叛。
她还想继续笑他异想天开,那时候景王妃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针对李家,正欲开口时,屠春心中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是她疏忽了有一点,李重进是没有想错的,景王妃的确从很多年前,甚至比他想得还要久远,就与李家有了前因未知的纠缠。
当初那个叫魏长歌的人万里迢迢地赶到太平村,定下了一门婚事,接走了窦氏母子三人。
魏长歌对她的哥哥屠午说,“日后小午若到了帝都,就去有凤凰花旗子的银庄找我。”
有凤凰花旗子的银庄,是九壹银庄。魏长歌,自然也是景王妃的人,婚约本应由屠李两家保存,这个年轻人自己带走了一份,究竟是出于何种用心?
屠春凝视着李重进手中的匣子,她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没有多大的见识,但以她的眼力,也能看得出来,单单这一个匣子,就比这支金钗贵重得多了。
无数过往细碎的片段黏连在一起,万里赶考的书生,突然富贵的李家,徐娘半老的王妃,两支一模一样的金钗
能够让一个女人珍而重之的金钗,会因为什么缘由赠送给旁人?
屠春突然间福灵心至,她脸颊微红,由于这个想法太过荒唐,又牵扯到长辈之间的,她说起来未免底气不足,支支吾吾的。
“夫君,”她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爹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认识景王妃啊?”
清晨的雾气白茫茫的,像是水质的薄纱,丫鬟们远远望见有人过来,临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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