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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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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长川静默地看了他一阵,说不上是气恼还是欣赏,半晌才似笑非笑地伸出手往少年的脑袋上一揉。

    “臭小子。袁傅没拦住,这兵行险招的性子倒是在他那儿学得像模像样。”

    说着将他的头向后一推,“好好养伤吧。”

    “你在南境的表现,我会如实上报陛下的,兴许能求个将功赎罪。”

    少年不倒翁般的朝后仰了仰,随即又弹回了原处,盘膝坐在床上,难得赧然地笑了一笑。

    季长川目光顿了一顿,静静地注视着项桓,半晌说道:“这一阵子,都是宛家的小姑娘在照顾你?”

    听到宛遥的名字,他眸中的神色不自觉地柔软下来,如实点点头。

    “嗯。”

    “那就不要辜负了人家。”

    少年闻言将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他一笑,像是春日明朗的阳光,不冷不热的刚刚好。

    “我明白。”

    宛遥沉默地站在门外,她的头微微往旁偏了偏,到此时才缓缓转过来。

    听见项桓说“想让你瞧瞧我上阵杀敌时的样子”,她忽的回想起数日之前,余飞送她至青龙城墙下。

    彼时蓝天如血,背后黑烟四起,满身是伤的年轻将军,拖着长长的战枪,眼神恍惚地往前走。

    她看见他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一头初初成年的狼,兀自行在一片光明照不到的黑暗里。

    房里的人似乎还在说些什么。

    宛遥已收回心神,提裙下了台阶,在架子前摆弄她晒的药草。

    也就是在此时,虚掩着的院门让人从外有礼地轻叩了三声。

    她蓦地抬眸,来者粗布衣衫,俊朗的面颊上也隐约有战火留下的伤痕,眉眼却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沉静如水。

    宛遥半是惊讶半是欣喜地诶了声,“秦大哥?”

    项桓并没告诉过她秦征的事,突然在此处碰见,不得不让人感到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快走了。”他往院内一望,许是在犹豫合不合适进来,“临行前来瞧瞧他好得怎么样他不在吗?”

    说话间,项桓正好送季长川出门,两厢一照面,也是愣了下。

    “秦征?”

    季长川有事要忙,故而就便不陪这几个小年轻叙旧了。

    因这番下床活动了一会儿筋骨,项桓发觉自己行动也并没有那么吃力,索性和宛遥一起送秦征往城门方向走。

    饶是战事已过去好几天,街上仍然能闻到浓重的硝烟味,沿途随处可见被熏黑的城墙,地面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宛遥从来往的人群中撤回视线,问道:“袁傅同陈家毕竟有亲缘关系,他如今反了,那陈姑娘她们怎么样?”

    秦征只是摇头,“袁公无儿无女,即便陈夫人是自己的妹妹,但嫁出去的姊妹泼出去的水,他大概并未放在心上,因此离开时身边一个亲戚未带,连袁家人也不知他企图谋反的事。”

    袁傅这一举动可谓是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他说走便走,说反便反,朝中前一日还依附其作威作福的官员与宗亲,第二日就人人自危,忙着跟他撇清关系。

    宛遥无法理解地皱起眉:“到底是亲妹妹,就不怕自己一走了之,让他们身陷囹圄吗?”

    项桓怀抱轻轻一哂,笑她太天真,“袁傅,他是什么人?”

    “他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昔年亲娘亲哥哥都能舍弃,一个妹妹算得了什么。”

    秦征跟着赞同地颔首,“出事当天,老爷便上奏陛下,与袁公划清界限以表衷心。陛下说是让他不必紧张,可没多久还是借故将人调到了嵩州。”

    宛遥讶然:“嵩州?那不是南境的边城之一么?”虽然没有姚州荒凉,可离京城有上千里远,想想也同流放无异了。

    “是的。”

    秦征去附近寄存马匹的地方牵了一匹瘦削的灰马,三人信步走在繁忙的青龙城内。

    “大公子对此并不甘心,初到嵩州,听闻大司马与袁公正在苦战,于是急着想做出点功绩,好让陛下消除对陈家的戒心。他先是带头征兵支援,随后得知青龙太守在附近州城招募战俘,故而”

    项桓冷笑着接了他的话:“就把你们推出来了?”

    秦征握着马缰轻轻点头。

    他像是发现一件颇稀奇的事,眯眼道:“我怎么觉得,这帮只会纸上谈兵的绣花枕头干的事都一个德行?”

    项桓甚至认为,梁华、彭永明和陈大公子有朝一日若能相遇,必会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这场面想一想还有点令人期待。

    宛遥在下面拿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示意他这种时候就别瞎开玩笑了。

    “姓彭的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让你们去送死。”她淡淡一叹,“你来会州,陈姑娘知道吗?她没帮你说说情?”

    提起陈文君,秦征一直寡淡的眉目难得浮起点颜色,“她说了小姐原本是不赞成大公子的做法。”

    他眼睑垂下,“但其实自打从梁家回来,小姐在家里的处境就不大好,举家迁至嵩州后,情况便更糟了”

    略略一顿,秦征抬眼淡笑,“这回上阵杀敌是我自己的打算,与她无关。”

    宛遥不太明白了:“那你为什么”

    青年紧了紧肩头的行李,“我想,陈家若能因此再得势,她大概会高兴许多,也不至于再受人白眼。”

    “算是,我能够为她做的一点事了。”

    他说这句话,眸中的神情与很久之前,在京城外山洞里威胁宛遥治病时一模一样。

    眨眼间,青龙城斑驳的北门已在面前。

    秦征转身来冲他二人告别,“就送到这儿吧。”

    宛遥担忧道:“你保重。”

    “嗯,后会有期。”

    他翻身上马,清瘦的马匹清瘦的人,沿郊外漫漫长路,一直行到山林的深处。

    她站在城门下,眼神感慨的目送秦征渐行渐远。

    项桓偏头往这边一看,颇有些不是个滋味,伸手在宛遥眼下晃了几圈。

    “喂,你老盯着他干什么?你看看我啊。”

    他叉腰替自己抱不平,“我那么辛苦的在外面拼命,不也是为了你吗?”

第七六章() 
宛遥秀眉微微一扬;总算转过头;目光里波澜不惊;好整以暇的问他:“为了我?”

    “你为我什么?”

    “为不让你被人欺负啊。”项桓回答得理所当然;反而有几分无人理解的郁闷;“你想想看;袁傅大军围城;我要是不拼尽全力把这一亩三分地守下来,等烽火骑踏门而入,你还有命在吗?”

    宛遥已经沿着来路在往回走;闻言拖长尾音哦了一声,“原来是为了我啊,我还以为你是想早点脱离苦海;回京当大将军呢。”

    项桓被她呛了一句;自觉没趣的跟在后面,“你就不能想着我点好的?”

    “可以啊。”她先是点头;继而慢条斯理地反问道;“那你敢说;你自己没这个心思?”

    抛出来的问题太过尖锐;项桓有些无从下手;“心思肯定是有不过也是顺便嘛。”

    “第一要紧的;当然是确保你没事,至于官复原职有机会自然最好,没有也就算了。”

    言罢在她身侧一低首;嘴角向上勾起;近乎贴是在耳畔说道,“现在皆大欢喜,高兴了?”

    宛遥被他轻喷过来的温热气息激出脖颈后一大块红色,像是能滴出血。

    她飞快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翻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随即微不可见地朝旁避开,疾步往前行。

    项桓犹在原地,望着眼前越走越快的姑娘,不知为何心情很好,唇边的笑意渐渐荡开。

    “你慢点儿,我还受着伤呢。”

    一路插科打诨地回到他们所住的那片民居,还没等走近,大老远就瞧见家门前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周遭还有几名季长川的亲卫。

    年轻英武的将军正在和手下说些什么,他旁边是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儿,一副清爽利落的护卫打扮,此刻仰着头,认真地在听他讲话。

    “宇文!”

    之前一直没听到宇文钧的消息,快一年没见了,想不到他也在。

    项桓脸上登时一喜,顾不得满身的伤痛,撒腿便跑过去。

    宇文钧刚把大将军交代的事情吩咐完,乍然闻得有人叫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找声音的源头,便被人握住双臂抱了个趔趄。

    “小桓。”片刻的怔忡之后,他难得没绷住表情,欣喜地拉着项桓不住的上下打量,继而又恨铁不成钢的责备道,“你这小子!我还真以为就此见不到你了!”

    “南边的消息传回来,将军又一直瞒着,大家起初都以为你死了”他说着,双目竟微微泛红,“现在怎么样?伤好些了吗?”

    项桓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好多了。”

    “你也真是,既然在会州落脚了,为何不传个信给我们,害大家担心好久”

    言语间,瞥到宛遥从他背后走来,宇文钧忙收敛举止,含笑行礼。

    “宛姑娘也在。”

    她轻轻点头,“宇文将军。”

    淮生将视线从宇文钧身上扯开,也终于多了些久别重逢的意外之色,走到宛遥旁边,学着他的姿势打招呼,“大小姐。”

    项桓带着些柔和的眸光垂目瞧了一眼走到自己身旁的女孩子,这才想起去问宇文钧:“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他笑着回答道:“将军让我来的。”

    “他说你负伤在家,需要一个好点的环境休养,而且宛遥姑娘一个人照顾你也确实太累了,所以让我接你们去城东府衙住一阵。”

    “府衙?”

    宇文钧一面示意亲卫进屋收拾东西,一面说道,“我们现在暂时在府衙和官驿落脚,原本是打算住太守府的,不过听闻彭太守在与袁军对敌时受了重伤,将军觉得不方便打搅,所以只去了当地的官衙。”

    “哦,这样。”

    他才想起彭永明被射伤了一只眼睛来着,想不到还活着。

    “而且”宇文钧忽然冲他意味不明地一笑,“那里还有几个你特别想见的人。”

    项桓听着奇怪:“我特别想见的?”

    *

    特殊时期,府衙停了日常的公事,几乎腾出来全留给了这群当兵的,而知府则每天跟着季长川鞍前马后的处理大小事务。

    宛遥二人刚一进门,只见对面穿堂一个不明之物没轻没重地往这边滚过来,边跑边咋呼,一路哭着喊着,“呜哇——”

    “哥!”

    项圆圆张开手臂拦腰把他抱了个满怀,胸膛,胳膊,后背,所有的伤被她糊了一遍。

    项桓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险些当场窒息。

    这丫头跟着季长川好吃好喝的,从来不知艰辛为何物,人是没怎么着,反倒胖了一整圈,一点也看不出刚经历过一场家破人亡。

    “呜呜呜,哥你还活着太好了,腿也没少,胳膊也还在。”她从上摸到下,“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时常做噩梦,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项圆圆将鼻涕眼泪一股脑蹭在他衣衫上。

    阔别已久的聒噪竟让项桓生出一丝怀念,也就没计较她在自己身上作的这些死,只是颦眉喝道:“项圆圆,不想挨揍就松手!”

    后者被他凶惯了也没在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扬起小脸,哭得稀里哗啦还不忘心疼他,“哥你都瘦了腰上全是骨头了!”

    她一摸摸到伤处,项桓骤然打了个激灵,忍得多艰难才没把这败家玩意儿丢出去。

    “滚!”

    然而久别重逢的项圆圆胆子顶在脑门儿上,没惦记着滚,倒是泪眼迷蒙地去看宛遥,“宛遥姐姐,呜呜呜你也在”

    她边哭边问,“你们俩生孩子了没啊?”

    项桓:“”

    宛遥:“”

    宇文钧终于看不下去,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算是打破这场尴尬,“将军不放心把小圆独自留在京城,此前一直是将人安置在曲州的,得知你在这儿,她非得过来”

    “还有,项老先生”

    他话音一顿,项桓像是有所感似的抬头,之前一直跟在项圆圆身后的老者,此时才负手不紧不慢地从穿堂的阴影中露出脸来。

    项南天瞧着好像比从前老了许多。

    他确乎是位真正的老父亲模样了,须发白了近一半,面容苍老,神色安然,眉眼间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

    宇文钧在旁解释:“北境乃苦寒之地,项伯父到边疆时就身体欠佳,好几次重病在床。大将军恐伯父熬不过去,十一月便上书请命,暂且将项家人放到南边来了。”

    项桓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多谢。”

    后者笑了笑,“谢我什么,还不是将军帮的忙。”

    他将怀中的项圆圆轻轻推开,冲项南天略一颔首,叫了声:“爹。”

    说不清为什么。

    经过那么多波折,那么长的时间,再见项南天,他心头却出奇的平静,没有面对季长川时的无措,也没有从前父子对峙时的烦躁易怒。

    似乎有很多事突然之间无师自通了一样。

    年迈的武将缓然行至少年跟前,浑浊的双眼与之静静对视,居然没有开口斥责,而是难得地给他了一个肯定的表情,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这许多日子不见长大了。”

    项桓只是沉默地一笑,却并未言语。

    “好了好了,不管怎样,总算是一家团聚。”宇文钧照旧打了个圆场,“恭喜你们。”

    项圆圆擦干眼泪,去握他的手,“哥,大姑姑他们也没事,现在都在曲州落脚呢,回头我带你过去看看。”

    “嗯。”

    这老老少少仅一家三口却也营造出令人艳羡的其乐融融来,宛遥并没跟上去,只站在身后安静地注视着。她看着项圆圆有说有笑的身影,心里便不可抑制的,想起了远在他方的爹娘。

    她从未离开家那么久,也从未做过这样忤逆不孝之事。

    会不会她的父亲和母亲,此刻也因为思念,而鬓发斑白了呢

    项桓是走进正厅时才发现宛遥不在的。

    府衙随行的仆役同他解释道:“那位姑娘说是太累,先回房休息去了。”

    项南天闻言坐在桌前长叹了一声。

    “宛遥是个好姑娘我们项家,确实欠她良多啊。”

    言罢到底没忍住,冲口骂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项桓听了竟也没回嘴,反而垂眸思索片刻,绕到他对面去坐下,一副像是考虑了很久,或者说是等了很久的表情,并不心急也不心忧。

    “爹,我正有事要跟你商量。”

    项南天微微嫌弃的拧眉看他。

    少年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来,郑重其事道:“我想,向宛遥提亲。”

    这句话甫一出口,在场的氛围便有刹那的凝滞。

    宇文钧略感惊讶,项圆圆挑了挑眉,淮生不明所以,反倒是项南天颇以为然地颔首。

    “早在长安我就有促成这门亲事的打算了,如今人家姑娘千里迢迢跟你到这儿,你对人家负责是应该的。”说完,却又发愁地摇头,“可咱们眼下这般情况,也不知人家还愿不愿意嫁”

    “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意见了吗。”项桓说起此事忽然莫名地局促起来,无意识地舔舔嘴唇,“这提亲应该怎么提?我是不是要去筹点聘礼?”

    项圆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总算找到一点自己的用武之处,伸出五指给他比划,“哥,娶媳妇讲究的是‘三媒六聘’,得先找个媒婆,两家交换生辰八字,然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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