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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年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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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此人千方百计地画大饼是想将自己从宛遥身边支开。

    项桓冷着眼睛看他,随后竟轻巧地扬起唇角,“行啊。”

    *

    冬天的夜里,南方虽比北方稍显温暖,穿堂风刮着还是阴冷阴冷的。

    少年只穿了身单衣靠着门框侧坐在地上,手中上下抛着一块入药用的松香。而房内的一盏孤灯下,宛遥正忙着调明日的药膏。

    项桓自己玩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转目望向里面的姑娘,唇线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终究忍不住开口。

    “诶。”

    他轻唤道,“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满嘴跑马的太守了吧?”

    宛遥抬眸浅浅地望他一眼,手下没停。

    “怎么可能。”

    她用小铜锤敲开几块牛黄,“那个花农身上的病痛都是多少年的旧伤了,他要真关心何至于等到现在?”

    宛遥一面搅拌着碗里的药糊一面说,“我看这个彭家对待下人,尤其对战俘特别地苛刻。即便身份尊卑有别,这种程度也和凌虐没差别了,等治好了彭家小姐,我们还是别和这些人再扯上关系把松香给我。”

    项桓顺手扔过去,脸上倒露了个轻松闲适的笑,把胳膊懒散地搭在膝盖上。

    “就知道你不会喜欢他。”

    宛遥不解地扬眉。

    后者仍靠回门上,语气随意,“姓彭的连我都不如。”

    “你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呢。”

第六三章() 
说完;还自作聪明地朝她一笑;“是吧?”

    宛遥捣药的手蓦地抖了抖;脸上血色翻涌着;抬眸望了他一下;微启的嘴唇有些无所适从。

    半晌她把药碗放下;抿唇坐在那里。

    “项桓;我发现你最近脸皮越来越厚了。”

    他神情无辜的一怔,大概是没想到,“我”

    宛遥起身来伸手推他;“这是我房间,你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还好意思坐在这儿。”

    她手劲虽实难撼动;项桓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出来了,挣扎道:“我帮你干活儿啊”

    宛遥没好气地看他;“不需要。”

    说完;“砰”得一声;果断将门甩上了。

    天幕一片疏朗的星光月色;项桓站在院中摸了摸鼻尖;将面前的木门盯了一阵;才淡淡地含起抹笑意,转过身回房。

    隔着一堵薄墙,宛遥正倚靠在门上;即便瞧不见;她依旧小心翼翼地侧头倾听,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了,方回到桌前,深吸了口气继续调药。

    *

    转眼上彭家的日子也有大半个月,按照宛遥原本的计划,十天就能使彭小姐的痘疮痊愈,但这回不知为什么,调理了这么久却依旧反反复复。今日见着起效了,明日又会再次加重;后日换了药方见效了,大后日又会卷土重来。

    而折腾太多次,彭大小姐终于开始不耐烦,态度也跟着逐渐冷淡下来。

    “我说,宛姑娘,这药的剂量是不是不够?”她颦眉靠在美人榻上,慢条斯理地拢头发,“怎么感觉一直不见好呢。”

    “你可不要刻意拖延疗程。”她不着痕迹地提醒,“好多挣一些诊费啊。”

    宛遥就当刮了个耳旁风,神色如常地替她把过脉,还是觉得热症太厉害,总不消减,“小姐平时有吃什么过于大补的食物吗?”

    彭小姐闻言思索片刻,“没有啊。”

    “我都听你的吩咐,饮食上皆以清淡为主,连肉都很少碰。”

    那就奇怪了,看她的反应,不像是刻意向大夫隐瞒实情的样子。

    宛遥感到不对劲,收起把脉的手,“那您的下人也知道这一点吗?”

    彭小姐起先还稳坐钓鱼船,此时被她这隐晦的一句话忽然问得脸色一变。

    “不知我能否去庖厨看一看小姐每日的吃食?”

    对方好似明白她的意思了,终于正色地坐起身,“这个没问题,我随你一同去。”

    大户人家的厨房里一向是不会留剩菜剩饭的,多半当天没吃完,不是赏给下人就是倒掉喂狗。宛遥走进去时,几个厨娘和小丫头正忙着准备午膳,见状赶紧停下,纷纷行礼。

    彭小姐倨傲地吩咐:“都先把手上的事放一放,今日的饭食有哪些?给宛大夫看看。”

    为了照顾她的病,厨房好几个灶是专做她一人的饭菜。锅里炖着乌鸡汤,托盘中放着才炒好的山药片,肉食是清蒸鲈鱼,蔬菜是苦瓜,的确没有易上火的食材。

    宛遥一一检查过去,每一道菜都会借小碗尝一口,等走到最里面的一锅乌漆墨黑的汤前她忽然停住了。

    “这是什么?”

    旁边的丫鬟解释道,“是我们小姐的养生汤,用枸杞加猪心炖的。”

    宛遥拿汤匙轻轻搅拌,闻到里面飘起一股淡淡的辛味,她于是找来碗勺试了一口。

    甫一入喉,眉头便皱了起来。

    彭家小姐见她这般表情,忽然紧张地问:“怎么了?”

    她放下碗,肯定道:“是附子。”

    “这种药,药性极热,是治疗寒症和阴虚时用的,只半两的剂量便是大热,小姐身体本就有余毒,每天食用一碗,吃再多的药也未必见效。”

    听到宛遥如此说,她神色猛地大变,饶是蒙了面巾遮脸,那双眼也能顷刻喷出火来。

    “谁负责的这道菜!”彭小姐大怒,“说!”

    那刻,众人好似排练过一般,齐齐把头一转,已经挪到了门口的一名侍女被数道目光钉在原处,显得怯然又惶恐。

    她大概十四五岁,身量小,个子矮,被彭大小姐眸中的寒光一射,从上到下都在发抖。

    宛遥感觉这姑娘的脸有点面熟待见得她手腕上的铁环,才记起是当日初来太守府,被项桓一个眼神吓住的那位婢子。

    人对危险的来临皆有本能的反应,那女孩子只顿了一瞬,做了个在场之人想都没想到的举动,她居然一掉头,撒腿就跑。

    “跑?你跑得掉!”彭小姐冷声喝道,“都给我追!追回来有赏。反了天了她!”

    她一令之下,周遭的侍卫与家仆纷纷倾巢出动,场面瞬间不可抑制的乱了起来。

    至少撇清了自己,宛遥倒是松口气——无论如何,找出原因,她也能早日把这祖宗给治好,免得再无故惹祸上身。

    “真是一出闹剧,平白连累姑娘了。”他们家的变脸大概是祖传的,彭小姐一回眸,表情又顷刻转好起来,“往后还要多麻烦你。”

    “不妨事,应该的。”

    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大多讲究教养,修炼的是笑里藏刀的功夫,哪怕看对方不顺眼也不至于轻易展现在面上。

    彭小姐到底是边关土豪,有求于人便好声好气,乍然失了用处当场就能翻脸,何其现实。

    宛遥一直都不太喜欢太守府的氛围,总算忙完了出来,她得以活动活动筋骨,朝天吐出口闷气。

    项桓在旁边替她背着药箱,见宛遥一路有气没力,不由奇道:“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比平时累很多的样子。”

    宛遥一脸疲倦地望着他,又摇头收回视线:“一言难尽只怕我还得在那个太守府多待几日。”

    她叹了口气,“当初真该听你的,就不应来这儿给那位大小姐治病,结果惹这一身腥”

    项桓闻言小小的意外了一下,随即笑道,“没事儿,那不是还有我在吗?”

    他略一思索,将肩上的药箱取下,语气干脆,“算了,看你累成这样,干脆我背你回去吧。”

    宛遥瞥到他的动作,也有片刻迟疑,“那箱子怎么办啊?”

    “箱子我拎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上她的确不想再走,见项桓已绕到前面俯身,于是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地欣然要爬上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抬脚,前面的巷子里忽然传出断断续续地啜泣声与呻/吟声,时而鞭风阵阵,夹杂着男人污言秽语的叫骂。

    “臭娘们,敢躲!我看你躲哪儿去!”

    “什么玩意儿,还敢咬你爷爷。”

    和男子的嚎叫声不同,女孩子细细的抽噎听着更让人心惊胆战。

    宛遥愣了愣,像是有种无声的默契项桓对视了一下,旋即便由他打头阵,自己垫后,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那巷子口。

    狭窄的地方细长成一条,顶上的屋檐又宽大,几乎过了一丈,太阳就照不到了,深处暗得如同黑夜。

    地上的少女被雨点般的拳打脚踢逼得缩成一团,四面八方围着的都是年轻男人,看装束好像是太守府的家丁护卫。

    宛遥的眉眼不自觉地往下沉了沉。

    自打去过彭家宅院,乱世间的黑暗面好似填鸭子般一股脑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让从来生在桃源的小姑娘也明白了什么是杀人如麻,饮血食肉。

    旁边有人阻拦,“悠着点,大小姐说有赏呢,抓回去咱们至少一人十两!”

    “怕什么,大小姐又没说要死的活的,难不成还要留她一条狗命?”

    下人的身份虽然也贫贱,但至少是大魏的良民,在战俘流于世上之前,他们承担着世家贵族的奴役与唾骂,今此难得有比他们地位更下贱的所在,便好像守得云开,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高高在上。

    “说得也对,既然抓回去也是弄死,倒不如,先给我们玩一玩”

    血气方刚的几个大男人,三言两语之下便意味不明地笑笑,开始对着地上的女孩儿解腰带。

    项桓见此情景终于皱了皱眉,后退几步将宛遥拉开。

    经历了京城那场疫灾,宛遥许多时候已经学会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会把许多“医者父母心”的慈悲收敛起来,哪怕是一个浑身带血的人倒在脚边,也仅仅只能劝一句“不如给个痛快”。

    但人心总是软的,大约同为女孩子,此时此刻有几分难以克制的感同身受。

    项桓在旁窥得她的表情,好似早有预料地扬起眉:“怎么,心软了?”

    宛遥不好直言,于是颦眉瞪了一眼。

    他笑容懒散,“心软了就求我嘛,我又不是不肯救。”

    她迟疑着抿抿唇,到底松了口,“你能救?”

    后者故意道:“你要是求我,我当然能救。”

    宛遥垂眸权衡片刻,轻扯着衣带低声说:“那我求你帮忙。”

    “行啊诶,不过先说好,这可是你让我打人的。”他最近被阴怕了,得提前确认一下。

    她眸中带了些无语,“是了是了,是我让你打的,出了事全算我头上。”

    项桓打了个响指,正抬脚要走,冷不防又被宛遥给拉了回来,“诶——等等!”

    她慌里慌张地往怀里摸帕子,“把脸蒙住,以防万一。”

    但凡英雄救美的大侠蒙面巾,不是黑的就是素的,但事出突然只能用绣帕,他一身的杀气莫名被衬得有些小清新。

    项桓刚往前迈了两步,忽而心机上头,又掉回去,趁机开宰,“救一次留一个月。”

    “好了好了,留了留了。”宛遥崩溃地推他,“你快去!”

    半年没揍过人了,难得开荤,还是“奉旨打人”,后顾无忧,他这场疏通筋骨揍了个痛快,最后将那姑娘往肩上一扛,从巷子里出来。

    宛遥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你没把他们灭口吧”

    “不至于,能用和平方式解决的,我一般不见血。”

    *

    厨房里的水烧好了,宛遥端着铜盆进屋,小姑娘鼻青脸肿地坐在床上,目光显得十分无神。

    她把热水放在一旁。

    “要吃点东西吗?还是说先睡一觉?”

    对面一双水灵的眼睛讷讷地看向她,嗓音似乎很低哑,半晌才勉强磕磕绊绊蹦出两个“谢”字。

    “救你,是觉得那帮护卫欺人太甚。但刻意下毒是你的不对。”

    宛遥认真地在床边坐下,“为什么要在彭家小姐的补汤里放附子?”

    据她所知,但凡战俘普遍都很怕事胆小,因为只要反抗,哪怕被主人家打死官府也不会管。

    小姑娘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我不可能留你。”宛遥于是起身,“等你好一点了,会把你送回去。”

    她手腕忽被狠狠拽住,低头时是对方惊惧惶恐的眸子。

    “不要”

    她咽了口唾沫,好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我不是有意想害她的,我只是为了救我姐姐。”

第六肆章() 
“你姐姐?”宛遥想那应该也是个战俘;略思索了一阵问道;“你姐姐怎么了?”

    “她”小姑娘好像不知从何说起;支吾半晌;才低声回答;“她得了一些不太好的病;就快要死了。”

    宛遥并不太理解:“这和你在汤里下药有关联吗?”

    “小姐和太尉家的公子订了亲;今年就要完婚。”小姑娘摇摇头,“成亲前都是忌讳府里闹出人命的,觉得不吉利。我姐姐原本在后院被他们晾着;后来为了吊她一口气,彭府的管事还派大夫前去诊治。”

    她泪眼汪汪的,“我很怕等小姐出嫁之后;他们会不管我姐姐;所以才想着能不能让这门亲事再拖晚一点至少、至少等我姐姐病好。”

    这般举动十分孩子气了。

    她年纪小,可能还不知道;如果真怕晦气;主人家多半会将下人直接丢去外面自生自灭。

    如今竟能费这样的功夫为一个战俘看病;想必是这个人对他们而言还有用处。

    但宛遥一向是不以最坏的恶意揣度人心的;故而宽慰说:“达官显贵素来对奴隶、下人弃之如敝履;既然彭家肯找人来治你姐姐;大概也是念及旧情,不愿让她轻易丧命。”

    小丫头听了这话,显然欲言又止。

    “附子是大热的药草;但也属乌头一类;剂量用不好是会闹出事来的。”宛遥正色道,“不过幸而彭家小姐身体无恙,你挨了顿打也算受了教训。”

    “我可以不送你回彭府,但你是战俘,身份特殊。想好自己今后要走的路,伤好后自行离开吧。”

    她闻言眼里更加茫然了,呆呆地应了一声,抱着被子出神。

    等推门出去,已经是傍晚,霞光万丈,满地黄昏。

    项桓正蹲在一块光滑的青石前磨刀,大冷的天他也不穿外袍,衣领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

    宛遥在台阶上托腮坐下。

    项桓看了她一眼,手里的活儿没停,“怎么?要把她留在这儿?”

    宛遥若有所思,视线漫无目的,不知瞧着何处,“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留一个包袱干什么”

    “不过,送去官府人也是死,送回彭家人也是死。我想着,还不如把她就地放生,听天由命吧。”

    项桓顺着夕阳去看她。

    荆钗布衣的姑娘安静得像尊雕像,晚霞将她的面颊铺上一层薄薄的粉。

    有些时候,项桓会觉得宛遥比以前长大了很多。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从何时开始的,如果真要说个具体的时间,大概是在那个初夏,她神色坚定地跟在马车后面起的吧。

    “项桓,你们家有战俘吗?”

    “没有。”他往青锋上浇了一瓢凉水,“我爹和我娘都不喜欢用这个。”

    “嗯,我家也是。”

    不知怎么的,宛遥忽就模模糊糊的回想到了秦征。

    “人在后院”她往前坐了下,忍不住道,“你明天带我去找一找她说的那个人好不好?”

    项桓慢条斯理地抬了下眸,语气突然一波三折起来,“又要管闲事啊”

    他把刀一拎,翻转着检查刀锋,“之前是谁跟我约法三章,让我不惹麻烦的。这回,我可没违规越轨啊,倒是某个人,成天知法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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