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家少年郎-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些个在军中有军阶的将士,哪个不是日日期盼着天下大乱,好去博个功名利禄、封妻荫子,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摆在面前的也不要?”

    项南天怅然地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他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可是老哥哥,这孩子不行啊”

    他指尖轻叩着桌沿,“他还太年轻,行事鲁莽,轻率任性,担不起那么高的位子。十八封将虽是美名佳话,可也不是人人都受得起。

    “如今不过是个少将军就敢恣意妄为,恃才傲物,若要再晋他的军阶,我真怕这孩子哪日闯出什么祸来。”

    项桓在京城里的名声,对方自然是听说的,闻言发愁地掖手在袖,“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但少年人,都是极看重名次地位的,这么做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我知道。”项南天无奈的摇头,“若他有维儿当初三分的稳重,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还是希望他可以再多磨一磨性子。”

    日头将人影照在廊下,棱角分明的拳头隐约颤动,发出“喀咯”的轻响。

    项桓感觉到视线里起了许多白光,一时像是连前路也不那么能看清了,有些许晕眩。

    胸腔憋着一口无法宣泄的气流,周身似被一层又一层厚棉被压住,举步维艰。

    “年轻人好冲动,肩头没有重担,总是很难体会什么叫‘三思而后行’的。”

    身后的项南天继续说道:“是啊。”

    “我有想法,给他定一门亲。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有了妻儿他自然而然就懂事了。”

    那同僚呛了口水,忙说:“咳,我们家惠儿小了一点,她娘还想多留她几年的,实在是”明显吓得不轻。

    项南天笑道:“老哥哥误会了。”

    “他是有个自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我瞧着,难得有姑娘不讨厌他,看他也有点那个意思,不如趁近来清闲,把这事给办了”

    后面的话,项桓已没再听下去。

    他一路大步回房,一脚踹开了门,满室熟悉的陈设、熟悉的气息,而站在其中,来回四顾,竟蓦地生出一种无处容身的错觉。

    五脏六腑燃起的闷火险些将他烧得炸开,项桓喘着粗气,抬手将近前的圆桌掀了。

    这算什么原因?这算什么理由!

    哪怕真是宇文比自己厉害,哪怕真是温仰的命不值钱,他都可以接受。

    唯独这个。

    唯独这个!!

    满腔的热忱和执念仿佛一朝喂了狗,令他感到无比的恶心,从未有哪一刻项桓觉得自己如此可笑过。

    他一直在等待获胜后的一声喝彩。

    但从来都没有。

    无论是从茫茫的大漠拼死杀回来,还是在险峻的**浴血奋战。

    原来自己一直所求所为之奋斗的东西,却有那么多人能够轻描淡写的拿起又放下。

    他的那些拼命可不就是个笑话吗?

    桌上的杯盘摔了一地,靠椅与案几被他砸得粉碎,稀里哗啦的声响惹来了附近的侍女。

    当她战战兢兢地走到门边时,看到的便是杂乱无章的狼藉,而一堆难辨形状的桌椅间,是一个笔直而立的黑影,青丝凌乱,筋肉虬结,像是萦绕着煞气的杀神。

    少年垂头大口喘气,却警觉地猛然一侧目。

    那双黑瞳恶狠狠的,仿佛燃着一把惊心动魄的野火。

    侍女惶恐不安地一抖。

    “滚。”

    “还不滚?!”

    躲在回廊柱子后的项圆圆亦被房中的那声怒吼吓得颤了颤,只见丫鬟逃命般仓皇地往外跑,紧接着是瓷器破碎的巨响,屋子里简直像个人间地狱。

    她生平头一次看见项桓发如此大的火,来势汹汹,甚至连她都觉得陌生。

    项圆圆咬了咬嘴唇,步步后退,旋即掉头飞奔。

    宛遥赶到曲江池畔时,天已经黑了。

    项桓正坐在岸上喝酒——和以往不同,他是整坛整坛的喝。每喝完一坛,便起身去,奋力将空坛子扔到湖中,听那阵沉闷的落水声。

    宛遥看清项桓的脸色,就知道这次是真的醉了,甚至醉得有几分可怕。

    昨天见他情绪稳定,还以为缓几天项桓自己能想通,全然没料到今日会变本加厉。

    “你怎么又喝那么多?”

    项桓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伸手去拎酒坛要启封,冷不防被宛遥两手抱住。

    “放开——我不用你管。”他不过一抖手便轻而易举地夺了过来。

    并不了解前情后果,只是项圆圆那边的只言片语,宛遥以为他所愁的仍旧是昨日之事,“木已成舟,你再怎么恼,不也没办法不是吗?

    “功勋没了还能再攒,你那么年轻,总有机会的”

    话的尾音尚未落下,项桓忽的转身,蓦地抓住她手腕,语气微冲,“还能再攒?”

    “那是我拿命换来的!”

    他双目充红,定定地看着她,“是我拿命换来的!”

    “我知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

    有那么一刻,项桓生出了想要告诉她实情的冲动,可当他凝视着眼前那张纤尘不染的脸,热血终究冷了下来。

    她从小便比他听话,在长辈口中永远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就算自己对她倾诉了又能怎么样?宛遥多半也会认为,这是项南天为了他好,他应该理解父亲,再感恩戴德,父慈子孝。

    她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连她也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项桓松开了手,索性抛下了一堆未曾碰过的酒坛,固执地起身。

    而当他走出一段距离,回过头时,岸边的少女依然站在原地将他望着,夜风吹得她青丝与衣袂滚滚飞卷。

    *

    宛遥到底还是没能劝住项桓。

    他似乎有意在躲自己,连着好几天都寻不到人影。但听宇文钧和余飞的口气,无论禁军的巡街还是虎豹营的操练他都统统缺席。

    这是平时从未有过的情况。

    隐约意识到此事的背后或许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正当宛遥想上项府去问一问的时候,这日清晨,项家的管事忽然找上了门。

第四八章() 
项府偏厅内。

    这时节虽已开春;寒意还是在的;大约也为了照顾她;特地生了一盆炭火;烧得满屋子都是热气。

    项南天就坐在宛遥对面;亲自烹茶煮汤;斟了一杯香茗推过去。

    “谢谢项伯伯。”

    尽管两家人并不陌生;但和项家的家主如此面对面交谈还是头一回。宛遥捉摸不透,接过了茶盏,心里却在打鼓。

    项南天正襟而坐;语气倒是十分和蔼,“突然叫你来,可能唐突了些。”

    “这件事;按礼制本应我亲自登门;拜访你爹娘。但你也知道,我与令尊年轻时有点误会;恐节外生枝;再生嫌隙;我左思右想还是先问问你的意思。”

    宛遥捧茶的手忽然一顿。

    其实她并非猜到对方接下来想说什么;但却有一种言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萌发。

    项南天的态度简直可以用“慈祥”来形容了;这是项桓和项圆圆十几年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你同桓儿青梅竹马;关系又亲密。”

    “项伯伯想问你。”他目光里带了几分期盼,“倘若让你嫁到项家来,伴他一生一世;你愿意不愿意?”

    宛遥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意识到他所说的是什么。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像是突然被公之于众,连她自己都一阵恍惚的不真实。

    见她沉默着出神,项南天也不着急,极其有耐心地在旁解释:“我们项家虽不算什么世家大族,但名下多少有点田产、商铺,聘礼是不成问题的。

    “这些年,两个孩子的娘过世,我也一直未曾再娶,你想必都清楚,若是嫁过来不会受什么委屈。咱们家少个像样的人主持中馈,你正好教教小圆怎么打理项府。

    “要觉得地方小呢,项桓眼下横竖有军职在身,出去另外置办宅院也行”

    在家中,除了上次梁华来求娶,宛延夫妇其实很少和她提终身大事。

    而在那之后,诸多意外接连不断,她又被自己贫瘠的医术所困扰,终日忙着如何更进一步,根本无暇多想。

    如今,项南天这不伦不类的提亲,让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要紧。”

    大概看出了她的窘迫和苦恼,对方平易近人地笑笑,“女儿家一生的幸福,是该好好考虑。你慢慢想,不用那么急着给答复,就当是来喝茶,玩一趟。”

    知道长辈在此会令她不自在,项南天倒也十分体贴地起身,“我尚有些事要处理,且失陪一会儿。

    “这些天,小圆一直很惦记你,正午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

    项桓回家时,天已经开始转阴。

    他一身风尘数日没洗,先要了桶热水沐浴,换好干净衣裳,才又匆匆推门出去。

    一路上目不斜视,临着要出府了,却被书房里的一嗓子叫住。

    “项桓!”

    项南天在屋内沉声唤道,“你又要上哪儿去!?”

    虽然从前他也并不恋家,但多半只是操练或跟余飞几人去赌钱喝酒,而这段时日项南天明显发觉他在外头不务正业地鬼混。

    项桓脚步一定,满心不耐烦地掀了掀眼皮,他没回答,只偏头看了一下,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站住。”

    他这态度项南天勉力压制自己的火气,“你进来,为父有话跟你说!”

    院中的少年在原地停了片刻,终究步伐懒散地进了门,目光冰冷,气场冰冷,好像连五官眉眼也是冷的。

    “有事?”

    看着儿子如此模样,项南天薄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成天早出晚归的。”

    项桓听了个开头便失去兴致,“就说这个?”

    “慌什么,没一点耐性!”

    他言罢,自己先别过脸叹了口气,“你今年满十九,早到了该成家的年岁为父想给你说一门亲。”

    堂下的少年表情不见丝毫变化,当他提到“成家”时反而有些轻蔑不屑。

    项南天于是接着道:“你觉得,宛遥怎么样?”

    “是个好姑娘,也算门当户对了。我瞧你跟她挺谈得来,你若觉得不错,就早日把这事定下。”

    他忽然不咸不淡地一声冷笑:“你喜欢?”

    “自己娶去啊。”

    “放肆!”项南天极力克制的火气轻易被他挑起,“你这叫什么话!”

    末了又回过味儿来,余怒未消地质问,“你和宛遥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吗?人家究竟何处配不上你了!”

    项桓似笑非笑地转过眼,嘴角几乎残忍地上扬,“谁说从小玩在一块儿,长大了就得成亲的?”

    “你让我娶我就娶?我娶她来有什么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在家供着?”

    “废话!”他终于骂道,“你是娶媳妇,又不是选兵择将!”

    “你不想娶宛遥,那你到底看得上谁?”

    项桓冷冰冰地望着他,“当然是娶个权势滔天的名门望族,能呼风唤雨,一手遮天,至少不必担心会被人半道抢功。”

    项南天愣了一下,已然从他这段言语里知道了什么,蓦地站了起来。

    但那一瞬,次子已经冷漠地转过身,头也没回地抬脚就朝外走。

    他喊道:“项桓!”

    在出门的同时,项桓毫无防备地撞上了靠在廊柱后的宛遥。她与项圆圆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不知来了多久。

    他当即无意识地怔了怔。

    四目相对,光影流转间的清瞳中满是无措和呆愣。

    项桓的目光定定在她脸上划过去,唇角因为紧咬地牙关而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收回视线,大步迈出府门。

    阴沉沉的东风夹杂沙子吹了他一脸,眼睛被狠狠地迷得睁不开。

    项桓迎着风雨直行,忽然在心中想。

    可能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在深夜里跑来找他,担心他就此在茫茫的世间消失不见了。

    原地里,日头照下的木柱阴影渐渐偏离了之前的位置。项圆圆仰头看着宛遥显露在阴影之外的侧颜,她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地面,微垂的眼睑不时颤动,沉默得令人有些后怕。

    “宛宛遥姐姐。”项圆圆轻抱住她胳膊,“你别听我哥胡说八道,他一向口是心非,等过几天,过几天我让他来跟你赔罪。”

    “他一定”

    “我要回家了。”宛遥像是回过了神,忽而缓缓挣开她的手,轻声说,“我要回家了”

    “那、那我送你!”

    她摇了摇头。

    怀远、崇化,两个坊间离得那么近,仅仅徒步就能回去。

    侍女一言不发地跟在背后,宛遥走在柳条飘飞的长街下,看两旁林立的建筑渐次从身侧倒退。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脚步有些虚,一深一浅的,那些飞檐翘角的楼阁酒肆莫名朦胧且扭曲起来。

    甫一眨眼,温热的液体蓦地就砸到了地面。

    其实她并非不知道那番言语只是一起气话,但肺腑依旧翻江倒海的难过。

    宛遥扶住树干,婢女急忙上前搀她。

    不经意垂首时,发现足下自己的那片影子中,像是零星地落着几枚雨点。

    她怔怔地望着,仿佛搁着层什么也没有的阴影,却如镜面一般能看清自己的眉眼,一瞬间情绪好似收不住势,积聚的泪水像决堤一样,顷刻将人淹没。

    宛遥身形不稳地倚着树半跪下去,婢女未能拉动她,挨在一旁边擦眼泪边劝道:“姑娘,你别哭了。

    “还会有更好的,会有更好的”

    可她什么也听不见,雾蒙蒙的世界熙熙攘攘,每一道身影,都引来心中刀割般的疼痛。

    她发誓不再哭的,原来再坚强也没能做到。

    因为人世间的刺,真的无处不在,永远防不胜防。

    *

    项桓这日夜里还是没打算回家,他在坊中的酒楼喝了个通宵。

    别人喝酒,喝到晚上总会醉,但奇怪他就没有。

    店伙发现这个人可以一直喝,一直喝,一直不倒,于是也便只能强打精神伺候了一夜。

    坊门开时,项桓拎着酒坛子走下楼。

    远处的晨钟又响了,一声接着一声往这边传。

    他刚上街,不知从何处窜来一道黑影,凶狠而用力地咬住他小臂。

    项桓就站在那儿,眸色淡淡的,任由身前那个带着铜质面具的清瘦男孩在臂膀上咬出深红的血痕。

    过了一阵,他才绷紧肌肉,轻而易举地将人震开。

    桑叶踉跄了几步,险些没站稳,靠着墙勉力支撑。

    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依然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人。

    “看在她的面子上,这一口便不追究了。”项桓扬了扬自己血迹斑斑的胳膊。

    “不过没有下一次。”

    他从桑叶身边擦肩而过,又驻足回头,嗓音透着冷漠,“劝你别招惹我。”

    “真想找茬也要掂掂自己的斤两,从头到尾就只会咬人,到底吓得住谁。”

    桑叶被他撞了趔趄,直到项桓走远,才不甘的蹲下,两手狠狠地抱住脑袋。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项桓的话如此有理,无可反驳。

    自己的确很没用,他太弱小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第四九章() 
第四十九章

    自那之后;事情就越来越失控了。

    项桓夜不归家已成常态;到后来索性直接宿在酒楼、茶寮、赌坊;或是一些不知从何处结交的狐朋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