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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上位记-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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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她记得不错,大爷对容哥儿向来是冷脸的时候多呢,用他的话说,儿子就是要摔打着成长的,不可过分溺爱。

    午后,容哥儿吵闹着要大爷搂着他睡,这一次大爷倒是纵容,一家三口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睡在了一处,原本容哥儿是睡在中间的,待他熟睡之后,大爷便将他移到了床里,他看着她,凤眸之中一霎便燃烧起了一把火,她也想他,没有推拒,没有害羞,就那么顺从了身子的本能,四唇相贴。

    她要承认,自己是个俗人,贪|欲贪|爱,贪心的要一个男人对她服从,服从她,只爱她一个。

    意识混沌,魂儿飘荡在半空中,她迷着一双媚眼,自得的以为自己真是只狐狸精,她有狐狸精的美貌和身段,有狐狸精的媚术,把一个男人魅惑的失心失智,和她一起在欲|望之国里徜徉,为爱纵情。

    雨收云散,她忽的从天堂跌落地狱,她被扔下了。

    愕然。

    一霎浑身冰冷。

    他扔了一件薄纱给她裹身,转身便走,那背影真是混账!

    方才还有浓情密|爱之意,转瞬他便不认人。

    她成了什么!

    “凤移花!”她躲在半开的门后,探出脑袋来,恼羞成怒的喊。

    她还是以为他只是在跟她玩笑。

    这个男人呵,有时候真的狠恶劣,就如她怀孕那会儿,明知她闻不得荤腥,他却偏要在她跟前吃大鱼大肉,天热的蒸人,明知她不能喝冰镇的酸梅汤,他非要在她跟前喝,馋她。

    那恶劣的表情也是那样让她爱的不行,跟中毒了似得,一心一意的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是他一次过分的玩笑。

    可这玩笑她不能接受,对,她不接受,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说他一顿。

    欢乐之后,怎能如此恶劣的待她,她真的受伤了。

    “放肆!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好一个恃宠生娇,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女人。”

    蓦地转头,和她预期的不一样,不是逗她玩的宠爱之笑,而是淡漠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冷脸。

    再度愕然。

    她轻轻的不知所措的叫:“大爷?花花?”羞惭的已泪盈于睫,近于哀求。

    他蹙眉,满目不耐,像看她一眼都觉麻烦,甩袖而去,毅然决然。

    天热了,地上的毡毯已撤了,这会儿她坐在地上,冰冷的地气将她席卷。

    泪,僵持在眼中,她除了不知所措还是不知所措,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一夕之间,天地翻转,变的怎会如此快。

    定然是她在做梦,她要去睡觉,对,睡一觉醒来就会一切恢复如初。

    黄昏沉降,落日余晖将树叶、屋顶都染上了一层色,叶子不是绿的,屋顶不是黑的,人,晃荡如幽魂。

    不在人间,在妖界,满目所见皆为妖孽幻化而来。

    “大爷,你还记得这根簪子吗?这是你送我的生辰之礼,妾身一直很珍惜。”

    书房门外,回廊石阶,他站在上,她在下,他捏簪把玩,她含笑如归。

    簪头是牡丹花型,花|蕊是一颗比鹌鹑蛋稍微小一点的莹润东珠,似曾相识。

    这不是那杜意浓曾交给她的那支吗?

    怎会又到了她的手里?

    “记得,这是爷亲手为春娘所绘的花型,花中牡丹,配得上春娘绝色的容颜。”

    他为她插发,为她的美色所惑,喜笑颜开。

    他终于等到了杜元春的回头是岸,他的爱终于有了回报。

    娇娘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

    骄傲如凤移花,他怎能再次接受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亲眼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燕好的杜元春!

    这一定是个阴谋!

    是的,一定是杜元春给他下了蛊,让他把她当做了她。

    她怎能忘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看的很多剧都是这么狗血的演绎的。

    这种时候,她应该勇敢的跳出来揭穿杜元春的把戏,然后花好月圆,完满结局。

    她真的那样做了,很有风度的现身,矜持的微笑,没摆任何抓奸的架势,来者只有她自己。

    倏忽面对着这个占据了他妻子之位的女人,所有的勇气一瞬间就破了。

    是了,她还不能真正的解脱自己,她还过不了“妻子”这一关。

    索性她还能开口说话,夺过杜元春手里拿的那只簪子,笑比秋风,“我也有一支和大奶奶一模一样的簪子,牡丹花型的簪头,莹润的东珠,可惜的是,我的那一支被我砸了,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不知大奶奶的这簪子有没有秘密,这东珠之内是否也包含了另一颗宝珠,上面也刻了四个字。”

    杜元春慌乱的转了下眼珠,随即镇定自然,端雅微笑,一派大家风范,“那可真是巧啊,玉妹妹竟然也有一模一样的簪子,不知是谁送的,我的这支可是大爷送的呢。”

    “我的确实不是大爷送的,是威国公府世子夫人,您的妹妹杜意浓送的。”

    杜元春一霎变了脸色,张了张嘴,白面如雪。

    横空出来一只手,簪子被他夺了去,轻而易举捏碎了那颗东珠,如沙。

    事实证明,珠内无珠。

    而她也终于弄明白,这簪子是他送给杜元春的定情物,意义非常。

    可怎么会落到了杜意浓的手上?

    究竟杜意浓送给她的那一支是真的,还是杜元春手里的这一支是真的?

    答案早已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变了。

    毫无预兆的就变了。

    他转身离开,面无表情。

    杜元春长嘘一口气,踩着胜利的步伐,紧随其后。

    夫唱妇随的意味打在她的脸上、心上,着实伤的不轻。

    可她依旧不死心,心中对他的信任根深蒂固。

    心口有些闷,喘不开气,她暂时走不动了,只能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玉姨奶奶,喝茶。”银宝许是瞧她可怜,还是殷勤的伺候起她来。

    “那两日大爷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大爷谁也不让跟着,我们兄弟都不知大爷去了哪里。”银宝回道。

    “你知道他为何”为何开始对我无情吗。

    “罢了。”娇娘歇了歇便站起来,“我回春景阁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我信我自己的感觉,我能等。”

    凤移花出了侯府,直奔万安长公主府,脚步匆忙,迫不及待的去投诚。

    万安长公主在自家的水榭里接见了他。

    彼时,公主一身常服,正在喂荷塘里的锦鲤,满面风光。

    而他,跪地俯首,乖顺如犬儿。

    什么话都没说,可什么话也都说了。

    万安公主满意极了,大开尊口道:“你起来吧。识时务的人总是活的长久并恣意的。”

    “还请公主多宽限两日,容臣再唉毕竟那是臣最宠爱的妾,臣这心里竟是痛的厉害。”

    万安公主嗤笑一声,“你竟还是个痴情种子呢。得了,便是再给你两日又如何。”

    “多谢长公主。”他千恩万谢,转身离去。

    阳光炽热,闷闷的没有一丝风,也只坐在水榭中,脚下踩着荷塘还觉得凉快些。

    见他一走,杨女官便道:“贵主,您真要收拢他?”

    万安长公主将手中一把鱼食猛的撒了进去,引得水里上百条颜色鲜艳的鲤鱼争相抢夺。

    只见她冷冷一笑,“你瞧这个凤移花是个怎样的人?”

    “能屈能伸,不可小觑。”

    “不仅如此,此人还是睚眦必报的。正如青岳所说,一个文武双全,胸有谋略,而睚眦必报的人,岂能容他?今日我折辱于他,焉知他来日不会报复我?我可不是养虎为患的人。”

    “那您还”

    万安公主一笑,“逗逗他罢了,在他以为他委曲求全,伺机报复之时,我再给他最后一击,让他死也死不瞑目。哼,敢和我作对的人还没出生呢,小小庶子竟敢同我叫板,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贵主英明决断,万人莫及。”

    万安公主欣然受用。

    ————

    前尘往事:

    “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漆黑的夜,寒风冷冽刮伤着她的脸,她拼命的跑,大口的呼吸,夜太黑了,她根本看不见前方的路,她只知道跑,跑的两腿如灌了铅,没有任何知觉了还是要跑。

    不跑不行啊,会被抓住,然后关在那个院子里等待那个叫做凤移花的男人来宠|幸她。

    不跑不行啊,会被一个人男人当成宠物一样养着,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不要,她不要那样没有尊严的活着。

    她哭了,骇了,心里在流泪,可脸上,她知道,除了惊惧和绝望之色没有别的表情。

    她想回家,回到那个虽然有一个累赘的家要她养活,让她累的喘不开气,却至少给她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工作自由的世界。

    她不想屈服,不想丢掉自己变成玉娇娘,一个可怜的可恨的只能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不要,她不要!

    咣当一声,她又来到那个让她绝望的院子,院子里还是那两个畜生一样的父子,狰狞邪恶的向她扑来。

    绝望将她淹没,她凄厉的大叫。

    可那对父子还是扑了上来,撕扯她的衣服,扇她的脸,一脚一脚的踹她。

    深夜枭啼,虞美人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得了哮喘一样。

    舒缓片刻,她捂住脸,无声哀泣,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湿了被子。

锦绣成灰(二)()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春景阁院外,荷塘之畔,水榭之内,杜元春独坐饮茶,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无。

    少顷,娇娘打开院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白衣,妆容精致。

    “让大奶奶久等了。”她行一个完美的妾室礼仪,心上在滴血。

    杜元春不以为意的淡笑,放下茶杯,以胜利者的姿态,“玉姨娘可知你为何突然就失宠了?”

    “若大奶奶知道,妾,愿闻其详。”

    彼时,杜元春稳坐如泰山,娇娘心如磐石,偏生固执,早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她说什么挑拨的话都不信。

    “你是万安长公主驸马爷在外的私生女,我说的可对?”

    娇娘轻抬起眼皮,看着杜元春,不置一词,静观其变。

    杜元春又是一笑,“不用问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是万安公主要你们兄妹死,而大爷已经保不住你们了。或者,我该这样说,大爷只有将你们兄妹俩的头颅双手奉上以表忠心才能继续在长安呆下去,并高官厚禄一个不少。而若你们兄妹不死,大爷便要陪着你们死。道理是如此的浅显,玉妹妹还要我继续说吗?”

    娇娘心下一咯噔,此身已站不住,微微摇晃若风中柳叶,面无血色。

    杜元春站了起来,眼中浮现怜悯,她像一个慈悲的长着一样握住了娇娘冰冷的手,“玉妹妹啊,你放眼看看,如今凤凌已死,偌大的侯府最终属于谁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侯爵,家产,官位,只要舍弃玉妹妹,这些就都成了大爷伸手便得的东西,再往深里的话姐姐便不说了,依我之见,玉妹妹不若主动一些,你也知道,此生我已不能再生育,容哥儿若由我替你抚养,我必然待他如亲子,如此,容哥儿的将来便可锦绣一片,玉妹妹真要好好的想一想了,即便只是为了容哥儿的前程,你也该”她弯唇一笑,剩下的话便没有再说。

    可真是达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娇娘轻轻的笑了,淡淡甩开她的手,看尽此女的眼睛深处,那目光犹如穿透了她的内心。

    杜元春一惊,心头微慌,情不自禁就往后退了一步。

    “大奶奶就是与众不同的,这心不是一般的大,装了一个关青岳,又装了一个凤移花,关青岳是大奶奶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他像一尊佛像,你虔诚跪拜,倾心信仰,可结果如何呢,他亲手杀了你腹中的孩子,累你终生不孕;”

    “你!”杜元春被戳中了死穴,顿生恼怒。

    “而大爷呢,你以前弃若敝屣,现在却突然开窍了,你知道大爷才是那个能为你画眉,携手共老之人,所以你现在就不管不顾,费尽心机的想要挽回,满心所想,是不是觉得所有的男人都该围着你转,以你的意志为意志?”

    娇娘笑如罂粟,那本就艳丽的面容倏忽真成了妖精的,她搭上杜元春的肩膀,轻抬绣鞋,慢转身姿。

    “可你是否忘记了,大爷也是个人呢,他有自己的思潮和判断,现在,不是你想重新拾起旧情就能拾起来的。退一万步说,一个男人在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妻子承欢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时,他真的会再度接受你吗?即便能,就如破镜重圆,裂纹横生,早已不是当初了,什么味道都变了。”

    杜元春紫涨了面皮,绷紧了身躯,冷笑道:“我只要破镜重圆,即便裂纹横生,当岁月久远,落尘自然会将那些缝隙填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谁也不会再去把这蒙尘了的镜子翻出来。我不要他的爱,我只要他守着我,我守着他。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我会陪着他渡过这次难关。而你,若真爱大爷,就该去牺牲。怎么,你不舍得死?还是说,你心里从来就没爱过他,你所爱的是他给你的富贵荣华?哈,这般显而易见的道理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你这个从贫民窟里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卑贱之人,心中怎会懂爱,你所谓的爱,肤浅的让人作呕。”

    “啪啪啪”,拍掌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炸响,激荡起荷塘水纹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依如她此时的心境。

    她早已看见了他,不知何时,他就出现在了树影之中,黑暗将他掩埋,仿若再不见光明。

    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满身都是颓丧的味道。

    灯火阑珊,她终于看清他的脸,依旧是初见时令她怦然心动的模样。

    “大爷。”娇娘往前一步,伸手欲握他的手。

    他笑意邪恶,轻轻一转脚步便与她擦身而过,抬手便搂住了杜元春,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暧昧的冷气,倏忽之间便令她心花怒放,而她则慢慢的沉入了冰冷湖底。

    “谁说爷会在乎春娘曾经失身,你不知道吗,真爱能胜过一切,更何况是春娘先遇见的她表哥,先爱上的别人,她是情有可原,所以爷怎会在乎呢,终于等到了春娘想通,爷欣喜还来不及呢。春娘,以后便和爷好好过日子吧。”

    杜元春受宠若惊,脸上禁不住就绽开一朵清丽无双的笑,她紧紧的抱住他,爱不释手,“大爷,妾身再也不会犯错了,从今以后妾身必当倾心相付,陪你到老。”

    “求之不得。”凤移花宠溺的道。

    水榭上垂挂四角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晃了几下,阴影在这“一对璧人”身上刷过,她冷目看着,泪,流的不可控制,双行珠一滴一滴砸在青石地上。

    可他看不见,满眼满心全是他的旧爱。

    或者该说,是他期待已久的“真爱”。

    “不论你有何苦衷,你真的伤到我了。”娇娘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后退出了水榭,灯火里只留下他们,而她站在外面,背后是张牙舞爪犹如恶鬼的层层树影。

    她眼中所映,是他们那一副琴瑟和鸣的画面,心中所映,是无穷无尽的疼痛。

    痛到深处,泪干了,她以为她会绝望,就此对他断情绝爱,可是不是的,她依旧信他,依旧认为他是有苦衷的,原来她对他的执念之深,早已身不由己。

    “凤移花,我一直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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