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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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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璇道:“我们从洛阳一路来到了蜀中,当时世道动荡,蜀中却还算安稳,盘查的也极为严格,出入极为不便。在崎岖山道露宿时,我们遇到了一行刚从蜀中出来的车马队伍。那主人家名叫寇璇,我和护卫们长途奔波,她给了我们些食物,我借机与她攀谈,得知她父母先后亡故,又死了丈夫,蜀中已无亲人,于是变卖家产,带着刚满一岁的幼弟前往湖广投靠她外祖父”

    说到这里,她话音停顿了下来。

    寇凛背靠着佛像默默听着,神色晦暗不明。

    他脑海里蔓出许多杂乱的线,这些线慢慢串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他从前永远也不会去想的猜测。

    这个猜测,便是楚谣的猜测。

    寇凛闭上眼睛,胸前起伏不定,像是等待着某种宣判,呼吸紊乱到难以自控、遮掩不住。

    幸亏寇璇不会武功,不然立刻便会发现他的存在。

    稍过一会儿,寇璇似乎从回忆里如梦初醒,才接着道:“除却幼弟,她还带着几个仆从和奶娘,瞧着穿着打扮应算是个小富之家。我见她年纪与我相仿,且蜀中已无亲人,丢了也没人会去报官寻找,于是吩咐护卫将她们都给杀了,就地埋在山中。随后拿着她的路引,再让护卫扮作家仆,带着她弟弟掩人耳目,重新折返蜀中,去往云南”

人生() 
寇璇会这样坦白的原因;是她看明白了谢丛琰与寇凛不和。

    谢丛琰终于将刀收入鞘中。

    问出了该问的;楚谣交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留给寇凛。

    然而寇凛并未从佛像后走出来。

    寇璇还在讲述:“进入云南境后;恰好又赶上云南王叛乱;我与护卫们也失散了;独自带着阿凛东躲西藏。两年后,先帝驾崩、淮王谋反的消息传来,知道镇国公府被诛了九族;我便想要回洛阳去,可我发现谢埕的人竟还在寻我我带着阿凛绕了远路,先去了湖广;尝试找一找阿凛的外祖父;那时天灾战祸频发,单是路上就走了三年;又在湖广待了一年;实在找不到;便给了人牙子点银子;让他们将阿凛绑去扬州卖掉”

    谢从琰道:“随后你孤身去了洛阳?”

    “恩。”寇璇道;“老家主告诉我,小姐当年生下少爷您之后;身体虚弱至极,一直也调养不好。您满周岁时;她已是命在旦夕。而淮王夺嫡失败;膝下两个孩子连同傅家的子孙全部被诛。小姐知道不必再躲了,主动去找了谢埕将军,将少爷您托付给了他。”

    谢从琰若有所思:“贺兰家也算对我有恩,老家主竟没想过来找我讨要好处?”

    寇璇叹了口气:“贺兰家的人胆子小,祖传的,只想着偏居一隅做点小生意,不愿承担太多风险,央着小姐别将他说出去。还劝我也别去趟这浑水,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恰好贺兰哲瞧上了我,老爷子便让我留在贺兰府里,当年我愿替小姐引开追兵,老爷子极是欣赏我又过两年,塔儿谷一战后,爆出谢埕竟有个外室子,能不能承袭爵位闹的天下皆知,我心里已有个底了。”

    谢从琰思忖片刻:“贺兰哲是否知道我的身份?”

    “绝对不知道!”寇璇生怕谢从琰误会,连忙解释,“少爷,贺兰老爷子谨慎的很,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身份,只对贺兰哲说是对他们贺兰家有恩的罪臣之女。”

    谢从琰微微颔首。

    “距离咱们徐家出事,过去二十九年了。淮王谋反,也已将近二十五年。我在贺兰府后宅待了将近二十年,应是没几个人还能认出我了。”

    不然的话,她早早去和寇凛相认了。想到这里,她讨好着道,“少爷,您想让阿凛他们夫妻失和的话,我有办法的”

    谢丛琰截住她的话茬:“当初你杀他亲人,借用寇家身份,我当你是形势所迫。如今不知补偿,竟还一心想着利用他?”

    寇璇毫无半分愧色,理直气壮地道:“他那亲姐姐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妇人,从蜀中到湖广,那一路乱的很,能不能平安到达谁也说不准。何况阿凛待在我身边,我待他不薄,不然他岂会记着我恩直到今天?要知道,养活他的那几年,正是大梁立国以来最乱的几年,没有我,哪有今天的他?”

    话音一顿,她小心打量一眼谢从琰,“少爷,人总得知恩图报,您说对吧?”

    此话一语双关,谢从琰笑了一声,提刀指了指寇凛藏身的佛像:“你别来问我,去问他。”

    寇璇微愣片刻,朝着他指的方向,仔细分辨,竟看到露在外的云纹长衫一角。

    这衣裳是寇凛今日穿的?!

    跪着的寇璇脑子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瞳孔中的恐慌遮掩不住,难以置信的看向谢从琰:“少、少爷!您竟设计我!”

    他一定早猜出了自己与他有些关系,故意来套她话!

    寇璇又悲又怒,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明知我是徐家的人,您怎么能?!”

    谢从琰不搭理她,手里的刀重新挂回后腰,提步往外走:“人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这话是说给寇凛听的。

    “少爷!少爷!谢从琰!”寇璇根本不敢去看寇凛藏身的佛像,巨大的恐慌将她笼罩,扑上前抱住他的腿,“你不能这样对我,谁都可以这样对我,唯独你不行!当初若不是我引走追兵”

    谢从琰的腿被她牢牢抱住,停住不动,垂下视线看着他:“自我有记忆以来,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们为保我付出了多少辛苦。”

    寇璇哭道:“可这是事实啊”

    谢从琰蹙着眉:“我没求着你们保我,这恩为何要我还?是我母亲求你了么,那你去地府找她还吧。”

    寇璇吃惊:“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不是觉得自己救了只白眼狼,十分不值?”谢从琰冷笑道,“没错,你的感觉是对的。谢埕舍命为我的前程铺路,我都不会感激他,更何况是你?这些年你不来找我邀功,不也是摸不准我的性格,怕自己捞不着好处,反还被灭口?”

    “我没有,我对小姐忠心耿耿,不去找您,只是怕万一连累”

    “难受么?舍身去保的孩子薄情寡义,六亲不认。可被你害惨了的孩子,却视你如生母一般爱重。饶是如此,你还贪得无厌,不知珍惜。”

    谢从琰本想一脚踢开她,终究是没有。

    他等着寇凛出来,可寇凛没有一点动静,他忍不住道:“你是睡着了?”

    话音落了一会儿,寇凛从佛台上一跃落地,朝着谢从琰走去。

    宛如溺水之人抱着浮木,寇璇紧紧抱着谢从琰的腿,恐惧的颤抖着。

    她不敢看寇凛,寇凛也没有看她,目不斜视的与谢从琰擦肩而过,走出了佛窟。

    谢从琰看向他的背影:“你这是几个意思?”

    寇凛没有回应他。

    约莫半刻钟过去,几个锦衣卫入内,对谢从琰抱拳:“谢将军,我家大人有令,命我们将贺兰夫人送回贺兰家。”

    谢从琰皱皱眉:“只是这样?”

    “还有”锦衣卫慢慢道,“阖府软禁,上锁。”

    谢丛琰的眉头蹙的更深,他这是准备借洛王谋反,诛贺兰氏满门?

    *

    临窗写字的楚谣,自寇凛离开后心就静不下来了,提着笔久久不落,墨从笔尖滴落在纸上,晕染开来。

    她很为寇凛担心,因为这次他要面对的敌人是他自己。

    事到临头,她反而开始后悔,或许她不该逞一时之气去和寇璇计较,或许寇凛不知真相才对他比较好。

    揭露这个真相,楚谣不得不承认,多半源于她的私心。

    *

    而寇凛离开佛窟之后,步行朝着山上走去。

    脚步很稳,走的很慢。

    段小江从山头上跳下来,落在他身边:“大人,您要去做什么?”

    寇凛停了下步子,不曾回头,冷笑道:“你与夫人最近看本官笑话看的可还开心?”

    不等段小江回答,他继续往前走。

    其实段小江并不十分清楚原委,看到他这幅模样,心疼的很。

    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见他手臂的血不断顺着指尖流下来,这伤口都两个多时辰了,竟愈发严重起来,可见他内息极度不稳,肌肉紧绷的厉害。

    段小江张了张口,又咽下了,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不敢多嘴。

    但随着他走了一个多时辰,明显感觉他脚步有些虚浮,毕竟今日傍晚还和谢从琰打了一架,体力几乎耗尽。

    段小江还是忍不住问:“大人,您要去做什么?属下帮您去做?”

    寇凛的脚步再是一顿,没错,他要去做什么?

    漫无目的。

    当下疲惫的一步也走不动了,直接坐在路边,垂头看看脚边的土,又抬头望一眼黑漆漆的天幕。

    他忽然开口:“小江。”

    段小江连忙上前:“大人?”

    他却没了下文。

    静静坐了半个时辰,在段小江担忧的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时,只见寇凛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回去了,莫让夫人担心。”

    离开寇璇那年,他年仅八岁。

    经十一年人生低谷,再经九年宦海沉浮,而今他二十八岁,撑得起荣耀,自然也经得住风霜。

夫妻() 
子时初刻;楚谣先等回了谢从琰。

    他一贯是个死守规矩之人;饶是半夜里也要去议事厅里坐着;等锦衣卫去将楚谣请过来。

    楚谣扶着腿走进去坐下:“小舅舅;怎么样?”

    “意外收获。”谢从琰将佛窟内寇璇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你说;我既是淮王之子;你外公为何要瞒着?”

    “或许是你母亲瞒着。”楚谣也微微有些诧异,揣测道,“毕竟孩子是她生的;她对我外公说镇国公世子才是你爹,我外公也没本事分辨。你母亲大概是不想让你卷入皇权争夺中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你外公没有任何理由瞒着。”谢从琰换了个坐姿;“不过还是得回去请姐夫查一查;那些旧势力中还有谁知情,是否别有用心;早作提防。”

    楚谣见他说话的功夫换了两个坐姿;再看他腹部伤口渗透出的血迹;想问他感觉如何;但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无非得到一句“无妨”。问起了别的:“小舅舅,你的生父若真是淮王;你”

    “是谁都只是个死人罢了。”谢从琰面无表情,“还是个输的一败涂地;只留下烂摊子给我的死人。”

    楚谣这就放心了;小舅舅依然是小舅舅,没有变化。

    他的生父是谁,的确没有妨碍,因为淮王和镇国公旧势力,在她父亲管制下,早已翻不起什么浪。

    而谢从琰对党争朝政素无兴趣,只喜欢练兵打仗。

    她又问:“寇凛呢?”

    “找地方散心去了吧。”谢从琰偏了偏脸,瞧她担忧的模样,安慰道,“放心,他可是姐夫和袁首辅联手都斗不倒的人,虽不结党,却也是个政客。挫折大小,对他们而言无非是多缓一缓和少缓一缓的差别。”

    楚谣点头:“但愿如此吧。”

    谢从琰又道:“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与他求个情。”

    楚谣看向他:“求情?”

    谢从琰道:“他准备诛了贺兰家满门。这还是轻的,找个理由,上报给圣上诛个九族也不是难事。”

    楚谣一怔。

    谢从琰道:“寇璇随便处置,不开心的话贺兰哲和贺兰茵一起杀了。但在案子上,贺兰家其他人并无大错,满门几百条命,寇凛这和滥杀无辜并无差别。当然,他滥杀无辜不是头一回,更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但贺兰老爷子对我母亲有恩,难得不来找我邀功,正是怕给子孙惹祸上身。寻根究底,贺兰世家之所以会有这一劫,也和老爷子当年多管闲事有关。”

    “我明白。”楚谣心里都懂。

    但她害怕自己劝不住寇凛,原本因为被算计,他就犹豫着是否将贺兰氏抄家,更何况如今闹出这等变故。

    寇凛亦正亦邪的思想,估摸着已经更偏向于“邪”的一方了。

    “谁?”谢从琰目光一厉,冷视侧窗。

    “哒哒哒。”稍后,侧窗有节奏的被叩了叩。

    “是寇凛指派来保护我的暗卫。”楚谣起身走到侧窗边,“小河?”

    小河的声音:“夫人,大人回来了。”

    心头全无丈夫归家的喜悦感,楚谣竟倏地紧张起来。

    谢从琰不住百户所,去了客栈。

    楚谣回到衙门后院,院内几个房间还都亮着灯。这几日的风风雨雨,楚箫他们全然不知。

    寇凛总往贺兰家跑,楚谣也告诉楚箫他是查那七个木偶。

    暂缓去往福建,他闲来无事每晚看书到子时,袁少谨见他不熄灯,自然也跟着熬夜苦读。

    至于柳言白,楚谣不太清楚他终日不出门,在房间里都做些什么。

    此时,她房中也亮着灯。

    不曾上闩,脚步一深一浅,她忐忑不安的推门入内,见到寇凛半躺在藤椅上。

    他极是喜欢这类可以微微摇动的藤椅,若在一处多住两日,必让手下去买一把回来。

    铺上厚厚一层绒毯,一半拿来垫背,一半拿来当毯子裹身。

    天气暖和时搬去院中躺着晒太阳,下雪了就搬回廊下观赏雪景,但多半躺下几个弹指便睡着了。

    楚谣悄无声息的关好门,扶着腿走去他身畔。

    他紧阖双眼,但她知道他是醒着的。

    正犹豫着是否开口时,他蓦地抬起手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栽趴在他身上。

    突然增加的重量,使得藤椅前后摇晃了下。

    她半边微凉的侧脸贴在他温热的脖颈处,身体似蚕蠕动,调整着姿势,令两人都能轻松一些的姿势。

    听见寇凛在头顶上道:“你是怎样发现异常的?”

    楚谣知道他问的是“寇璇”,将自己怀疑的理由说了一遍。

    她话音落了许久,寇凛问:“你为何不告诉我?自认了解我,觉得我不会相信,反而会责备你?”

    楚谣没有吭声。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是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糊涂之人?”身体很放松,寇凛的声音却有些冷意,“我当局者迷,而你瞧出了端倪,可以先派小江的师兄回京城询问谢从琰,能否将他的秘密透露给我,随后再与我说你怀疑她是徐家人的理由,你认为我真会置之不理?”

    楚谣依然不说话。

    寇凛冷冷一笑:“但你一声不吭,直接喊了谢从琰从京城跑来洛阳将我狠狠羞辱一通,杀我一个措手不及,令我狼狈不堪。让本该由我私下里去查证、去解决的家事,闹成这般难堪的局面,你认为你做的对不对?”

    楚谣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有欠考虑了。”

    “你并非有欠考虑,你是经过了好一番深思熟虑。”寇凛将她搂在胸前,毯子一掀一落,盖住两人,“你想趁着此事激怒我,让我对你生出恼意,再狠狠一棍子打醒我,让我失去‘姐姐’这个精神支柱之时,对你充满自责”

    楚谣咬了咬唇:“我”

    “你这样的心思,和我救你爹时,假意自残来博取他的感激有何区别?这就是你说的家人之间无需算计?”寇凛重新闭上了眼睛,语气慢慢缓了下来,“你总在我面前言听计从,费尽心思的讨好我,若不闹这一场,我几乎忘记,你是险些成为本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女人,不是温室里娇弱的需要呵护的牡丹。”

    对于他的指控,楚谣无法反驳,她的确是存着私心的,她从未否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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