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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臣换来的江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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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谁踢老子?”那人被踹到了帷幕深处。还不忘叫一声。

    “我。”沈潘看着那人屁股仍然撅着。正努力从帷幕里爬出来。

    “马。”沈潘指指方才堪堪疾奔而去的骏马,对着那人的屁股『露』了一口大白牙。

    “我去你。”那人边退出来边吼道。转头来却讶异一声。“哎?李二狗?是你呀。”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虎着张脸看着他。

    “军,军爷。”沈潘抽了抽嘴角。觉得这地界儿真小。

    可不就是把守在质子府侧门前的那位络腮胡子?

    “你这腿脚不错呀。”那络腮胡子看到是熟人,倒是收了郁卒的脸。『摸』着屁股,咧着嘴来拍了拍沈潘的肩膀。“想不想来当禁卫军呀?”

    络腮胡子笑笑,对着沈潘道。不知是不是沈潘错觉,那眼里却有些水光?

    “军爷是在调笑吗?”沈潘闷闷道。“我就是个杀猪的。家里两亩地。怎么会入了军爷的眼?”

    “哎,杀猪的怎么了?你这腿脚又快又准,乖乖的,那么远,一踢就把我踢进去了。我还不知该怎么谢你。”

    “不用,不用。”沈潘慌忙罢罢手。“军爷莫要怪罪。事出有急。”

    “不怪罪,不怪罪。”那络腮胡子慌忙握住他的手,激动道。

    “咦?我不是记着质子府一个宫女是你相好?”那人挠挠头,忽然像想到什么一般,眼睛一亮。

    “二狗哇。想不想日日见你那媳『妇』儿?”络腮胡子笑得殷勤。手像长在沈潘肩膀上一般,紧紧按着,生怕沈潘跑了。

    “想。”沈潘想都没想。

    “你那媳『妇』儿不是宁国人。若是想着到了年纪放出来可不容易。”那人嘿嘿一笑。对着沈潘眨眨眼。

    “那,那该如何?”沈潘慌忙反握住他的手,急切大力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倒是被那人猛然挣开去。脸上笑意倒是不变。“简单呀,二狗,你别杀猪了,跟着我进了禁卫军,可不神不知鬼不觉?”

    “中。”沈潘一抱拳,对着那络腮胡子行了一礼。

    ………………

    夜幕十分,沈潘从偏僻的小酒馆里出来。将那喝得酩酊大醉的汉子送到了家门口。

    脸『色』凝重匆匆地拐了几条街才回了靖国公府。

    “三叔。我又来了。”沈潘沉声道。将那静安院的院门拍得阵阵响。

    “沈潘。格你老子的。”院里有人怒吼。一听就是沈清的。

    沈潘停下了手,『摸』『摸』鼻子,心想我老子是你亲哥。难不成你俩悖德不成?

    门片刻间倒是开了,开门的却是黑着脸的明琛。

    “回来了?”沈潘皮笑肉不笑。

    “嗯。”明琛看着心情不太美丽。哼一声,拢了拢身上都没系的长衫,将他放了进来。

    “知武呢?”沈潘挑挑眉。怪不得他敲那么久的门都没人应答。怕是他三叔早早让他们回避了。

    人家情深似火,但是自己莽莽撞撞,堵上了门。

    明琛果然连理都没理他,大步流星回了屋儿。把大门开了,放他进去,却把内室的隔扇关了。

    还知道遮羞了。沈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里边是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只可惜,如今没心情与他调笑。

    “有什么屁事,说。”内室里一声粗哑,伴着一声轻哼。

    “帮我个忙。”沈潘叹了口气。想想下午的一切,疑上心头。

    “盛都三十里外,九头洼附近的山旮旯里,替我布置个身份。叫李二狗。”这样细致的事情,他除了找三叔显显神通,还真不知道该如何。

第24章 猫腻()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沈潘肃着脸在内室门前站着,想法千回百转。

    今日下午长着络腮胡子的那个汉子那么殷勤地待他本就不寻常。那人拽着自己的时候就觉得他袖子微沉,他特意拽着抖了抖,看那形状,和重量,该是把小巧匕首或刺。

    他要干嘛?若不是自己踢他一脚,那人撅着屁股在街中央,待到骑马的人到了近前他不死也残,侥幸不死,难不成还要趁机杀了那骑马公子?

    沈潘想想那时的情态,络腮胡子发现自己救了他。先是怒极,看到自己后又笑脸相迎。

    对着自己循循善诱,想方设法地拉自己遂了他的意。

    自己不答应他倒是可惜了。

    沈潘冷笑一声,下意识地摩挲自己的下巴。这真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自己刚想去调查一番质子府里的乾坤,那人就上赶着来找自己,倒也是缘分啊。

    只不过,可能,自己今日里可能真的就坏了人的好事。

    坏便坏了。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没看着自己坏了他的事,他还要感恩戴德?

    只不过暂且不知道那人打了什么主意,为了凤连的毒。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凤连身上的毒终究是他们头上悬的一柄时刻能让他们功亏一篑的剑。上一辈子,他穷尽了多少心思都没能救得他。这一世他们发现得早,又在这宁国;可能追根溯源找到那包藏祸心的人提早解决了?

    质子府偏僻得让人想不起来,那里有猫腻,若是想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混到禁卫军着实是上上策。如今他将计就计去那禁卫军里窥察一二,定然事半功倍。

    一番考量以后,沈潘倒是满意地点点头。这一波机遇,虽说让他变更些许计划,倒是不亏。

    他虽然把凤连救出来,那也是在仗着宁烈两国如今只有阵仗没有什么动作。他这质子自然被人遗忘在了旮旯缝里。

    可若是想堂而皇之地回去,倒还是要付出些周折。

    如今回去也没用。他父皇健在,三大世家还没被掏空了去。趁着万籁俱寂的时候把那诡谲多变里揪出元凶来,也省得日后再担心被人害了去。

    可惜了自己要冠上个“李二狗”的烂名字。谁让他当年非要信口胡诌个这样的?

    哎,话说,怎么还不见他三叔理他?

    沈潘发觉自己已然傻不愣登地站在门前好久了,却仍然不见里边的动静。若不是方才三皇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进去了,他还真不敢确定那内室里有人。

    夜黑风高夜,黑灯瞎火时,良辰美景的。里边在干什么,沈潘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里边在干嘛。嗯,可以理解,但不能谅解!

    秋天的夜风一吹,院子里的寒蛩凄凉一叫,沈潘觉得自己心里被夜风灌了一心窝的凉意。

    “祖母,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沈潘眼珠一转,就有了馊主意。咳嗽一声,『摸』『摸』鼻子坏笑一声,朴实诚恳的声音在空寂的院子里回『荡』,显得格外的嘹亮而清晰。

    “啊,快。唔。”屋里想起一阵带着□□的娇呼声。伴着实物噗通的坠床声。

    沈潘心一抖,听着那声音颇为地货真价实。

    一阵鸡飞狗跳里,有人气急败坏,小声嘶吼。“我方才关了门,那小兔崽子在屋子里,怎么看得到院子里谁来了?”

    哎,被发现了。沈潘闷笑一声,抬手轻叩门扉。

    他就不信,这二位还能风雨不动安如山?

    “沈潘,你个小兔崽子!”沈清怒极,隔着门板摔出了不知什么东西,清脆的瓷器在地上碎裂,沈潘估『摸』着,那应该不是蓝『色』的缂丝珐琅梅瓶。一个三万两呢。

    门到底是开了,三皇子那堪比锅灰的脸严重影响了他整体的俊美。

    “有什么鸟事,说便是了,老子听着。”任谁被搅了好事都不会心平气和。沈清如今还能问沈潘有什么事,倒是十足的厉害人物。

    沈潘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下午的经历再说一遍。

    倒是隐瞒了凤连出质子府的事。

    这事情被人知道了,免不了要惹火上身。本身事情意义不大,说不说都无甚紧要,若是哪天东窗事发了,一个人倒霉总比连坐强。

    沈潘觉得自己如今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和负担。

    为什么哪哪儿都有自己呢?

    沈潘心累。

    “为什么哪哪儿都有你呢?”沈清也心累。

    想当年自己还没成亲呢,就替大哥养着这小破孩。盼星盼月,好不容易盼着他长大了,却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天到晚追着自己惹事。

    沈清光着膀子坐在床头,由着明琛在他身上『摸』上『摸』下。两眼略微失神,蹙起眉头把头放在明琛光洁的背上。

    “那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底细我倒是可以帮你,必然让别人查不出什么端倪来。”沈清幽幽叹了口气。孩子大了,到底是管不住了。

    “你若是想去,我也管不住你。”沈清苦笑一声,睫『毛』长长覆在明琛背上,让身旁人身子一颤。

    “他看着粗莽,心里倒是沉稳又细致。莫要担心。”知己莫若枕边人。

    明琛将他搂紧,细细安慰他。凤眼还留着没有消退的残红,那人将沈清的头捧起来,对着那红艳艳的唇瓣,送上了个绵长的吻。

    沈清总是把自己和别人摘得太清楚了,对自己这样,对他看顾教导十几年的侄子也这样。

    一心将自己与别人分开,宁愿自己担着祸,委屈了自己,也不愿别人收到伤害。

    “说得轻巧。”沈清喃喃。一瞬间回过神来。打掉明琛『乱』『摸』的手,冲着外边嚷嚷。“得得得,我应下了,你想干嘛去干嘛。”

    堵不如疏,他总不能拦着沈潘。靖国公府里,自己的羽翼下,养不出雄鹰来。

    “谢三叔。”沈潘怔然,片刻后回了神,哼哧一声,拔腿就走。

    这么些年,他三叔为他做的又何止教养?无声里为着他的前程,为了他隐隐绰绰不甚明了的未来已然做了那么多的准备。

    沈潘忽然就理解了为何自己前世会被三叔安排去了云首书院。

    靖国公府不是他的,若是他想出头,只得另辟蹊径,云首书院里机遇良才一抓一大把,若是他能够好好把握,凭着他苦练十几年的拳脚功夫,便是没了靖国公府,他也能卓然出众。

    原来在自己懵懂无知的时候,他三叔已然在替他未雨绸缪。

    可惜宁国日薄西山,纵使他三叔再费尽心力,他也注定要弃了这块被世家啃噬殆尽的飘摇山河。

    三叔现在不会懂,以后会懂。

    那年三叔抱着枯骨,将宁国的兵力布防图给他。“趁着我没疯,你拿着这个,帮我替他全了他的执念。”姣姣如月光的他,只搂着一掊枯骨,想将清明的自己活成个沉湎在温柔回忆里的疯子。

    三叔没疯,若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刚听到烈国的风声,就给他送来了布防图。

    可他该是巴不得自己疯。没有什么比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不瞑目更让人伤心。

    明琛做不到的事情,他也做不到。唯有自己能帮着凤连做到。

    那一年,明玦在城楼上被他一箭穿了头盖骨,那一役后,两国定然再无世家。

    这条路没错。

    沈潘定了定神。

    他们的结局是好的,却不太美妙。他只想这一世让他们少些坎坷。能让三叔日日搂着活生生的人,能让凤连与他安好。能让他的明琼少吃些苦头。

    人生而要尝尽苦厄,度我何为?

    在那渺茫的天地里,寻得一条不那么辛苦的捷径,放才是最关紧的。

    静安院里一片幽暗,沈清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身子寒凉,不经意瑟缩一下,便靠上了那灼热的胸膛。

    “我容着他跟我们越来越近,大哥泉下有知会不会上来找我?”沈清苦里带着一股涩意。

    “不会。”明琛贴着他,那胸膛坚硬又宽阔,紧紧贴在白皙如玉的胸前,汤得沈清一个激灵。

    “你怎么那么烫?”沈清回过神来,皱皱眉。

    “质素。”明琛却深深望着他,大手抚上了他垂着的眼睑。“他不需要你保护,庭院里也跑不出千里马。”

    “那是大哥唯一的子嗣。”沈清发觉自己掩盖不下去了,怔然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剑眉星目的男人。“宁国局势不稳,内里诡谲多变。他今日里的话你可听出什么端倪?”

    “那人袖里藏刀,定然与盛都的杀人案有关。”明琛低头垂目,脸『色』微变。“这几月死的大多是显赫世家的嫡子,又是与我不亲近的。如今朝中人大抵觉得是我,只等着拿了我的把柄。”

    “该是动手时被他恰好撞见了。”明琛苦笑一声。

    “如此他将计就计,你便也将计就计,让他帮着你把案子水落石出?”沈清冷笑一声。

    “你便这么相信他能把大理寺丞焦头烂额的案子解决?”明琛挑挑眉,平静说道。

    “我依然相信。”沈清抬起下巴,潋滟的眸子里闪着光。

    “他可是我练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变通() 
和煦的阳光洒在自己全身,让自己痒痒的时候,沈潘抽了抽嘴角。

    一丝不苟地站在质子府门外,将人挡住。

    “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那人眯着眼睛,阴鸷的眼睛在他面前,闪着讳莫不明的明厉光来。

    “对,,,,,不住。”沈潘闷闷地吐出两个字。连个脚步都没挪。

    这位,是二皇子?

    明玦!!!!

    沈潘心里天翻地覆,面上却是不动如山,直挺着身子,门神一样,伫立在门口。

    难不成王虎是二皇子的人?

    沈潘心里一动,乍然觉得,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这位爷,转身,右拐,八百步。”沈潘冷笑一声。看也不看眼前的人。

    “那里有何?”明玦挑挑眉。玩味一笑。

    “那里还有个门,您要是能耐,从那儿进去。”别来我这儿找茬,沈潘老实本分地道一句。

    若是看不出自己这是被试探。沈潘就白活一世了。倒是不知道为何会是明玦自己来?

    不是心里无惧,就是自己根本不重要。

    这个笑话丝毫都不好笑。

    明玦冷冷看他一眼。

    片刻后才哈哈一笑。“好,好,好。”

    明玦笑完对上他面『色』不改的脸。“王虎说你腿脚功夫不错?”

    得嘞,原来那个络腮胡子虎头虎脑的汉子叫王虎。

    沈潘心里默默笑一声,沉着脸淡定点点头。

    “你可知道我是谁?”明玦歪头看看看他。

    “不知。”沈潘吭哧一声。饶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也丝毫不影响他深藏功与名。

    只为了几天前叫王虎那王八蛋让他不能放一个人进去,他这几日就日日守在这侧门前,安分又守己。期间连着所以意欲进门的,都被他拦下了。

    连着自己都感动。

    如今可算是熬出了头。看到了条大鱼。

    沈潘淡瞥了明玦一眼。毅然决然地坚持不让任何一个人进门的命令。

    明玦若有所思看着他,终究还是走了。

    走了的脚步倒是挺轻快?

    沈潘不明觉厉,仍旧稳如泰山地站在门口。

    这侍卫的活儿真特么累啊。

    沈潘轻轻动了动自个儿酸麻的腿,微微叹了口气。

    那络腮胡子王虎怕是在试探他。今日里见到的二皇子绝不是偶然。

    沈潘心里嘀咕。却不知他们葫芦里藏了什么『药』。

    王虎定然不是特意找他,就为了让他风吹日晒雨淋地现在这儿跟着木桩子一样守门的。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沈潘心里暗暗思忖。

    他已经在这儿守过了秋,到了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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