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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臣换来的江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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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那挺直若青竹的腰身让他有一种骄矜的贵气来。
沈潘也说不出他三叔到底哪里好看,却就是让人看着,舒服。
都说他三叔是玉面郎君,倒是所言不虚。
那模样。可比曾经看过的城北徐公漂亮多了。
“你知道什么?”沈清乍听到三皇子的那刻就绷紧了身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刹那间半眯着,在灯影下隐隐绰绰。危险而又魅『惑』。
这时候打死沈潘,沈潘都不相信他俩没关系。
“不知道什么。”沈潘闷闷道。看着要炸『毛』的他三叔两眼发沉。“你什么时候跑他船上去的?”
“老早了。”许是因为对面的是自家人。沈清倒是回过了神来。轻笑一声。弯弯眉『毛』,放松了下来。
“怎么?管到你三叔头上了?”沈清笑笑。白皙修长的手拈起手边的一粒紫『色』葡萄,随意地放进了水淋淋的嘴里。慵懒地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
“不是管。”沈潘『摸』了『摸』鼻子,心虚道。“靖国公府现如今就站队?”
沈潘好像找到了靖国公府前世里大祸临头的缘由。
虽然诧异,倒是不惊惶。上一世三皇子虽然死得凄惨。可这一世,二皇子在明,他在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不管靖国公府暗中支持谁,他都要把二皇子明玦给扳下来。
不过他三叔看上去不像个蠢笨之人啊。沈潘倒是有些好奇,为何他三叔会那么义无反顾地帮着三皇子明琛。
连范送都看得出来三皇子明琛他日必将陨落,他不信连着最后一刻都没死的三叔看不出来。
今日下午里范送与他一一说透,沈潘才如梦方醒。
宁国烈国分立天下。彼此之间不分伯仲几百年,烈国又怎么会忽然突然被宁国打得还不了手?
倒是和烈国皇上凤英荀有关。
这世道,世家横行。连着明家,凤家,几百年前都是根基深厚的世家。
从几百年前的『乱』象四起,到如今的形式稳定。唯有一点不变的就是,那世家族在肆无忌惮地壮大,延伸,最终成为炙手可热的庞然大物。
如今门阀士族横行无忌,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一颗毒瘤,虽说有害,却渗透了五脏六腑,哪会是说袯除就袯除的?伤筋动骨还是轻的,弄得天下大『乱』,才是弄巧成拙。
凤英荀错就错在『操』之过急,甫一上位就废了一系列的旧政,迫不及待地实行新政。
。
第15章 询问()
凤英荀明目张胆地要削了世家族的权。
首当其冲地就是废旧政,行新政。连着世家门阀抓的死死的官员九品中正考核制也变为了科举制。
考核制让门阀世家们直接捏住了烈国的大权。各地的世家们将自家的子弟们一代一代地选拔到官位上,甚至将官位变为他们发展的交换筹码。
一年年,一代代下去。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本身就是病态的,且病入骨髓。
凤英荀效仿前人刮骨疗伤,无奈他太过小看根深蒂固的世家了,更小看了世家们对科举制的抵触。
想也是。考核制将门阀的子弟送到了天边,若是科举制,便是前期门阀士族仕人多,也顶不住以后贫寒人家寒窗苦读的读书人越来越多。
这是赤,『裸』,『裸』地对着世家们挑衅了。
可惜世家横行已经是沉疴痼疾,凤英荀『操』之过急了,不仅没能实行新政,还让那些贵族们起了野心。
有了世家的鲸吞蚕食是可怕的,可一时间没了世家,便像是被抽了筋骨,更是可怕的。凤英荀想动一动那筋骨,自然遭了自上而下的反噬,到底是耗了国力。
偏生这时候宁国趁火打劫,闹得边疆不稳。文清二十六年开始的战『乱』生生让烈国喘不过气来。几年后,烈国太子为质,算是勉强有了暂时的停歇。
沈潘本以为,烈国如此,还没被灭了,确实是上天眷顾了。
他自然知道世家的威力的。当年他辅佐凤连,不知道因着那些鼻孔朝天的权贵世家们吃了多少苦头。
若是范送不说,沈潘还真不知道,烈国如此苟延残喘,风雨飘摇,竟然尽皆为世家所累。
“烈国收世家所累,宁国又何尝不是?”范送下午慢声细语,一一为他解释。“烈国三大世家做大,才让凤皇一时难以招架。公子,宁国,虽无三大四家。和九郡,十八城,哪个地方没有世家各自为政?”
“那与我靖国公府有何干系?”沈潘沉声看他。“天子脚下。空有爵位而已,翻不出浪花来。”
“翻不出浪花来,靖国公府是如何出了五位位列三公的祖宗的?”范送哼笑一声。“爵位就是您靖国公府屹立不倒的根本。”
“那与三皇子有何关系?”
“公子不知?”范送挑挑眉。
“知道什么?”沈潘不假思索。宁国的鸟事,他没心思知道。
“那就是真的不知。”范送叹口气。轻轻摩挲手边的粗瓷杯子。白水已然被他饮尽了。
“宁国的问题只多不少,如今圣上不说昏聩,也算不上清明。倒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位可堪大任。可惜,三皇子心在天边,二皇子心思又太过狭隘了。不得善终,不得善终啊。”范送摇摇头。
“说得跟真的似的。”沈潘随意敲敲桌子。可前世反而是三皇子败给了心思狭隘的二皇子。
两个倒是真的都没有善终。
想到这里,沈潘倒是多看了范送两眼。
这人是一语成谶还是真的有那份明察秋毫,预知天下事的本事?
“公子好歹在云首书院读了好些年,难道不知道那云首书院于别处的不同?”范送苦笑一声。他家的公子,看似心细,却也心大。
有种一览众山小的心胸,可有俯瞰众生万物的睿智?
“也没甚不同。”沈潘哼哧一声。同样散发着文人之乎者也的酸腐味。
“哪里没不同?”孙子锐倒是睁大了本就不小的大眼睛。
“老大能在别的书院里遇上他?”孙子锐嘟囔道。
“云首书院束修便宜啊,饭食便宜啊,像范送这样的泥腿子,也多呀。”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孙子锐倒是瞥了眼范送。
看着那人面不改『色』,连着眼皮都没抬,松了口气。继续跟他老大叨叨。“老大,莫要小看了云首书院,多少像范送这样的,额,寒窗文士,借着云首书院一步登天?平步青云?莫说被那些权贵看上的。那些表现优秀的,不管门第,个个几年以后不都花团锦簇的?我爹都说了,这云首书院不得了,若是他当年年轻的时候有这地方,指不定我家就贵气了。。。。。”
“这云首书院谁开的?”沈潘挑挑眉。
那背后的人不简单,给了天下寒士一条平步青云的路不说,这是在变相削弱世家的势力。
“不知。”范送放了杯子,摊摊手。修长粗糙的手指现出来,却又被他快速地收了回去。“我只知道,跟着三皇子可关系匪浅。”
“公子,打个赌如何?”范送忽然道。“若是云首书院那背后真是三皇子,我猜,他近日要倒霉了。”
“为何?”沈潘听到三皇子就心头一跳。
总觉得似有若无的,他靖国公府与三皇子太有缘分了些。一个前脚死得凄惨,一个后脚跟着陪葬。
范送凭着那帕子觉得他靖国公府与三皇子有牵扯倒是合情合理。如今却是不知到底是他三叔一个人的本事还是靖国公府的。
无论如何,范送原来是来提点他的。
“多谢了。”沈潘嘴唇翻动。领了范送的心意。
“无需谢我。”范送轻轻摇头。收了笑,一脸肃然。“我如今不也稀里糊涂上了贼船?如今找你,是想确认一句,公子和靖国公府是认真的吗?”
认认真真地跟了三皇子?
沈潘抽了抽嘴角,抖了抖眉。
他自然明白范送是什么意思。储位之争,瞬息万变,历来凶险。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好到底鹿死谁手。
何况,如今形式还不明了。
是个聪明的,都不会那么早把身家『性』命那么早栓到别人身上。
“我得去问问。”沈潘第一次心里没底。谁让他家府里还有个神神叨叨的三叔呢。
倒是不担心二叔。二叔虽然『性』子懦弱,却也谨慎小心。上一世就无甚作为,这一世定也不会蹚这趟浑水。
要不然,沈潘也不会纳闷,他靖国公府怎地突然就遭了灭顶之灾。
十之八九,是沈潘心里的猜测。
是也,待到沈潘送走了孙子锐和范送后。趁着天黑又去叨扰了他三叔。
却不曾想他三叔坦白地那么干脆。
“你个愣小子『操』什么心?”沈清从躺着变为趴着。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一双蒙蒙的眼睛更添了份雾气。
“我怎么不『操』心?”沈潘看他这个吊儿郎当的三叔都牙痒痒。前世都灭门了,灭门了啊。
这要不是他亲三叔,要不是自己现在打不过他,他早一圈糊上去了。
忒不走心了。感情都是闹着玩?
“三皇子宅心仁厚,斗不过二皇子的。”沈潘瞪他一眼,气哼哼道。
“你怎么就知道他宅心仁厚?”沈清面不改『色』看着沈潘发火,反而听到那句“宅心仁厚”还笑语盈盈,侧过点脸,给了沈潘一个笑。
“你当我夸他呢?”沈潘看着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首书院是他的?”到底是忍住了心里的怒意,有些立场和态度还是要摆正的。
沈潘不觉得自己比三叔聪明。他三叔这么做必然有隐情,只是会不会与他说的区别罢了。
“啥?你说啥?”沈清掏了掏耳朵。一副欠打的表情。
“你莫与我装了。”沈潘深吸口气。“那印戳就是他的。”
“你怎么知道的?”
“就只能你身边有能人?”沈潘闷闷道。
“你身边也有?”沈清笑笑。“孙子锐跟着你就不动脑子。还不如你。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的字不常用,不特意打听根本不会知道。而费尽心思打听的。还能告诉与你的。还要是看过那帕子的。范送?”沈清挑挑眉。
“你上次非要塞回云首书院的少年有这样的玲珑心思?”
“…………”沈潘可没想到他三叔能三两句话就猜到了范送。
“想不到,你看着大大咧咧,倒是会识人?”沈清点点头。“有这份本事,以后倒是不怕你吃不开。怎么,你今日气势汹汹来问我,可是他与你说了什么?”沈清换了个姿势,整张脸都对着他,收了方才吊儿郎当的笑,正经极了。
“他让我别想不开。”沈潘『摸』『摸』鼻子,小心翼翼看三叔一眼。那后边的话倒是不知该不该与三叔说。
他总觉得,他三叔与那三皇子之间,关系诡异。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说无妨。”沈清察觉出沈潘的踌躇,更是耐心道。忍着困意,抹掉眼角因着打哈欠出来的泪珠。“左不过就咱们叔侄俩,你害怕谁听了去?”
“还能说什么?”沈清现在越正经,沈潘就越发怵。好一会儿才语重心长道。“那么早死心塌地跟着三皇子,你就不怕他倒霉?”
前世里,三皇子死得那么惨他就不说了。今世里,如今也已经现了颓势了。
他虽没见过三皇子。可实在是瞧不上他。
三皇子的母族出自第一世家慕容家,如今却堪堪与没甚依仗的二皇子平分秋『色』。
谁更厉害些自然不必说。
若是三叔真的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也太没前途了。
把一手好牌打成烂牌,最后还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人,沈潘真心稀罕不起来。
他就想不通了。范送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三叔怎么就看不到,看不到呢?
沈潘真心想把他三叔的脑袋敲碎,看看里边是不是凤连最喜欢喝的豆汁。
“这是三叔的事,你少『操』心。”沈清敛了笑,柔声说道。
“那靖国公府呢?我也不『操』心?”沈潘抿着嘴。
“靖国公府。”沈清有些怔忪。“若是能明哲保身,不趟那浑水最好。”
“若是最后还是,”沈清忽然摇摇头。苦笑一声。“不会的。”
“最后还是什么?”沈潘很恨道。仍旧不依不饶。
他三叔怎么会想不到?他原是想到了,却不敢承认。
沈潘却容不得他逃避。有些话若是不挑明,那最后,到底还是要『迷』茫踟蹰不可。
“还是。”沈清喃喃。“潘儿啊,若是靖国公府真的亡了,你可会恨我?”
“恨。”沈潘斩钉截铁道。“靖国公府不止你,还有娘。祖母。二叔。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们往后都只能陪着你去死。”
沈潘想到前世那晚的黑暗绝望,想到那晚他娘与他的死生离别,想到他靖国公几百口人一夕之间化为冤魂就气红了眼。
他三叔那么清明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出的这混账事呢?
“你怎么就确定,到头来三皇子一定赢不过二皇子去?”沈清目光灼灼看着他,嘴角下拉,泛起一丝凉意。
“因为他的做法无异于螳臂当车。”范送深吸口气道。觉得自己的胸口都被自己气得疼了。
“而且,云首书院要出大『乱』子了。”
第16章 相思()
“出『乱』子?什么『乱』子?”云清坐起了身子,精神抖擞地直直看着沈潘。全然不见方才的懈怠。
“想知道?”沈潘瞪他一眼。
“就不告诉你。”沈潘眼皮微微一翻,拍拍屁股就走人。一丝留恋都无。徒留下沈清在他背后骂他“小兔崽子。”
可算是知道怎么治他三叔了。
夜『色』深了,沈潘心里闷闷的。叹了口气,听着稀疏的几声鸟叫声。
若是云首书院真是三皇子的。那,那人也算是个识大体的聪明人。
有了这书院,才有那些贫寒读书人们的出头之日。有了书院,以后才有机会打破世家一手遮天的现状。
他们看的到的事情,那些大家士族们定然是看得到的。怪不得三皇子便是后边有慕容家护着还斗不过没有母族依仗的二皇子。想必光是这书院就耗费了他不知多少心血。
削弱世家,三皇子无异于以己之剑刺己之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破招数。何况身旁还有一个狼子野心的二皇子在那儿虎视眈眈。
可他到底还是太蠢。
沈潘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他三叔前世里抱着的一堆枯骨。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苦难重重,他怎么就忍心让他三叔一一苦过,一一受了?
怎么就忍心,只给他留下一段枯骨,让他日日夜夜独自凄凉。
他想他的明琼了。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他们做到了,却是那么的凄惨。死的时候连个念想都没,他的明琼就那么在他眼前死得干脆。
他那么爱闹爱叫的一个人,就那么默默没了,连着死都还是笑着的。一句话都不给他留。
明琼,明琼。
等着我吧。
…………
夜更深了。
沈潘走到了门口,瞅了瞅乌漆嘛黑的静清院,寻思着自己一个人睡觉也无甚意思。
索『性』拿了提前就准备好的一应物什,往质子府去了。
夜间山里的路难走。更莫说如今盛夏,一些蛇虫鼠蚁的更是寻常。
沈潘将些驱虫的『药』胡『乱』地撒在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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