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淑媛-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云曦一阵后怕，道：“怎么会这样？”

　　　　桃舒连着吸了几口气，平复好情绪，道：“方才橘绿突然开口说要洗脸，我没想那么多就去打水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挂在上面了。好不容易才把她抱下来，她又变成这副模样了。”

　　　　橘绿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全身无法克制地颤抖。云曦走近她，想掰开她的手，却遭到了强烈的抗拒。云曦抓住橘绿的双肩，边摇晃，便叫道：“橘绿，你醒醒！”

　　　　橘绿抬起头，呆愣的看着云曦，身体依然剧烈的颤抖。云曦咬着嘴唇，扬手挥下一个重重的耳光，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娘，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怎么活下去！”言毕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桃舒和杏雨看得惊呆了，却没人上前阻止。不知是云曦的话还是两个耳光带来的痛感起了作用，橘绿松开了抱着双腿的手臂，望着云曦的眼睛里渐渐蓄满泪水，继而“哇”的一声，她歪过身子，扑进云曦的怀里嚎啕大哭。

　　　　从事发到现在，橘绿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如今见她放声大哭，云曦暗暗松了口气。渐渐地，她也被橘绿的悲痛所感染，眼泪无声地滑落，自责和懊悔又涌上心头：“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人留下……”

　　　　橘绿哭泣的声音渐渐变小，只剩下难以抑制的哽咽。她抬起头，发出沙哑的嗓音：“不，姑娘，这不怨您，是奴婢自己命苦。”

　　　　命，多么令人无奈的字眼啊！云曦一阵心酸，双手不能自已地颤抖。费了全身的力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让桃舒拿来梳子，便为橘绿梳头发，便说道：“命运就像是梳理打结的头发，你越是泄气，它就越欺负你。既然我们没有能力逆天改命，何不自己放过自己，活得开心点呢？心情好坏是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强求，即使老天也无法插手。”

　　　　理顺了头发，将其分成两股，在脑后打了个转用发钗固定。云曦扶起橘绿，替她整理好褶皱的衣裳，带着她在桌旁坐下。杏雨早已得了云曦的指示，去小厨房端来一碗清粥。两天粒米未进的橘绿在三人的鼓励下，慢慢地喝下了一整碗粥。

　　　　橘绿歇息了几天，待身体恢复，便又像从前那般尽心尽力地服侍云曦。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较从前越发沉默了。

第一章　添妆（）　
按京城的节气来说，过了溯秋节，就算是真正进入冬季了。然而，今年的冬季似乎来得特别温吞，风依然是柔和的，每日仅带来一分凉意，令人在毫无察觉中迎来了严冬。

　　　　相对于天气的温润，萧府则显得匆忙了很多。二姑娘的婚期就定在十一月底，接着便是祭祖过年，而正月里又是三姑娘的婚事。大事一件接着一件，府里的几位掌事人可谓是忙得晕头转向，一众的丫头婆子也跟着没法得闲。

　　　　自溯秋游湖之事后，除了每隔日到清园那边去坐坐，云曦甚少走出池园的大门。一来，橘绿之事在她心底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令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二来，她唯恐蒋毅贼心不死再惹出什么麻烦事来，自己索性就大门不出，彻底躲避他。

　　　　时光如白驹过隙，在每日的琐事中竟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中旬。云曦忽而想起离二姑娘的婚期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而自己却一直忘了送些衣物首饰过去给她添妆。翻遍了自己的妆奁，那些金银首饰不是分量不足，就是太夫人上下来的，竟找不到一样合适的添妆之物。这添妆之事说来已是十分紧急了，云曦一时无法，只得拿了两个金镯子让桃舒赶紧到金铺去熔了，再挑个时下流行的式样重新打个金步摇。没过几日，添妆的金步摇便赶制出来了，云曦便赶着趟儿似的前去漠园二姑娘那儿。

　　　　却说二姑娘被四老爷禁足在自己的屋子里，起先也曾大吵大闹，甚至用绝食威胁过。但四老爷碍于太老爷的命令，对她未曾放松一步。二姑娘倒是个惜命之人，见绝食的招数不管用，也就不再为难自己的身子，倒是似模似样地待在屋里绣嫁衣。近两个月下来，四老爷见她乖顺懂事，连性子也沉静了几分，虽然没有完全撤了看守的人，但较之从前可是松懈了许多。

　　　　云曦走进二姑娘屋子的时候，她正和两个丫鬟在点算妆奁。只见梳妆台上放着满满两大盒的金银首饰，光是面上的几支金钗就成色上佳，分量十足。前不久大姑娘出嫁，嫁妆装了满满一百抬，令府里的下人津津乐道了许久。二姑娘虽然是庶出，但也算是刘姨奶奶第一个出嫁的孙女，她自然不甘落后，卯足了劲儿为二姑娘添妆。再者，李姨娘一度深受四老爷宠幸，在他那儿捞到了不少好东西，如今只得了二姑娘一个女儿，当然希望她能够攒足嫁妆风光出嫁。

　　　　二姑娘见云曦进屋，立马盖上两个首饰盒，没好气地道：“五妹妹是专程过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二姑娘对这门亲事的态度，整个萧府的人都是一清二楚。云曦原本不过是按常例来添妆，如今听到这酸溜溜的话，便觉得自己是花了银子买罪受，只好装傻充愣道：“二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着实不明白？二姐姐不日就要出嫁了，我本是来给你添妆的，何来笑话之说？”

　　　　二姑娘原先还想反语相向，一听说是来添妆的，顿时眼睛一亮，嘴边的话也立马绕了一个圈：“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姐姐我误会妹妹了，不知道妹妹拿了什么东西来为的嫁妆锦上添花呢？”

　　　　二姑娘变脸之迅速，令云曦咋舌不已。看到她虎视眈眈的神情，云曦万般无奈地让桃舒拿出木匣子准备打开，却听到六姑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哟，二姐姐到底是要出嫁的人，你这儿就是比别人那儿热闹。”

　　　　只要是知情的人都知道，这话是在讽刺二姑娘天天被人看守着。近日经常被六姑娘冷嘲热讽，二姑娘已经见怪不怪了，故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六姑娘见二姑娘对自己的挑衅毫无反应，甚感无趣，忽而瞥见云曦拿着一个木匣子站在一旁，便道：“原来五姐姐也来给二姐姐添妆啊，不知道你送了什么东西？”她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木匣子，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二姑娘闻言也把视线移到云曦手上，这对冤家难得意见一致。云曦见状，也不想卖关子，打开木匣子，拿出里边的金步摇递给二姑娘，道：“二姐姐，妹妹又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只是让金铺打了个时下流行的金步摇，权当是妹妹的一份心意。”

　　　　二姑娘接过拿在手里端详，只见钗上端如翅，镶着精琢玉片，嵌着珠玉的穗状串饰分组下垂。这步摇不仅做的精致，且赤金的分量十足，令二姑娘甚觉满意。

　　　　云曦和二姑娘除了姐妹之名外，素来没什么交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交恶的。六姑娘原本以为云曦过来添妆不过是走个过场，拿根细簪子应应景就罢了。她原本就想等云曦拿出寒酸的东西来借机讥讽一番，不曾想这支金步摇竟然不亚于送给大姑娘的累丝金凤簪，相比之下，自己怀里的玉镯子则显得逊色了许多。

　　　　自女儿节过后，云曦对二姑娘一直都没有放下防备之心。虽然如此，但她向来是个好面子的，在明面上她绝不会轻易叫别人说闲话，大姑娘的添妆礼是怎样的，那么接下来的姑娘也都是比照着办，绝不会厚此薄彼，惹人闲话。

　　　　六姑娘的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二姑娘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笑脸如花地问道：“不知道六妹妹为我备了什么厚礼？”

　　　　六姑娘闻言眼色一沉，掏出怀里的锦盒重重地放在一旁的桌上，道：“妹妹的外祖家可不比五姐姐，没有满屋子的银钱味，熏得连千里之外的京城都能闻得到，这礼物自然就比不上五姐姐的耀眼了。”这话里话外都在讽刺云曦的外祖也就是云氏的娘家出身低微，就连云曦身上都散发着铜臭味。似乎觉得这话还不够火候，六姑娘眼珠子一转，又道：“说起来二姐姐可比五姐姐幸运多了，你不日便要嫁去作县令夫人了，而五姐姐自从与沈家的亲事落空之后可一直都乏人问津啊。”这话说得着实狠毒，既揭了云曦和二姑娘的疮疤，又故意端出沈家，以挑起二姑娘对云曦的怨恨。

第二章　契约（）　
二姑娘听罢，果然没了方才的窃喜之色，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金步摇，恨不得将其捏断。

　　　　云曦见六姑娘话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而二姑娘也被激得凶相毕露，她不想继续留在这儿突然成为两人的箭靶子，便抢在二姑娘开口前道：“二姐姐出嫁在即，定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妹妹就不再打扰了。”言毕，不等二姑娘发话，便转身离开。

　　　　行至六姑娘跟前，云曦故意停下脚步，转头对上她的脸，笑道：“六妹妹放心，姐姐这就去准备你的添妆礼，就算你明日定下亲事应该也来得及。”溯秋节那日，六姑娘急于出嫁之事被韩月如当场点破，气得甩袖而去。揭人疮疤的事情谁都会做，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不去理会六姑娘如何精彩的反应，云曦带着桃舒扬长而去。

　　　　两人刚回到池园，便见杏雨拉长了脖子正焦急等待着，一见云曦回来，便兴高采烈地嚷嚷道：“姑娘，有个好消息，方才锦绣……唔……”

　　　　杏雨的话才起了个头，桃舒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个眼风如刀，制止了她那张还欲出言的嘴。

　　　　杏雨这才注意到她们还站在院子里，自己的疏忽大意差点就把姑娘的秘密昭告天下了。她拉下桃舒的手，尴尬地朝云曦笑笑。

　　　　云曦无奈地摇摇头，故意板起脸教训道：“不过是多大的事情，也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若是有外人在场，咱们萧家的脸可不是被你丢尽了，以后若是再这样咋咋呼呼，仔细你身上的皮。”幸好杏雨身边还有一个谨慎的桃舒，不然她迟早都会出事。

　　　　杏雨明白云曦这是在演戏给有心人看，便配合地垂下头，低声认错：“姑娘，奴婢知错了，下次定会注意仪态的。”言毕，又低着头偷偷地朝桃舒吐吐舌头。

　　　　三人进了屋，谁也没有提起此事。直到晚上就寝时，云曦才向伺候她宽衣的杏雨问起：“可是锦绣庄有回复了？”

　　　　杏雨这次谨慎多了，掏出怀里揣着多时的荷包，压低嗓音道：“方才锦绣庄派人来给姑娘送荷包，说是您上次在铺子里定制的，奴婢猜想定是谢夫人有消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曦心里也有几分激动，接过荷包捏了捏，里面似乎塞着一张纸。万分期待地展开纸条。上面只简单地写着六个字：事成，容后一聚。

　　　　虽然一直对桂枝的双面异色绣充满了信心，但直到见到这几个字，云曦的心才算真正尘埃落定。看来得尽快寻个由头去锦绣庄一趟，尽早签了契约书，双方才能心无旁骛地做事。

　　　　静心思索了两日，云曦猜想今后出入锦绣庄的次数必不会少，索性直接向太夫人言明自己甚是喜欢锦绣庄的绣品，想去那儿转转也无不可。如此一来，倒也不必每次都干巴巴地等着韩月如邀她出去的机会。

　　　　对于云曦的这点爱好和要求，太夫人倒是不反对，瞧着脸上也没有不悦之色。为了赚银子讨生活，云曦也不再顾忌那么多，大大方方地出门了。

　　　　到了锦绣庄，云曦不过与铺子里的妇人说了几句话，便有上次的丫鬟名唤红玉的前来请她进里屋去，看来谢夫人早已吩咐过了。

　　　　穿过宽敞的院子，走进上次的房间，只见谢夫人独坐桌旁，正饶有兴致地品茶。瞥见云曦进门，她端起桌上的茶壶，拿了一个新的杯子又斟了一杯茶，道：“五姑娘来的真巧，前几日得了一些上好的铁观音，今日刚拿出来泡了一壶，就请五姑娘赏脸替老身品品味道如何。”

　　　　云曦笑道：“俗语说赶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今日可真当是有口服了。”言毕，便坐下来专心地品茗，绝口不提契约之事。生意场上的交锋有时就如同武者过招，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落了下风。而谢夫人在商场上浸润多年，若是云曦表现出一分急躁，不但讨不了半点便宜，恐怕还会陷入任人宰割的局面。

　　　　虽然不清楚云曦内心的想法，但谢夫人对于她表面的安之若素还是十分欣赏的，便也不再卖关子，主动把话带入正题：“老身已经将五姑娘的意思悉数告知主子，他对五姑娘的提议十分感兴趣，并且答应了五姑娘所提的三个要求。不过同时，主子也向五姑娘提出了两个条件，不知道五姑娘是否可以接受？”

　　　　云曦听到他们如此轻易地答应了自己的三个要求，心里不免欣喜，但也知道商场上的人必定不会如此简单，所以谢夫人说有两个要求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稳住神智，面不改色地道：“夫人但说无妨。”

　　　　“主子希望这三年的期限内，五姑娘不要把双面异色绣的技艺传授给出我们绣庄特定的绣娘外的其他任何人，这是其一；其二，三年内五姑娘若是还有其它独门的刺绣技艺，还是要将其传授给咱们绣庄。”言毕，谢夫人便看着云曦等待她的答复。

　　　　这两个条件倒是在云曦的接受范围内，不过谢夫人口中的主子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够猜到她还有其他的独门秘技，一早便防止她把技艺卖给竞争对手。云曦考虑了片刻，道：“这第一个条件合情合理，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这第二个条件我想稍作修改，不知可否？”

　　　　谢夫人眼光一闪，问道：“五姑娘想如何修改？”这第二个条件本来就是主子为了探五姑娘的底而提出的，今日看来，五姑娘手上必定还有其它的筹码。

　　　　“若然我真的能够创出新的技艺，必定优先考虑与锦绣庄合作。”

　　　　优先？也就是并不排除与其它绣庄合作的可能性。谢夫人一阵沉思。

　　　　云曦悠然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夫人放心，这生意做生不如做熟，只要与贵庄的合作愉快，我必然不会考虑其它的绣庄。”

　　　　谢夫人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起身道：“既然如此，就依五姑娘所言。老身这就去拟契约书，请五姑娘稍坐片刻。”

第三章　逃婚（）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谢夫人便已写好两张契约书，并且已经盖了章摁了手印。

　　　　云曦双手接过墨迹未干的契约书，仔细地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问题，便爽快地按了手印。

　　　　两人收好契约书，之后谈了关于日后合作的一些细节问题，云曦便起身告辞了。谈成了这笔交易，云曦顿觉轻松无比，一扫这阵子的阴霾，就连异常暗沉的天色也未能打扰她的好心情。

　　　　在萧府的侧门下了马车，云曦带着桂枝慢悠悠地逛回池园。路过倚风亭旁边的小径时，原本默默跟在后头的桂枝突然尖叫了一声：“啊……”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马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惊慌失措：“姑……娘，那是……”

　　　　方才桂枝看到一个丫头打扮的人背着一个大包袱，从另一条小径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待云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人早已火速地窜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只瞥见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此时正值午后，原本应是艳阳高照，光线充足，但方才天边忽然刮了几阵狂风，随之而来的便是浓墨般的乌云，将整片天都遮得密密实实，使得地面上一片昏暗。

　　　　桂枝依稀看到了那人的面容，不禁低声喃喃道：“那个人……好像是二姑娘。”

　　　　云曦所见的身影虽然不甚清晰，但那个背影的确与二姑娘有几分相似。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