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尊主是怎样炼成的-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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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备了淡酒；喝不醉人。

　　　　“有一技之长挺好的；将来你要退出江湖不做杀手了，还能当个厨娘。不像我，想隐姓埋名，我的崇拜者们也不会答应。”

　　　　孤竹陨扫了他一眼，这家伙一如既往的自恋又嚣张，要不要什么时候扁他一顿杀杀他的威风，好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七哥哥，你怎么只吃饭不吃菜？”陆商商见于小七只扒白饭，也不和他们喝酒，便挟了一块盐酥鸡肉到他碗里，“你吃这个，很好吃的。”

　　　　于小七脸一红，低声道了个谢。

　　　　闻名天下的雪拥山庄数十年间不断收留流浪儿童，培养成材，每年挑选三名顶尖者，整编成一股强悍而神秘的力量，称为“雪狼骑”，只效忠于白叶家。雪狼骑的存在也是雪拥山庄能够震慑武林的原因之一。

　　　　后来有人仿照雪拥山庄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成员也是自小培养，择优而取，但培养过程却是极端而残酷的，能活下来的都是强者。这支队伍在江湖上素有恶名，以行事残忍暴戾闻名于西域，喜欢将敌手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折磨至死，普通人谈之色变，如畏虎狼。遂谓之“血狼旗”。

　　　　于小七家里很穷，被父母以十金的价格卖给了血狼旗。他从小头脑简单，一开始训练的时候并不受重视，旁人甚至都懒得分神对付他。他也只知道闷头练武功，等到别人意识到他是个强劲的对手的时候，已经打不过他了。

　　　　后来他就像无形中有什么庇佑一样，顺顺利利杀出重围，成为正式成员，靠着努力一步步走进前十。

　　　　于小七过去十几年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与正常的异性接触。现在他右边坐着陆商商，左边坐着夜如魅，这辈子也没离女孩子这么近过，鼻端飘着她们身上传来的香味，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缺月哂笑，放下酒杯：“孤竹，你是哪根筋不对啊？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喜欢往自己家里捡？”

　　　　于小七知道他在嘲笑自己，脸上怒意闪过，不过想到生气岂不就承认了自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谁让自己现在寄身在人家屋檐下呢？他忍了。

　　　　“那个谁，听说血狼旗成员行事残忍，令人闻名生畏，在西域可是横着走的，你怎么跟传闻中一点也不像呢？”缺月继续挑衅。

　　　　孤竹陨斜眼看他，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他一脚，警告他适可而止。

　　　　“原来血狼旗在中原这么有名吗？不好意思，我在西域的时候可从来没听过缺月大哥的大名。”于小七终于忍不住，面无表情地反唇相讥。

　　　　三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搞不懂这素不相识的两人之间哪里来的敌意。

　　　　“喂，你们两个，吃错药了吧？要不要出去打一架啊？”

　　　　“我是为你着急啊！”缺月见孤竹陨面色不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地问，“你和那禹舒策不是现在又带回来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孤竹陨哑然失笑，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

　　　　“禹舒策是谁？”陆商商好奇地看向缺月和夜如魅。

　　　　“是路上认识的一位公子，你云姐姐的命就是他救下来的，我和月月都觉得他们关系很不一般哦。”夜如魅暧昧地笑着解释。

　　　　知道缺月是因为有误会才针对自己，现在误会解除，看他似乎也没刚才那么可恨，于小七脸色才好一点，转为和陆商商一样的八卦模样。

　　　　“缺德月你大爷啊！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面对三张八卦脸，孤竹陨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于小七就更没什么了，他我说，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

　　　　。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来得更早也更冷一些。天才刚蒙蒙亮，白叶横山起来一推开门，外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呼出一口气似乎都能冻成冰渣子。不过他早就习惯雪山的酷寒，这里的低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拓跋直何在？”枭行一早便准备好了清水送来，白叶横山一边洗漱一边问他。

　　　　“他已经带着几位主事在议事厅等您了。主上用过早膳再去吧？”

　　　　“不必。”

　　　　白叶横山束好发，戴上面具，出门时枭行递上去一件斗篷，他本觉得没必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披上了。

　　　　拓跋直是通云馆明面上的馆主，但他才是真正的主人。即使在通云馆内，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

　　　　通云馆的议事大厅里，拓跋直照例坐在左上位，空出右上位，几名分管各地事务的主事依次两边排下来。

　　　　“主上。”白叶横山一进去，里面的人齐齐站起来。

　　　　他在右首坐下，扬了扬手：“免了，大家都坐。”

　　　　众人这才又坐下。

　　　　“开始吧。”

　　　　通云馆平时由拓跋直管理，白叶横山每隔几个月会亲自来一次，听他们叙报较为重要的信息，并处理一些拓跋直无法决断的事务。

　　　　这个议事厅里虽然只有不到十个人，却掌握着江湖中绝大多数门派的隐私和秘密。通云馆的藏书阁里，卷宗最多的时候超过十万册，每一册的内容泄露出去都有可能为一个门派或一位名侠带来灭顶之灾。然而除非是真正威胁到了国家安稳的机密事件，其他很多东西到了这里便再也不能传进皇帝的耳朵。

　　　　江湖中人只知道通云馆是朝廷光明正大安插在他们中间的眼睛，谁又反过来想过，它也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保护着这个江湖。若是没有通云馆在中间斡旋调合，二者之间的平衡早已打破。

　　　　一场会议持续了几个时辰，各位主事接到指示一一离去，最后只留下拓跋直。

　　　　只剩他们两人时，气氛就要轻松很多。

　　　　“阿直，通云馆这边我一甩手就是几年，辛苦你了。”纵然通云馆内部人才济济，运行井然有序，拓跋直作为管理者，每天依然要面对无数冗杂的问题。要把这些东西处理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是哪里的话？主上愿意信任我，是我拓跋直的运气，况且，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历练。”

　　　　“也对，你始终要回去的，现在多积累一些经验，没什么坏处。”

　　　　两人走出议事厅，像朋友一般闲谈。不过拓跋直始终恪守身份，落后一个身位。白叶横山就此说过几次，他们之间没必要守这些主仆虚礼，但拓跋直一意孤行，便也由得他了。

　　　　以拓跋直的来历，居然甘居人下为人驱使，被人知道可能会惊爆眼球。但他终将会回到属于他的天地，到那时，如今学到的东西，将会成为制胜的财富。所以他对愿意提携自己的白叶横山一直保持着尊敬和景仰。

　　　　“对了主上，之前孤竹陨送来一些有关万仙门的消息，属下已经派人混进万仙门，发现确有可疑之处。”

　　　　“那就继续跟进吧，最近有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还有一个，无定城的谢问，也让人注意着点，他不简单，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淡泊的名士公子。”

　　　　“属下知道了。”

　　　　晴雪后的天空碧蓝如洗，一个黑点由远而近，在通云馆上空不断盘旋。拓跋直眼尖瞧见了它，屈指放入口中打了个响哨，那大鸟找到目标，发出一声嘹亮的清啼，俯冲而下，拍打着翅膀栖落在他肩头。

　　　　见到主人，拓跋小雪亲昵地用头蹭着他的脸，拓跋直一脸温柔，回应地爱抚着它的羽毛。

　　　　“如果不是看到这只鸟，单看你的表情，我会以为你见到了你的情人。”看他对个鸟儿如此亲热，白叶横山眸中盈满促狭的笑意。

　　　　拓跋直脸色一僵，从它脚上取下来自孤竹陨的信件。

第三十一章（）　
。

　　　　这封信比以往的都要长一些；并附有一张图纸。展信匆匆浏览一遍；拓跋直微微一皱眉；看了白叶横山一眼；将信和图纸都交给他。

　　　　“主上；您自己看吧。”

　　　　白叶横山接过去；第一眼看到的是落款处潦草得几乎认不出的“孤竹陨”三个字。

　　　　“这字写得一言难尽呐。”不是什么好评价。

　　　　看完后他唇角略略一勾；这计划确实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真是个大胆的姑娘。阿直，你觉得怎么样？她的计划有几分可行性？”

　　　　“若是檀溪越真是如她所了解的那样，则是十分；若不是，可能不到五分。毕竟我们只是想收服杀手楼，不是真的要令其覆灭。”拓跋直颇为犹豫地回答。

　　　　“那就照她说的做吧。能成功固然好；要是不能成功；一个杀手楼而已，灭了就灭了。檀溪越和鬼面蝶确实都是人才；不过不听话的人才；我不缺。”

　　　　“谨遵主上吩咐。”

　　　　听出他语气中并非十分情愿；白叶横山若有所思；目光往那猫头鹰身上一转；有几分明了。

　　　　“你怕她这样做有危险？你喜欢她？”他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拓跋直默然。他一直把这份情愫深藏在心里；连自己也不敢面对，此时却被白叶横山如此直白地道破。

　　　　白叶横山见他这种反应，更加确定。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全心全意助她；最好准备到万无一失，保她能平安无事。”

　　　　“属下”

　　　　“我无意干涉你们的私事。不过，”白叶横山停顿了一下，说，“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你既然有雄心壮志，牵绊于儿女私情，对你成就大事并没有什么好处。”

　　　　拓跋直一怔，突然间觉得满心都是苦涩。这种滋味，唯有身陷其中者方懂得，最苦的是陷入其中的只有他自己而已，他牵挂的那个人对此却毫不知情。

　　　　。

　　　　陆商商居然在附近的学堂里找到一份打杂的活儿，与一群学龄儿打成一片，整天不着家。

　　　　而孤竹陨除了偶尔在杀手楼接点诛杀恶人的任务，平时就躲在家里拾花弄草。只用了一两个月，小小的院子已经被她布置成一个花园。

　　　　夜如魅和陆商商喜欢香花，她便将仙人掌挖掉一些，换成了红梅和腊梅。院子角落生长着一株一人多高的松树，姿态曼妙，是缺月从山中无数棵树苗中特地选出移植过来的。松树下种上一丛杂乱的山茶，正值花期，怒放朵朵艳红，白花黄蕊的水仙也在暗中吐露着幽香。院里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陶盆，等到了春天会开迎春，夏天有蔷薇和睡莲，秋天还有各色菊花。

　　　　日子在平淡安稳中一天天度过，很多时候孤竹陨都有种自己已经退隐江湖的错觉。

　　　　万仙门里从来没有过节的概念，陆商商对外界的一切都怀着陌生而新奇的心情。接近过年之时，商商有样学样的请学堂的夫子写了几幅春联拿回来贴在门边，门上和每家每户一样贴了倒福，孤竹陨买回来大红灯笼挂上，到处红彤彤一片，也有了一些过年的氛围。

　　　　桌子上铺满了红纸，两个女孩子一人手持一柄小刀，练习着雕窗花。外面雪下了一天，尽管屋里生着火盆，手仍然冻得冰冷，小小一柄刻刀，比刀剑更难掌握。她们不会雕复杂的图样，照着书上的花样，废了许多纸张，最终成品也只是一些简单的花草和动物。陆商商自己一点都不嫌弃，欢欢喜喜一股脑儿全拿去粘在窗上。

　　　　“姐姐，过年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啊？”陆商商搓一搓手，坐在火盆边取暖，她回头望着孤竹陨，亮晶晶的双眸中闪烁着期待。

　　　　她喜欢现在这充满烟火气息的生活。刚从万仙门出来的时候，虽然也喜欢新鲜，但心底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看什么都觉得俗不可耐。如今回过头去，却发现她过去十几年都白过了，除了和师父师姐妹的情谊，那里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跟亲友在一块儿，吃年夜饭，守岁，等着拿压岁钱。”孤竹陨托着腮想了一会儿，简单总结道。

　　　　关于过年的记忆很多，硬要回想，却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只剩下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长生谷门人众多，大年夜总是热热闹闹的，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悦。小时候最高兴的当然是新年那天，怎么闹腾都不会被罚，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师父和师叔伯们讨压岁钱。当然也有不那么愉快的回忆，比如她十一岁那年和青之行半夜带着师弟师妹们溜出去点炮仗，结果被炸得一脸血，至今额头还留着浅浅的疤痕。

　　　　“过年还能有钱拿？”陆商商现在知道普通人赚钱的不易，听说会有“飞来横财”，不禁两眼放光。

　　　　孤竹陨笑起来：“那是小孩子才有的，你要是再小个三五岁，我会考虑给你包个大红包放在枕头底下。”陆商商失望地嘟起嘴。

　　　　“到时候把夜姐姐他们也叫来吧，人多热闹。”

　　　　“嗯。”

　　　　“小七哥哥到哪里去了，最近怎么没看到他？”

　　　　“不知道，他现在不愁吃住，大概有功夫去找人了。”

　　　　“哦。听对门大娘说过年的时候街上铺子不开门，我们在那之前做几身新衣裳好吗？你看你袖子都破了”陆商商拉拉孤竹陨的衣袖，底下一条裂口，是之前在乌衣镇被于小七划破的。孤竹陨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套衣服，也不戴首饰，她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怎么讲究，陆商商一说她才想起。

　　　　她不需要，但陆商商可是个爱漂亮的花季少女。

　　　　“可以，找夜姐姐陪你去，她对这个在行。”

　　　　“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陆商商年少不怕冷，开心地拿起伞，顶着风雪出门去了。

　　　　打开院门，门口居然站着一个男人，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雪花落了一头一肩。

　　　　“小七哥哥？”陆商商吓了一跳，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这是消失了好些天的于小七，“你怎么不敲门？你要找的人找到没有？外面好冷先进去吧”她拉着他就要往里走。

　　　　“没呢。”于小七摇摇头，脚下不动，他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等、等等，我不进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有什么事吗？”商商不解，“要不你先陪我去找夜姐姐，再一起回来吃饭。”

　　　　“不，不了，我很快就走。”他垂下头，眼神左右游移，就是不敢直视她。

　　　　陆商商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急得一跺脚：“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嘛！我还要出去办事呢！”

　　　　于小七看她有些不耐烦了，颇为踌躇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塞到她手中：“这是送给你的，先别打开，等我走了再看。”

　　　　他一口气说完，不敢看她的反应，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跑，很快就在纷乱凄迷的雪中不见了身影。

　　　　陆商商目送着他远去，疑惑地打开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支金钗，末端用金丝缵出几朵并蒂花，花瓣颤巍巍的，中心用细小的红宝石做花蕊，下坠几片绿玉叶子，非常漂亮，一看即知价值不菲。

　　　　她被灿烂的金色耀了一下眼，情不自禁低呼出声。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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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即是大年夜。

　　　　聚在孤竹陨家里的几个人；除了她自己；只怕没有哪个过过正常的新年；即使有；也早已湮没在遥远的童年记忆中。

　　　　这样寒冷的冬夜里；嫌炒菜麻烦冷得又快；孤竹陨便准备了几大块活杀的羊肉做涮锅。鲜肉埋在雪里冻硬了；用小刀切成薄片端上来，白瓷盘中碧绿的菜叶点缀，上面整整齐齐码着红白相间、其薄如纸的肉片；似绿叶红花般喜人。

　　　　陆商商早就眼馋不已，羊肉端出来就抢着拈了一片放进嘴里大嚼，生肉一股腥甜味；冻过之后别有一番冰爽滋味。

　　　　“不许吃生的了；你又不是小雪，也不怕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