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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医女-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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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天心点点头，然后替代了左卿坐在了连秀莲的床前，伸手从左卿手中接过连秀莲的手，搭指诊脉。
这脉象天心的眉头不禁打上了几个死结，脸色凝重而阴沉，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扩散开来。
连秀莲的情况一点都不容乐观，她的脉象应该不是紊乱能够形容的，整个气血都在逆行，导致心、肺、脾、肝、肾的血气供应不足，气息极为微弱，呼吸都艰难，更不用说吃东西。而最要命的是潜伏在她体内的百变花毒素随着逆行的血气不断地上涌，以至于不断地呕黑血。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守护在一旁的左卿越发的不安，额上冷汗不断沁出，拳握在身侧的手青筋越发的暴突，就像一只被囚困住的野兽，焦虑、不安、愤怒、郁结、痛苦、伤心所有负面的情绪一股脑儿全部爆发。
殷璆时而低眸看看一脸凝重的天心，时而侧眸看看几乎要被绝望击垮的左卿，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眉头也越拧越紧，心头也越发的沉重。
这是天心行医以来头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病症，她也不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救活连秀莲，可是她会全力以赴。因为天心很清楚左卿已经失去过秀儿一次，他绝对不能再失去她。天心已经能够预见，如果自己救不活连秀莲，那么死的绝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左卿必定会毅然决然地陪着连秀莲下黄泉。
见天心将连秀莲的手小心翼翼地放下，左卿立马蹲跪在床头，伸出双手接过连秀莲已经毫无活力的手，将它紧紧地捧在手心里，然后迫不及待地哀求道，“天心，你一定要救救她！”
“心儿，如何？”殷璆见天心站了起来，忙不迭地凑近低声问道。
天心侧头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左卿和连秀莲，然后微微抬头对殷璆轻轻地摇了摇头，阴沉着声音说道，“不太好办！我只能试试，尽我所能！”
这是殷璆第一次听到天心如此低沉，如此没有底气的声音，他不禁担心地转眸看向左卿。
“天心，我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听到天心的话，左卿整个人都不禁颤栗起来，被撕裂的疼痛一波波地袭上心间，痛得几乎窒息。
尽管感觉肩上的重担已经超过了她所能负荷的程度，可是天心还是郑重地点点头答应道，“我会的。”
沉吟了一下，天心转身走向长案，抓起案上摆放的笔，沾了一下墨子，便在备好的纸上龙飞凤舞。片刻后，天心将写好的方子递给一直守候在一旁的管事，“这是一副生津开胃健脾的药，先让连姐姐开了胃口能吃点东西，蓄养一下精神。”
左卿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只是凝重地点点头，转而静静地望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连秀莲，仿佛要将一辈子的份额都看不看完似的。
对殷璆使了个眼神，天心调头走向门口，殷璆立即跟了上去。
“心儿，你不是说还有五年的时间吗？”尽管确定自己已经走出了左卿的视听范围，可是殷璆依然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蛰伏在连姐姐身体里的百变花之毒被诱发了。”天心咬了咬下唇，晶亮的大眼倏然眯成了一条缝。
她也一度以为还有五年的时间，可以供她想出一个万全之法来救治连秀莲，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连秀莲的病情一下子爆发了，而且来势汹汹，完全把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就算她现在立刻启程去西域的鬼谷，也未必能够赶得及在连秀莲断气之前将潘朵鬼花带回来，更何况这潘朵鬼花不是她说找就能找到的。
“诱发？”殷璆不解地看着天心，静静地等待着她的解释。
“连姐姐身上的气血急转逆转而行，导致一直蛰伏在她体内的白变花之毒被诱发出来，随着逆行的血气一路上涌，直逼心脉。如果没有办法抑制住百变花毒素，那连姐姐不出三、五日便会香消玉损。”语毕，天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企图缓解心中那股沉重的压力，可是却不怎么成功。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抑制这种毒吗？”见天心如此的沉郁，殷璆不禁上前一步，将天心紧紧地揽在怀里，轻声问道。
犹豫了一下，天心点点头，语气中多了一股带绝望，“嗯这百变花是一种生长在西域鬼谷的毒花，它是由毒露浇灌出来的，性属百毒之王。要想抑制住百变花的毒素，非潘朵鬼花莫属。只是这潘朵花也生长在西域鬼谷，这一去一回就算骑着宝马良驹日夜兼程少说也要一个半月，根本就赶不少。”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一想到这五年来左卿过的那些沉迷萧条的日子，殷璆不禁敛眸肃穆地问道。
天心咬着牙，沉吟了一下，本要摇头，却忽地眸光一闪，忙抬眸看着殷璆道，“也许还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殷璆顿时面露喜色，紧张而又欣喜地问道。
天心勾动唇角，眸光在瞬间又恢复到最初的坚定，“这百变花和潘朵鬼花都是百毒之王，采用的也是以毒攻毒的法子，相互抑制。虽然我们手里没有潘朵鬼花，可是我们可以找另外一种毒物来代替，只要它的毒性能和百变花相媲。”
“另一种毒物？蝎子、蜈蚣、蟾蜍你说我派人去找。”只有能就连秀莲，只有能让左卿幸福，上山下海他都再说不惜。
“蝎子、蜈蚣、蟾蜍，这些虽然都含有剧毒，可是和百变花比就完全不够瞧了。”天心摇摇头，一脸不屑地说道。
殷璆微挑眉头，低声问道，“那要用什么？”
“箭毒木！”天心低吟出一个名字，“箭毒木又叫血封喉树，它的**中含有弩箭子甙、见血封喉甙、铃兰毒甙等多种毒素，当这些毒汁由伤口进入人体时，就会引起肌肉松弛、血液凝固、心脏跳动减缓，最后导致心跳停止而死亡。人们如果不小心吃了它，心脏也会麻痹，以致停止跳动。如果**溅至眼里，眼睛马上也会失明。”
“这么毒！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树，去哪里才能找到这种树？”殷璆一脸为难地看着天心。箭毒木这个名字他连听都没有听过，更被说见过了，这要如何找起啊？
天心抬眸看着殷璆，那双水眸悠悠地转动了一下，轻声道，“一般都生长在云疆，不过我知道京城有一处地方有。”
京城里有这么毒的树木吗？为什么他都不知道？殷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天心，“什么地方？”
他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六年，他建立的情报网遍布京城的每个角落，他一直以为偌大的京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哪怕是谁家的母猪生了几只猪崽子只有他想，他便能了如指掌。事实证明是他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的离谱，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事，一些人，一些东西是你看不见，看不透的。
“地下皇陵！”天心四下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后，她这才一字一顿地报出地方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3章 地下皇陵（）
“你知道地下皇陵的事？”殷璆相当的惊诧地望着天心，难以置信她居然知道这个秘密。
这地下皇陵是晋南国开国皇帝，也就是殷璆的曾祖父殷督所建。据说殷督花费了尽十年的时间，征集了世间上的奇人异思共同设计，花巨资秘密打造了这个地下皇陵。
关于地下皇陵的事，殷璆也是无意间听躬亲王提起的。当躬亲王意识到自己无疑间泄露了地下皇陵的事时，神情相当的慌乱，言辞闪烁，仿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故而殷璆并没有多加追问，而是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不过私下他倒是费了很大的心力，明察暗访，花了五年时间才断断续续地拼凑出关于地下皇陵的秘密。
这个秘密，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是拼凑出个大概，甚至连地下皇陵的位置他都无法查出，而天心却能轻而易举地指出地下皇陵中种植的树木，这叫殷璆怎么能不惊叹，怎么能不诧异于天心的神奇。这个丫头，这颗小小的脑袋总是会带给他意想不到的奇迹。
天心淡然一笑道，“我师父曾经参与了地下皇陵的设计。”
“你师父？”殷璆一声低呼，直觉否定道，“不可能！那是我赠祖父时代建造的，我曾祖父都已经过世六十余年，人生七十已是古来稀，你师父怎么可能参与其中？”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师父可是人瑞，今年九十又九。”天心知道师父他是世人赞誉的“天机老人”；知道他一出生便带着神迹；知道他从小上通天文，下同地理，命理机关样样拿手，信手拈来；十二岁开始涉世，游历大江南北，学识广博；而且还知道他不仅参与了殷王朝地下皇陵的建造，甚至还是协助殷督改朝换代的功臣。
天心原本也不知道这些的，在她的印象里师父就只是师父，一个爱自己和自己下棋，一个爱云游四海，博览群山的老人。可是在她十岁那年，她读完了师父带回来的所有书籍，百无聊赖的时候惦记起了师父藏经盒里的书简，她曾经看到师父拿着里面的书简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乘师父不在之际，天心偷偷地打开了藏经盒，在里面发现了两本师父的手札，这才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他所谓“前生”的事情。
“九十又九，倒是难得！”殷璆很难想象有人能活到这把岁数，在他的影响里，他见过的最老的人也不过七十来岁，三代同堂已属相当不易的。
“就算你师父参与了皇陵的设计，我们又如何知道皇陵的地址？”沉吟了一下，殷璆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这地下皇陵当年修建得极为隐蔽，极为秘密，那些参与修陵的人几乎全部都跟着陪葬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历代的皇帝，他们口口相传。
躬亲王爷之所以知道，也不过是因为皇帝一次醉酒后的乱言。他一开始甚至不敢轻信，只当皇帝胡言。后来，他无意间从回光返照，最后弥留人间的前丞相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地下皇陵的事，这才确定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他始终也不知道地下皇陵的具体位置。
犹豫了一下，天心抬眸望着殷璆，黑曜石般清澈的眸子如天上的星辰璀璨闪亮，轻声吐露道，“我想，也许我知道地下皇陵的地址。”
“你知道？”殷璆微眯着眸子，细长的眼缝中透出一道精锐的光芒，沉思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说的是也许。”天心的声音轻如城楼上飘下的一块绢帕，可是语气里的肯定却毋庸置疑，“我记得师父的手札了花了一副画，当时我才十岁根本就不懂那话中的含义。现在想来应该是一张地图。”
“你把地图带在身上？”殷璆质疑地问道。
“没有！”天心淡淡地笑着，摇摇头，她就一个包袱，哪里放得下那么多东西。更何况，那是师父的东西，她又怎么能私自将它带下山。“不过我把脑子带在身上了。我的记忆力很好，给我点时间，我想我能重新画一张出来。只是”
见天心突然犹犹豫豫起来，殷璆微微挑了一下眉头，无声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确定我们是否真的要闯皇陵。”天心的一张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眸光闪烁，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和烦躁。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不该犹豫，因为犹豫代表着她违背了对左卿的承诺，她没有尽全部心力去救连秀莲，她不该犹豫的，可是她不得不顾忌到殷璆。如果他们擅闯皇陵，意味着他们正背离殷皇朝，意味着殷璆可能受到牵连。
“为什么怎么讲？”殷璆不解，天心一向是个果决的人，哪怕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也愿意倾尽全力去救，这会倒犹豫了，这一点都不像天心的为人。
忽地，殷璆的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精光，他有预感天心的犹豫源于他。
天心眉头微拧，咬了咬牙说道，“要知道皇陵的构造关系到国运的昌盛，王朝的兴衰，还有所谓的龙脉气数问题。为了保护好皇陵，历朝历代的皇帝在选址、修护、机关、保密的等方面都费尽了心机。特别是皇陵内部的架构图和机关分布图，没有哪一个皇帝会留下可能会祸害到自己王朝的把柄。所以如果我们进入地下皇陵，就完全身不由己了，必要时为了自保我们也必须做出果断的决定。”
果然，这个丫头是在顾忌他的感受。
殷璆深情地凝望着天心，心中波澜起伏，有满满的感动从心中溢出，瞬间流窜进她的四肢百骸，带来无法言喻的悸动。他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抱住天心，无声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上，深深地汲取属于怀中人的芳香。
静默了片刻，殷璆这才抬眸，深切地望着天心，淡然说道，“三王之道若循环。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一个王朝的兴荣并不是靠所谓的龙脉就能维持住的。更可况，殷王朝的劫数已经迫在眉睫，皇廷内乱，边疆告急，早已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时候更是少不得左卿。为公为私，我都要闯一闯地下皇陵。”
“有你这一句话就足够了，我立即去画图。”天心忽地一笑，心中的某一根弦被触动。
对于殷璆做出这样的决定，天心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知道这就是殷璆，一个可以为朋友赴汤蹈火的人，一个可以为了百姓社稷不惜一切的人，这才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很快地，天心根据自己的记忆临摹了一张皇陵的地图交给了殷璆。殷璆参照七十年前和七十年后京城的地理分布图，找到了天心画的地图中的皇陵所在。
“就是这里！京郊麓丽山，帝王的狩猎园。”殷璆指着地图上标示着麓丽山的位置，沉声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天心的眸光一下子被点亮了，心中不由地升腾起一股兴奋。
那地下皇陵是师父设计的，是师父的智慧结晶，想必它是一座充满了神奇色彩的地下“王国”，她是三生有幸才能见识到师父曾经设计的巧妙绝伦机关。
“你很兴奋？”看着天心难以言喻的激动，殷璆不禁勾了勾天心的鼻子，笑得有些无奈。
他可没天心那么乐观，他们要闯的可是天机老人精心布下的机关，危险重重。虽然天心是天机老人的徒弟，可是稍有差池，他们可能就要长埋地下。
“当然！”那是对她能力的一种考验，如果她通过了，那标示她可以“出师”了，想必师父也会为她骄傲的。
以前在天山的时候，师父就经常给她出难题，不断地考验她。如果她通过考验了，师父就会满足她一个请求，或者承诺在下一次出游的时候带回有趣的玩意儿给她。这就像两师徒间的一种游戏，在游戏中不断地互动，不断地读懂彼此。
“你啊！”殷璆宠溺地看着天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幽幽开口问道，“不怕吗？”
“不怕！因为有你在身边。”天心用她清澈如水的眸子深深地望着殷璆，淡然地回答道。
“那我们今晚就去地下皇陵，现在我去交代一下。”殷璆点点头，抓握着天心的手不禁紧了紧。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早也是死，晚也是死，何必在乎是明天还是此刻。只要能和天心在一起，生死与共，就算是此刻死去，他也已经无憾了。
“去皇陵做什么？”左卿突然从内室走了出来，听到殷璆提到皇陵，不免有些迷茫。
地下皇陵的事，殷璆曾经和他提起过，他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殷璆和天心在此时此刻冒险闯皇陵，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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