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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奇谈-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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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花坐在桌旁思量,直到外头天光暗了下去,她也没有察觉。到了晚饭点,丁管家回后院吃饭,看见女儿屋里没亮感觉奇怪。到厨房也没有做饭的烟火气,心里估摸着澄花是不是病了,便走到她房前。
“澄花?这么早就睡了吗?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澄花听见爹的声音,才发觉自己一直想着事情,连晚饭都忘了做。她连忙站起身,开门说:“爹,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事情想问您。”
丁管家见女儿没有不舒服,只是脸色看着也不好,便轻柔地问:“怎么了?”
此时天已完全暗了下去,如墨般黑暗的天空支起朦胧的月色,澄花请父亲进门,方才点上蜡烛。
“有什么事要问爹的?”烛光下的丁管家看起来慈眉善目,澄花看着父亲,心里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爹,女儿这样做是不是很不孝。”澄花突然撒娇地挽住父亲的胳膊,头靠在上面。
丁管家微微一笑:“爹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现在是乱世,说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是啊,幸福就好。”澄花附和地说。
“那爹,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澄花抬起头问。
丁管家一愣,他看着女儿年轻的容颜,哽咽地说:“当然没有,爹哪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可我今天听别人说,府上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我和大少爷成亲的事。”澄花追问到。
“你别听别人瞎说,大夫人为这场喜事花了不少心思,那些丫鬟们不知道就乱说话。”丁管家的语气突然严厉,澄花见父亲这样的态度,没有再问下去。
“澄花,你就不要乱想了,好好听夫人的话,在大喜之前调整好思绪,你以后可就是容家的大少奶奶了。”父亲嘱咐到。
澄花点点头,摇曳的烛火照的她的眼睛亮亮的,她幸福而羞赧的一笑,对未来怀着无限希望。她不知道大少爷是如何看待他们的喜事,她想就算他真的很快就会离开,但至少自己还能与他真正在一起一段日子,而且是以他的妻子这样的身份,想到这,澄花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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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交心()
故事讲了一半,澄花的眼神渐渐黯淡,汤杜宁正聚精会神地听她讲,突然听她不说话,便问:“怎么了?肚子饿了?”
他本意是要逗澄花发笑,见她脸上没有笑意,反倒是一脸哀怨,心里知道她大概是想起往昔种种,心中有些不好受。
“我已经是个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怎么会感到肚子饿呢。”澄花淡淡地说,她望着汤杜宁的脸,虽然与大少爷是一模一样,给人感觉却是不同。
汤杜宁见澄花出神地看着自己,想她是在怀缅那位死去已久的大少爷,心中无限唏嘘,原来这世间也是有痴男怨女的。可惜他一向游戏人间,喜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哎,你不会饿可我会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吃个饭,回来再听你的故事。”汤杜宁看一眼表,时针指向十一点。他折腾了一早上,现在肚子空空如也,起身便要出去。
澄花没说话,汤杜宁朝门口走了两步,回头望向镜中的她。她孤单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拥有历史的沉淀感。汤杜宁觉得他们两个其实是相似的,虽然一个视爱为生命,另一个玩弄感情,可本质上他们都很孤独。
感情一旦极端了,就不被人所理解。
“我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吃饭吧。”汤杜宁站到镜前,脸上挂着笑。
“可我不能吃饭啊。”澄花不解。
“我的意思是我在你面前吃,咱们可以聊点别的。比如你在这个镜子里是什么感觉?或者我前几次没穿衣服在客厅走,你不会都看见了吧。”
汤杜宁说完,澄花脸上绯红,她提高音量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再说了我又不是无时无刻观察着你。”
“真没有,没有那我去做饭了。“汤杜宁指向厨房,澄花拨浪鼓似地摇着头,让他赶紧去做饭。
汤杜宁打开冰箱,拿出一大块牛排准备做菜。他在国外读书时最拿手的就是煎牛排,但也很少做,除了某些特殊的日子会亲自下厨外,一般晚餐都是保洁阿姨做好了他回来微波一下。
今天能算特殊日子,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科学而唯物的,现在却碰见这样一件奇事。他前世的爱恨要他今生来补过,虽然他早已忘记了那些故事,如果为自己辩解,他不欠这位丁澄花小姐什么东西。
但他心疼,一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让她在镜中苦等百年。他也好奇,自己前世是怎样一个人,才会让人恋恋不忘。关上冰箱那一刻,汤杜宁脑子里有个奇怪的想法,他不想澄花就这样离开,至少现在不要。
汤杜宁拿出调料腌制牛排入味,手法熟练,像极了一位大厨。澄花还站在镜中没有消失,她百年的灵魂早与这个梳妆台形成一体,梳妆台虽然是木头,但有了灵魂后依旧可以感知外界的响动。
她听见厨房锅碗碰撞的清脆声,仿佛穿越时空而来,来告知她自己所眷恋的一切早已消失。无论是大少爷容少华,还是容家雕栏画栋的宅子,抑或是从宅子看到的四四方方的天空,早就在历史的烟硝中消失不见。
澄花的心沉了下去,她不禁将这么多年问了自己千百遍却还是没有结果的问题又问一遍,自己在执着什么?其实在“何日君再来”重新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澄花才发觉自己都有些忘记大少爷长什么样子。她只是凭借这么多年的想法在坚持,不然她感觉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多么愚蠢。
厨房里传来肉在油锅里煎炸的“嗞嗞”声,这声音将澄花的思绪拉回来,她想起二少爷容少卿从省城回来的那天自己也是这样,正在做爹爱吃的锅包肉。
“澄花,澄花。”缭绕的烟气从锅中升起,澄花看一眼锅中翻滚的热油,拿筷子下包裹了面粉的猪肉。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锅中翻滚的锅包肉,这道菜讲究时候,若是过了时间,猪肉表面的锅巴会变老油腻,若是没到时间,锅巴与猪肉的味道没有混合,吃起来不香。
“澄花,我在外头喊你,你怎么没听见啊。”二少爷突然从她背后出来,吓了她一跳。
“二少爷,你怎么回来了。”澄花也很高兴,但她还是没有忘记做的菜,便不好多说话。
“怎么,不想我回来。”二少爷走近灶台,看一眼说:“锅包肉,闻起来真香。”
正好到了时间,澄花便拿漏勺捞起锅中的锅包肉。顺便轻推一下站在灶台旁的容少卿:“二少爷,厨房里油烟味重,小心沾你衣服上几天都洗不掉。”
“怕什么,新时代的青年就是需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容少卿时刻不忘自己新青年的身份,激昂地说。
澄花将捞上来的锅包肉置于一旁,将锅中的油盛出,添火爆炒早已准备好的材料。这食材一下锅,便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容少卿以前没下过厨房,只觉得有些吵。
“我刚才去见大哥了,他说你很久没去见他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容少卿趁澄花没有看见偷吃一个锅包肉。
澄花炒菜的手顿住,她没回头,语气低沉地说:“他没告诉你原因吗?”
容少卿摇着头说:“没有,大哥说他问了母亲,母亲只说你身体不适,最近没办法伺候。”
澄花停止翻炒锅中的菜,灶台的火大,青菜在锅中噼啪作响,冒起烟气。容少卿好心提醒:“澄花,菜糊了。”他这一提醒,澄花才从呆滞的状态恢复过来,她拿过盘子盛菜出锅,手却在抖。
“二少爷,难道你不知道我要与大少爷成亲了吗?”澄花的声音在抖,眼眶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容少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激动地抓住澄花的胳膊说:“这不可能,丁叔怎么能答应呢!你可知道当初方家退亲后母亲就对你动了心思,若不是大哥坚定地拒绝,你恐怕早就嫁于大哥了!”
听到这样的事实,澄花忍不住哭了出来,原来自己早就可以嫁给大少爷,自己以为的那些阻碍,到头来不过是那个人并不想娶而已。
“太过分了吧!”汤杜宁听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桌子,“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不喜欢你直说啊,害的你空欢喜一场。”他又拍了一遍桌子,站起来对着镜子踱步。
澄花在镜中无奈一笑:“你和大少爷真的一点都不像。”
“还好不像,我告诉你,虽然说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在感情方面也不会误了人家姑娘。你这个大少爷,实在是太没有道德水准了。”
澄花不反驳,看着汤杜宁说:“那那个孙菲菲,孙小姐呢?”
一提孙菲菲,汤杜宁立刻心虚地缩了头,他对孙菲菲感情的处理确实不够干净利落,也是没法反驳。但是他依旧硬着嘴皮子说:“这不一样,孙菲菲不像你,她知道我们两个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大少爷,他拒绝娶我是因为不想拖累我,也不想我将来伤心。”这个原因是大婚之前容少卿亲口对她说的,其实在那个时候,澄花就应该明白大少爷的心意。
但是她没有,她想嫁给大少爷这个想法在她心中太久太久了,久到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想嫁给大少爷是因为爱还是别的原因,只是她当时固执地想实现这个想法,如果当时自己想明白了,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但是没有如果。
那一天,澄花终于知道大少爷对自己的想法,原来一直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容少卿走后澄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了很久,这种希望破碎的感觉,比一直“爱而不得”还要难受,它是一种绝望,更是一种事实。
午饭丁管家见澄花又待在房中不肯出来,站在门外问了几句,澄花只说自己最近没睡好,也没什么胃口,便搪塞过去了。再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澄花以为是爹关心自己,便说:“爹,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碍,你不用管我的。”
敲门声停止,过了半晌,容少华熟悉的声音响起:“澄花,开门,我有话同你说。”
“他和你说什么了?”汤杜宁靠近镜子好奇地问,澄花看他的眼睛,充满着欲望与活力,而大少爷的眼睛常年笼罩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
“大少爷说他不想拖累我,不想毁了我,他也没有想到大夫人会瞒着他向我下聘。”澄花始终记得那次谈话,因为那是大少爷的心与她挨得最近的时候,她记得大少爷沙哑的声音,这是因为常年咳嗽造成的。
“你难受吗?”汤杜宁突然问。
澄花一愣,而后笑着说:“早忘了,都过了这么久。”
她在撒谎,怎么会不难受呢?自己期盼了这么久的事情,到头来不过是一个人臆想,即便那时候她不知道此事就此嫁给了容少华,那场婚礼,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后来呢?难道你是一时想不开,就……”汤杜宁没说下去,他觉得自己这样的揣度特别伤人。
澄花摇头,她无奈而淡漠地说:“那便又是一件事了,我也不知道人生是怎样的,总是在你觉得有希望的时候,又掐灭那点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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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姻缘()
容少华难得多说话,他病了这么多年,不仅身体是虚的,连头脑也不大清楚了。很多时候他喜欢听人说话胜过自己讲话,这容府里他最喜欢听澄花说话。她说话的声音有趣,而且不像其他人同他说话时语气里透露出的怜悯,澄花是将他当做一个正常人。
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对澄花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将死之人给不了一个健康美丽的女孩子未来,所以与澄花日常的相处中,容少华尽量避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但他也确切地感受到了澄花对他的感情,这种感情让他陷入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他会偶尔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对未来充满了希冀,偶尔又十分痛恨自己这病恹恹的身子,恨不得早日死去。他不能像一个男人一样拥澄花入怀,即便在这封闭的容府大院里他是澄花的主子,他可以用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要了澄花,他相信澄花也是愿意的。可他不能够,他的良知告诉他自己,为了澄花好,你必须推开她。
容少华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深秋的夜晚寒气逼人,还没等他说完,便忍不住咳起来。澄花一听见他咳嗽立马开了门出来,屋内点着一盏小油灯,虽说像容府这样的大户人家通了电,但也只是给各个主人房通了,下人的房间里还是点着油灯。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马褂,内里是灰色长袍,肩上披着深灰色的披风斗篷,半个身子都藏在里面。屋檐下亮着的灯笼将容少华瘦削的脸庞照的深邃而灰暗,他左手握成拳堵住从胸腔里发出的阵阵咳嗽,身子倒是绷地紧紧地。此时此刻,他想以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病人的身份与澄花对话。
澄花出来看了他一眼,他很惊讶,她居然没哭,反倒是极从容与坚定。与往日不同地是,这次她没有关怀地过来伺候,反倒在他的咳嗽声中轰的跪下。
这是澄花第一次跪容少华,在府里的主子中,除了容少华与容少卿不许她在他们面前下跪,其他的夫人、小姐都是高高在上的。
深秋夜晚的回廊石板地面冰冷,澄花双膝磕上去就感受到凉意,她身子立得直直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纵然容少华不允许她跪他,但她的灵魂在他面前一直是匍匐的姿态,将他视作神灵般朝拜。
“大少爷,”澄花声音哽咽,她挺直胸脯望着容少华漆黑的眼眸,就好像要将自己的心掏给他看:“少爷,在澄花心中,少爷是澄花要用一生侍奉、尊崇的人。不是因为少爷是少爷,而是因为你是容少华,是和澄花一起长大的容少华。”
澄花说出这句话的方式不是一种急于表现自己内心汹涌情绪的咆哮,而是冷静与自持的诉说,她有这样的念头已经过了十年。现在,任何的咆哮不会给这句话增加重量,反倒会显得她情感上的轻浮,唯有冷静的诉说才能表达这句话里的痛苦、希望与爱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一向表情淡漠的容少华有一丝触动。
他可以明白她的,这么多年,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的表情动作与声音。飞散、汇合,汇合、飞散,形成了他眼前的这个外表看着脆弱,内心却坚强的女孩子。容少华当然能感受她情感里的孤独,因为他们都是有许多话要对人说,却无法说出来的人。造成这些的原因可能是命,也可能不是。
过了良久,两个人就像立于大漠荒原之上,听不清周遭的任何声音,只能感受到内心的撕扯。他们的命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牵扯、纠缠在了一起,从此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你真愿嫁给我?澄花,我活不长了。”这是容少华第一次说出萦绕在整个府中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脑海里的念头。说出这句话后,他长舒一口气,一口憋在心中十几年的气。从他生病后,他母亲就不许家中所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任何和死亡有关的事,好像这样就可以延长他的寿命,让他好起来。
澄花听到她说这句话,她鼻子一阵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可以不为自己的身世感到悲伤,也可以不去面对容少华不愿娶她的事实,只是不敢听他说自己大限将至。这世上,生离死别,皆是剜心的痛苦。
“算了,随它去吧,能活一天是一天,澄花,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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