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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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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对二，两只凤凰对我一只狐狸，你们不嫌丢人？”付小黑看着小凤凰也摆开阵势，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托大了。
“不丢人！”小凤凰仰着小脸，理直气壮地说，甚至没有关注到他话里的问题。
武英却是身体猛然一颤，眯着眼看向付小黑。
“你退下，去凉亭。”武英冷静地说，没有多话，也没有解释，完全不像一只鹦鹉。
小凤凰一直都很听话，这次也不例外。她从小就知道，哪怕是他要死了，他要灰飞烟灭了，她也不能不听话。
脸上的泪倏然流下，她浑身忽然燃起了一层天火，美丽绚烂。当火燃到全身，她的身形开始改变。
“她是要现出原形了？凤凰是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尽管那火烧得很烈，几乎要灼伤了她的眼睛，但她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凤凰是最华贵最高等的灵种，有着无比夺目的光华，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仔细看吧，凤凰可不常见，你活的再久，一辈子也看不了一两次。”阿茶也怔怔地看着，嗓音嘶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一团火光一飞冲天，“锵——锵——”清亮的鸣声响彻云霄。
火凤天华，神鸟清鸣。
小凤凰已是一只成年的模样，当年那次失败的涅槃，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武英的脸几乎凝成了霜，颤巍巍地说：“怎么不听话了，傻！”
小凤凰听了，很委屈，她并没有想怎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就是有火在烧，似乎是受到了武英的影响。
“这时间，卡得挺好，我小看他了。”阿茶叹息。
“对啊对啊，付小黑太黑了，小凤凰八成要完，你得”白茸拿扇子捂着脸，不敢去看那边的场景，光是那光芒就够他受的了，他已经不是地府的鬼了，可不受什么庇佑。
“果然，还是来了，该来的，从来都逃不掉”武英笑了，心中似乎有石头落地。
第138章 阴缘（当年）（）
“小凤凰到底是”青彦还想追问。
“嘘”可阿茶神秘一笑，向着小凤凰望去，看着他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武英看着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只能叹息：“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小凤凰在空中飞舞，恣意舞动着自己的翅膀，所到之处流光溢彩，哪怕此时是白天，她的光华也无法被掩盖。
付小黑柳眉一挑，微微一笑：“成了。”
青彦意外地看到他十分欠揍的笑容，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问道：“成了？什么成了？他应该打不过小凤凰了吧，那可能制军的安排成了，可是拿下小凤凰，完全不可能了啊？”
刚问出口，却见远处的武英有些失魂落魄地样子，好像全身的法力被抽干了，拖着身体走远了。
“我想我明白了我去！真是太可怕了，果然不能和他们玩儿！”白茸在一旁拍着胸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被吓傻了。
阿茶大概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了，他一副淡定的样子，似乎并不害怕眼前的情况，依然淡定地讲起了故事。
“武英啊武英他这是自作孽，一只凤凰，好好的，非要和魔缠在一起，当年火凤一族就是被这小子给祸祸了，有实力活下来的大多隐居避世，没实力的都拼了死命也不远沦为傀儡，小凤凰是族长的女儿，在临终前被托付给了武英。”
“可是啊，武英被一个魔女给骗了，自然不甘心，然后就”阿茶顿了顿。
因为此时小凤凰已经下来了，她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冷冷地看着付小黑。
可他似乎毫不在意，脸上还是一副欠扁的笑容：“丫头，这本就是你该走的路，人间有抓周的习俗，让孩子自己去选自己喜欢的，抓笔走文道，握剑向武途，涅槃时的那次抉择，又何尝不是一次抓周，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才是正道。”
小凤凰一声不吭，瞪了他一眼，默默地向武英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是什”青彦刚想问，忽然又有了发现，她从小凤凰身上看到了一种变数，她身上的一股顽强的精神，似乎让她的命在朝那一线生机靠拢。
“这算什么？逆天改命？”青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看得出来有些东西被改变了，哪怕她还没有弄清楚一切，可是，她自己呢？她是一个信命的人，所以不争什么，只接受着命运的安排，因为她相信，冥冥之中的一切，活着说是天命，就是最好的安排。
“没有什么改命，这就是她自己的命，火凤一族天生有一次选择权，这本身也是一种注定的事。”
“就像当年，武英的一场挑战，被打得只剩阳魄了，他可以选择死，因为一切的挣扎都没有意义，他一开始就放弃了抚养小凤凰，而是为自己复仇，而后他又一次选择了存活下来，去保护那个小生命，所以他与一只鹦鹉，当然也是大妖，被打得仅剩阴魄的，进行了强行融合，虽然他在灵识之战中不意外地赢了，但阳魄太弱，所以”
“所以，他不是凤凰了，变成了一只有雌性审美的鹦鹉妖魂，哦，那是一只雌性鹦鹉吧。”青彦自然听明白了，接话道。
“那小凤凰成年的那一次又是怎么回事？魔界是怎么参与进来的。我真的很意外，当时只以为他们是想炼军，完全”一旁的白茸又插话，不是想刷存在感，只是想证明他真的是不知道情况才玩儿，不知者不罪。
阿茶没有理他，继续和青彦解释：“小凤凰之前是被武英放弃了的，在他复仇之前的一段日子里，是凌魔女一直在陪着她。”
“哎你可能不知道，凌魔女虽是魔，但她真的是那种很温柔的丫头，和青丘神域的雅晴一个性子，相当吸引小孩子，小凤凰对她的好感在那段时间里上升到了一种令人咋舌的地步，以至于在武英陪伴她的漫长岁月里，始终没能抹去那一份印记。”
“这样的魔，当真是可怕，诛心啊！”青彦感叹着，不小心引来了一旁被拒绝后，尴尬的付小黑。
“可怕？如果你认识她，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付小黑慢慢地走过来，也许他也觉得凉亭风景更好，想来凑个热闹。
白茸此时在阿茶身旁，倒也没有刚才对付的忌惮了，反而大胆地露出本性，调侃起来：“哦，六界谁不知道你付大人是凌魔女亲儿子哦，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的没什么信服力啊！”他不忘甩出扇子，继续刚才的潇洒？
付小黑没有被惹怒，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彼时的合作伙伴，利用完了，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我是真没想到小凤凰成年的那一条她会来，而且还吸引着即将涅槃成功的成年凤凰，天火已经烧过半身，那种强烈的吸引让武英心痛不已。
“凤凰，尤其是火凤，是一种非常感情化的神兽，对凌魔女的孺慕之情正刻在了她魂魄的天命锁上，锁解，情解，不会有任何魔的烙印，她可以为魔所用。”
“武英却对她没有那样大的影响力，他只能，选择了最愚蠢的办法，那就是不让她涅槃成功，不让她成年，生生地掐断了那一次成年礼，意外的是，凌魔女就那样看着，没有出手，想来，她早就料到了今天的一切。”
阿茶说道这里也不禁叹服，凌观音，虽说也是上古走来的，可在他眼里也就是个新秀，可是她却有那样大的势力，不是没道理的，就凭这种让六界都认可的亲和力，她就可以走得很远。
哪怕到今天，青丘那丫头依然不愿意与她为敌，最多在遭到攻击时防守，其他时候总是放任自流的。数十年光阴，却敌得过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那现在，武英已经在小凤凰的心里，不，灵魂里，超过凌魔女了么？”青彦担忧。
“谁知道呢？我不着急，不是胜券在握，只是成不成都和我没关系啊！跟着心走，走到哪里，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干涉不了。我对她所能影响到的，大概就是在她选择错误的时候尝试着直接杀掉她之类的当然，我不会这么干”
第139章 阴缘（抉择）（）
“你怎么”青彦听完情绪有些低落，可她确实没有资格说什么，难道他能要求阿茶去做什么？她自己也既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做，可她总觉得浑身难受。
“姐姐，你可以去劝劝她呀！一个人呆着想最是容易入魔，你去陪陪她，一定有点儿作用。”白茸在一旁煽风点火似的话。
阿茶点点头：“虽然没什么用，但你还是可以去看看。”
青彦听罢立刻起身向小凤凰离开的方向飞去。
“这里对你很重要么？”小凤凰站在武英身后，声音嘶哑，充满着伤感，眼圈通红，她不想，不想选择。
“这里，是我和她认识的地方。”武英嗓音低沉，像是在陈诉一个古老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小的酒肆，老板是一只小桃花妖娆娆，流苏粉裙，花枝绕髻，和她甜甜的笑容，充满生机活力，她的美，似乎千年不变。
武英正在桌上，喝着桃花酒，小凤凰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等着他的下一个故事，他曾给她讲过许多故事，每一个都让她不曾忘怀。
“他醉了，让我来说如何？”娆娆手里又拿过来一壶酒，邀请小凤凰过来坐着。
小凤凰虽然迟疑，但还是坐下了，发现武英的眼睛紧闭着，甚至是颤抖着，他的头发散乱，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粘着他的头发和皮肤。
“这酒肆是凌大人的，那一天，他不是来喝酒的，而就是来找凌大人的，哪怕他那时并不认识她。”娆娆说得似乎有些没头没脑，一双纤纤玉手正倒着酒，粉红色的液体倒在酒杯里，没有一丝涟漪，这是给小凤凰的。
她没有迟疑，立刻喝了下去，依稀记得，她也曾喝过这酒，很久以前，大约是在她还在凌魔女身旁承欢膝下时。
“火凤一族真的没有比他更狂傲的了，偶然之间知道了凌大人要来，竟想来与她比试比试，那正是凌大人在魔界声望上升最快的时候，这酒肆里，具是魔界的挑战者。”
“然后，你大概想不到的。”娆娆悠悠地说，她自己慢慢缀了一口酒，像是神神秘秘地说。
“凌大人杀掉了前来的所有挑战者，除了他。”她笑眯眯地看向武英，发现他好像要睡了一样。
睡吧，睡完了依然要起来面对一切的，除非你打算消灭自己，娆娆默默念着。
“凌大人和他坐下来喝了一壶酒，然后，他们就成了好友。”
“我猜，他以为，凌大人就是那种魔，那种六界印象里的，十恶不赦的可怕恶魔。”
“然而他发现不是，他发现凌大人是一个可以和很多神或仙一样，用自己的能力来改变六界那些不应该存在的乱像。”
“他们成了知己，常常来这里一起喝酒，畅聊一切。”
“这一切，自然不为任何人接受。”
“很多人以为，这是凌大人的阴谋，其实不然。她只是顺其自然而已，没有主动去伤害谁，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
“包括对你，小凤凰，她没有给你起名字，他也没有，因为，他们不想替你去决定什么。”
“无数次像现在这样，他喝醉了，凌大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陪伴，就很美好，我相信在你的记忆深处，也有这样难以忘怀的，关于她的体会。”
青彦在外面听了半天，不禁感慨，恶魔不作恶，还真是可怕。
句句让人心酸，声声教人流泪，这是魔界的厉害之处了。明明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却表现得像一个受害者一样，让人恨不起来。
“够了，你是想说，既然武英都是心向着凌魔女的，小凤凰自然应该去选她，是吧？武英真的只是醉了么？”青彦一进门，笑眼盈盈，手背在身后，充满自信的模样，一句道破玄机。
“什么？”小凤凰立刻站起来，摇了摇武英，发现他没有一点儿反应，虽然呼吸平顺，还是熟睡的模样，她可不相信他真的没事了。
“英？你怎么了？”她转头看向娆娆，“他怎么了？”没有激烈愤怒的样子，只是淡淡一句，却让娆娆感到了压力，她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火凤的本事，她是没有能力硬抗的。
“急什么，他喝了什么，你也喝了，你觉得有你有事么？”娆娆十分不悦地说，像是在撒娇一般，没有半点焦急或紧张害怕的样子。
“符咒，用了就消了，火凤实力强悍，但感知能力却较弱，你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吧。”青彦庆幸自己跟了过来。
世间没有什么是完美的，没有什么物种是强大到没有弱点的，当然，也许人不在这些行列里。
“他会昏睡很久的。因为他太累了，也太害怕了，怕你的选择不是他。”
“我第一次去你家时，阿茶告诉我，这里面有一只小凤凰，是主人家的心头宝，这里整个风水布局，都是为她养生的。”
“你是他养大的，虽不是他的孩子，却也没差了。”
“还有我想，”青彦说道这里也觉得眼里有泪，“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凌魔女没有伤害过你，甚至还保护了幼小的你，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因为，他可能在那种情况下，保护不了你，魔界是敌人，他的族群又何尝不是？你父亲相信他，可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他才有能力保护你，才能要回你。”
“至于那位凌大人，我不想否定她什么，”她又自嘲地笑笑，“我也没有资格啊！”
“我说过你是没有姻缘线的，因为你的亲情线太长太乱，凌观音和武英，他们在你的生命线里，占了很长很长，甚至让你承受不了。”
“所以，你才需要选择。”青彦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娆娆没有反驳。
小凤凰看着武英，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我自然选择他，凌姨我只能辜负她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立刻如释重负了。
痛苦么？会的。一辈子都不会消除的痛苦，哪怕是死。
所幸，火凤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转世的，她不会将痛苦带进坟墓里。
“我先出去透透气，等他醒了，我和他回家。”小凤凰亟不可待地有出门，在迈出门的一刹那，泪水带着曾经的记忆喷涌而出。
“凌姨，我会因为你一辈子痛苦，够了么？够你这么多年花在我身上加上封印的法力了吧”她比任何人都想得清楚。
第140章 阴缘（魔）（）
“明明知道痛，可还是选择随心走，还真是够傻的。”娆娆依旧姿态优雅，慢条斯理地收拾这桌上的酒壶，说着讥讽的话，厚厚的睫毛却掩盖着眼中的情绪。
“呦，是嫉妒了吧！”青彦听到这句，玩味地笑笑。武英已经被小凤凰扶走了，青彦却不想走，这个桃花小妖，似乎很是有趣。
“为魔女做事情，但又不是魔，我猜，你大概和小凤凰一样吧，只是没有她那份坚决。”青彦也老神在在地说，她现在也算是有点儿资历有点儿见识经历的了，能够装装大神来指教别人。
娆娆明显没有收到影响，连气息波动都让她感觉不到，当然也许是青彦法力还是太低微，虽然她这种靠丹药一类身外之物的修士不比那些靠着自身法力提升的对法力那样依赖法力，但也还是很需要提升，否则对上这种妖魔兴许还是要吃亏。
“我晓得啊，可是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娆娆很坦然，既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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