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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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河，平日里你是怎么和你夫人相处的。”琼华问道。

　　　　“这个很平和，很好应该是这样。我是没有杀她的，大人不要冤枉我。”

　　　　“你先出去，小丫头，我问你，你娘死了，你为什么不伤心，据我所知，你是从小就养在她身边的，哪怕她不是你亲娘，你也不该如此，还有，你怕的，真的只是她死去的恐怖样子么？”琼华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些问题来。

　　　　“我我”何静低着头，畏畏缩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琼华再一次试探她，却发现了端倪。

　　　　“让他们走吧。”

　　　　“就这样”张三觉得什么都没问出来，小姑娘还是太嫩。

　　　　“要不要小的”

　　　　“不用。”

　　　　琼华知道他要说什么，老捕快也许的确更有经验。

　　　　可如果被询问者的记忆都被抹掉了呢？那还能问出什么？

　　　　她可以确认，何静的记忆被抹掉了，何河也许也是，只是哪一位也许比自己会强很多，而且经验丰富，手脚干净。

　　　　再有，她总觉得这件事和城里其他的事有所关联，没有证据，纯粹是直觉。

　　　　“大人，”

　　　　“咚咚咚，”

　　　　门外传来叫门和敲门的声音。

　　　　“呃，是仵作姜力，也许他有什么发现。”张三解释着。琼华示意让他进来。

　　　　“大人，”他很恭敬地行礼，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打纸，“这是锦悦城里近三十年来关于心脏死亡的妖的记录，很多都和这一次有相似之处，”

　　　　“而且，发生的较密集的时间就是九尾狐廿九出没的时间。”

　　　　这是姜力的发现。

　　　　琼华看过后十分诧异，竟然真的有关联，而且还是一个仵作发现的。

　　　　“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琼华问着。

　　　　“我一辈子都在锦悦城，一辈子就这儿了，这里的一切我都会注意到，也许很多是我这种凡人接触不到的，可是，发生过的就总会留下痕迹，哪怕我可能看不见或者看见了也明白不了。”姜力说完，转身告辞了。

　　　　“还没找到他的踪迹，他到底在哪儿，难道非要等他下一次作案吗？”冷赫此时有些焦急了。

　　　　他害怕再有人遇害，他一个散修，能够吃到这碗饭不容易，哪能就这么失败了呢？

　　　　“狐狸，到哪里都有骚气，不会无迹可寻。”安靖冷冷地说。

　　　　他平生最讨厌的妖就是狐妖，尤其是那只毁了他的家的九尾狐。

第87章　梨花捕（昭君）（）　
“我又重新查了一下那些书生，一共十人，他们都被妖，准确说是狐妖攻击过，而且，除了要他们的性命，之前似乎还用过幻术，几乎微不可查。”

　　　　“幻术？”冷赫皱眉，又说：“很正常吧，毕竟要迷惑他们？”

　　　　安靖不置可否，他的父亲也是个级别不低的修士，也是被狐妖害死的。

　　　　能做到那个程度的妖，其实根本不需要这样做，甚至，他根本不需要凡人的精血，随便杀几个有点儿法力的妖怪，夺了真元，比这容易得多。

　　　　“对了，之前那个夫杀妻案”

　　　　“诶，什么杀，别妄下定论，一个普通人杀死一只妖怪的几率实在太小了，可以忽略不计，而且那个何河我也是知道的，没有能力。”

　　　　冷赫说起这个来，又想到了什么：“那个何河，我记得他以前是有一个凡人老婆，是难产而死，然后娶了兔妖，说起来，不知是哪一点能吸引她。我们之前都说，是不是他的酒酿得太香，吸引了妖怪。”

　　　　“这”安靖觉得这也许会和九尾狐有什么关联。

　　　　妖，死了妻子的丈夫，人妖姻缘

　　　　“白灵姐，你在想什么？”金雪看她发了那么久的呆，不禁问到。

　　　　白灵回过神来，正想开口，看见慕灿灿一个眼神望过来，顿时打了个寒噤。

　　　　“没，没什么。”她随后正色，“关于昨天那几只鬼的来历，我大概查到了些，他们很可能都是被吸了精血而死的，所以阳魄在死的时候消散了，或者说，他们是因为阳魄消散了才会死，我认为可以和廿九的案子有关。”

　　　　“嗯，很好。”灿灿称赞到。

　　　　“那可爱的灿灿大人，您们就去问问冷大叔和安哥哥吧。我哥哥找我，他也在城主府，你们知道的，也许我也能知道点什么有用的。”金雪笑着说完就走了。

　　　　她到了城主府专门办公事的公房。

　　　　“哥哥，”找到金三虎的房间，她径直推开了门。

　　　　“嗯？有事？”金三虎大约是九年前收了这个义妹，说是妹妹，可也是当女儿一般，就像琼华之于明玄。

　　　　“嗯，我遇到了一个案子。”她几句话简单交代了一遍，“我觉得这个廿九真的很不简单啊，不过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他是怎么犯罪的，还是迷迷糊糊的。”

　　　　金三虎阴沉着脸，沉吟半晌，说：“这件事你就先不要查了。”

　　　　“什么？为什么？不可能！这可是我”金雪惊叫，不服气。

　　　　“我知道我说了也没用，但你真的要注意保护自己，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城主府会插手的，甚至可能会惊动领主大人”金三虎也无奈地说。

　　　　“哦，我知道了。”说着她更加兴奋了，看来这真的牵扯很多啊，这样的事能被她遇上，也真是三生有幸啊！

　　　　“怎么，担心？”金雪前脚刚走，李霜就出现在他面前。

　　　　“没关系，领主的指令都下来了。我办事，你放心。”

　　　　“我再看看。”金三虎咬咬牙，又拿起相关资料文书。

　　　　“光一个廿九也许不可怕，但他背后藏着谁，那是真的可怕。”

　　　　廿九，九尾狐。

　　　　说起来，很多人会觉得九尾狐有九条命，比一般狐狸强很多。其实不然，他们仅仅是把把一部分法力和一部分生灵之力分成了九部分，他们有九个真元。

　　　　遇到强敌时，他们会把九部分全部动用起来，一旦不敌，就舍去一个，立刻逃走。

　　　　所以九尾狐较其他强的就是逃跑，还有就是分心，一次可以完成多件事，于人或者小妖来说有用，可到了大妖的级别，就没什么用了。

　　　　九尾狐并不多见，不是因为他们有多珍稀多厉害，而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并没有比其他狐妖更强的生存能力，反而因为在幼年时期的优势让他们有恃无恐，难以修炼到更高的境界。

　　　　一个族群，没有足够的大妖和妖仙震慑，是难以生存的。

　　　　就像一个普通人家，若是有个当官的族亲，哪怕人家从没理过你，有人要欺负你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万一得罪了官老爷怎么办。

　　　　个别小妖的死不会引起注意，但要多了，那一组的大妖就免不了要出马看看了，这时候双方可就难看了，万一真打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

　　　　九尾狐族的大妖少，妖仙更是没有，不过他们也不是每一个有出息的。

　　　　青丘神域，一个狐族的神域，其中就有一位九尾狐大神。

　　　　而且她和莲生一样，是继承的永远存在的神位，管的是六界的所有生灵。而不是像武神战神之类的，几乎每一个神域都有自己的神，因为武力是不能够统一的。

　　　　她单名一个昭字，氏族不详，因为喜爱以男子样貌示人，又因易容术极为高明，常被人误以为是神君，因而世称昭君。

　　　　她管的，是姻缘。

　　　　曾经收过一个道人弟子，后来他修炼成仙，就成了月老。

　　　　在青丘和天庭的共同协商下，她把人界和仙界以及鬼界里会转生到人界和仙界的姻缘事务都交给了月老处置。

　　　　“我觉得，我好像在助纣为虐。”灿灿坐在城门的台阶上，双眼迷茫。

　　　　“哦？难道你做了什么坏事吗？从头到尾，有那一件事是你做的，而且直接导致了恶果？”银灵子站在他身后，轻轻地笑着。

　　　　“是哦，没有。”灿灿想了想，又说，“可我作为梨花捕，知而不为，是为渎职，这，也是罪过。”

　　　　“哦？不为？你能做什么？怎么为？你打得过廿九？还是，”他眯起双眼，泛着冷光，“你打得过我。”

　　　　“呵呵，”他忽然又温柔起来，“好灿灿，不要想了，这不是你能管的，甚至，我也不能让它停下来了”

　　　　“这件事，到底怎么开始的？”灿灿实在受不了这样。

　　　　天蚕生性善良，也喜欢劝人向善，实在管不了，也要问问为什么。

　　　　“其实开始不过是我两位哥哥的玩笑而已，后来发现有利可图总之，你不要多想了，实在忍不住你告诉他们也可以，反正他们也坐不了什么。”

　　　　“那莲生姐姐呢？她可是神。”

　　　　“她到时自会有个了断。”

第88章　梨花捕（结果）（）　
“大人，你说，他还会记得我吗？”白灵此时正在一个城隍庙里。

　　　　看着眼前一身道服，白发苍苍，手握拂尘，却戴着一个戏中的面具的人，不确定的问着。

　　　　“我只负责找，不负责为你们破镜重圆。”他的声音是年轻的的，清脆的，与他的打扮全然不符。

　　　　哪怕知道他不是什么好妖，白灵也还是忍不住来找他。

　　　　姻缘本只能存在于同族之间，只有突破到一定境界才可以垮族。

　　　　可这世间纷繁复杂，那是这样就能规定的。

　　　　只要不考虑后代，人妖魔的相恋，也没有什么。

　　　　可是，管姻缘的神，对这种姻缘，是不庇佑的，只能说是放任自流，不会给任何引导，也就没有什么冥冥中天定的缘分，更不会有什么一定程度上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定然。

　　　　他们渴望在一起，但，渴望一世就难，更何况是转世。

　　　　于是，廿九就出现了，像廿九一样的妖魔出现了。

　　　　他们专门促成人妖之恋，尤其是那些对女妖有向往的凡人。

　　　　而转世的，则是针对妖魔们想要找到爱人的转世的心情。

　　　　比如米莉，她嫁给何河就是因为他们的前世姻缘。可惜的是，廿九发现她的恋人，一个很会酿酒的道士，转世了以后竟然在酿酒的过程中找回了法力。

　　　　虽然好像不合常理，可并不是什么都要合常理的。

　　　　廿九心动了，一个活了二百年的道士，法力还是很诱人的。

　　　　他很想在他还没发觉时吸了他的魂魄。

　　　　可想到米莉承诺的那颗鲛珠，又不舍得，于是就吸了他一般的阳魄，放了他。

　　　　在阳魄和阴魄都存在的时候，他们是自然会互相靠拢的。

　　　　过一段时间，阴魄会自动离体回到阳魄身上。

　　　　然而，由于他的失误，何河的阴魄有破损，因而失掉了记忆，让米莉看出了端倪。

　　　　她想要去质问他，却发现他已经逃走了。

　　　　“米莉的死，是不是你做的？”白灵的剑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他的勃劲。

　　　　白灵不是米莉，她对情情爱爱看得没有那么重，相比于和前世的恋人再续前缘，她更在乎的是陪伴了几百年的好友的死。

　　　　“不是，我还没有到可以掩藏所有妖气的程度，否则，你的剑还能架在我脖子上？”廿九觉得很无趣。

　　　　他拂尘一打扫开了剑，白灵还想再打，可他却无心恋战，直直地逃走了，没让白灵碰到他一尾。

　　　　“据我所知，妖的真元会在妖死之后消散，除非有谁能用办法吸收。米莉死时，看妖气散失的浓度，她应该是没有被拿走真元的。”

　　　　姜力显然对办案比琼华更加执着，“既然如此，她的真元在哪个部位呢？一般开讲，是看不出来的，可是，之前我切来过她的心，发现比一般的妖要鲜红很多，当时以为妖都是这样，后来查了记录才知道不是。

　　　　“我大胆猜测，她的真元就在她的心里，她的心死亡的原因，是长期养护心的真元被打散了。那个何静，可能是看到过凶手，所以来不及恐惧，后来就没了记忆。

　　　　“所以，凶手是一个能够瞬间打散她的真元，还能够一丝痕迹不留，并在衙门这么多妖和道的情况下，无声夺走一个人记忆的高手。”

　　　　他一番大论让琼华和在座的梨花捕都佩服不已。

　　　　这是梨花捕的例会，都交流一下结果，有利于下一步的行动。

　　　　“所以，现在可以认定。”灿灿总结，“我们办的三件案子归根结底是一件。”

　　　　“大家要更努力了，对方只有一个，我们有这么多，不能输！”说着双手握拳，做向前敲的动作真的很傻

　　　　金雪也说不出什么了，她是看过档案的，知道这个灿灿大人绝对不简单，可这些天表现得就像一个真的小孩子一样。

　　　　也许，他怕了吧

　　　　琼华回到自己的公房，更郁闷了，姜力的一番话让她认识到，也许自己真的，没有能力办这个案子。

　　　　那样的凶手，怎么会是她办的了的。

　　　　“老小子，可算是抓住你了。够牛的啊，要不是有领主给的玉瓶，还真抓不住你。”李霜看着手里的六棱瓷瓶，啧啧感叹。

　　　　“晚了，呵呵，晚了”瓶里传来苍凉的声音。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李霜说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按照套路不知道哪里来的套路恐怕是真的有什么要发生了，可是她不知道，也阻止不了，剩下的只有回去复命而已，其他的，与她无关，做好自己，问心无愧。

　　　　琼华又一次看向那壶青谷酒，当初为了了解案子拿来的，可一不小心竟着了道。

　　　　她没有把它拿走，其实是想再进入一次那个幻境，那个悲伤却深深吸引她的幻境。

　　　　可再没有了。

　　　　她想，也许是有谁袭击了她，与酒无关。

　　　　就算有关

　　　　她思绪断断续续地，拿起了这壶酒，豪气干云地仰头一口倒完，然后立刻就没了意识。

　　　　“玄女姐姐，如今这般，也只有你能拯救苍生了”

　　　　“玄女你，就为这天下计我与你，没有缘分，有的，只是一样的守护这世间的心”

　　　　“天若亡，我们又怎么能存姐姐”

　　　　“好，我去，就去作那颗石头你若能记住我，我便不枉在这世间存在一回了”

　　　　我是谁我是谁

　　　　“梆”这一次，是莲生拿起了一个铜锣，在一旁一声敲

　　　　琼华慢慢醒来，眼前模模糊糊地

　　　　“是上神么”

　　　　她清醒来，依旧满是泪水，十分狼狈地擦着眼睛，像个小孩子。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莲生坐下，温和地问着。

　　　　“天，漏了，我跳到了岩浆里，炼成了一颗石头，很疼，然后，我又被烧化了，补天”她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了

　　　　“你的确是那相思石所化，却并非那九天玄女。”莲生开口了，随后又叹气。

　　　　琼华看她面色不郁，也不敢开口，而是静静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女娲和伏羲的故事你是听过的，世人也皆知。但九天玄女，却是没有定论的，有人说她是女娲的师父，有人说是侍女其实”

　　　　说到这里，莲生嗤笑了一下，“她们的关系，就是爱上了同一个人。可是在感情里，她输了。在神界的争斗中，她也输了。”

　　　　莲生今天格外话多，像是受了刺激

　　　　“她输在了太过儿女情长，或者说，在世人面前展现了她的儿女情长，女娲和伏羲始终以天下为己任，不管他们怎么想的，他们那么做了，所以，他们是永远的神，永远存在”

第89章　梨花捕（祸首）（）　
“而玄女，湮没在了历史长河里”

　　　　“而你，你不是玄女，因为一个神的转世无论如何会比人保留更多的印记。人转世，样貌都有可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