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电脑-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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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常见的cospy比赛和宅舞比赛，云海市acg文化节更注重“摊位贩售”和“二手寄卖”以及“网络游戏”，整体内容倾向于促进爱好者之间的相互交流，而淡化了主办方的存在。

　　　　参加这种活动，石迦当然忘不了自己的妹妹程霜，只是他有点疑惑林雁的奇怪态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眉目间。

　　　　林雁坐在前座上，说道：“听说今天会来好多日本知名漫画家呢！”

　　　　“哦？没有国内的么。”

　　　　程霜无奈道：“是比较少，毕竟国内的大作也就那几样，年年都在炒冷饭。更何况还有文化局这个**oss在，很难能见到优秀的华国作品，我觉得国内的限制太多了，就算你画得再好，分分钟不给你过审也没什么办法。”

　　　　“偏见！”石迦总结道，这个话题也算告一段落。

　　　　西区体育场侧门，因为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这地方连游客都少见。

　　　　“帅哥美女请留步！”一个身穿cospy服装的男人突然拦在了他们面前。只见他一身忍者装，倒是有些像忍者龙剑传中的隼龙（sunlong）。身体微胖，只露出一双小眼睛。让人瞧不见脸上模样。

　　　　这个人的声音很有特点，往好听点说，叫富有磁性。若是让石迦来吐槽的话，这分明就是叫兽易小星和敖厂长的音色！猥琐到极点，光是听到耳朵里，还没见到人就感觉到身上散发出的阵阵猥琐光环。

　　　　微微佝偻的姿势。挤成一道缝的小眼睛。简直要射出来的直勾勾眼光。

　　　　这么一身衣服要是往幼儿园门前一站，就算什么也不做，非得让门卫当成不怀好意的人贩子，最后估计去派出所喝喝茶是在所难免的。

　　　　这种天赋技能，一般人是绝对学不来的。

　　　　“嘿嘿嘿嘿——”

　　　　黑衣人搓着手，满脸讪笑。

　　　　“你，你想干什么？”程霜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的倒退两步，与这位猥琐男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林雁悄悄向程霜身前挪了一步。挡在她前面，一脸警惕地盯着黑衣人。

　　　　“那个，我叫田瑞丰，是这次cospy比赛的参与者之一。”田瑞丰自我介绍道。然后用手指着身后的摊位，继续说：“同时呢，我也是一位杰出漫画家！”

　　　　摊位上摆着高高两摞漫画书，不过周围没什么人。

　　　　他语气异常自豪，微微仰着头，期待着面前几个学生惊讶和崇拜的目光。

　　　　可惜事与愿违。

　　　　“这样啊，然后呢？”程霜对他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脸上不仅没有崇拜的神色，更是满脸怀疑，站得离田瑞丰远远的，显然她被这家伙突然出场时的气质吓得不轻。

　　　　田瑞丰脸上一愣，剧本不对啊。

　　　　在他的设想中，这种明显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小学弟小学妹，见到自己这身专业的cos装扮，再加上杰出漫画家的身份，最起码，最起码也得露出一点佩服的意思嘛。

　　　　应该不是针对自己把……

　　　　田瑞丰恍然大悟，急忙转身看了看，不过这四周方圆内，除了更远处的过路人就是他们几个人了。

　　　　林雁双手抱胸打量着田瑞丰，不禁笑出声，这哪里是忍者，分明就是香港赌片里的经典形象——肥螳螂么。她笑着说道：“这位……这位杰出漫画家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被美女一夸，田瑞丰顿时把先前的不快抛到脑后，随即飘飘然起来。

　　　　他急忙跑到摊位上，数着人头拿过来四本漫画，两只手一边两本，展示给石迦他们看。

　　　　“这是我的漫画，剧情非常精彩！一本只要10块钱，买了绝对不后悔！”

　　　　田瑞丰一脸期冀地望着众人，又将手中的漫画书向他们推了推。

　　　　林雁有些好奇，随手接过一本，随意翻看了看。64开的尺寸，正面大概是一本手册或者是荣誉证书的面积，在林雁修长手指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迷你了。

　　　　“《忍者的踪迹》？”

　　　　画风很老套，颇具日本上个世纪的tv动漫风格，线条粗犷，人物比例夸张，倒有些形似而神不似的意思。前几页的内容就是打斗，但是在林雁看来是在没有什么爽快的感觉，反而有些动作僵硬和情节拖沓的负面印象。

　　　　如果这是本摆在报刊亭里的漫画书，她是绝对不会花钱购买的。

　　　　太差。

　　　　这就是她给的评价。

　　　　田瑞丰的表情有些紧张，他将手中的四本漫画分别递给了他们。他心里期望着，哪怕卖出去一半也好，但是他又有些不自信，因为这几位的表情来看，并不是很理想……

　　　　“有点糟糕。”程霜心直口快，丝毫不遮拦心中所想。

　　　　林雁皱着眉头，将漫画书还给了田瑞丰，摇摇头，想要讽刺，不过话到嘴边又留下余地：“你真的是杰出漫画家吗？忍者先生。”

　　　　她指着周围，转了个圈。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摆摊位呢，活动场地在体育场里吧……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偏僻呀？”她没有直接点明漫画的优劣，而是转移话题。

　　　　田瑞丰脸上表情一僵，嘴唇嚅动着，好不容易才吐出了几个字：“这地方，凉快。”

　　　　他知道这几本漫画估计还是卖不出去了，神色有些落寞，眉宇间那副因为故作笑意而生出的猥琐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装出来的洒脱。

　　　　他拖着脚步走了过去，伸出一只手，道：“虽然知道了结果，但还是谢谢你们能够停下脚步，来观看我的漫画！”

　　　　一本，两本。

　　　　每当感觉手里多出了一份重量，他的心里就沉下几分，情绪不由得更为低落了。

　　　　他盯着脚尖，就算不看，但漫画书的重量他早已了然于心，当然知道这才归还了两本，还有第三本呢？

　　　　田瑞丰抬起头，看见了石迦略带微笑的样子。

　　　　石迦将漫画合上，拿在手里，说道：“还算有趣，10块钱是吗？”

　　　　田瑞丰没反应过来，手伸过去就要接过漫画书，然后他猛然惊醒，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只要10块钱！”

　　　　/》

　　　　他扯下脸上的面罩，咧着嘴冲石迦笑，微胖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法令纹，显然是高兴极了。

　　　　石迦颇有深意的看了田瑞丰一眼。

　　　　“画工不错。”（。）

第290章　梦想的代价（）　
“挺有意思的人，基本功很扎实，就是有点太不自信了。”

　　　　当林雁问起石迦为什么会对那个叫做田瑞丰的年轻人另眼相看，他这样回答道。

　　　　林雁一边摆弄这手中刚刚买到的手办，边说道：“真是搞不懂你这种大老板的心态，怎么？想提携提携人家？”

　　　　“皇图动漫最近的销量情况不是很好吧？”石迦突然问道。

　　　　林雁没有辩解，而是老老实实承认道：“自从火影的作者消失之后，突然完结确实有点影响销量。目前就凭着签下的几位新人有点难以支撑的意思，原本打算做剧情向、热血向的漫画期刊，最近实在没办法只能暂时找一些类似于暴走漫画的四格撑场子咯。”

　　　　她有些无奈，不过表示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华国的优秀漫画家实在是太难找。而国外的漫画家，尤其是日本方面，大多都会选择本国家的出版公司，而不会选择皇图这家华国的新公司。

　　　　石迦能够理解，但他还是觉得皇图动漫公司如果按照眼前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即便再过几年也不会有什么光明前景。

　　　　毕竟现在主持皇图动漫的林雁和韩飞只是普通人而已，他们即便做到了力所能及的程度，也难以改变华国动漫萎靡的现实。

　　　　程霜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她惊讶于林雁的年龄，没想到只比自己大一岁就已经是一家动漫公司的总经理了。虽然她和林雁彼此之间才刚刚认识不久。但是相同的兴趣爱好让两个女生走得很近。

　　　　共同语言是拉近距离的最佳因素。

　　　　程霜为了自己的漫画梦想，甚至没有选择华国最好的高校学府。而是执意填报了中央传媒大学这所美术方面颇有造诣的高校。

　　　　她问石迦道：“老哥，你当初创办这家动漫公司……是为了什么呢？”

　　　　语气很轻，声调也不算高，但是知道句话在石迦听来如同钟釜轰鸣、惊雷炸耳。他猛然愣在原地，再也没办法侃侃而谈，他终于意识到了关于皇图动漫的关键问题所在——

　　　　自己为什么要创办这家公司？

　　　　振兴动漫业？说的太远。目标也太空洞。

　　　　石迦搞明白为什么会对皇图动漫的态度不是很明确。因为他还没有确定这家公司的具体定位。他停下脚步，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思维速度突然加快，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挥舞着大剑的coser，努力售卖周边的小商贩，指指点点时不时拿起相机拍照的游客……所有画面渐渐定格，声音的频率变得很低……

　　　　填补遗憾。

　　　　石迦的脑海中猛然出现了这句话。

　　　　他长叹一口气，思维速度变回正常状态，原本陷入缓慢流逝中的时间终于恢复原样。实际上他刚刚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在旁人看来他只是片刻的愣神。

　　　　脑海中立刻连通了互联网。找到了刚刚那个微胖年轻人的身份档案，通过类似于搜索引擎的嗅探程序，根据关键字在互联网中检索起关于田瑞丰的个人资料。

　　　　电话、邮箱、tt号……联系方式尽数被找到，有的是通过公开的资料。有的则是通过入侵藤讯和电信的资源服务器。

　　　　石迦望向林雁，说道：“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天才的角色？”

　　　　“王婆卖瓜。”林雁好笑地瞥了石迦一眼，然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四周新奇的事物上，她误会了石迦的话。

　　　　“还记得刚刚在侧门遇到的年轻人么？签下他。”

　　　　“啊哈？”林雁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田瑞丰在她看来只能算的是一个态度比较认真的菜鸟画家，即便是在本地的漫画家领域里，田瑞丰不过是小虾米中的小虾米角色，林雁见多了这种人。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想要找到的是天赋横溢，让人眼前一亮的黑马，而不是略显拙笨的新人。

　　　　程霜微微一笑，道：“如果认真培养一下的话……应该还算可以吧。从线条、阴影、分镜中都能看得出他的基本功很扎实，肯定是下了不少苦功。认真总会有回报的，不是吗？”

　　　　轻松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石迦分别将程霜和林雁送了回去，然后亲自找到了这名叫做田瑞丰的漫画家。

　　　　常青大街上人来人往，神色冷漠的行人匆匆走过，这位身材微胖的年轻男人表情带着落寞和无奈，他奋力拽着一大编织袋的漫画书，拖着脚步走在铺着红色石砖的人行道上。

　　　　“怎么离开了？”

　　　　石迦从他身后轻轻拍了拍肩膀道。

　　　　田瑞丰转过身来，先是有些惊讶，他也感觉有些累了，将编织袋放在路边休息，双手一摊表情释然道：“没办法啊，我没有申请到参展资格，刚刚被保安撵出来了。像我这种小角色，再怎样都不足为奇吧，更何况在你这种大人物的眼中。”

　　　　“大人物？从外表上看，你我之间的年龄相差无几吧。”石迦微笑道。

　　　　田瑞丰摇摇头道：“气质，人的气质是做不了假的。”他靠在电线杠上，长叹一口气，再也没有半分推销漫画书时的勉强。

　　　　他转过头，挤出笑容：“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想找你画漫画。”

　　　　田瑞丰脸上先是一喜，但是立刻被一种名为消极的情绪掩盖住了，他自嘲道：“算了吧。你是个好人，但是没必要在我这种人身上费工夫了，我承认自己没有什么才华，才能就像是个容器，努力就是往里面灌水，可以一直灌下去，可最后到底能装多少，其实还是容器说了算，我——”

　　　　“不过是个小瓶盖罢了。”他深深低下头。

　　　　石迦调出了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遭受到了何种的打击。

　　　　人的自尊与自信美丽而易碎，或许只是一句随口说出的话，或许只是一个轻蔑的眼神，当你被自我否定的牢笼死死围困住，当你不得不面临冷酷残忍的现实，在名为梦想的注视下，堕落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念头。

　　　　保安将无关人员驱离其实是本分工作，没有格外的刁难，只有口中重复着的规则，正是因为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才让田瑞丰意识到：其实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自己。

　　　　“啊——”田瑞丰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陌生人面前这番举动实在是太失态了，他难为情地笑了笑，

　　　　，道：“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不过我也要谢谢您，这番话说出来心里能舒服不少。”

　　　　他拎过编织袋，就要转身离开。

　　　　“你能为你的梦想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身后传来石迦的声音。

　　　　田瑞丰脚步一停，“我的全部。”

　　　　“那……你愿意和魔鬼做一个交易么？”

　　　　他转过身，看见的是石迦平淡无奇的笑容。

　　　　（。）

第291章　漫画之神的诞生（）　
“魔鬼的交易？”

　　　　田瑞丰上下打量着石迦，讶然生笑道：“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也没这心情。し”

　　　　石迦解释道：“只是打个比方。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只给你留下五年的生命，但是让你拥有这世界上最富有灵感的大脑，最触动心弦的笔触……你，愿意么？”

　　　　田瑞丰怔住了。

　　　　马路上很吵，在这一刻他仿佛听不见刺耳噪声。轮胎与沥青地面之间的摩擦、行人们打电话时旁若无人的呼喊、街边商铺播放着的揽客广告……通通消失了。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声音。

　　　　从未所有，他没有真正的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能够为了梦想付出一切？

　　　　一种名为直觉的东西，让他感到一种从尾椎骨升起来的震颤，顺着脊柱一直蔓延到了大脑里，毛孔张开仿佛经过了一道电流，酥麻而无法控制的激动。

　　　　不知道为什么，如同灵魂深处对于未知的恐惧，田瑞丰明明知道这只是虚构出来的假设，但是他发现无论做出怎样的回答，嘴巴就像是挂着千钧重量，哪怕吐出一个字都很艰难。

　　　　他甚至生出一种错觉，此时此刻有可能是他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抉择。

　　　　魔鬼的交易？

　　　　眼前帅气年轻人的笑容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这时候他猛然意识到，这个人的眼神全然不像是一个年轻人。

　　　　冷酷、沉静，和善的外表下潜藏着的是某些名为理智与疯狂的矛盾体。

　　　　“我……”田瑞丰刚说了半个字，他发现嘴唇颤抖着。

　　　　华国独特的文化传统，让华国人情感十分内敛，很少能够表达出自己的真情实感，即便是说出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抉择，也有一种暴露在别人目光下的恐惧和窘迫。

　　　　记忆中的****夜夜让田瑞丰突然想哭。

　　　　他无法忘记自己的努力，无法忘记自己的狂热，更无法忘记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诺言，人很难找到自己一生中的追求。当你选择放弃的时候，实际上它只是深藏于心底。

　　　　直到某个契机出现，所有积压在内心之中的情感全都倾泻而出，将理智埋没。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有一个声音，这是一种名为信仰和执着的东西，没有人能表述清楚，也没有人能够轻易否定。

　　　　田瑞丰更无可能否定自己的梦想。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漫画时的欣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