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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入为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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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溪苽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道:“这样一来太子妃之位岂不是空虚了?你准备叫上谁替补?”
楚凌风眼底含上一抹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夏溪苽略感奇怪的伸手指了指自己,见他点头,她竟就当真歪头想了一阵,一副要出谋划策的架势,“景茵带人来水月阁滋事那日,我无意间看到过一名身着碧水裳裙的小妾长相极是出众,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性子,想必度量不会太过狭窄,你不妨考虑考虑。”
楚凌风面上笑意更甚,眸中似有柔情淌出,“本座瞧着你便甚好。”
夏溪苽只觉头顶霎时天雷阵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半晌,才回神将头摇得同拨浪鼓一般,“殿下这可使万万不得。且不说我这毛毛躁躁的性格便难以成大器,就是我孑然一身,臭名远扬的名声就绝对衬不上东海太子妃的位子!”
楚凌风眼底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富有磁性的嗓音捎上不悦,“你当初朝圣殿上逃婚,不就是嫌弃南宁侧妃的位子不足以满足你那虚荣心吗?孤既不在乎你的出身,你又何故托词拒绝?”
夏溪苽简直百口莫辩,敛了神色正声道:“太子爷要那般想我,我也没有办法。然则太子爷许是忘了件事,我何曾应下了你我间的婚事?”
她话音刚落,楚凌风倏地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竟令夏溪苽没有丝毫反抗的气力。
夏溪苽也执拗,一双星眸固执的凝视着楚凌风,半点讨饶的话也不愿说出口。
眼前景致隐隐发黑,就在夏溪苽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之际,楚凌风却紧缩剑眉,深深闭了闭眼,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一般,兀自松开手,冷声道:“这件事由不得你。”
语罢,拂袖而走,徒留门扉摇曳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偷得半日浮生,夏溪苽稀罕的抹着自己的脖子顺了口气,遂极为愤懑的瞪向门外早已不见身影的楚凌风。
她长了二十多年,倒是生平头一次见到如此阴晴不定的怪胎。
草草用灵力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愈合,这一夜算是将就过去。
翌日天还未亮堂,屋外便传来一惊一乍的呼喊声,“哼哼姐你可醒了?阿童来看你了!”
找他这么个喊魂的叫法,死人也得给吓得诈尸了。
夏溪苽被吵得睡意全无,将将起身,门就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阿童幽幽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绿油油的眼珠将整将屋子扫视一周,最后落到睡眼惺忪的夏溪苽身上。
乐呵呵道:“哼哼姐,你醒啦?”
夏溪苽这厢还未点头,他已直直把门彻底敞开,冲着屋外一众侍女挥了挥手,吩咐道:“快快抬进来,太子爷亲自挑选的,莫要磕坏了!”
夏溪苽纵然没有起床气,也被阿童这般生了闷气。心底渐渐腾出的怒气却在看到那一张精致的贝壳床后,尽数压了回去。
现下经侍女之手小心谨慎抬进来的那一张贝壳床足足比她今日这个大了一倍,壳面干净白皙,边缘处却泛着淡淡桃粉色光亮,壳内云被绮丽柔软,上方莹白色珠帘随意垂下,衬着那桃粉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她那日不过随口一提,倒没想到楚凌风看似粗心,竟也有意记下。
不由得对楚凌风另眼相看,迫不及待的下床细细打量过去。
阿童素来话多,此刻忙不迭絮絮叨叨:“哼哼姐你定是不知像这般大小的贝壳,东海五百年难产一个。当下除了龙王龙后以及太子爷那边,就数你那使得上了。数日前命人马不停蹄的赶制,可见太子爷多么心疼你。”
夏溪苽闻言,碰触云被的手不由顿了顿。
楚凌风如此上心,她竟不知该不该应承。
思量间余光撇过自个儿破烂不堪的小床,夏溪苽成功把伦理道德抛诸脑后。都说盛情难却,这贝壳床为她量身打造,送回去只怕也是化作腐朽。
没多久房间已重新布置的焕然一新,站在一旁小大人似的阿童摇头晃脑的拍了拍手,随即又有数名侍女垂眸,碎步至她跟前站定。
夏溪苽怔怔看着,阿童就自告奋勇的解释道:“这些婢女可是我亲手挑的,修为还算过得去,以后有她们护着,看那一众姬妾还敢怎么对哼哼姐你动手!”
他说着双手握拳,义愤填膺。
看样子在凡界他同哼哼姐应该是处的极好,那满满的关切含在眼底,夏溪苽看得出来,知是真心。
然这却是大大不妙的。
楚凌风态度坚决,想必婚期在即。若那之前等不到云衍,她只得自行逃婚。届时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稍有一丁点小动作,岂不是极快便被人泄露出去?
思及此,夏溪苽面露感激之色,委婉开口,“这个阿童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自幼清贫惯了,不大喜欢别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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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何谓不幸】()
不知是不是这话听起来太过凄苦,阿童闻之双眼含泪,哽咽道:“哼哼姐此次惨遭奸人陷害,阿童心里慌得紧,生怕日后你又出闪失。你要不让人护着,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阿童,阿童也不活了……”
夏溪苽对这小正太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实没啥抵抗力可言,当即就妥协道:“别哭别哭,我把她们留下来还不成嘛!”
阿童果真成功收住眼泪,板着一张小脸转身朝着屋内一众侍女吩咐道:“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哼哼姐的双手双脚,眼睛嘴巴。要是哪天我听到谁让哼哼姐累着了,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一众侍女慌忙点头称是,想是惜命得很。
夏溪苽侧头望着阿童,他此刻仍是一张婴儿肥的俊脸,眼眶中的泪水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却是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残忍狠决。
夏溪苽不由记起甘泉宫那日阿童闯入室内时瞧着那一地尸体无动于衷的冷淡神情,历练成那般模样,从前指不定受过多少苦难。
她正想的出神,阿童已再度换上一张天真活泼的脸朝她笑,腻声道:“哼哼姐,太子爷交代的事情我也做的差不多了,没什么要阿童做的,阿童便先离开了。”
夏溪苽赶忙叫住他,问道:“太子爷是如何受伤的,你可否知晓?”
许是她的错觉,阿童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珠似有一股诡谲之色,她还待看仔细些,对方已恭恭敬敬作揖道:“不过是初到人间水土不服引来的小病,哼哼姐忘便忘了,只要还记着太子爷的好就行。”
他说完转身要走,却倏地停驻脚步,半人大的青色龟壳就这么驮在他小小的身躯之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太子爷让您这两天好好养伤,婚礼的事情就不劳烦哼哼姐费心了。”
话语间颇有些警告意味,摆明了是变相的禁足。夏溪苽呆了呆,阿童就已隐匿茫茫海水之中。
她不禁蹙眉,阿童蓦然间竟给了她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之感,那感觉就仿佛是——千叶!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吓了夏溪苽一跳,随即又摇头苦苦笑开。
虽说千叶在竹园那日不见踪迹,但阿童该是自小长于东海,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一边,她定是近来太过劳累,竟将这两人联系起来。
瞅着眼前五名唯唯诺诺,同样瞅着自己的侍女,夏溪苽没来由一阵心烦,挥了挥手将其赶出屋外,径自绕着墙壁逡巡着四周。
透过琉璃般的壁面可以看见远处深蓝的海波以及随波摇摆的水藻。而一众侍女便依次排开,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
因着材质特殊,唯有屋内的人能够看见屋外的景致,夏溪苽细细琢磨了一番,来回转动的眸子最终落在了东边的墙角。
那头稀疏的长出了几株水藻,透过密不透风的琉璃墙彰显着顽强的生命力。
半个时辰后,夏溪苽一派闲适的漫步在龙宫之中,身着一件红白相间的宫女服,毫无顾忌的东张西望。
论起来东海的墙壁也太不禁打了些,她不过动手拔了墙角的那株水藻,引来水柱对着那缝隙轻轻撞了那么两下,墙壁便已裂开。
夏溪苽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自觉着公然毁坏别人家的东西不太道德,是以只用波刃沿着她自个儿身形划了个不大不小的缺口,这样一来,她人走后还可以将那碎片补上,既方便又美观。
不料偏有个倒霉催的侍女绕至这角落,相当不开眼的同她撞了个正着,为了防止她出声引来更多人围观,她这才出此下策剥了她的衣服后将她捆在屋内,极不情愿的外出闲荡。
沿途经过白玉制成的长堤,夏溪苽轻巧而上,擦肩而过时便闻迎面走来的婢女小声交谈:
“你听说了没有,甘泉宫住着的那位,昨晚被送进兵营做了营妓,真真是生不如死。”
“这么大的事我怎会不知,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昨日还是威风堂堂的太子妃,今日已沦为阶下囚。”
“可怜她做什么,我听甘泉宫的姐妹道了内情,原是她差点叫人毁了殿下新晋宠妃的清白,这叫作茧自缚!”
“新晋宠妃?可是那名凡女?”
“除了她还能有谁?能将素日里横行霸道的昔日太子妃整成如今这副样子,可算是让我解气不少。”
“你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小心隔墙有耳。”
那女婢本还准备不屑冷哼,余光却瞥见了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夏溪苽,语调难免上扬了几个度,“你是哪个宫里的,如何偷听我们讲话?”
见自己被发现了,夏溪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奈模样,讪讪一笑,“我是太子爷那头婢子,可巧遇上二位,还未来及听上什么就被你发现了。”
那婢女狐疑的打量了夏溪苽一眼,“樱海宫的?我呆在那里多年怎么都没有见过?”
夏溪苽心道她大抵说着便是楚凌风的寝宫了,不急不缓应道:“我是新进来的,二位看着面生也不奇怪。”
那婢女放心了不少,忽而又摆出责怪的口吻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今日殿下要迎接贵客,你还不快速速随我同去服侍!”
夏溪苽忍不住暗暗朝她翻了个白眼,自己方才还在这聊得畅所欲言,这会子反倒来怪她,所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得就是她了。
不过她倒对那婢女口中的贵客起了些许好奇心,想着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点头哈腰称“是”,安安分分尾随至后。
一路走来,夏溪苽才发觉东海远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景致也愈加富丽堂皇。
靠的近了,她方知道樱海宫为何要叫樱海宫。
她是生平头一次见到长在海底的樱树,淡粉色的花瓣依稀徐徐飘落于地,海水为幕,远远望着,就像是一层厚厚的泛着粉色的雪花。
两名婢女见夏溪苽愣在原地,少不得又是一声责怪,“贵客就要来了,你怎生得如此磨磨蹭蹭。”
夏溪苽经她这一声唤回神识,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脚踏进那樱花之中,柔软的触感令她觉得周身都是满满的温暖。
适时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交错而至的声响,沿途虾兵凶着脸,连声道:“让开,让开。”然后,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将夏溪苽推到一旁。
走得太急,不小心就踩到了身后一名婢女的双脚,夏溪苽急忙道歉,再抬首只瞧见两道靓丽挺拔的身影在簇拥中从她眼前匆匆掠过。
其中一名夏溪苽近来再熟悉不过,自是樱海宫的主人楚凌风。但至于另外一位,夏溪苽下意识眯起眼来,眼熟得紧,一时半会儿却叫不出名字。
求知心切,夏溪苽沿着上前几步,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捉住,耳边是那婢女的指责声:“你跟上去做什么?贵客以至,你且随我去沏茶。”
夏溪苽尚在沉思,傻傻应允,直到端着茶盘走在殿上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沏茶是要抛头露面的。
且不论那名贵客他是否认得出她,便是大殿之上的楚凌风,轻而易举瞧出来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思及此,夏溪苽不由慌了神,生怕楚凌风一个想不开又将那缚仙索重新绑回她身上,就连周遭的樱海也没了赏玩的兴致。
当即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捂着肚子,面露痛苦神色朝一旁的婢女道:“我忽然觉着肚子痛,怕是要在殿前失宜,你且先去吧。”
那婢女闻言果然皱起柳眉,怪道:“管事如何招来你这样个多事的丫头,快些离开吧!”
夏溪苽顾不得耽搁,应声要走,耳边却适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谈笑,“楚兄殿里的婢女委实管教不严了些,客人的茶水还未送到,人就做甩手掌柜不干了?”
这杀千刀的声音,夏溪苽就算化成灰也认得出,暗暗咬牙,她以袖掩住口鼻,准备继续装聋作哑顺势开溜。
然则时机已晚,楚凌风闻言,自然而然将目光投了过来,在看到夏溪苽后那双剑眉紧紧挤出个“川”字。
而后,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渐渐在整个大殿弥漫开来,带着浓浓的肃杀味道,“确是,欠于管教了。”
夏溪苽很没出息的背脊发寒,身旁的婢女已经推了推她的身子,轻声提醒道:“快上去吧,殿下要生气了。”
她当然知道楚凌风要生气了,这样冰冷刺骨的声音,傻子都能察觉出蓄势待发的盛怒。
兀自将头垂得更低,夏溪苽暗自祈祷二人并未辨认出她的容貌,手持托盘,亦步亦趋的走上前去。
殿内原先的歌舞声在楚凌风那一声后骤停,一众舞姬退到一旁,声乐也随之淡去。
夏溪苽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脚踩柔软樱花花瓣,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稳健。
可纵然她走得甚是稳健,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脚底的花瓣些许已被踩烂,渗出了水渍使得白玉铺成的地面更显滑湿,而夏溪苽就这么不幸的一脚踩到那水渍之上,毫无疑问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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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落荒而逃】()
黛青瓷质茶杯破碎发出清脆的响声,乍一听便知是上好的器皿。
茶水洒落一地,渐渐积起小洼,几片樱花花瓣洋洋洒洒的落在水渍之上,煞是凄凉。
至少,此刻四仰八叉扑倒在地的夏溪苽,就是这么想的。
殿内好似愈发寂静起来,夏溪苽死死瞅着地面,恨不得扒开花瓣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一旁惊愕的婢女终于在惊讶之中率先回神,慌忙屈膝跪地,将自个手中的托盘至于地上,连声道:“殿下赎罪,是婢子纰漏,竟让手下在贵客面前丢人现眼。”
大殿高处的“贵客”嘴角含笑不置可否,楚凌风的脸却愈发不好看起来。
那婢女自觉光她一个人耍嘴皮子远远不够,便又推了推“挺尸”状倒地的夏溪苽,小声催促道:“还不快起来向殿下求饶!”
夏溪苽一动不动,兀自望着眼前那块地出神。
适时,剑眉越蹙越紧的楚凌风冷哼一声,阴恻恻道:“莫要再看了,樱海宫的地砖密不透风,绝没有地缝叫你钻。”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溪苽隐隐听到偌大而寂静的宫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窃笑。
她只觉背脊又是一阵寒意,这才认命般的起身,规规矩矩的叩首道:“奴婢失职,这便回去重新沏一壶好茶来。”言罢,便就低着头一声不响地拾掇碎片。
她故意将声线压低了些,倒也不指望瞒过楚凌风了,只盼着没叫今日驾临东海的“贵客”看出什么端倪。
跪在夏溪苽身旁的婢女闻言,偷偷瞥了眼高台上座的楚凌风,见他虽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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