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寻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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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水苏姑姑妙手！冥雪感激不尽。”

　　　　“不敢。你命中注定不该绝于此，我也只是顺应天命罢了。只是圣女脸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是仍有些疤痕留了下来，望圣女不要怪罪。”

　　　　慕冥雪对着铜镜，抚摸着脸上从眼角延伸而下的疤痕，淡然一笑，“水苏姑姑多虑了，这道疤痕，时时警醒我从鬼门关过来的这一遭，是要我好好活下去，与我容貌有无损伤，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副皮囊，你又何罪之有？”

　　　　水苏颔首，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圣女如此想，我就放心了。”

　　　　“我有一事相问，姑姑，我那位朋友的伤是否也是姑姑照看着的？”自从前两日见过一面之后，慕冥雪就再没有看见洛宸的踪迹。

　　　　“之前确实是由我照看，不过那位公子的伤本不在外，而在内，前几日圣女的眼伤未愈，我不敢如实相告。那位公子的脑中淤血凝结，前几日虽苏醒，但时时会伴有昏厥，我医术不精，那位公子的伤需要有医术极为精湛之人开颅散瘀方能痊愈，所以这才等到谷主归来。此刻，谷主怕是正在为公子治疗呢。”

　　　　慕冥雪听到“开颅散瘀”，着实一惊，“他在哪里？”原以为洛宸随着自己落入涯底，那日见他好端端地站在眼前，还以为他无大碍，谁知他的伤竟比我严重许多，慕冥雪眉头深锁，心中慌乱不堪，“姑姑，此刻他在哪里？”

　　　　“圣女莫急，谷主此刻正在冰室之中。谷主既然决定医治，便是有把握能将那位公子治好，圣女何不等谷主出了冰室，再去询问？”

　　　　冰床之上，寒气四溢，白英屏息凝神，手中的最后一针缝合完毕，她终于吐了口气，“醒不醒来，就看你的造化了。”白英对着冰床上的男子呵气说道。

　　　　这一遭费了白英七个时辰，她现下很是疲惫，只静静地坐在冰床旁调息聚神，“也好，前日在山巅采到的雪灵芝给你用也不算浪费，也是因缘际会。”白英自语道。

　　　　出了冰室，白英就见一银发女子急切地走上前来，白英神情一喜，正要开口称道，却被银发女子抢先一步。“谷主，我的那位朋友现在到底如何了？”慕冥雪急切的眼神关注着白英脸上每一寸肌肉的变化，生怕她有所隐瞒。

　　　　“你的朋友如要醒来，还需我的灵芝辅助药用，圣女若是关心他的安危，就快快放我前去制药吧。”

　　　　慕冥雪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她光顾着询问，现下才算看清楚了白英的模样，她不敢相信，药仙谷的谷主竟然如此年轻貌美，听青黛说谷主应有五十上下，而如今站在慕冥雪面前的明明就是二十六七的女子，只见她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白皙透亮，浑身上下自然地散发出一种温柔秀美。慕冥雪看得目不转睛，听到白英的话才回过神来，颔首道：“多谢谷主了。”

　　　　白英柔美一笑，便径直走向自己的药房，突然又回头嘱咐着：“圣女若是挂念你的朋友，还请等我熬药过来，再去探望吧，他的脑子现在需要完全安静。”

　　　　看着白英走远，慕冥雪忍不住地向水苏使了个惊讶的眼色。“姑姑，你家谷主好生年轻啊，她真是五十的年纪吗？”

　　　　水苏表情平淡，像是见多了慕冥雪这般惊叹的语气，镇定地说道：“谷主今年五十有二。您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谷主当年二十七岁便继承衣钵，名震江湖，是当时江湖上的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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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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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苏说这样的话，慕冥雪确信无疑，只单见白英今日的风范，就可想象她二十余岁时美得是多么地惊心动魄，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定是当得。

　　　　“可惜谷主的美貌招来的狂妄之徒也不少，每年来药仙谷期盼见得谷主的人从山头排到山脚，但谷主一概不理睬。谁知逃来逃去还是避不过那个人。”

　　　　“姑姑说的可是那个唯一进了药仙谷被谷主亲授医术的人？”

　　　　“圣女聪颖，的确就是那个男子。谷主外出到九町山采药时见到了他，随后他对谷主百般讨好，骗得谷主带他到药仙谷学医，谷主对他倾囊相授，也倾心相待，只盼有一日能托付终身与他。谁知那狼心狗肺之徒在学成之日竟不辞而别，谷主才知自己被欺骗，伤心之余悔恨不已，把自己关在冰室七天七夜滴水未进。更可气的是那贼子凭着谷主教给他的医术竟哄骗天下人尊他一声‘药王’，实在可笑！”

　　　　“那人可是姓萧？”

　　　　水苏先是一惊，后又点点头，“那贼子已死了许多年，名声还如此大，更见他狡诈城府。正是萧起山！”

　　　　听到这里，慕冥雪心中不禁一蹬，水苏姑姑口中所说的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竟然是名满天下的药王萧起山！这里面竟然有如此深切的渊源。慕冥雪暗自感慨，谷主受到如此的重创，也难怪从此以后不再授医术于谷外之人了。

　　　　没多久，水苏便被谷主叫到药房去了。隔着一道门，慕冥雪也能感到冰室内的寒气刺骨，她牵绊的眼神流连于门间，心念着洛宸在里头到底好不好？慕冥雪记着白英的嘱咐，不再逗留于冰室前，向着药房走去。

　　　　“谷主这药采得到正是时候，此雪灵芝百年难得一见，谷主你每年都去冲明山巅，今年总算是见到了。”说话的人正是水苏。

　　　　“他的运气。此药我也舍得。不过雪灵芝长在冰山之巅，虽能化瘀解毒，寒性却是极大，只怕我用了它，那位公子消化不了，以后身子免不了遭罪了。”

　　　　“谷主仁慈，可眼下这是救他唯一的方法，你也不得不用了。若是没有雪灵芝，恐怕他也活不过三日。”

　　　　白英叹了叹气，手中的雪灵芝瞬时被掷入药盅。“他服了这雪灵芝，他的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完全苏醒，就看他自己了。”

　　　　慕冥雪本放下的心又重新揪了起来，可是，只要能让他活着，就什么都好。

　　　　入云阁，这里是入云阁，夕姸踏进入云阁的瞬间，心中就默念着。从进来到现在，夕姸只觉得身旁盯着自己的眼睛就没停过。果然，自己是像那个人的，很像很像。她朝云临殿方向走去，一路上还能听见周遭小厮的低声议论。

　　　　“那是慕少领吗？”

　　　　“怎么慕少领的头发变黑了，还美了许多？”

　　　　“慕少领外出了一趟，变得很是不一样了啊。”

　　　　夕姸暗自一笑，自己果真是可以以假乱真的。夕姸随着尹少寒他们进了殿中，殿堂之上的仲翁微眯起双眼，开始在她的身上细细打量起来。苏轻芜眼中一亮，盯着夕姸，心中的疑虑与仲翁相同。

　　　　“你是何人？”仲翁终于开口问道，浑厚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置疑。

　　　　开口的却是银心，“族老，慕姐姐她在兀侈冲明山上被首领府的人害得掉入了万丈深渊了。。。。。。”想到这里，银心再一次哽咽起来，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强忍着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禀族老，与慕师妹一同掉下山崖的还有那况天涯。不知是何原由，他随着慕师妹跳入了深渊之中。”尹少寒的语气镇定，话语中不带一丝情感，平淡地向仲翁回禀着。

　　　　四大少领从此缺失一位，仲翁听到慕冥雪已死的消息还是免不了内心震动一下，但是他还是保持着族老的威严，不动声色。“冥雪竟然。。。竟然坠入了山崖！！那可恨的兀侈一族，我等早晚踏平那里，为冥雪报仇！我派少寒你前去兀侈支援冥雪捉拿况天涯，没想到况天涯此人的线索竟到此处断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死了。”

　　　　苏轻芜神情突变，洛宸的名字在她的脑中一“嗡”，尹少寒刚刚说况天涯随着慕冥雪跳下了万丈深渊？洛宸他竟然因为慕冥雪。。。。。。死了！苏轻芜失魂落魄的神情被叶晚一一看在眼里。

　　　　苏轻芜不能相信这样的事实，却听到一旁一直没有动声的叶晚缓缓开口，“的确，我们都亲眼看着他坠入了深渊。至于身边的这位姑娘，名叫夕姸，她本是我身受重伤之时在兀侈悉心救治我的恩人，慕师姐到兀侈时也与她颇为投缘，只因她们容貌八分相似。如今，慕师姐已死，我私下做了一个决定，与其她孤身一人在兀侈，不如随我们一同到东靖来。希望族老不要怪罪。”

　　　　“我明白你的用心，叶晚。至于你，银心，我知你伤心，你私自出阁的事情我便不再追究。只是这位姑娘。。。。。。”仲翁转向夕姸，“入云阁不收闲人，你有什么本事可以留在入云阁？”

　　　　“族老，我医术超群，不过听闻银心妹妹也不逊与我，所以。。。。。。”夕姸正色对着仲翁，没有一丝害怕，“我的用处非常明显，就是我的外貌。”

　　　　叶晚屏住了呼吸，他已推测出夕姸的意思，她让自己带她来东靖，竟然别有它意，他明显还是很不了解身旁这位长得很像冥雪的姑娘，她不再是善良无害，成日里快活无忧的夕姸，而是没了倚靠，在这厮杀混斗的世上要找到一己之地的夕姸。银心也已了然这位夕姸姐姐的用意，背后不禁一凉，她的意思是，她要取代慕姐姐吗？

　　　　“噢？”仲翁察觉自己估计错了眼前的这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开始又重新打量起她来，“少寒，叶晚，银心，轻芜，你们都先出去，我要与这位夕姸姑娘单独谈谈。”四人颔首，退出了云临殿。偌大的云临殿如今只有仲翁和夕姸二人。

　　　　“诚然你的外貌与冥雪相似，但冥雪的位置是无人可取代的，你需要明白这一点。”

　　　　夕姸嘴角微微一颤，“我这么说，其实还是为东靖考虑，兀侈既知四大少领之一的慕冥雪已死，那么很快所有的部族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在别人的眼里，东靖失去了这么一位得力的少领，虽然只有一位，但东靖不会慌乱吗？东靖的人心不会慌乱吗？东靖的力量没那么强大了，是不是我们就可以试试它现在的实力如何了？东靖的周边是不是就会因此蠢蠢欲动了？难道族老的心中不是在想这些吗？”

　　　　仲翁先是一惊，随后满意一笑，“你说的不错，你的意思是既然有你的存在，那么我就可以向外界宣称慕冥雪其实并没有死，还好端端地在东靖，是吗？”

　　　　“族老聪慧至极，当然知道怎么做对东靖最为有利。”

　　　　“你心思颇重，野心也不小，不过我很喜欢。你很会为自己找到有利的价值，在我眼中的价值。我东靖四大少领缺一不可，如今有剑术超群的尹、叶二人，有暗器超群的苏轻芜，你会留在入云阁，不过不是是因为你的外貌，而是因为你细密聪颖的心智。”

　　　　夕姸摩挲手心的汗，终于放松了紧绷的双肩，抬眼对上仲翁，谢过仲翁，准备退出大殿。

　　　　“且慢！”仲翁叫住夕姸，“从此以后，你便安置在望秋楼，那是慕冥雪以往的住处，可好？”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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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鱼目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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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殿，夕姸没有多看一眼殿外等待的叶晚和银心，跟着小厮向望秋楼方向离去。那一日，族老在入云阁宣称，四大少领之一的慕冥雪前往兀侈遭到奸人用妖法暗算，伤势危急，一夜之间银发变黑，在垂危之际，拼死灭了兀侈大将，险象环生，忠心可感。如今安然回到东靖，为抚冥雪忠心，族老决定收慕冥雪为义女。

　　　　那一日，东靖便有了一位新的慕冥雪，入云阁包括东靖上下皆知她是黑发的更加美艳的慕冥雪。

　　　　夕姸走进望秋楼，小厮放置她的物件，称她为“慕少领”，夕姸打开箱子，青镜正静静地躺在里面，夕姸用布细细地擦拭着剑身，自语道：“阿洛，你想把青镜带来此处，我替你做了。你可满意？”

　　　　夕姸推开窗子，荷塘的娇红开得还是那么艳丽，如同她的双颊，她灿灿一笑，闭起双眼，深吸一口气，“很好！”

　　　　柳树凋零，湖水静默，偶来的风吹起水面，泛起一层层微波，湖面上的女子神情落寞，盯着湖面的涟漪，一圈一圈，她仿佛空壳一般，失了魂魄。

　　　　“当初离你而去，就是望你好好活着，如今你却自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那个女人就生生了断送自己！”苏轻芜的眼中带着恨，也带着伤，“你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死了？怎么会？”苏轻芜瘫坐在湖边，五指死死扣进泥土里，她的阿洛怎会那么轻易地就死去呢？这怎么可能？苏轻芜越想越不甘心，眼不见不为实，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舍弃了一切想要守护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她绝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抓起一把泥土抛向水中，飞速了离开了湖边。

　　　　“那东靖的仲翁老儿实在狡诈，我们在东靖的暗人传来的消息竟然是四大少领之一的慕冥雪回到了东靖，遭到兀侈族人的暗算之后一夜之间银发变黑，嗬，实在是可笑！”萧芷凌边说边在璟鸢阁中踱步，最后一拍桌案，气呼呼地坐了下去。“我明明瞧见慕冥雪掉入万丈悬崖，连同那个黑衣的怪人，那仲翁老儿竟然编出如此瞎话。难为本姑娘说动了千戟族领，准备连同茴桑，瑶柱择日会合商讨征讨东靖大计，这下倒好，他们闻风后各个又害怕了起来，说什么东靖四大少领只要一日不散，便绝无征讨的必要。”

　　　　萧风轻轻敲击着身旁的案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凌儿，你可是真真切切地见到了那两人的尸首？”

　　　　“悬崖深不见底，我如何能见到他们的尸首，说不定早就叫猛兽叼去了。”

　　　　“既然如此，或许她确实是没死，还逃回了东靖。”萧风似乎是自言自语，随后眼中一亮，又问道：“凌儿，你方才说探子来报的消息是什么？”

　　　　“探子从东靖得来的消息竟然是四大少领之一的慕冥雪回到了东靖，遭到兀侈族人的暗算之后一夜之间银发变黑。”萧芷凌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字说道。

　　　　“嗬！仲翁这个老狐狸，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既然慕冥雪顺利回到东靖，他又何必对外宣称‘一夜之间银发变乌’这样的赘述呢？”

　　　　“一夜之间银发变乌？”萧芷凌暗暗思索，突然大叫一声：“呀！这只能说明如今在东靖的慕冥雪并非是真的，如若是真的，就算是银发变乌，他也毫无必要专门宣称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慕冥雪是假的，因为她是仲翁叫人假扮的，所以干脆对外说‘一夜之间银发变乌’。”

　　　　“可是叫人易容而成？”

　　　　“如若是易容，我们的暗人本就是易容高手，应该已然察觉，但是他消息中只说慕冥雪安全回到东靖，银发变成了黑发，如此而已。。。。。。”萧芷凌顿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除非。。。。。。有一个与慕冥雪非常相似之人来顶替了她。。。。。。爹爹！”萧芷凌神情锐利起来，“或许我知道那人是谁。”

　　　　“咯噔”一声，萧芷凌听到门外有动静，顿时敏觉起来，悄悄地靠近门口，猛地一把拉开折门，萧梦凌就这么一个踉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