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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婆婆-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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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隽航再忍不住笑出声来,对他投过来的求救视线只当作没看到。
“吃了我家祥哥儿的糖,就是要把四姐姐还给祥哥儿,对吧?”
“对对对,爹爹说的对!”祥哥儿将小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小嘴抿了抿,很快便扬起了欢喜的笑容,下一刻,屁颠颠地往外就跑,“我找四姐姐玩去”
“祥哥儿,你等等,等等”蕴福一见,随即追了上去。
魏隽航见状哈哈大笑。
不说当日忠义侯府这对新婚夫妻回府前,是如何哄死活抱着姐姐的腿不让走的祥哥儿,只说次日用过午膳后,沈昕颜带着儿子到园子里散步消食,不经意间见春柳正与府内丫头说着话,待她走到身边时,她随口问:“可是有什么事?”
“慧姑娘的亲事要订下来了。”春柳回答。
沈昕颜怔了怔,讶然地望向她:“不知订的是哪家的公子?”
“订的这家人,夫人想必有些印象,正是上回临时反悔拒了大公子亲事的陈家!”提到陈家,春柳还是有些不高兴。
“原来是他们家,倒是不错的人家!”沈昕颜想了想,又问,“订的是陈家哪位公子?”
“陈三公子,太子妃的表弟。”
沈昕颜眉间带有几分忧色:“这陈三公子人品才学如何?大哥可曾使人细细打听过?”
不过再一想,只怕兄长也认为这陈家是相当不错的人家,他们家替自家公子求娶女儿,想来也没有考虑太多便答应了,毕竟沈慧然再过一两个月便十七岁了,这亲事可是再不能拖的了。
“想来也不会太差,伯爷只得慧姑娘一个女儿,哪会不仔细挑选着,夫人便放心吧!”
“我就怕他心里着急,只觉得这陈家门第不错,便急喇喇地订下来了。”
待晚间魏隽航归来时,沈昕颜便不由得向他打探陈家三公子。
“夫人放心,这门亲事结得过,陈家家风清正,陈家三公子才学虽不及其兄,只是却也是个踏实的孩子,堪为良配。”魏隽航回答。
“陈家那样的门第,又有太子妃的一层关系,如何这般突然会到伯府提亲?”沈昕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觉得这门亲事来得太过于突然,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总让她的心像是悬着一般。
“伯府门第并不低,慧儿又是唯一的嫡女,品貌双全,又在你身边教养多年,举止气度不逊于任一名门世家之女,这几年上门求娶的人家并不在少数,只是大舅兄左挑右选总是放心不下,这才一拖再拖。”
“陈老夫人是个有眼光的,替孙儿选中慧儿并不奇怪。当然,这也不会排除她想通过婚事与你、与咱们府缓和关系的缘故。”魏隽航向她分析着。
上回大长公主本与陈老夫人私底下达成了两府联姻的共识,不曾想待官媒上门时,陈府却一再拒亲,虽然事出有因,但到底是出尔反尔,心中总是难免有几分愧疚,兜了个弯求和并不是什么好意外的。
沈昕颜想了想,也觉得他所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只要陈三公子是个好的,能真心真意待慧儿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沈昕颜叹了口气。
其实侄女的亲事也成了她的一桩心病。
自从发生上回避暑山庄之事后,沈慧然已经明显减少了到国公府来的次数,这半年来就更少了。
“这个你便放心吧!以陈老夫人爱护儿孙的心意,若是陈三公子不点头,她也不会轻易便请媒上门的。况且,若不是真的相中了慧儿,陈家又岂会抛出一个嫡子来。”
“你说的对。”沈昕颜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头大石。
上辈子女儿与侄女先后离世,给她带来了极为沉重的打击,如今这辈子可以看到她们先后觅得好人家,她才算是真真正正安心,才觉得这辈子真的没有白过了。
陈沈两家订下儿女亲事那日,沈昕颜专门回了一趟靖安伯府,看着喜形于色的兄长,再看看近些年来愈发沉稳的侄儿沈峰,想到魏隽航对他的赞赏,她的嘴角不禁扬起了笑容。
“妹妹脸皮子薄,这会儿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人呢!”沈峰的妻子崔氏挺着四五个月的大肚子笑着道。
沈昕颜轻笑,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笑容柔和:“快五个月了吧?这孩子可闹你?”
“还差半个月便满五个月了。不瞒姑母,这孩子真真是个极闹腾的,怕是出来之后也不是省心的。”崔氏语气无奈,脸上却带着笑意。
“看来必是个淘气的小子了!”
“承姑母贵言。”
两人说笑间,崔氏引着她到了沈慧然处,又略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看着沈慧然脸上难抑的羞意,沈昕颜又忍不住打趣了几句,愈发让她羞得脸蛋更红了。
“好了,姑姑不笑你了,慧儿也是大姑娘了,陈三公子你姑父仔细打听过了,是个好的。”她轻轻拉着沈慧然的手,含笑道。
“那三公子,我、我是见过的”沈慧然羞着一张脸,蚊蚋般道。
“见过?”这一下沈昕颜倒是意外极了。
“嗯,盈儿成亲那日匆匆见了一面,只那时却不知他便是陈三公子。”
原来如此
看来这门亲事倒是那陈三公子先瞧上,这样更好,如此这亲事便多了些纯粹。
沈慧然坐了片刻便有丫头奉了靖安伯之命来唤了她去。
沈昕颜在屋里又坐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进来,吹动桌上的几卷画轴扑啦啦地往地上掉,她上前去,一一将它们捡了起来。
也不知碰到了哪处,当中一卷陡然打了开来,她伸手过去正要将它卷好放回书案上,却被画中之人吸引了视线,只当她看清画中人容貌时,脸色顿时一变。
画中描绘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男子面容俊朗,眼角眉梢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正正是她的长子魏承霖!
沈慧然在她身边多年,她自然认得出她的笔迹,故而这副画,她只一看便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为什么?为什么慧儿会藏有霖哥儿的画像?她虽非画中好手,可也能从画上每一笔中看得出,作者对画中人所蕴含的缕缕情意,以及那丝欲说还休的幽怨。
一个念头陡然生起,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慧儿她对霖哥儿?会么?应该不会吧?这些年慧儿虽然有不少时候是在国公府,但与霖哥儿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单独相处更是从来没有之事,对这一点,她还是很确信的。
可是手上这幅画却响亮地扇了她一记耳光,让她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侄女确实对她的长子生出了那种心思,而这一切更与上一辈子重合。
“姑”沈慧然走进来时,乍一看到屋内之人手上摊着的那幅画,脸色剧变,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什么时候之事?你、你为何从来不曾”沈昕颜不知该怪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还是应该感叹沈慧然将心思掩饰得太好,不但是她,便连与她朝夕相处的魏盈芷,甚至贴身侍候她的侍女珠儿也没有察觉她的这番心思。
沈慧然俏脸煞白,隐藏多年的秘密一朝被人揭穿,揭穿她之人,还是她最敬重的姑姑,教她顿时无地自容,只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姑姑,我,我”她结结巴巴的,却不知应该从何解释,唯有紧紧抿着双唇,再不说话。
姑侄二人相对而立,压抑的沉默萦绕两人周遭,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慧然才苦涩一笑,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待我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承霖表哥那样出色的男儿,心悦他的女子何止我一个,我更清楚,不管是姑姑你,还是大长公主殿下,都不曾想过让承霖表哥娶我。而我,也贪恋在国公府里的温暖,唯有将满腹的心意压下,不敢让任何人发现。”
想到避人耳目地偷偷关注意中人的那段心酸又暗自欢喜的日子,她的眼中不知不觉地泛起了水光。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那般出色的表哥,长宁郡主也好,谢家姑娘、陈家姑娘也罢,都不是她比得上的,也只有那样人家的姑娘,才能堪配那个人。而她,除了默默地关注着他,当他一辈子的表妹之外,再没有别的。
“不过,姑姑你放心,我都已经放下了,那年从避暑山庄回来不久,我就已经学会慢慢放下了。陈三公子是我自己选的,若没有我的同意,爹爹是不会轻易同意亲事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扬起了一个带泪的笑容。
沈昕颜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很想告诉她,她也好,大长公主也罢,都没有认为她配不上长子。
“这幅画我是打算找出来烧掉的,没有想到居然让姑姑看到了,不过也好,藏了这些年,直到今日我才算是觉得轻松了。”
暗自恋慕一个不会属于自己的人着实不好过,尤其是那个人的视线从来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她压抑着自己,无助地看着心底的那丝情意生根发芽,越长越大,却是束手无策。
一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心悦的那个人,已经有了一个喜欢到非卿不娶的姑娘,她便知道自己是时候放弃,是时候将那棵“情树”从心里挖出来了。
毕竟,她的年龄已经不允许她再这样拖延自己的婚事,而心里念着另一个人去嫁人,这样之事太失厚道,也对她未来夫君太不公,她做不出来。
将埋藏心里的底说出来后,她真真正正觉得轻松了,也准备好了迎接来自她最敬重的姑姑的责骂。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却听到这么一句话——“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天底下没有什么男儿是你配不上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姑姑”她陡然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神情平静的沈昕颜,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泪意。
沈昕颜叹息着上前,温柔地替她拭去眼中的泪水。
“你不必妄自菲薄,没能回馈你的心意,是霖哥儿没有福气。”
“姑姑”沈慧然呜咽着,终于潸然泪下。
谁也不会知道,比起被人发现她对表哥怀有的那种心思,她更怕从一向疼爱她的姑姑眼中看到失望,看到厌恶。
“把眼泪擦一擦,从今往后,过去之事便让它彻底过去。”沈昕颜一边替她擦着泪,一边道。
沈慧然捂着嘴用力地点头,可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掉落。
许久之后,她才掏出帕子拭了拭眼泪,取起书案上的那幅魏承霖的画,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撕。
只听‘嘶啦’一声,画卷被撕作两半。
“姑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自己要珍惜的是什么人,陈三公子是我未来的夫君,这辈子我都会将他放在心上,也只将他放在心上。”
“你能这样想,可见是真正成长了,姑姑也就放心了,”沈昕颜既欣慰又有几分怅然。
是一样,又是不一样,两辈子,她最疼惜的侄女同样喜欢上了她那个出色的长子。
可不一样的是,这辈子的沈慧然,没有上辈子的执着,她学会了放下,知道了怎样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世间上最难之事,不是‘拿起’,而是‘放下’!
上辈子的沈慧然就是始终执着放不下,将自己困在情爱当中出不来,在意中人已经娶妻了依然不肯放弃,甚至连身为伯府嫡女的骄傲与矜持都可以放弃,只为在那人身边求得一席之地。
她的这种执着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最终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关心她的人。
所幸这辈子她终于学会了放弃,学会了善待自己,也学会了珍惜她应该珍惜之人。
从靖安伯府离开后,沈昕颜整个人都是轻松的,身旁的春柳见她心情颇好,笑着道:“慧姑娘订亲,夫人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如今只等大公子回来,再娶个儿媳妇生个白胖孙子,如此就可以过含饴弄孙的生活了。”
含饴弄孙?沈昕颜轻抚着鬓角,哑然失笑。
原来她竟是到了该抱孙子的年纪了!
只是再一想到远在西延的长子,她又叹了口气。
只怕离抱孙的日子还有一段距离!
“好了,旁的先不说,你的亲事呢?就真的决定一辈子不嫁?”
春柳的亲事也是她一件头疼事,人挑了一个又一个,可始终得不到她的点头。秋棠与夏荷孩子都生了一个又一个,最大的那个已经能挑起家事了,可身边的这位始终毫无着落。
她急也急过,急起来甚至还骂过,可春柳依旧不动如山。
“哎呀,夫人还说这些做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嫁什么人!日后给夫人的大胖孙子当个嬷嬷好了。”春柳一本正经地道。
都这把年纪了,她自然不会再像小姑娘一样,提到嫁人就害羞得不敢说话。
“这把年纪了,这脸皮也越来越厚了!”沈昕颜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这几年春柳调。教的丫头也陆续可以独挡一面了,她如今只一心替沈昕颜管着福宁院,其他侍候人的差事已经不大做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突然马匹一声长嘶,马车骤然而停,两人一个不着,险些便被摔出去,可尽管如此,额头也重重地撞到了车厢,痛得沈昕颜眼泪都飙出来了。
“出事了出事了,撞到人了撞到人了!”车外一阵杂乱的叫喊声,也让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沈昕颜心口一紧,连额头上的痛楚也顾不得了,一把掀开车帘便问:“撞到什么人了?快去瞧瞧可要紧!”
“不是咱们的车撞到人,是前面有人闹市纵马,惊了一驶过的马车,把车里的人给摔出来了。”很快便有侍从前去探个究竟。
“闹市纵马?简直荒唐!那车里之人可曾伤着?”
侍从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声音略低了几分:“应该不曾伤着,恰好三皇子经过把人给救下了。”
沈昕颜讶然。
那侍从的声音压得更低:“我瞧着那马车的标记,像是周大人府里的。”
第135章()
周府的马车?沈昕颜有片刻的怔忪;脑子里反射性地浮现起一张绝美的脸庞。
如果真的是周莞宁;这一回众目睽睽之下;只怕这“英雄救美”的佳话是切切实实地落实了。庆幸的是三皇子尚未娶妻;凭周懋如今的官位及元佑帝对他的看重;他的女儿当一个三皇子妃也不是不可以的。
三皇子性情虽然有几分鲁莽;但是身为皇室中人想要活得长久;最不需要的就是自以为是的聪明。
就是不知道三皇子的生母丽妃会有什么想法了。虽然周懋算是个有前途的,但他毕竟姓周,是周皇后的庶弟;娶了他的女儿会不会让瑞贵妃另有想法,这一点丽妃想来还是要考虑清楚的。
她暗暗思忖着。
额头上的一阵阵痛楚袭来,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也没有心思去理会旁人之事。
魏隽航今日休沐;正抱着祥哥儿教他写字,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便见沈昕颜顶着额头的红肿走了进来;惊得他手一抖;在纸上画下了重重的一笔。
“啊!坏了!”见原本写得好好的字被弄坏了;祥哥儿噘着小嘴很是不高兴。
魏隽航将他放在太师椅上坐好;自己则快步朝着沈昕颜迎了上去。
祥哥儿这时也看见娘亲回来了;连忙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屁颠颠跑了过去,响亮地唤:“娘!”
沈昕颜笑着摸摸他肉嘟嘟的脸蛋。
“这是怎么了?额头怎的这般红?”魏隽航伸出手去轻轻抚着那处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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