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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的七世孽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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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想了想：“不要了，她不喜欢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是我们对不起你。”
“她伤得很重吧。”
“还没醒。”
秦昭道：“如果她醒了，告诉她，我没恨她，这辈子没缘分，她如果是神女的话，下辈子也没缘分了，算了，告诉她，我入轮回去了，如果有缘，我们人间见吧。”说完秦昭不带留恋的喝下忘川水，片刻后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儿一样，他朝慕徵腼腆得笑了笑：“您是”
慕徵做了个揖：“秦焱。”
他挠挠头：“秦焱是谁？”
“你哥哥。”
男子睁大了眼睛：“你”
孟婆催他入轮回，慕徵道：“去吧，以后一定会见的。”
等送走秦昭，慕徵就去了司命那里。
司命迎出来：“什么风把琴神吹来了？”
“帮我给一个人写个命格。”
“谁这么大面子，能让琴神亲自跑一趟？”
“刚刚入轮回的，上一世是个王子，叫秦昭，给他改个好点的命格，给他长命百岁，给他，一段好的姻缘。”
“是。”司命拿着笔在命簿上勾勾画画：“好了，小仙可以问问琴神吗？这位和您是什么关系？”
慕徵想了想：“我弟弟。”
“”司命识相不问了。
慕徵道：“那我先走了，燕乐那里情况还不稳定。”
“琴神也不用担心，上神只是去渡劫了。”
“什么意思？”
“当初我们都以为是绝欢害得殿下下界，殊不知，这是殿下命定的劫数，当初飞升的雷刑是魔君楚叶遥替她挨的，天地不允，这才降下刑罚，只是没想到，殿下会被伤的这么重？”
燕乐的梦里，喊着那个秦昭的名字，慕徵突然有些嫉妒，司命说那是她的情劫，他皱眉，可是不管是什么，都不应该让她那么痛苦，他把手放在燕乐的眼睛上，那人在他手心蹭了蹭，终于安稳睡下去。
慕徵的声音温柔：“傻丫头，我会陪着你的，什么都不用怕。”
燕乐做了好多梦，里面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戴着额带，穿着蓝色绸衣，笑着带她去了一个姹紫嫣红的花园，手把手教她浇花，在大晚上带她去城楼看灯笼，他牵着她的手顺着人流去河边放水灯。燕乐才感觉到一点趣味，突然，那人化为飞烟走远，只留下一句话：“夜弦，我恨你。”
燕乐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被那个梦吓得满头大汗，而慕徵趴在床头睡着了。
秦昭说：“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
可是那人倒在血泊里了。
慕宫说自己是灾星，在人间祸害人间，在神界祸害神界，自己已经害死了秦昭了，她看了看床边眉目如画的男子，他也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吗？那自己还有必要留在他身边吗？
慕徵很快醒过来，一脸惊喜：“乐儿，你醒了！”
燕乐扯出一抹笑：“慕徵，我想去趟人间，现在是人间的元宵节吧。”
燕乐的表情是不容拒绝的，慕徵点点头：“注意身体。”
“你别跟着我。”
慕徵一愣。
燕乐道：“我去祭拜秦昭，不想你跟去。”
慕徵想了想，觉得人间的事情刚刚稳定下来，燕乐一个人过去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答道：“好！”
燕乐一个人去了人间，临走的时候选了一身素缟。慕羽不太理解她这样的打扮，疑惑的远远打量着她。
燕乐笑了笑：“在人间结了场姻缘，虽然丈夫死了，总要戴个孝吧。”
一身白衣的燕乐站在喜庆的人群里特别奇怪，燕乐的心里觉得悲凉，王宫血流成河，对外面的人来说，不过是一朝一夕的过，不留任何痕迹，人们脸上带着欢笑，燕乐的心慢慢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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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秦昭被葬在皇家陵园里，外面有人看守，燕乐随手一挥，只用一点法力就让那几人昏了过去。她走进去，手里变出一朵花，走到坟莹前，把花插上去：“我记得你想要种出不一样的花，这是我用我的血做的，一定不一样。”
燕乐流下眼泪：“秦昭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原谅我，可是我还是要来，对不起，不是有意骗你的，你说要我记得你，你放心，我会记得你，生生世世。”
燕乐跪在他坟前磕头：“以后每年元宵这一天，我都会来看你。”
出了墓园，燕乐径直去了福月楼。秦昭第一次给她带的桂花糕就来自那里，她买了一份热乎的桂花糕走在路上慢慢的吃，一路吃着走到河边，又放了一盏水灯：“祈愿亡者早登极乐。”
天上烟花绽开，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燕乐提着一盏纸灯笼，朝王宫走去：“元宵节，就让我解决一些事情吧。”
作为上神的燕乐想要进入王宫简直是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躲藏，光明正大把门口的守卫定住了就走进了王宫。她对这里的印象实在是不好，好像这里有关自己的一切记忆都和红色结缘。当年和秦昭在这里成亲，之后再来到这里就是被冤枉后关入大牢，然后就是满目的鲜血。。。。。。是秦昭的血，从温热到完全冰凉。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燕乐甚至还记得那天秦昭在自己怀里断气时呼出的微弱的气息的温度，在她手上结出了一个无形的冰花。
她是一定要给秦昭报仇的，那次只是被慕徵阻拦了。
这一次，谁都不能阻拦她。
燕乐知道皇帝寝宫在哪里，便熟门熟路的过去，门口的守卫轻易就被她弄晕，她打开门走进去。现在明明已经是深夜，没想到推开门皇帝寝宫却是灯火辉煌。
然而那人就在床上睡着。
真是奇怪，从来没听说九王子睡觉要点着蜡烛的事情啊。
她走近一点，终于发现了异常，九王子一直在做梦，做各种奇怪的梦。
他睡得并不安稳，在床上不断的翻来滚去，额头冒汗，嘴里念念叨叨：“十弟，对不起，是九哥对不起你，你那么好，你原谅我，别来找我了。。。。。。”
“四哥，算我求你了，别找我了。。。。。。”
“你们别来找我了，我也不想啊，成王败寇，求你们了。。。。。。”
燕乐感应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符咒，认出那是慕徵种上去的。原来，慕徵让自己不要去报仇，却悄悄的自己给秦昭报了仇。他肯定也是恨的吧，毕竟，身为秦焱的时候，那人也唤了他好久的四哥。
燕乐没有再往前走，转身出了宫殿，不是不能直接结果了九王子，是没有任何必要了，不如就让他活在良心谴责的阴影里面一辈子。
街上庆祝元宵节的人都差不多回家了，街道空空荡荡，只有打更的人经过，燕乐觉得孤独，走着走着就到了翠柳院。
没想到短短数月，翠柳院就颓败成这样，以前不是成夜的灯火通明吗？做送往迎来生意的地方，现在怎么大门紧闭呢。
门没有上锁，燕乐推开门进去，里面静悄悄又黑乎乎，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
“有人吗？”她出声。
她不小心踩到一些东西，燕乐走过去点燃一边的蜡烛，照亮了一楼的屋子，积了好几层的灰飘起来让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桌椅都倒在地上，有的都被撞坏了，燕乐一惊，这里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谁在那里？”二楼拐角走出来一个女人，她虽然蓬头垢面，却难掩风流，燕乐被吓了一下，镇定下来以后还是认出了她：“芳姨。”
女人看向燕乐，一双锐利的眼睛不复当年的光芒。
“你是。。。。。。那个燕乐？”
燕乐点点头。
芳姨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还活着？当初王宫的事情。。。。。。”
王宫兵变慕徵把自己带走，等自己醒来后抹除了那天所有人的记忆，没有人知道燕乐和慕徵的事情。
芳姨在宫外，听到那些不完全的传闻，应该觉得自己死了。
燕乐看着满地疮痍，问：“翠柳院不是王都第一院吗？怎么会颓败成这样？”
芳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翠柳院是属于七王爷的，七王爷输了，九王爷怎么会留下我们？院子里的姑娘们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我了。。。。。。”
“你怎么不走？”
芳姨一愣：“这是那人给我的栖身的地方，是属于我和他的地方，就算他不在了，我怎么可以走？”
燕乐盯着她：“难道。。。。。。”
“我当年是江南的一个歌女，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在游船上过了，没想到我会遇到他，那天，我被一个客人调戏，他恰好也在那船上，他救了我，也拿走了我的心，他说要带我回王都，我以为他会娶我，最后却给了我这里，他说这是他的基地，他说他不相信别人，他说要我为他守住他的地盘，所以我想，就算他走了，我也要为他守着他的领土，守到我死的那天。”
燕乐问：“他那么坏。。。。。。”
“做皇子的，哪个干净？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好人，我只知道，我喜欢他，为了他，什么都可以。”
燕乐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爱到如此卑微的程度，不甚赞同得摇摇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守在这里吧，怎么，你要走了？”
“嗯，我有我要去的地方，我有很在乎的人在等我。”
芳姨笑了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一样，相识一场总算是缘分，祝你日后万事顺心吧。”
“你也是，有缘还会再见。”
燕乐走出翠柳院，发现这人间，也没有什么自己可以留恋的地方了。刚才芳姨说到江南，秦昭当初也说过，那是人间最富庶繁华的地方，可是她不想去，至少不要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去，燕乐想了想，捏了个诀回到神界。
她没有直接回神音宫，而是去了司命那里。
司命正在喝茶，看到燕乐来，笑着起身相迎：“呦，这是什么风把我们燕乐上神吹来了？”
“司命，我想求你给我看看你的命簿。”
“你要做什么？除了天神和慕徵琴神，其他人都不能动我的命簿的。”
“你借我看看，我保证不会动什么的。”
“可是。。。。。。”
“司命，给她找吧。”慕徵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燕乐看着他问道：“你一直跟着我？”
“你的身体还没好，我不放心。”
“我不会去闯祸的，倒是你，你和怨气斗法那么久，怎么可以再到处跑，就算你是琴神也不能这么折腾吧。”
“那你就看好簿子跟我回去，你不闹腾，我也不闹腾。”
燕乐脸上一红，跟着司命进屋。
司命问：“你要看哪本？”
“只看一个凡人的命格，叫秦昭。”
“这人面子真是大，不久前琴神亲自来找我给他写命格，现在你也来了。”
燕乐笑了笑接过本子：“长命百岁，一段佳缘。。。。。。慕徵让你写的？”
司命点点头。
燕乐接着念：“科举中地？别了吧，司命，他才投胎吧，能不能改一改，他喜欢自由，还是别被功名利禄束缚了，这样，你写给他一片人间最肥美的花田，他喜欢种花，这份礼物，他会喜欢的。”
司命结巴着：“这。。。。。。”改命数不经过琴神或者天神的同意，要遭天谴的吧。
慕徵随后跟进来：“你听她的，改吧，我担着。”
燕乐朝慕徵笑了笑，笑中带了几分不舍：“你也舍不得他吧。”
“我没有弟弟，五上神里面也只有几个兄长，那小孩叫我四哥叫了这么久，竟然也有些感情了。”
燕乐一愣，很多人说慕徵冷血无情，谁说的，他也有感情，只是都偷偷的表达，从来不会大张旗鼓。
燕乐随意翻动命格簿子，看到九王子那一栏写着：“夺位后日日被梦魇缠身，在良心谴责中度过后半生，最终发失心疯自断双臂，传位太子。。。。。。”
燕乐看向慕徵：“这个是你改的？”
慕徵笑了笑：“不是所有的命数我都能插手，九王子自己做了错事，就会遭受天谴，这一切，都是他贪念残忍的惩罚。”
燕乐点点头，把命格簿子还给司命，看慕徵偷偷压住手臂，道：“走吧，我陪你回去，把手上的纱布换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换药吗？”
慕徵道：“不放心你。”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过那忘川的时候燕乐驻足了一会儿，突然走上三生石，看了一会儿以后扭头对慕徵说：“你看，我找到夜弦的名字了，原来我在人间那一段时间，真的有一段情缘，咦？夜弦，秦昭，秦焱。。。。。。”
慕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嗯，其实这一段人间经历是你的劫数，你还记得吗？当初你飞升上神是楚叶遥给你挡的天雷，天地不认，所以一定要你自己去历劫，至于你这劫难，却十足是一个情劫。”
“情劫？”
“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就是真正的上神了。”
燕乐的手指划过秦昭秦焱的名字：“可是。。。。。。”
“你和秦昭在人间有一段缘分，缘分尽了，你走了，秦昭也死了，他是你的劫。”
“是我对不起他。”
“可是你已经给他一个完美的下一世了。”
“我还对不起秦焱。”
慕徵浑身一怔，然后听燕乐低低的呢喃说：“我还不知道，秦焱到底喜不喜欢我？”
“快回去吧，我要换药了。”
“我只想知道，那晚的吻，是不是真的？”
那晚河边的亲吻，算不算真的？
慕徵道：“不算，秦焱命中没有爱情，这不是他的缘分。”
“我说的不是秦焱。”燕乐停在原地：“你知道的！”她看向慕徵，后者目光闪躲，道：“何必执着？恋人不过一个名分，远不如长相厮守来的圆满。”
“可是。。。。。。”
“我和秦焱不一样，他临死之前求我的事有两件，一是保护他的弟弟，我没做到，二是护佑他的国家，我算是做到了。可是他从来没有求过我关于感情的事，这人活得坦荡荡，他把一生献给自己的国家，慕徵和他不一样，我有七情六欲，但我又有比他更大的责任，护佑天下苍生的责任，你问我的问题不可能有答案，可是燕乐，我对你的承诺永远算数，我会永远守护你，在慕徵心里，天下苍生与你，各占一半。慕徵可以守护天下苍生，也必将守护你到底。”
燕乐不再发问，这个不喜欢说感情的男人给出这个承诺，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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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乐道：“我的心很小，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就像秦昭对我好，我就要给他报仇，既然你要保护天下苍生，我怎么会给你拖后腿呢？想变得更加强大，就是想要保护你，想要和你一起扛起天下苍生。”
“我原先以为你会找绝欢报仇。”
燕乐摇头：“不会，我现在明白了，冒冒失失的只会给你惹祸。这些大事我得听你的，不能再惹麻烦了。”
慕徵摸摸她的头欣慰道：“小丫头长大了，总算学会听话了。”
燕乐低着头不说话，那日慕宫的话浮上心头，她没有告诉慕徵，她已经看到了秦昭的死，她相信慕宫说的了，她是灾星，会祸害人间和神界，她只是怕，如果自己再任性，会不会伤害他？秦昭的死已经让她那么难堪了，如果再失去他，她该何去何从？
忘川水滚滚流过，诉说着过客无尽的哀愁，燕乐默默在心里告诉秦昭：你要我记住你的，爱不能给你，至少心里有一块叫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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