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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的七世孽缘-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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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乐还在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心里却在想，这么说来的话，这个四王爷，就不可能和那人有关了。
“对了，你四哥身上有一股檀香味，你知道吗？”
秦昭道：“四哥信佛的，他常说自己十二岁开始上战场，造了太多杀孽，要多诵经念佛也洗不了身上的血腥味。他府上常年焚着檀香，也许是檀香沾上衣服了吧，他能活下来我想也是靠着佛祖保佑。”
燕乐点点头，眼中不无失望和失落。
那天晚上秦昭哭了很久，和燕乐说了很多心里话，他说觉得自己以前的做法是错误的，说自己一直没心没肺要让自己的亲人替自己承担痛苦实在是不厚道，说自己想要变得强大，保护自己爱的人在乎的人。
燕乐告诉他：“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总想着只要自己强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事实不是这样的，好像只要我存在，就会给我在乎的人带来麻烦，我现在甚至在想，是不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那天我去翠柳院，其实就是想去看看，七哥那么看重的翠柳院到底有什么，然后进去，在外头偷听到你吹笛子，见到你，我以为，是上天终于明白我的心思，给我送了一个仙子。”
“其实我们的相遇真的挺像话本子的，如果没有出那档子事，我们永远也不会遇见，或者说，我永远不会认识你，秦昭，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喜欢勾心斗角的人，现在你也知道了，宫里很危险，如果可以，你走吧，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种一片花田，去培养世上没有的奇异的花。”
秦昭抬头看她：“那你跟我走吗？”
“我。。。。。。我不想骗你，我不属于这里，或早或晚，或者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间我会离开，我的来去不由我自己选择，也许明天早上，我就像梦醒一样消失了，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要记住，至少这世上，有人希望你好好的。”
燕乐久久等不到回应，再低头时发现秦昭已经睡着了，眼角带着泪痕还没有干。
第二天一早，秦昭还没有起来，燕乐草草的梳洗了，却听见门房来报说四王爷来了。
燕乐有心和那四王爷聊聊，就让人把他引进来。
今日那人穿一身玄黑色衣衫，也许是多年战场历练，他的容貌和秦昭完全不一样，秦昭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看起来甚至有些女相，被称为中秦第一俏公子，而眼前的四王爷，传说中的铁帽子王，皮肤是常年在沙漠风吹日晒弄出的古铜色，身上倒是没什么赘肉的样子，身高腿长，宽肩窄背。走起路来别带一番英姿飒爽。
他笑了笑对燕乐点头致意：“夜弦姑娘。”
燕乐盯着他，半晌，确认了他身上没有那人一星半点的影子，这才无奈给他行礼：“王爷，我失礼了。”
四王爷的嗓音很沉稳好听，说：“无妨。”
燕乐道：“听十王爷说，四王爷被刺了一刀，如今应该无碍了吧。”
四王爷道：“无碍了，修养了也差不多有一个月，当兵的人，身子骨本身就硬朗，不过挨了一刀而已，要是小十也许就不行了。”
燕乐笑了笑：“那也是王爷太溺爱十王子了，没让他去战场历练历练，少了很多吃苦的机会。”
“十弟不是我一个人宠，整个秦氏，有谁不宠他呢？他那么可爱，上战场留两道疤岂不让人痛心？”
燕乐点点头，转身倒了杯茶递给四王爷：“王爷请用。”
“小十还在休息？”
“是，要不要我去把他叫起来？”
四王爷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当兵时间久了，这时间都固定了，这时候小十还在睡觉呢，这么早就来叨扰，是我的不是。”
“四王爷严重了。”
四王子抬起头：“你和小十关系很好，他都告诉我了，既然他把你当朋友，和我也没必要拘束，我叫秦焱，没人的时候，你也叫我的名字就好。”
“谢王爷。”
他笑了笑，抿了口茶，瞧见燕乐眉间的那朵朱砂，便随口问道：“你这朱砂倒是别致，什么花？”
104（）
“是凌霄花，是胎记。”
“可是城外凌霄山的那个凌霄？”
“是。”
燕乐细心看男子的脸色，急切的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然而他谈笑自若，没有任何表情，又或者说，她到底在期待他有什么表情呢？
两厢无话间十王子起来了，衣带都没束好就跑出来了，便跑便说：“四哥你来了啊，好早啊。”
“你要是累就再歇一会儿，不急的。”
“不行，等会儿去那里我还想早点去抢个位置吃周婆婆的豆腐花呢。”
秦焱宠溺的笑了笑：“好吧好吧，快叫真熠来啊，给你梳洗好我们就走。”
燕乐不解：“你们要去哪里？”
秦昭一拍脑门：“呀！昨天晚上忘记告诉你了，我和四哥说好，今天一起带你去月老祠的呀，今天城隍庙和月老祠肯定都特别热闹，毕竟昨天是元宵节，好多好玩的呢，以前四哥最喜欢带我去那里了，夜弦，要不要去啊？”
开玩笑！有的出去玩还矜持什么？！当然去啊！
燕乐当即应了：“那去月老祠，应该要爬山吧。”
秦焱道：“确实在山顶上。”
“那我去盘个头发，然后换身简练的衣服，这种长裙裾不适合走动，我再换个鞋子。”
秦昭迷迷糊糊的：“四哥，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随便聊聊，你这朋友，还真有意思。”
“嘿嘿，四哥，你可别打她主意了。”
“为何？”
“她有喜欢的人了，叫。。。。。。叫慕徵，哎，我们算是说开了，现在就只是朋友，你就更别想了。”
四王爷似乎在听到慕徵那两个字的时候呆愣了片刻。随后回过神来，拍拍弟弟的脑袋：“你这每天都在想什么呀，我现在就想着怎么守卫我们中秦，男女之事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好不好，倒是你，既然人家姑娘对你没心思，就别吊着了，母妃给你看那么多大家闺秀吗，就没有入眼的？”
“没有，都是庸脂俗粉，俗气！”
四王爷无奈的笑：“你觉得庸脂俗粉的大家闺秀想嫁给你你不要，你觉得清丽脱俗的小美人你想娶人家不想嫁，我看你的婚事以后也很难缠。”
“以后难缠以后再说吧，反正母妃现在还没催我呢，倒是四哥，你比我大啊。”
四王爷又猝不及防弹了一下弟弟的脑门：“去洗脸吧，说什么胡话。”
“疼。”十王爷噘着嘴巴，嘀嘀咕咕的：“哪有说胡话啊，哥你确实老大不小了，一直在军营里这样泡着也不行啊，你看看，这次你差点出事，你要是有个后人，大家都能安心很多啊。”
真熠端着漱口水，水杯突然掉在地上，只听见哐当一声，真熠忙跪在地上：“奴才该死，望四王子赎罪，十王子开恩。”
秦昭嗤嗤笑：“你干嘛，平时和我没大没小闹惯了，看到我哥就和老鼠看见猫一样。”
秦焱道：“你带你家王爷下去洗漱吧。”
“谢王爷宽容。”
秦焱看着那真熠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燕乐和秦昭他们出去，依旧是自己骑马的。
秦昭早就对她的行为不以为奇，倒是秦焱很好奇：“我中秦女子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最喜欢的就是在闺房里面绣花，没想到姑娘喜欢骑马射箭？我听十弟说，你还跟着他去围场狩猎？”
燕乐不知为何，不敢正脸看四王子，有些羞怯的低着头：“四王子言重了，只是比较喜欢骑马驰骋的感觉。”
秦焱道：“我倒觉得姑娘这样很好，若我中秦女子都如姑娘一样，中秦男子都能舍身为国捐躯，何愁敌寇不降？”
他站在逆光的方向，燕乐抬起手遮住阳光才能看清他的身影，只觉得壮大非常，却隐隐透着似曾相识的悲凉，明明自己看的是中秦四皇子，脑海中却显出另一人的身影，在一片迷雾之中，他在城墙下，身后是千军万马，他说：“凌霄，你投降吧，不要再做无为的牺牲了，你我早有婚约，只要你你投降，我一定善待你的百姓，我还会娶你，我会对你好，我们还能幸福的生活。。。。。。”
燕乐呆呆的看着前方，听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咆哮诅咒：“无琴，昔日月老祠许的那些三生三世的海誓山盟都不作数，我诅咒你，此生此世，三生三世，七生七世，你都会经历刻骨铭心的情爱，却求而不得，饱受七世孤独苦！”
她被那女子的惨状吓到，久久不能回神，感同身受的红了眼眶。
等她回过神来，是四王子打马到她身边：“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下？”
燕乐摇头：“不用。”她甩甩脑袋，想把混沌的思路丢掉。最近总是会梦到或者白日想到这两个人，也许自己曾经认识这个叫凌霄的女子和这个叫无琴的男子吧，她应该是曾经见证过他们这段无果的爱情。因为这一世的她并不认识他们，既然这一世是不可能了，那么难道可能是在前世？
那边秦昭在路边摘了好些野花，随手编了一个小花环戴在头上，现在蹭过来左右摇摆着给夜弦看，笑嘻嘻说：“夜弦，你看我戴的这个花环，好看吗？”
燕乐被他给逗乐了，说：“好看，十皇子可是我们中秦第一美男子，自然戴什么都好看。”
秦昭撇撇嘴：“我就问你这花环好不好啊，你这么说，不是嫌弃它难看嘛。”
燕乐赶紧捧场：“没有没有，十皇子品味灼灼，真的好看！”
四王子看他捏着那个上面红黄蓝绿四色俱全的乡村花环撑不住笑了，转头往另一个方向。
秦昭想了想：“花环配美人，你说它好看，送给你了，好好戴着，这是本王爷送你的，不许随便摘了。”
燕乐刚想拒绝，这个色彩斑斓的花环不由分说的被扣到了自己头上。
燕乐无奈，扶扶正这个花环，这个花环虽然艳俗了一点，闻一闻感觉一股杂香扑鼻，但其实认真的看看，也似乎没乎那么难看。。。。。。
十皇子突然打马，对四王子道：“四哥，你好久没回来了，不如和我赛个马？”
“好啊！”
两人都加速，弄得这古道上面尘土飞扬，燕乐眯着眼睛吸进好多灰尘这才看清前面的路，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真是过分！知道我不认识路就这样抛下我！跑那么快你俩都赶着投胎吗？不给你们看看我的本事还以为姑奶奶好欺负！”燕乐也挥动马鞭追上去，面前只有一条道，根本不怕认错路。
先去的是城隍庙，刚才那条是山道，所以几个人骑得很快，进城了就要老实了，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在城门口下马接受检查，牵着马进城，十王爷好玩的性子彻底暴露出来。
他走在前面，看到买糖葫芦的摊，扯着四王子的袖子和一个小孩一样撒娇：“四哥，我要吃这个！”
四王爷笑了笑，戳了戳弟弟的鼻子，宠溺的对他笑，然后掏钱给他买了，燕乐看得目瞪口呆，四王爷道：“从小我带他出来他就喜欢和我撒娇让我给他买东西吃，这么多年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没长大，我也是没办法了，只希望以后给他找个会宠着他的王妃吧。”
一根糖葫芦递到燕乐眼前，秦昭笑嘻嘻的看着燕乐：“呐，你也吃。”
燕乐抬头看着四王子，四王子却拧起眉头，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吃甜食吗？”
燕乐摇头，她也不知怎么了，刚才突然的头疼，好像灵魂被强行抽离了一下一样。只是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好像不知曾经什么时候，在这个位置，那个记忆里眼里有星星的男子也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微笑着递给女孩子，不料那女孩子扭过头置气，噘着嘴：“我又不是孩子了，才不要吃这个。”
男人好脾气的哄她：“你在我眼里就是孩子啊。”
女子还是不理，男子道：“真不吃？”
女子背过脸去，男子假装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我喜欢吃糖葫芦，你不吃总不能浪费了，我吃。”好像还很无奈的样子呢。
他正要往嘴里放，糖葫芦被人一把夺走，女子还是气鼓鼓的：“买给我的，当然我吃！”然后忍不住低着头笑了。
十王子咬着糖葫芦左看看又看看，对什么都收不住好奇。燕乐没来过人间几次，看到这里这么热闹也来了兴致，两个人都凑在各个摊前摸摸看看，四王爷就盯着他们微笑。时不时还要被拉来付钱。
还没到城隍庙，四王爷的手里就帮这俩人拿了好多东西了。
前面两人一人一根的糖葫芦早就吃了，又吃了好多小糕点，还去玩了套环，十王爷还看中一个摊位上卖的狗，好在被四王爷劝住了，不然买了狗还怎么去月老祠啊。
终于挤着人流到了城隍庙，十王子说要进去点香烛跪拜神灵，燕乐和四王子都推说有点累了要坐在外面休息不想进去，十王子也不做他想，就自己进去了。
两人坐在外面，燕乐把手上最后一块豆腐干吃了，舔舔嘴巴，对四王爷说：“这里的小点心还真的口味独特，让人欲罢不能。”
105（）
“是吗？来得太多了，没有感觉了。”
燕乐道：“听说四王爷经常在家中焚香念经，今日怎么不进城隍庙拜拜？”
“也许是死过一次的人都看开了吧，死生有命，何必执着？或者说，我现在更愿意相信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交给神佛庇佑呢？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虽然猖狂，但大致道理不错。”
燕乐点点头，不做深究。
里面上香的人挺多，燕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一个瞎子手里拿着算命的旗子实在是太惹眼，那男人慢慢踱到面前，对四王子道：“公子，好久不见。”
四王子一愣，随即道：“大师有礼了。”
燕乐却也是一惊：“你也见过他？”
“也是去年在这里遇见的，大师也来上香吗？”
慕宫道：“来会会故人，看故人安好，我就放心了。”
四王子点点头，那慕宫又看过来：“这位姑娘，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
燕乐坐立都不是，要说在神界，他是慕徵的师弟，自己也应该请安，可是如今在这里，两人的身份都是那么尴尬。
那慕宫笑笑：“姑娘坐着吧，我们偶遇这么多次，可见有缘，老夫这里有一句金玉良言，希望姑娘能听进去。”
燕乐恭恭敬敬点头：“大师请讲。”
“离开你所想之人吧，你本不是天地祸端，可是你在他身边，就是最大的祸患，趁现在还来得及，若是晚了，日后毁天灭地，并不是你们能负担的起的。”
燕乐一愣，竟是在没有意识的时候跌坐在地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慕宫口中自己所想之人是谁了。
四王子伸手把她扶起来，关怀问道：“夜弦姑娘，怎么了？”
那慕宫已经拿着旗子慢吞吞走远了。
燕乐过了好久才平复心情，却也不肯说话，四皇子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到十皇子出来，四王子再把这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十皇子关心她：“夜弦，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燕乐愣愣的，道：“你帮不了的，你帮不了的，我会害了他的，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呢，天地间，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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