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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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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书亚达勒蹲在柜子前愣了一下,捏紧了手指,犟着脖子道:“我能找到钱,还剩一点,够去一次医院。”

    “知道,回来还我们。”燕绥之丢了一句给他,转头就出了门。

    这句话奇迹般地让约书亚达勒好受了一点,收起了他的犟脾气。他急匆匆跟在两人身后,叫道:“有车,巷子里就有车!”

    他一出门就直蹿进旁边的巷子里,冲里面一间黑黢黢的屋子喊了一声:“费克斯!”

    约书亚达勒所说的车,就是燕绥之在楼上看到的那辆。

    那位司机就住在这巷子里,被约书亚喊了两嗓子,便抹了嘴跑出来,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去医院?”名叫费克斯的司机发动车子,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极为粗哑,听得人不大舒服。

    燕绥之坐在后座,一听这声音便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司机还是个面熟的,脸上有道疤,之前载过他和顾晏。

    “对!越快越好!”约书亚达勒焦急地催促。

    费克斯没再说话,一踩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我之前在那边楼上的餐厅吃饭,刚好看见你们车开进巷子。”燕绥之说,“还纳闷你身上哪来的钱叫车,原来是认识的。”

    “嗯。”约书亚达勒一心盯着妹妹,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屋子离得很近,经常会在巷子里碰见。上午我去看守所找罗希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在跟罗希说话。”

    费克斯在前面接话道,“我刚好从那里经过,看见她蹲在那里快要晕过去了,毕竟都住在一个巷子里,总不能不管。”

    约书亚达勒粗鲁惯了,听见这话没吭声,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补了一句:“谢谢。”

    费克斯在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别那么客气。”

    他们去的是春藤医院,离金叶区最近的一家。

    这家医院倒是很有名,在众多星球都有分院,背后有财团支撑,半慈善性质,收费不高,对约书亚达勒来说非常友好

    哦,对目前的燕绥之来说也是。

    这也意味着这里异常繁忙,来来回回的人活像在打仗。

    等到把罗希达勒安顿在输液室,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约书亚达勒在输液室帮妹妹按摩手臂,燕绥之则等在外面。

    等候区的大屏幕上一直在放通知,说是春藤医院本部的专家今天在这边坐诊一天,一共十位,严肃至极的照片咣咣咣放出来的时候,活似通缉令。

    燕绥之靠着窗子欣赏了一番要多丑有多丑的证件照,余光瞥到了屏幕旁边的医院守则。里面明晃晃有一条,列明了目前能做基因微调手术的分院名称及地址。

    “基因微调”燕绥之眯了眯眼。

    “你说什么?”顾晏怕当事人兄妹俩活活饿死在医院,出门去买了点吃的,结果刚回来就听见燕绥之在嘀咕着什么。

    “没什么。”燕绥之瞥了眼他手里打包的食物,“这么多?你确定那两个饿疯了的小鬼胃能承受得住?饿久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顾晏没理他,兀自进了输液室,没过片刻又出来了,手里的东西少了大半,但还留了一点。

    他走到窗边,自己拿了杯咖啡,把剩下的递给了燕绥之,正绷着脸想说点什么,大门里又呼啦涌进来一大波人,惊叫的,哭的,喊“让一让”的,乱成一团。

    两张推床从面前呼啸而过的时候,燕绥之隐约听见人群里有人提了句管道爆炸。

第125章 往事(二)() 
“我不太会夸人。”顾晏突然说。

    他声音低沉;微微有些哑。

    明明是燕绥之在回忆,他却好像跟着经历了一遍。

    他好像看见记忆里二十岁时候的燕绥之变得更小了一些;眉眼青涩,身材骨骼显露出少年人抽条拔节时特有的清瘦,始终站在人群之外,温和又孤独。

    “嗯?”燕绥之应了一声。

    “我不太会夸人;但你以后碰到什么做了什么;无论有趣的还是无聊的;善意的还是阴暗的;都可以告诉我。”顾晏声音沉缓地说:“我想听。”

    那声音甚至在燕绥之的身体里引起了微微的震动,那种涨潮般的酸软感又漫了上来。

    食髓知味;燕绥之在顾晏这里体会得彻彻底底。

    这样的顾晏让人无法拒绝,至少他拒绝不了,甚至还总冲动着想多回应一些。

    燕绥之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阖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还住在那幢旧居里;日子慢悠悠地过着,他懒洋洋地靠在窗台上;一边画着速写;一边半真不假地对屋里的人说:“前两天碰到一点麻烦事”

    很奇怪;在这一瞬间的想象里;屋里听他抱怨的是顾晏。

    而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远处的悬浮路上又有车一划而过;车灯在屋内投下一片光亮,又倏然消失。

    顾晏感觉肩上抵着的下巴动了动,似乎是个轻微的点头,接着,燕绥之“嗯”了一声。

    又过了片刻,像是在印证这种应答,燕绥之开口道:“那件医疗案我知道你很好奇。其实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我只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原先顾晏还有些不知缘由,刚才听燕绥之说到父母过世的原因后,他忽然就摸到了边。

    燕绥之的父母死于基因手术,那件案子牵扯的也是基因手术。

    顾晏低声说:“那位被告”

    他语音有些迟疑,燕绥之已经接过了话头,他轻轻“啊”了一声,像是终于找到了开头:“那位被告,我的当事人,比尔鲁曾经参与过我父母的那场手术。”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讽刺,他因为父母遗言压抑内心的猜忌耗费了十多年。

    而复发只用了一天。

    相似的手术意外,相似的结果,有关联的人。即便没有证据,也足以让他重新陷入到十五岁时候的魔障里。

    就好像这么多年压抑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一处宣泄点,不管对错,只要能发泄掉一些就可以。

    他希望被告能锒铛入狱,希望他能体会一遍所有受害人体会过的东西,希望他能知道一个人孤零零空落落地走上十年会是什么滋味,希望一命偿一命。

    他还想去赫兰星的公墓,对睡在那里的人说,“你们看,我当年的猜忌不是毫无道理。你们训了我那么一长串有的没的,是不是应该起来道个歉?虽然晚了十来年,但是没事,我很大度,可以勉强谅解。”

    可惜睡在那里的人,并不会真的听见,也不会如他所愿起来抱着他笑着道歉。

    “接到案子的前两天,我几乎没法坐下来好好看资料。”燕绥之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下,“那大概是我最不淡定稳重的一回。后来总算能进去资料了,却发现控方的证据有一些漏洞。”

    非常细微的东西,也许在一些粗判的案子中,会被所有人遗漏。

    但他看到了,就难以忽略。

    所有关注案子的人,包括他自己,都默认比尔鲁是有罪的。

    但漏洞的存在——哪怕漏洞是由于控方本身的疏忽,也意味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比尔鲁无罪。

    而只要有这样的可能,他作为辩护律师,就应该维护。

    那几天,燕绥之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我其实有过很多刻毒的想法,故意忽略掉那些漏洞,甚至利用言语陷阱让其他人也发现不了,或者在法庭上兜几个圈子,诱导证人不知不觉地说一些假证,填补上那些漏洞,如果我愿意的话,其实有很多种办法,将当事人钉死在被告席上。”燕绥之停顿了片刻,又含糊一笑,低声说:“是不是有些阴暗?其实这已经是我美化过一百倍的结果了,我发现就算是坦诚相告,我也没法把那些太阴暗的东西说给你听。”

    “那时候脑子里几乎是发泄性的,想了无数种主意。但是”燕绥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顾晏能感觉到他牵了一下嘴角,似乎依然想试着像平常一样,不那么在意地、甚至带着一丝笑地把话说出来。但他的嘴角又慢慢收了回去,“那应该不是他们两个想看到的”

    “你看,我拿父母就是没什么办法,明明已经过世十多年了,我还是不希望他们看见那些”

    他又蓦地沉默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又哼笑了一声,低声道:“好像他们还能看见似的。”

    他其实始终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但在那短暂又漫长的十来年里,他试着按照父母的祝福活着,不做太多出格的事情,不沉溺于无意义的东西,资助了一些福利院和孤儿院,帮了一些能帮的人,坚持一些也许无关痛痒的正义。

    然后他恍然发现,这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刻入骨血了。

    这大概是父母留给他的,这辈子也脱不尽了。

    “我在屋子里独自呆了三天,最终还是决定做无罪辩护。”燕绥之说。

    他做了决定,但他并不高兴。

    因为他会把卡尔鲁送出法庭。

    “我当时有些不着调的想法,不希望自己过得太痛快,希望能有人骂我几句。就当是借别人的嘴,宣泄一下。”燕绥之又笑了一下,“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理。”

    所以他那次的态度格外突兀,对外说着各种混账话,直白又尖锐,就像一个桀骜不驯、无视正义只管钱财和结果的讼棍。

    然后如他所愿,在他本身最低落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骂他,口罚笔诛,甚至包括一些蓄意的伤害。

    那时候是个什么情景,简直让人不敢想。

    也不希望他去细细回想。

    “我看见过一份未发的报道,说后来卡尔鲁又被提上了被告席,那次审判你去了。”顾晏沉声引开了话题。

    燕绥之:“嗯。”

    卡尔鲁后来又被牵扯进了案子里,那时候的燕绥之已经查了他有一阵了,匿名给警方投了证据。

    那一次,涉及的案子更大,证据更多,而且应该再找不出什么漏洞。

    “我那段时间查了他很多东西,很遗憾,依然没能找到直接证据证明他跟我父母的过世有直接关联。但那次的审判结果还算不错,一命偿一命,对那次的原告来说,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燕绥之说。

    审判的那天,他独自去了,在庭审开始的时候进了法庭,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安静地听着卡尔鲁一项项罪名成立,然后安静地离开。

    那天是他27岁生日。

    他还记得十来岁生日时,家里那位漂亮温和的女士端着动态相机,笑盈盈地逗他,院子里被他画着的那枝扶桑被风吹得微微晃。清晰得就像刚刚过去一样。

    然而他已经一个人走了12年。

    12年好像很短,眨眼间就过去了。

    有时候又显得格外漫长。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找到的证据再多一些就好了。也许我父母也能在那场庭审上瞑目。”燕绥之安静了一会儿,又说:“但这其实也是个谬论,因为被告一命偿一命,真正瞑目的其实是我,墓碑底下的人都睡了那么久了,哪还看得到。”

    顾晏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总会洗手了。

    就像他在最难过的时候,会故意引人来骂他一样。

    他一个人独来独往了太多年,习惯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头上,不尽如人意时,他就会有些自厌,先于所有人将自己钉在被告席上,自己控告,自己判刑。

    但不论受什么刑,他又总会站得板直,因为路还很长,他还要一个人走上很久很久

    房间里一片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燕绥之听见顾晏闷声说:“至少我看得到。”

    他愣了一下,微微让开身体。他看见顾晏的眸子在夜色下蒙了一层光亮,沉沉地看着他。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刚才洗过的水痕早已经干了,也染了顾晏的体温,但比起顾晏的手掌依然有些凉。

    他看见顾晏垂下眸子,微微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食指

    然后是中指、无名指、小指

    顾晏一根一根地吻过去,每触碰一下,燕绥之心里就会倏地软一下,到最后,便软得一塌糊涂。

    他蜷了一下手指,对顾晏说:“抬头。”

    燕绥之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是嘴角,最后是嘴唇。

    夜色温沉,流光如水、

    久远之前的生日祝福第无数次在他脑中响起:我们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不用经受任何痛苦,不用特地成长,不需要去理解那些复杂矛盾的东西,不用做什么令人烦恼的选择

    燕绥之阖着眼,吻着顾晏,在二十八年之后终于能给出一个回答——

    很抱歉,你们希望的这些,我好像一个都没能做到。好在运气还不错,碰到了一个人。

    所以别担心,我们会过得很好。

第126章 往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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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绥之挑眉:“联盟法律明文禁止了吗?”

    法官:“联盟倒是没有。”

    燕绥之:“酒城要造反自己一声不吭颁布了新的规定?”

    法官:“”好大一顶帽子,谁敢接!

    燕绥之:“一切依照法律行事,所以有什么问题?”

    法官抹了把脸。

    两分钟后,法官终于拿起了他摸了半天的法锤;“当”地敲了一声。

    “全体起立。”

    燕绥之原本就站着,只是轻轻理了理律师袍;抬起了目光。

    “关于约书亚达勒保释争议,本庭宣布——”

    法庭在这种时候显得最为安静,也作为肃穆。法官停顿了一下,目光扫了一圈,在控方和燕绥之身上都停留了片刻,最终沉声道:

    “准予保释。”

    众人收拾着面前的东西,陆续往门外走。燕绥之转过身;顾晏正倚靠在椅背上等他整理。

    燕绥之想了想;决定要表现一下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的实习生应有的情绪。于是他拍了拍心口,深呼吸了一下,道:“好紧张,还好没有结巴。”

    顾晏:“”

    走下来的法官:“”

    路过正要出门的控方:“”

    “阮先生?”年轻的法官助理让光脑吐出一份文件;送了过来:“缴纳保释金的话;需要在保释手续文件上签个字。”

    燕绥之点了点头,接过文件和电子笔:“好的。”

    然后他转头递给的顾晏:“来顾老师;签字给钱。”

    顾晏:“”

    这一步其实是他们昨晚商量好的;这也是顾晏选择让燕绥之上辩护席的本质原因。

    因为考虑到有些法官确实很介意律师来做当事人的保证人或者代为缴纳保证金。顾晏不上辩护席;不直接在法庭上进行对抗,也许能让法官的介意少一点。

    这本来是比较稳妥保险的做法,谁知道某人上了辩护席就开始无法无天,该委婉的一点没委婉

    “顾老师你牙疼?”燕绥之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哪里都疼。”顾晏冷冷地回了一句,瞥了他一眼便垂下目光,在保释手续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好了名字。

    燕绥之看着他的签名,脑子里回放了一下刚才的庭辩过程。他觉得自己略有收敛,但还不够,如果过程当中再结巴两下可能会更合身份。

    但是第一次上法庭就淡定自若的实习生也不是没有,顾晏自己可能就是一个。

    而且顾晏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至少刚才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怀疑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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