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14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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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抹了抹眼泪，说：“小忻，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有些事情你也可以承担了，你爸爸不在这里，他换了一个地方，你让你朋友开着车跟在我们后面就好了…”

　　　　“换了一个地方？”戴小忻一听这句话就已知大事不好，她的身体又不住地开始抖了起来，“为什么要换地方？为什么？”一边说着，戴小忻又开始哭了起来，那种哭是一种绝望的宣泄，她突然意识到无力回天是什么意思。小姨不住地安抚她，“走吧，你妈妈在那里等着你呢！”

　　　　小忻木然的上了小姨的车，而陈木然的车紧随其后，这时的戴小忻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她知道她的爸爸真的已经离开自己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果然等小忻到了那里，自己的妈妈正一动不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的目光呆滞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小忻顺着妈妈望去的方向看见了自己的爸爸，此刻的爸爸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自己的姑姑则在一旁嚎啕大哭。

　　　　戴小忻的胆子很小的，从小到大一直不敢看恐怖片，死人更是不敢看，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戴小忻一步一步走近到父亲身边，凝视着闭着眼睛此刻无比安详的父亲，他好像是睡着了一般，等着自己喊醒他。

　　　　“小忻，你快摸摸你爸爸，趁着他现在还有余温…。”在一旁的姑姑看见小忻回来了，忙督促她，可是小忻就是愣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这时姑姑拉住了小忻的手，小忻这才将手慢慢张开，抚摸着爸爸冰冷的面庞，这时小忻终于控住不住，豆大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她知道一切于事无补，这世上最爱自己的男人已经去往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连给自己最后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电视剧里，看见女主人公死去至亲人的时候都大哭大叫，但这事真的降临到戴小忻身上，她却出奇的平静。大叫有什么用呢？父亲能够活过来吗？

　　　　小忻又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母亲，她知道这时的母亲更需要自己的安慰，她蹲在母亲身旁，泪眼望着她，发现几日不见，母亲似乎憔悴苍老了许多，看来父亲的死带给母亲很大的打击。

　　　　“小忻，你以后就没有爸爸了！”说完，母亲开始痛哭起来。

　　　　听完母亲这句话，戴小忻头“嗡”的一下，“是呀，以后就没有爸爸了…。”

　　　　那边姑父也神情哀伤，一直喃喃自语，“兄弟，一路走好呀！”

　　　　而姑姑则仍站在父亲身旁凝视着，毕竟自己的爸爸是奶奶家最小最受宠的孩子，几个姑姑一直疼爱自己的弟弟，如今大姑腿脚不灵便身在广州，而二姑也不在这边，唯有小姑在这里。

　　　　“小忻，你再过来看看你爸爸吧！他马上就要送进殡仪馆了！”小忻还在母亲身旁，这时听到姑姑突然召唤自己，便直起身子又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殡仪馆，一个那么冷清的地方，这个晚上爸爸不回家了吗？他要被送到那里吗？这样他会不会不开心？他会不会害怕？”小忻想着，但既成事实，所有的人都有他自己的归宿，而父亲现在的归宿就是离开这烟火世界，奔向另一个地方。

　　　　小忻的父亲就这样离开了小忻，陈木然一开始只是以为戴小忻的父亲病重，哪知居然会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于是一直等在原地，怕小忻经受不住。

　　　　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一个人从此消失在这尘世间，戴小忻被陈木然送回了家，这是陈木然第一次来戴小忻家，戴小忻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来自己的家，而自己的父亲却再也见不到他，这样的男生父亲会同意吗？如果他在的话？

　　　　“阿姨，时间不早了，你和小忻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

　　　　陈木然临走前又看了一眼戴小忻，但戴小忻只是发呆，没有任何回应，其实她多想陈木然能留下来陪他，可是自己又开不了口。

　　　　父亲生前有许多朋友，陈木然走后，父亲的好友一齐上门将戴小忻家的沙发移走，布置出一个灵堂出来，其中一位似乎做过白事，叮嘱戴小忻只要父亲灵堂前的香烧没要立刻点上，小忻木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人，奔过来抱住了戴小忻，戴小忻吃了一惊，“姗姗，你怎么过来了？”

　　　　原来在陈木然接戴小忻回家的时候，戴小忻将自己家里的事情告诉了姗姗，当时她只是猜测父亲不好了，但没有告诉姗姗，毕竟已经很晚了，而且是周四的晚上，她怕影响姗姗。但没想到姗姗放心不下戴小忻，连夜打车来到了她的家。

　　　　姗姗一看到小忻的家的布置立刻明白了，立马奔上前去抱住了小忻，“小忻，你不要怕，我已经通知了冯媛和雨诗，她们明天就来！”

　　　　自从初中毕业，这三个闺蜜就各奔东西，一个在天津，一个在上海，只有自己和姗姗在北京，虽然四个人各自分开但感情依旧很要好，没到过年的时候都要回家聚一聚。小忻抱着姗姗，泣不成声，但还不忘关切地问道：“你这么晚回来，叔叔阿姨知道吗？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姗姗拍了拍小忻的背说：“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放心吧！我已经和我爸妈说了，他们让我陪陪你，公司那边我也已经请好假了。”

　　　　小忻听姗姗这么一说才安心下来，两人就这样望着灵堂上父亲的照片。

　　　　“喂，我还记得小时候来你家玩，叔叔给我们带的凉皮，那凉皮别说多好吃了！”

第20章　初见他（）　
“嗯。”小忻一边望着父亲的照片一边回应着，妈妈和姑姑此刻正在卧室休息，与其说休息不如说是干瞪着眼睛发呆，姗姗怕小忻体力支撑不住，毕竟到了明天才是真正需要动用体力的时刻，便忙催促小忻赶紧回去休息，小忻现在哪里睡得着，她一心想着“爸爸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这只是做的一个噩梦。”可是现实又偏偏击碎了戴小忻的幻象，已经子夜了，爸爸怎么可能这么晚不回家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去到了别的地方。

　　　　这一夜，戴小忻根本就没睡，她时刻记着那人的嘱托，不时跑到客厅看父亲灵堂面前的香有没有烧完，如果快要烧尽就立马再点上三根。

　　　　第二天到了，爸爸生前的好友陆续而来，家里从未像现在这般热闹过，昨天晚上听到母亲在和姑姑说话的声音，戴小忻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在打羽毛球的时候猝死过去的，她知道父亲平日里最钟爱打羽毛球，原来自己在家的时候，晚上七点父亲必定雷打不动去俱乐部打羽毛球，父亲球技很好，同事中有不少拜他为师的，可从小缺少运动细胞的戴小忻却对打羽毛球提不起兴趣。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特地给戴小忻买了一对小巧而精致的羽毛球拍，要教戴小忻打羽毛球，但有一次戴小忻没有接住父亲打来的球，那球又急又狠不偏不倚地打中了戴小忻的左眼，戴小忻立刻“哇哇”大哭起来，这件事惊动了母亲，母亲说什么也不让父亲教自己打羽毛球了，其实疼归疼，但并没有那么严重，戴小忻小时候是个机灵鬼，故意在母亲面前夸大其词，这样便省去了以后打羽毛球的麻烦。

　　　　“这也算死得其所了吧！”戴小忻想着父亲这么爱打羽毛球，死在俱乐部死在打羽毛球这件事上，他不亏。她虽是这样的想，但心中不免落寞，随即手工用纸做了一个羽毛球拍，“既然爸爸这么爱打羽毛球，那就把我做的这个送给他，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大杀四方！”

　　　　送父亲出殡的这一天，冯媛、张雨诗都来了，还有陈木然。陈木然一看到冯媛眼睛都直了，在追戴小忻之前，陈木然一直开玩笑说：“我帮你忘记前任，你帮我追冯媛怎么样？冯媛可是咱们初中的校花啊！”那时陈木然完全是句玩笑话，但在戴小忻看来，他确也有这样的想法，否则他看冯媛的神情不会这般样子，但小忻非但不恼心里还暗自好笑，“这种时候不能收敛点吗？”转头又看了自己父亲的遗像，“也许这是父亲在助我辨别眼前这个人并不适合我。”

　　　　最后遗体告别的时候，小忻又去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她俯下身很小声地说：“爸爸，我爱你，你知道的，我很爱很爱你！”说完，小忻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希望爸爸能够听到，就算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后来，林丹大战李宗伟，万年老二的李宗伟终于赢了林丹。

　　　　“爸爸你看，自从你走了以后，林丹也输了呢！可惜你看不到了…。”

　　　　再后来，戴小忻在电话里向陈木然提出了分手，刚开始陈木然有些错愕，但也没有挽留，就这样戴小忻恢复了单身。

　　　　在失去父亲半年的时光里，陈木然对戴小忻不闻不问，这半年的时光戴小忻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不是因为陈木然，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也许是情感压抑的时间太长，后遗症才愈加明显，戴小忻时常感觉心跳剧烈跳动，那种感觉似乎就要晕死过去，头发也在大把大把的掉，自己梦里还时常梦见父亲，梦见他回家了。这种状况持续了半年多，终于，戴小忻靠着自己的力量走了出来，走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陈木然正式提出分手。

　　　　“你不会还是没有忘记刘以墨吧？”

　　　　这是陈木然对戴小忻说的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他好端端地会提起刘以墨这个人？这个人自从初中毕业以后就彻底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如果是自己提出分手，陈木然追问自己没有忘记前男友还有道理可言，怎么他会提到一个十四年都未见的刘以墨，但这个名字对戴小忻而言并不陌生，毕竟这个名字是自己心心念念一直不曾忘怀的，也许刘以墨才是开启她对爱情认知及憧憬美好的第一个人。

　　　　那年阳光正好，你我都还年少，身穿蓝白相间的校服，在课间追跑打闹。

　　　　戴小忻性格初中比较腼腆，所以对于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男生同桌起初并没有太理会，而是对坐在自己前面的刘珊珊比较熟络。毕竟戴小忻可是保持着小学六年级和自己男同桌一整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记录，因为自己学习比较不错性格又偏文静，所以老师给自己安排同桌的时候总是安排那些调皮捣蛋学习不好的男同学，所以戴小忻对男生固有的印象都不是太好。

　　　　而且戴小忻有个长得很胖经常欺负自己的表哥，原来因为爸爸的胃病而妈妈要陪护，所以曾在自己姑姑家借助过一段时间，这位表哥经常恐吓自己，还将妈妈买给自己的好吃的全部掠为己有，这让戴小忻对男生的印象一直不佳。

　　　　况且刘以墨长得又不帅，这对于当时正处于青春期追星的戴小忻和刘珊珊而言，他实在是太普通了，除了个子高以外再没有别的印象了。但后来他打破了戴小忻对男生固有的印象，那就是第一堂数学课，老师刚刚与同学们见面，想要活跃课堂气氛便提问有谁知道什么是黑客，没想到这一问倒起了反作用班里寂静无声，这时候刘以墨举起了手，老师让他来回答问题，他起身回答地头头是道，坐在他身旁的戴小忻仰视着刘以墨，以往回答问题都是要翻课本，而这个同桌居然不看书还能回答出来老师的问题，戴小忻突然发现原本平平无奇的这位同桌还挺聪明的。聪明，就是刘以墨带给戴小忻的第一个印象。

第21章　Ni　t　t　yu（）　
戴小忻他们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是位英语老师，而且是位年近中年偶尔更年期的女老师，她经常在班级里谈起自己苦难的身世，一再声明自己是依靠努力一步一步走出山村得以在这所全国百强中学成为优秀教师的，而且她主持班级十分严厉，所以在上她的课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不敢懈怠。

　　　　小学的时候戴小忻就上过英语课，小的时候家里还给报了剑桥英语，所以底子并不弱，初一的课程也较为简单，就是那些“Nicetomeetyou。”之类的语句。他们这位班主任别出心裁，要求早自习前十分钟同桌为一组上讲台处表演英语课本中的对话，虽然对话简单，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这让戴小忻也好生为难。

　　　　前面的同学一组一组都已经表演完了，终于轮到自己和刘以墨这一组。戴小忻也早就将课本里的语句练得滚瓜烂熟，为的是做好充分准备以防到时候上台紧张。

　　　　戴小忻依稀记得，那个早自习全班同学静等着自己和刘以墨上台表演对话，当时她深吸一口气，在一个夏天的早自习自己默默地跟在刘以墨的后面走上了讲台。那时窗外的梧桐树上还有知了的鸣叫，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映照在了教室的水泥地上，她就这样一步一步低着头走了上去。

　　　　刘以墨台风很稳，大方自然，走上讲台的戴小忻看着刘以墨，渐渐心安。随即书本里的对话浮现在脑海，戴小忻率先开口：

　　　　“Nicetomeetyou。”

　　　　“Nicetomeetyoutoo。”

　　　　两个人的对话还算顺利中间没有卡壳的地方，戴小忻完成自己这边对话的时候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完全照着书本的模式死记硬背的，她不求表演得有多精彩只求时间快点过去，但谁知刘以墨“too”字刚落，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这下戴小忻傻眼了，“怎么还有肢体动作，前面几组都是完成自己的对话就好了呀，怎么他还伸出手来了？”

　　　　戴小忻正迟疑着要不要也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这时讲台下的同学们早就开始起哄起来，大家都“哦！哦！”的叫喊着，即使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但那些好事的同学依旧大着胆子起哄。

　　　　没有办法，刘以墨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气氛有些尴尬，考虑到后面还有一大段对话没有完成，如果自己不伸手过去后面就没办法顺利进行。

　　　　索性班主任解了围，笑着说：“这有什么？正常的礼节而已。”

　　　　听完班主任这句话，戴小忻便硬着头皮将手伸了过去，轻轻地握了一下刘以墨的指尖，刘以墨的手好暖，而戴小忻的手好冰，当冰冷触碰到温暖的时候，感觉却像触电一般，戴小忻很快就将手缩了回来，心想还好对话自己背得熟，要不被刘以墨搞出的这么一出，如果没有准备早就大脑空白了。

　　　　虽说是简短的对话，凭着戴小忻和刘以墨的水平很快就表演完了。但戴小忻仍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对话结束，她转过身走下讲台，看见台下的刘珊珊傻笑着看着自己一脸窘迫。戴小忻全当没有看见，依旧低着头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回到座位上的戴小忻心依旧“怦怦”跳个不停。

　　　　“刘以墨，你怎么在台上突然伸手啊？我们之前练习的时候没有这个环节啊？”

　　　　戴小忻心有余悸，质问起刘以墨。

　　　　谁知这厮只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基本礼仪嘛，既然你一个女生都主动和我打招呼了，身为男人的我也得主动点，不是吗？”

　　　　呵，还真是暖男一枚啊。

　　　　但不知为何，戴小忻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而且是和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孩有关的。

　　　　就在那以后，自己对刘以墨的态度又是不同了。

　　　　这天放学，张雨诗兴师动众地召集了冯媛、珊珊还有自己，大声宣布：“我看上一个男生，长得特别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的名字叫彭翔是12班的，我今天准备放学去他必经之路堵他。”

　　　　“外班的人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还要堵他？你知道他放学究竟往哪里走吗？”戴小忻觉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