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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孽-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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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血唰地渗出来,满了一掌。抬眼望去,软毯地上密密麻麻嵌撒了不少细碎的玻璃片。
周遭的大笑声更加肆意,全场人都在看笑话。
陆明月变色扶起我,握住我手问:“怎么样?”
我忍痛摇头说:“没事回去包包。”
陆明月锁着眉,颤抖着拈起扎入我掌心的碎玻璃,慢慢转身,朝着欢笑的人群走去。
人群欢声渐弱,陆明月站在一群小娘面前,轻轻抬起一张小娘的脸,笑道:“这张脸真够漂亮。”话才说了一半,倏忽一巴掌刮过去,只听得“啊”一声惨叫,那小娘脸上现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吓坏了,歪歪扭扭站起身子。膝盖痛的我站立不稳,趔趄着往前拐。
那小娘疯了一样捂着自己的脸狂吼乱叫,在场人纷纷慌乱起来。客人都瑟缩着往一边躲,椅子到了,盘子打了,场中的演姬丢甲弃盔都站在原地,一片静默。
顾昔昔哆嗦躲在丫头后面叫:“还不,还不捉住这个疯子?”
堂倌打手瞬间齐集,陆明月高声说:“给我把客人送出去,关起门来我们处理家事。”
华容提裙从后面赶出来,陆明月道:“华容,你要是想保住你的琳琅楼,不重蹈硕人楼的覆辙,你懂怎么做。”
华容整整姿容,对众护院一使眼色,平伏下语调说:“我寻日怎么教导你们的?全当耳旁风?灵宪说的话,就是我的话,活该你们!还不照做?”
客人陆续被驱散了。
华容赔笑上前,好生劝道:“灵宪,这群贱蹄子就是该死,你也不能不顾着自己。外面人看见了,对自己名声也不好。”
陆明月指着我道:“叫大夫给姐姐包了。让所有人出来,排好队。”她提裙坐在堂心,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那个满脸是血的小娘,微微一笑,“没我的允许,不许和她上药。”
顾昔昔望向华容,“娘,我今晚还有外局呢冯老爷的外局。”
陆明月道:“华容,和我写拜帖,就说——灵宪拜上冯爷,邀他明日来赏月。他都问了我几百回了,我一次也没理,不多好的。”
顾昔昔握衫僵立着,满脸涨红。
华容道:“今天谁也别出去了。你们这些风气,该是整治整治的。”
一群人缓缓站毕。
陆明月视线从为我包扎的大夫的身上掠过,慢慢说:“我给半柱香时间,你们自己考虑。说出今晚这事儿是谁主使的,这事儿就算了。说不出来,就从这队伍随意抽一人开始,给你们好好洗洗脏手。来人,上炉头,伺候姑娘们铜汤。”
堂倌捧出一围小炭炉,上面落着一只烧的半颤的铜壶。群人均不敢言语,相偎站着。破相的小娘满衣襟都是血,捂着脸瞪着陆明月。
陆明月朝她勾勾手道:“你过来。”
她蜷缩着不敢往前,护院在陆明月的眼色下,揪住那女娘的衣衫,掷在陆明月面前。
陆明月趴低身子,凑近她说:“你说。你刚笑的那么开心,肯定知道是谁。”
女娘摇头说:“不知道,我错了。我是看别人笑,我才笑,我不知道的”
陆明月歪头听了片刻,深深一闭眼,“哦,原来你是无辜的。”一把拈起身边大夫的药瓶,倒了一把在手上,往她脸上出力地抹,女娘疼地吱哩哇啦尖呼,哭着连声叫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
陆明月蹭了一手血,扯过她的衣衫抹了手,厌弃踢开一边,轻轻问道:“你知道什么最该死么?”
女娘的发和着血粘在脸上,结巴说:“害,害人该死”
陆明月摇摇头,神情宛若戏语,噘着嘴道:“不对。站错队最该死。”
那女娘愣住,陆明月翘着小指使发簪拨弄炉里的碳,徐徐说:“我给了你们很多机会。你们眼界太浅,所以光长了一张好脸蛋儿,却没什么用处。既然没什么用处,也就不必要它了。”话才说完,抖腕将手中的发簪丢在地上,小子捡起来,扯住那小娘的发,狠狠将烧的通红的簪头往她脸上烙下去。
众倌人在小娘的嘶吼中吓白了脸,陆明月垂着眼揉着指上的断甲说:“这个完了。下一个,没准就是你们谁。”
华容波澜不惊吩咐:“拎去卖了。”
打手卡住那小娘的肩,她撕心裂肺叫道:“不,娘!赵员外会找我,海爷也会!娘就是不看我,也看看这两位,开恩!”
华容眉头一皱,不屑道:“你不看看你成什么了,鬼才会要你”
那小娘身子一软,半瘫在地,徒然警醒,上前拽住陆明月的裙角道:“灵宪,你有本事!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陆明月半垂着眼眸,伸出指尖宛若捏着一件脏东西一般,撒开她的手,“死了都不会放过我?你这么脏,死了,顶多也就是下地府做一只开堂油煎的鬼罢了。不过,你死了,欠琳琅楼的钱就由你的妹子、娘来还,还不完,就让她生了孩子,继续还,世世代代”那小娘张着口,一副表情填满了绝望,被拖拉着,一拐弯,看不见了。
倌人们面面相觑,一个犹豫站出半个身子道:“我,我知道我知道是谁。”
陆明月嗯了一声,“谁?”
那人道:“我说了,是不是,就不怪我了。”
陆明月灿烂一笑道:“你说。”
那人颤抖指着顾昔昔道:“她,她指使的。我没有附和,真的!”
顾昔昔瞪大眼,道:“你,你含血喷人!我没有!不是我!”
那人道:“就是你!还有上次,酒水的事,根本不关阮姐姐的事!都是你!”
一个指证,剩下的都不遗余力纷纷说道:“就是她,对,就是她!”
顾昔昔慌张说:“胡说!我没有,酒水的事,大家都有份!为什么是我?!你们这么说,无非是妒忌我!”
那人道:“我犯不着妒忌你!你那种下三滥手段,我都不屑用。”
顾昔昔说:“你干净?要我说,这毯子上的碎玻璃,这样细薄,不是从你那里来的?早前不是和人炫耀韩爷送你的什么舶来灯么,又轻又薄!”
陆明月挥手说:“去她房里,给我细细地找,比对比对。”堂倌一躬身,带着三五人上楼去。
那人踟蹰着,屈膝跪在陆明月脚下道:“早前,早前被偷了,我也正找呢”
陆明月握着她的脸,几近冷酷说:“你的东西,你不好好看住,怪谁?”
她哭丧着脸道:“我知道错了,灵宪,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明月按住她的手,说:“可以。”指着地上的碎玻璃道:“把它拔干净,集齐了,在上面跪一日。或者”瞥一眼顾昔昔,回头望着炉头上的铜壶,道:“伺候我们的第一歌姬喝口好茶。一笔勾销。”
她怔住半晌,拉住陆明月的臂弯道:“念在都是琳琅楼的,不,不必要把事做的这样绝吧”
陆明月唇角弯起一笑,“这就是你们愚蠢的地方了。事不做绝,后患无穷。这就是为什么我还在这儿,而你,却要跪在这儿求我”
顾昔昔面色大变,后退一步说道:“灵宪,你别以为你在琳琅楼能只手遮天!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红不了几多时。打着清倌的名号,每天晚上陪陆白景睡觉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他若真把你当回事儿,何必把你令置别楼?别持着还有两分余热,就当自己还长久!我也不是好欺负的。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陆明月静静听完,扶着丫头微笑立起身子,慢慢踱道顾昔昔身旁,“你知道令到陆白景厌倦你的“六不诀”,怎么来的么?”眼看着顾昔昔脸色愈渐凝重,将抚在她发髻的手猛里一扯,柔声道:“我懂什么意思么?我,就是这六条的原型,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我呆呆望着陆明月的眉眼,在她不明深意的眼眸里,是游移两极的善恶难辨。她柔声说:“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在她耳边轻叹道:“好一把歌喉呢。可惜了。”
眉头一抬,道:“伺候姑娘喝茶。”护院一拥而上。
我梗着脖子,眼前忽然落下陆明月的笑眼,她说:“姐姐,我们回家。”
身后是一声声痛苦的闷哼声,陆明月扬起手,用帕子挡住我的视线,道:“姐姐,你累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赛曲()
她打开了车帘子;促疾的马蹄声踏不碎冷月映射在陆明月的眼底;万古不化的深冰。我低垂着头静静不言。
凉风拂面;撩动她额前的碎发;我细细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猛然发现;不过短短数年时间;当初她脸上那份稚气已无迹可寻。
我拉过她的手放在怀里,钻心地冰凉。
她抬起眼和我相望,终于没有一句话。
回到怀樨居;陆明月亲自服侍我上了床,和衣钻进我的被中,依偎在我身旁。
我笑说:“你不去睡。”
她不说话;枕手摇头。
我侧躺下;看着她的背影,纤细而瘦弱。
过了好久;她说:“姐姐。白景恨我。”
我举起手;轻轻搭在她的背。
“他觉得;我贪钱;虚荣。”
我轻轻重复这两个词;有些惘然。
陆白景可以恨陆明月水性杨花;和陆白华牵扯不清,藕断丝连,在两人之中游移不定;却无论如何和这两个词扯不上干系。然而;我暗自以为,既然陆明月一心要和陆白景断绝,就没有理由去开导劝说。
她坐起来,背影在桔色灯影下显得有些寥落。她宛若不在意,“也是。既然出船又受赏,还要和南苑第一琵琶甯颜一决高下,坐实这些,也没什么奇怪。”
我靠在床壁,脊背生凉,迟迟问:“你是不是不舍得他了?”
陆明月不应答,我说:“人家说人家说,男女枕席之欢很控制人”
陆明月转过脸,惊惶看了我一眼。
我攥紧了手,说:“你发呆是因为你喜欢对不对?”
待不得她回答,我自笑道:“看我问地什么混账话。”
陆明月说:“姐姐,你放心。”
我滞住,低了头。
她说:“我们说好了的。离开这里,就我们两个。”
我身上有伤,陆明月便在怀樨居一连呆了几日,每天亲自下厨与我料理羹汤。我的胃口前所未有地好起来。竟体会到陆白景夸赞她手艺的话。每日非吃即睡,但醒来,都能看见她笑盈盈支额爬在我床边。
这般调养下,手伤好的很见快。日日长睡,睡的也不见沉。半醒时候,感到身边有人,睁开眼,却是陆明月爬在一旁睡着了。
我伏低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句姑娘。她睡的不知不觉,一股清凉的苦香窜入我鼻翼,我转脸看着她微张的唇畔,是粉荷的颜色。我突然起了好奇心,伸出一指,轻轻去拨弄她的嘴唇,隐约看见里面玲珑的贝齿。她无知无觉,任由我胡作非为,我不禁笑着自语:“睡的猪一样的”
她将身动了一动,转过脸去了。我轻轻扶着她的肩,将她带到床上,绕是这般,她依旧未醒。我索性帮她摆正了身子,解了外套,脱了鞋,身子横过她,扯了里面的被子为她盖。行动时,又是时浓时淡一阵阵凛冽冷苦香气。
我嗅了嗅,思量这味道并不是陆明月身上惯有的。就着香味的来源,细细找寻过去。来源是陆明月腰间。
我起了疑心,慢慢掀开她的衣衫,她细嫩微粉的小腹上贴着一块小巧的花型膏药。
我脊背麻了半片。三下两下为她盖好被子,转出房,走进陆明月房中。被褥床铺规整的一丝不苟。我坐上去,伸手摸了一摸,哪里是规整的一丝不苟,是根本就没有人气的冰凉。
这里离我的房间太近,她不愿我知道,所以这两天
难怪她这么困
我突然说不出的恶心,两步并做一步,推开书房暖阁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气息那种男女酣畅的、萎靡的还未全然散去的气息。
床上还遗留着陆明月的青丝,陆白景的东西随处可见。
我坐在椅上,想着,两情相悦不是自然么?再怎么恨,再怎么抗拒,都敌不过发自内心的渴望。
小丫头端着水走进房,没料到房中有人,看见我吃了一惊。
我问:“陆爷什么时候走的?”
小丫头说:“刚走一会儿。”
我点头,朝门边走了几步,回头问:“他这两天在这儿吃饭了么?”
小丫头显然没把话当话,执着布子擦了桌擦凳,随口应道:“吃了呀。”
腿又开始疼起来,我慢慢移回房中。陆明月还没醒。
我看着她的眉眼,好看的让人觉着焦躁。我移坐在妆台,竖起镜子,端详里面的自己,瓜子脸,弯月眉,恰到好处的口鼻,过于和顺的眼眉。不似陆明月那般若妖若仙不可忽视。我就像她身边的一个淡影。
我呼一口气,合上妆镜。陆明月的声音陡然在背后响起:“姐姐什么时候起来了?”
我惊了一跳,她把下巴埋在我肩上,竖起妆台,对着镜中的我笑,我们二人的脸被镶嵌在方方正正的小世界中。
“姐姐怎么这么好看呢?”
我没精打彩,道:“哪里好看了。”
陆明月说:“姐姐就像是另一个我。”
我敷衍笑笑道:“你要长成我这样,就没这么多事了。”
陆明月说:“姐姐要长成我这样,姐姐还是姐姐。”
我嗤声笑道:“怎么着,好皮囊给了我都是糟蹋了。给你当丫头,当了一辈子还不足,换了张脸还要给你当丫头?可把你美坏了。”
陆明月也不辩解,笑挤着我坐一旁道:“姐姐哪里知道自己的优点。”且动手给自己梳头且就说:“姐姐在家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说:“楼里有场吗,我陪你。”
她回头笑说:“不是。姐姐忘了,今儿是和甯颜赛琵琶的日子。”
我恍然大悟,想起这几日过的浑浑噩噩,也不知甯颜何时转变的心意。慌乱立起身说:“我真忘了!我陪你去!”
陆明月按我坐下,说不必,叫我在家休养。
我见她衣着素淡,全不似有要局的样子,因问:“在哪里?都有谁在?我不放心你一个去。”
她为自己淡淡抹了一点口脂在唇心,抿了一抿嘴,笑道:“神来号,华容陪我去。你不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我因她这几日并无操练琵琶,如此态势,并不像要赢。说道:“你该不是故意要去输吧”
她嘘一声,拉近我道:“别声张,我赢了这个干什么呢?我只答应伍爷参赛,并没答应要赢啊。况且,姐姐不是说了,急流勇退。”
我接口道:“我说的?莫不是怕陆白景说你虚荣”话落至此,又觉得重了,打住话头,转说道:“我的话你听过几次了?夫妻恩爱和我一个丫头又怎么能比”
陆明月定住,缓缓道:“姐姐我,我是怕你生气所以”
我心中明白她指的是陆白景和她避我在书房暖阁的事,因说道:“生什么气,你欢喜他,也不是一天半日的事了。只要你欢喜,我有什么话说的。”
我一面为自己套了外衣,一面换了鞋,听见她说:“姐姐,现下只是权宜之计。”心中并不想就此应答,拉了她道:“我陪你去。”
神来号是姓伍的私船,在原本奢华的基础上又精心布置了一番,以充本次比赛之用。
陆明月来的有些晚。
南垣的名流士绅已到的七七八八,我陪着她在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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