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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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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陆明月的泪慢慢滚下来,良久,她说:“我去和他说,不能让他白等。”

    因回了太太,使小子驾了车,带着几个壮实的仆妇从家出发。

    那夜的花灯街曲折延绵,万里长明。各家灯行各出奇思,驾着高高的琉璃灯殿、五丈的琉璃山,内制机关,有仙人乘云来回。谜宝魁灯,猜出谜底便可无偿取走。其中剪写诗词,

    时寓讥笑,藏头隐语,街井诨言调笑行人。也有自二三十文起拍的宝塔白玉灯,装饰的美轮美奂,如冰清玉壶,精巧无双。

    沿途是绢纱裹的花儿灯,一臂大小,扎在木盒子里,远远望去十分绮丽;小贩更使萤火虫、云母制得荧光纸剪成蝴蝶附在花灯上,一时抢售一空。三四尺的五色琉璃苏灯,做成山水、人物、花竹翎毛,奇妙非比。

    楼阁之上,驾着龙凤喷水花灯,蜿蜒如生。茶楼酒店老板更在其后设置丝竹乐者,漫奏新曲,宛若天宫,以此招揽生意,人流络绎不绝。

    街上踩高跷的载歌载舞,缭绕灯月之下。

    车子穿过繁华,陆明月和我也无心多看,只候在花街进处灯火阑珊的街畔。

    那时天气仍寒,不比陆府家宅四季如春。陆明月穿的甚少,一袭绿石青锦丝绵袍、碧波水纹裙,披着银灰丝棉锦缎披风柔弱立在风中。一呼一呵间,袅袅的白烟像红红绿绿远灯前的一抹灰尘。

    几个婆娘跃跃欲逛,小厮也想进去凑些儿热闹。为他们若在,也不便陆明月和陆白景二人说话,我方吩咐留下一个看管车马,其余去逛,如此轮流交替,便尽有的玩,也不失职,众人欢喜应命。陆明月又吩咐我每人发了四两银,下人们感恩不尽,高兴散去。

    一连等着换了两人,陆白景却也还未到。

    陆明月问我:“莫不是我们走错了,是另一头?”

    我道:“咱们穿灯市进来的街是条捷径,不是正经门。这里正对那头是出口,朝远郊那边去了,这里才是入口。”

    时间流逝,陆明月焦急盼待,远远有嘎哒嘎哒的马蹄声急踏而来。接近了,红顶蓝围,罩着皮车衣,看不出身份,车门前挂着银蓝撒花缎面钉皮帘,车头挂着两盏水晶防风灯,鎏金坠牌。车子制式的沉敛与陆白景的很相似,驾车人的面口却很生。

    陆明月焦急向车上张望,驾车人也朝陆明月望。眼看那车就要一掠而过,陆明月向前追了一步,一鼓气儿叫道:“白景——”

    我扶住陆明月道:“姑娘,怕不是爷的车。”

    陆明月面露无措,神情哀戚。突然前方辕马一声嘶鸣,停了。

    我想,莫不是陆白景临时换了小厮,不认得人?因上前确认,不多会儿,马车帘开了一开,车中钻出一个小厮,急急放下踏凳,落下一只墨绿嵌宝鹿皮靴,而后是玄狐大斗篷,紫色貂毛绲边麒麟暗纹长袍,红玉麒麟璎珞、百合香囊,戴着一顶貂皮嵌玉石帽,眉目英挺,目光如箭。

    他下了车,扫过我,向着我身后的陆明月抱拳道:“姑娘是在叫在下吗?”

    陆明月不好对应,我上前福道:“这位爷见谅,我家姑娘认错人了。”

    那人眼光滑过我二人身后的马车,笑道:“不敢请问姑娘是陆府贵亲?”

    我见他因我二人身后的陆字纹挂灯认出来人,便知此人非富则贵。虽则也虑及对方若是歹人的可能,但此刻与其撇清使对方无所忌惮,不如借陆守正的名声威吓一用。便赔了三分小心道:“陆大老爷乃是姑娘椿堂。”

    那人闻言,了然笑道:“原来是陆老爷的家眷,唐突,唐突。天也晚了,外面不安全,姑娘还是快请回府为宜。”

    我道:“谢——这位爷,敢问怎么称呼?”

    那人笑道:“鄙姓许,单名一个荦字,小字文仙。”

    我伏身道:“原来是许爷,失礼了!谢谢爷的好意,姑娘是在此等待家兄,稍后就回。婢子这里恭送爷。”

    许荦点头含蓄一笑,转身扶着小厮蹬车驶离。

    他车方去,就看见拐角皂色快马飞来,上面不是别人,正是李德。

    我见他面色紧急,连忙迎上问道:“爷呢?”

    李德也不回应我,只道:“你们去另一门没有?”

    我意会情形不对,瞠目摇头,陆明月问:“白景呢?”

    李德道:“姑娘此刻什么也别问了。快点回去!别人问起来,不管什么都说不知道!快!”

    陆明月一头雾水,逢此一惊,更是心急火燎,挽住李德的马缰道:“白景是不是怎么了!你说!快说啊!”

    李德为难半晌,终于道:“爷为了你唉!姑娘若珍重爷,就请什么也别问了!”说罢一甩马鞭飞驰而去。

    我等不及小厮,急忙使婆子驾车就往府邸赶。方至保安门,就有一群男女候在门首叫道:“请姑娘移步宗翰园!”

    我二人下了马车,心惊胆战随管事和一众婆子来到宗翰园大厅。

    陆白景早已在里面,一瞧见陆明月,满眼都是关情切切。陆守正坐在堂上,一旁是钟夫人。

    我拜过老爷太太,陆明月施礼拜道:“爹,妈。”

    陆守正道:“你去哪儿了?”

    我道:“姑娘去看灯了,和太太请示过的。”

    陆守正沉沉道:“我没问你。”

    我住口颔首。

    陆明月道:“去灯市看灯了”

    陆守正道:“把方才陪同去的婆子叫上来!”

    那婆子紧着一张紫色脸皮被带进厅跪了,陆守正问:“姑娘刚才去哪儿了?”

    那婆子看看我,道:“回,回老爷的话,去灯市了太太许的!”

    陆守正道:“去看灯了,还是在灯市门口等人?”

    我的心堵在嗓子眼儿上,只怕那婆子说错一句,脚都是酸软的。谁知那婆子哆哆嗦嗦道:“也等了,也玩了”

    陆守正一拍扶手道:“等了就是等了,玩了就是玩了什么叫做也等了,也玩了!”

    力气并不算的大,婆子却吓的磕头不迭,道:“因为驾车小子去玩了还没回来所以玩好了,就在门口等着说了一会儿话!”

    陆守正道:“还遇见谁没有?”

    婆子道:“遇,遇,遇见了”

    陆守正道:“是谁?”

    婆子道:“一个,一个公子哥儿!”

    陆守正看了陆明月一眼,道:“什么公子哥儿?”

    婆子道:“不,不知道”

    陆守正嗯一声质问,那婆子指着我道:“老奴真的不知,是生歌儿和他说话来着,叫什么落什么仙的!”

    陆守正向我问道:“怎么回事?”

    我道:“回老爷的话,是一个认得老爷的公子爷,叫做许荦,字文仙。他看见府上的马车,因问姑娘是老爷的什么。”

    陆守正低头想了一会儿,对容哲使眼色道:“看看,这东西你见过没有?”

第五十六章 私奔() 
事后我打听过;原是那婆子为姑娘在门口等人;她们却领了银子自玩;怕说出来让陆守正罪她一个慢待;其时陆守正又十分凛肃;这才阴差阳错说了一个巧话儿。

    容哲捧上一封油皮信封;其上并无署名;陆明月缓缓拆开,里面也无称署,写着:“寄卿;两心若同,朝暮在迩。十五日夜,以元宵灯会西门为约;后乘船往西域。诸物齐备;切勿收整,打草惊蛇。万语千言;余生细诉。”

    陆明月握信的手抖颤不已;我惊道:“没有!姑娘没有见过!我天天在姑娘身边;这是什么!”

    钟夫人恨声道:“生歌跪下!”

    我噗通跪倒在地磕头连道:“老爷明鉴!夫人明鉴!这是污人清白的事!姑娘决然没有见过!”

    陆明月清泪满脸;道:“没有。女儿没有见过。”

    陆守正叫:“拿上来!”

    婆娘抱来那西洋墨绿丝绸嵌水晶盒。

    我和陆明月都震地面面相觑。陆守正道:“为什么会在你房中的盒里找到?”

    我冒死叫道:“老爷明鉴!若姑娘真知道;这样的东西怎么不好生收着?这其中定是;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陆明月哭地哽咽难言,抽噎说道:“我不知道。”

    陆守正转开视线,深深汲了一口气;徐徐对陆白景道:“白景;这字迹你怎么解释?”

    陆白景沉默不语。

    陆守正下了座,拿过那封信,竖在半空抖晃了几下,一发狠咬牙将信摔在陆白景脸上。蹬脚就往他身上踹,吼道:“我打死你个畜生!”

    陆明月扑身就往陆白景身前挡,那一脚狠踹在陆明月背上,疼地陆明月咬唇硬撑。

    钟夫人急忙下来抱住陆守正的腿就劝道:“还没弄清!老爷仔细气坏了身子!”

    陆守正红着眼咆哮道:“气坏了身子?!他巴不得我死了!”说着又要扑上前踢打。

    陆明月挡住哭说:“不怪哥哥,不是他!不是他!”

    陆白景生怕伤了陆明月,掌臂护住将她往身后藏。

    陆守正指着陆白景,恨不得将手指头戳进他眼里,怒吼道:“我不叫人说我发了病就要死了!你!你还不回来呢!”

    我恍然大悟,陆白景让我送与陆明月的盒子里藏着紧要的书信。约定在往郊外去西门私逃,不料因我无意发现陆白景画陆明月的画,一时惊心忘记了他叮嘱的这茬。从而致使陆明月对此一无所知,却被有心人通报揭发。

    陆白景约等在西门,陆明月却守在东门。事发应是速不及应变,否则陆白景等候不见陆明月,定然来寻。当时陆守正发现此事,怕陆白景铁心不回,才使人报说自己病危。而必然是此事东窗事发,李德才赶来通风报信。

    幸而没有在西门当场捉住陆明月。

    暗通款曲、私定终身、背亲窃逃、违乱人纲这一叠十倍的罪名,一个闺阁小姐,如何担当得起!

    一连数踢打被陆明月大半挡下,陆守正停了手脚。

    陆明月边哭边道:“字之体有相似,不能为这个一口咬定是他。哥哥不会,哥哥不会的!哥哥吉服都让我做了,怎么会呢!”

    一面哭,一面对陆白景道:“你说话,你说话啊!你说不是你!”

    陆白景垂眸,虚望着目下,一撂衣摆直直跪下沉沉道:“我无话可说。我不能娶宋大人的女儿。爹要罚就罚吧。”

    陆守正瞪直了眼,咬地牙关颤颤地响,压低声狠狠道:“我我,我说过什么!你都忘到脑后去了吧!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回首夺过一旁小厮捧着的鞭子,甩鞭下死劲儿猛向陆白景抽。

    钟夫人跪扯住陆守正的衣襟嚎道:“老爷要打死他,先打死了我吧!下面的还不成器,上面的也守不住,我无颜面对祖宗!老爷打死了我,绝了这后患!我也不至于后世无着啊!”

    陆明月爬上前握住鞭子哭告道:“爹,是女儿的错!不怪哥哥!跟哥哥没有干系!你打我吧!你打我!”

    陆守正气怒难遏,叫道:“给我按住夫人姑娘!”

    说罢举鞭子照脸猛抽,一气儿抽了三五鞭,陆明月被仆妇制地无法动弹。眼看陆白景脸上都是血痕,衣衫也破损了,却跪着一动也不动。急地哭着叫白景。

    陆白景铁了心,狠命倔强起来。

    众人都屏息一声儿也不敢声儿,只听的鞭子在空中“呜——”“呜——”地乱响。

    陆明月哭倒在地叫道:“你从了吧!你从了吧!”

    我经已茫然不知所措,双手紧紧攥握着,指甲陷进肉里,虽疼地煎熬,我却不知哪里在疼。

    时间被无限减缓了,鞭子、眼泪、扬尘、血汗,仿佛都成了一幅幅凝滞的画面

    突然,画面流动了,几个婆子一阵骚动,都纷纷大叫:“姑娘使不得!”

    我转过脸,是几个婆子在从陆明月嘴里掏东西,我吓住了。陆白景不管不顾猛冲上前,将陆明月扶在怀里,诸人七手八脚,终于剜出了她嘴里的耳饰。

    陆明月握着陆白景胸前带血的衣襟哭道:“我死了,就好了!你就好了!”

    陆守正握鞭痴立住,我已瘫坐在地全然不能言语。

    陆白景不能发一言,闷着满眼热泪却一滴也未落下。

    陆明月挣起,叩头有声说道:“爹,放了哥哥吧。求爹饶了哥哥吧求求爹!”她求情恳切,只三两下,额上便已红了一大片。陆白景不忍,伸手去垫她的额头,陆明月又转向另一面猛叩。

    偌大的厅堂,上面是“大宗维翰”的紫檀大匾,下面是零落残破的妻房儿女。闷重的碰撞声犹在声声不绝,陆守正全身一松,消失了气力,手臂软软垂下,丢了鞭子缓缓闭上双目道:“送姑娘回房。”

    一切都没有改变。

    陆白景的婚事、依旧在日光下漾晃的二月桃除了陆守正病倒了,西南大院开始捣毁待建羲和园,日子一千载如一日。仿佛人一觉乍醒来,突然发现尘世已过了千万年。对镜一瞧,华发衰颜,年轻那些儿事,比一个梦还短。

    陆白景不再来如意居,陆守正缠缠绵绵病了两个月,陆白景的婚期也匆匆地定了下来。在六月。

    陆守正病愈,陆白景渐渐事忙,从三五七日的不挨家,以至于半个月、一个月。关于他的外面的传言也多少流进家里人的耳朵里。

    捧名姬,蓄外宠,六不诀(清而不寡,媚而不俗,柔而不弱,刚而不强,近而不骄,远而不怨)。爱慕他的不计其数,恨他的,不亚于爱他的。

    一则因为盐务上的事几乎全权交托于陆白景;另一则,免去了众人心头大患。因此,陆守正却也并不干预。男儿风流,皆为平常。富有千金,多几个红颜知己亦是合情合理。

    陆家益发如那锅炉上的沸水——滚的兴旺,里面的人便如那蒸笼上的包子,外面鲜亮,内里煎熬。

    五月的时候,陆明月绣毕了吉服。

    那时,屋里已紧着忙着筹备陆白景的婚事将近两个月。陆白景不上心,一发全交给管事的料理,连衣服也不回来试。到了五月中旬,钟夫人差人去寻陆白景,小子回来报说:“爷在南垣看中了一块地皮,正日夜督建着造园子。”

    钟夫人眼见期至,陆白景着意堕落反抗,恨地她牙痒痒,骂道:“没得哄鬼!造园子需他亲自督工?你老实说,我还是你的好奶奶,瞒一只字,仔细你的皮!”

    那小子唬地不住,说道:“爷在那边和两个小娘住着,小娘不放人哩!”

    钟夫人道:“什么人家的小娘?”

    小子咿咿唉唉不敢说,钟夫人道:“狗崽子,还敢在我面前弄鬼哩!你和爷支会,家里的事弄毕了,日后他在外面养多少没根基的老婆,只要他身子过得去,我也没甚话说!若有半个差池,你让他自己掂量着看!”

    这些话,蒲桃因都一一和我学了。

    也轮不到我搬弄是非,就早有婆子丫头私下叨叨,陆明月足不出户,千里外之事,毕悉耳下。

    又是六月将至,除却陆白景的婚事,府上王夫人又在热络络为傅如月操办生日。虽不及往年大办,也算的上精致隆重。陆白华特意为其打造了一副妆台,台下有门,内设小妇人手拿面巾、木梳立于门前,而香粉、胭脂、眉黛、珠饰等物亦逐次由小人捧出;取毕即返,新颖趣巧。引的丫头们争相前去见奇景儿,傅如月也欢喜不禁。二人鹣鲽情深,羡煞旁人。老太太、钟夫人、王夫人、冉夫人莫不看得心喜。

    另一面陆白景不许新房设在曦德馆,因此另选了东面大院的“第一苑”易名“珍顺苑”,意为夫珍妇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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