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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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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醇耍
那老爷答:“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多少人求之不得?你乖乖地,我明儿还让你过好生活”
我听出那声音可不是那个宋弼宋大人?惊诧瞪了眼,陆明月嘘一声,摇摇头,拉我走过一边。
我低声说:“怎么那宋大人看着道貌岸然,竟是个色鬼!”
陆明月摇着扇子淡淡道:“但凡有点根基的爷儿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猫儿改不了偷腥。”
我喃喃道:“那怎么一样?也还分个有心无心呢”
陆明月看着我,灿然一笑,说:“姐姐若是个男儿就好了。”
隐约听着有脚步过来了,我捧着酒站直身子,只见陆白华从那边走过来。陆明月早伏低身子微笑着。我便也跟着福了一福称呼道:“二爷早!”
陆白华对我点点头,走近前,对陆明月温和笑道:“明月妹妹,今日怎么这样早?”
陆明月道:“夏日里睡不长,哥哥怎么也这么早?”
陆白华说:“你白景哥哥已到了南垣,所以爹让我今早先来拜别宋大人,门里人说他还没起,我便在这里等等。”转而问我说:“生歌儿手上拿着什么?”
我笑说:“是昨晚郝夫人送的家酿葡萄酒,说是最滋养人,姑娘闻了直说香,只是有伤喝不得,因拿来孝敬二爷。”
陆白华微微一笑,陆明月说:“二哥哥见多了好东西,也不知看上看不上”
“呯铃嗙啷——!”却是什么碎了。
我三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蓬头少女,慌慌张张撞在一个丫头身上,打翻了一盅汤羹。小丫头道:“甯安!你又发什么疯!”
我只觉此名甚是耳熟,心中默念:“甯安甯安!”不禁将眼去瞧。
甯安恍恍惚惚似未听闻,失魂落魄望着蔷薇阁倒着身子往后退,一面退,一面握着领口低头跑两步。
又是一声传来:“甯安!回来!”正是宋弼。
远处打了汤羹的小丫头见闻此景,飞跑而去。
甯安置若罔闻,精神恍惚地往我这面撞来,陆明月一把拉开我道:“姐姐当心。”
甯安忽然看见我,睁大双眼,恐惧地拉住我叫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一面说,一面泪流满面跪在地上。
我不知如何回答,眼看远远来了三个小厮,手里握着拇指粗的麻绳。那叫甯安的丫头怕极了,泪水和着发丝粘在面上愈发惊惶不胜,她抱着我的腿说:“姑娘救我,姑娘救命!”
三名小子转眼已到面前,两人伸手就要去擒她的肩。甯安肩膀一抖,躲过钳制,站起来抓住我的臂道:“姑娘,求求你求求你!”
我张着嘴,脑里一片空白,心里纵有不忍,却毫无援助之力。
陆白华捏着她的腕去掰她几乎陷进我肉里的指,她下死劲扣紧了我的臂膀,哭道:“不,我不走,我不去!爹!妈!”
陆明月也呆了。陆白华将我向里拉,小子们叫嚷着把她朝外扯,摇摇撼撼间,那瓶酒猛然向后一撤,兜脸撒了陆白华一身。
甯安在挣扎嘶吼中被带走了。
我懵怔怔转过身,眼看着陆白华的夏衣渐渐变薄,缓缓透出一圈绷带。
陆明月正拿了手绢子要擦,看见也是一愣,说:“二哥哥,你怎么了?”
陆白华劈手夺过陆明月的手绢,一面擦一面说:“没事,我换件衣裳。”转身匆匆就往回去。
第三十七章 偷返()
船张帆向南垣驶着;我一路瞪着臂上的淤青一路怔忡。
一则心里仍牵念不下那个叫甯安的丫头。想来那个郝奶奶;也是因为知道宋弼爱恋她;才故意苛待折磨她。可叹她这样一个如花女儿;命运如此堪悲。
另一则;便是傅如月的自残;兴许与陆白华的受伤不无关系。据我猜测;这伤极有可能与傅如月对陆白景的心意转变干系颇深。
陆明月支着腮说:“原来她在东院儿弄这么一出是为了二哥哥呀我说呢,这种事,悄么几儿在哪里不能做;非要兴师动众地跑东面大院儿”陆明月的声音是那种轻而软的,从来不会使人觉得聒噪。然而每当她说话,河海的浪声、人流的喧声都会变成无色的背景;慢慢地、慢慢地沉下去;像镂空的雕花,最后只剩下陆明月独立其中。
我随口应说:“倒使二爷不好受。”
陆明月似乎笑了笑;然而我再刻意去看时;她面上那丝微笑却宛如成了我的幻觉。
她不再说话了;我也沉默着。过了许久;陆明月突然说:“姐姐;为什么她只是求你呢?”
“谁?”不等话落;我便解过陆明月是指甯安。一凝眸,紧着答道:“哦,她啊。可能是;慌不择路了吧”言至此;没来由地一阵心酸。
陆明月停了一下,抱住我手说:“我看不是。”
我回说:“不是,那是什么?”
陆明月支肘半躺在桌面,离远了凝望着我,又爬起凑近来看。她的发丝扫在我脸上,幽香蹿进我胸腔。她笑道:“姐姐的眼睛姐姐的眼睛里有东西”
我看见陆明月扇形的睫毛盖着黑水晶似的眼眸,小巧的鼻翼下粉色微开的菱唇。我低头搓了搓眼,道:“什么东西我看看”转去一旁开了折叠镜台,除了微红的眼周,何曾有什么东西。我对着镜中身后的人笑道:“你又骗我。”
陆明月咬着指说:“自己若能发现,便不是自己了。”
我合了妆镜说:“听不懂。”
陆明月极轻地说:“怜惜。”
我一滞,随即笑道:“搁谁谁也会的。二爷会,三爷也会”
陆明月凉凉笑说:“白景尤其地不会!你别看他待人温和,实则是个外热内冷的人。至于二哥哥”她展开一丝淡笑,转过脸向我说道:“姐姐的心,就在眼睛里。”
我拍拍胸口说:“愈发疯了,不知你在说什么心怎么在眼睛里呢,多吓人。”
后来我才明白陆明月的话。深情的人往往是最无情的人。厚待一样东西,免不了就会待薄别的东西。
脚方落地,陆守正已差人将荐书合并拜书一道送往叶府。那会儿还没有崇景居。陆守正因为带着女眷,客店未免人杂,精致体面也有限。是以和陆守礼商量,有意在南垣购置一间现成宅子,也便日后到埠落脚之用。
陆白景早在城边僻静处包下一间客栈以供众人歇脚,又赁了马、车早早在埠口等候。见了陆明月,不必说又是一番失神走魄,苦于陆守正问傅如月之事抽不出空子来。到了客栈,话还顾不上说一句,又有衙役来传话相请,便又撂下外出。
陆明月洗了澡,爬在二楼的窗子前吹风,然而哪里有什么风,只有热烘烘炙烤着人的太阳。她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伸出窗外,掌心对着天,仿佛在讨要一丝儿雨润,或是清风
香水风扇车偶尔一声吱哟哟地,房中的冰鉴冒着淡淡的水烟。我说:“看受了热,又喊难受!”陆明月故是不动,我又说:“那边儿院儿有个自雨亭,没有家里的好,却也还舒服,你去睡会儿?”
陆明月说:“这类地方轻易不见有的,没遮没掩滚过不知多少人在里面,谁去。”
我笑道:“知你惯是能挑的。我已让人先把里面擦干净放了凉榻,你若要去,再抬了那云母纱屏过去你睡一会子。”
陆明月想了想说:“抬去吧。”
我因命小子们叮叮哐哐地抬了,她又说:“放着吧。这会子不想去。”
到下午,店人来请膳,我捧着签子问:“老爷们、爷们都不回来用晚,你随便挑些?有想吃的没有?”
陆明月使纱巾子盖住眼,懒在榻上问:“姐姐,我们出去走走?”
我说:“怎么成?一个姑娘家,身边没个爷在,没得让别人欺负。”
陆明月一翻身,埋了脸闷声说:“不吃!”
我凑过去,将她拨了两拨,纹丝儿不动,遂坐在她身边说:“你别吃,我告诉你白景哥哥去!”
陆明月稍稍侧出一个鼻子,斜乜着我笑说:“我会怕他?”
我点头笑说:“你是不怕的。”她一个翻身,将头枕在我腿上,两根手指从我的手背一直走上我的肩。攀着我扬起身子,轻轻在我耳边说:“我们偷偷去你答应我,我就吃东西。”
我白了一眼说:“我怕的很!你就别吃。”便要挺直了身子走,陆明月抱住说:“好姐姐你疼我我待想回家瞧瞧呢”
我为她身世堪叹,不禁心动不忍,却又怕节外生枝,说道:“也不争这一会儿的等你白景哥哥回来了,老爷总要抽出时间——”
我话没说完,她已盈泪满眼,哽咽说:“那坟头也不知漏没漏,好不好,杂草有没有按时给除我还能吃得下什么”
我说:“那现在天也晚了,山上总是不得了。只往家去上柱清香你看”
陆明月跳下床,取了签子就点道:“莼菜黄鱼羹!姐姐不知,所谓“果中之荔枝,花中之兰”此语以喻莼菜,可见其味美。”
我见她喜鹊儿仿佛,兴地赤脚点地,忙取了布软睡鞋与她细穿。说道:“你这么就好了,敢情都是骗我的。”
陆明月望着签子说道:“姐姐说的,便是骗你,动了真,假也有限!再要一个素虾爆鳝,一碟芙蓉金菇,蜜汁火方、木郎砂锅豆腐、咸件儿、响铃儿、淡竹叶粥”
我说:“道是你不饿呢”
陆明月道:“是不饿的,除了那碗淡竹叶粥,都是为姐姐叫的。这几样都是南垣的名菜。尤其是那味蜜汁火方,先是用火腿雄爿上那块带皮的方肉,配上莲子、蜜饯青梅、樱桃、糖桂花、葡萄酒、冰糖、菱粉等,调制的汤汁稠浓,味美香甜,是极具本地特色的甜菜。姐姐定要好好尝尝。”
我说:“我有十个嘴也吃不下这许多,你不要卖乖,你需答应了都听我的,我才叫小子驾车去。”
陆明月连连道:“都听。”
我说:“那第一,只许回故居上柱香,除此哪儿也不去。”陆明月道:“就是这样!”
我说:“第二,不要久留,免得老爷回来寻不见,便不是老爷,是你白景哥哥,也是要鸡飞狗跳的。我也担不起那么大的责。”陆明月笑说:“自然如此。”
“最后,也都是同一件事。上了香就走,免得动情伤心。姑娘身子弱,经不起大悲大恸,便不为自己,也为心疼你的人。这便是我的意思了。”
第三十八章 生罅()
于是吃过饭;我使小子备了马车;载着我和陆明月往姜殊旧宅去。
南垣富庶;城中此刻正是喧繁之际。食肆酒楼前悬挂着万寿长春、五福捧寿、竹报平安、五谷丰登等各式花灯;灯光泼洒在被车马行人磨近光滑似鉴的路面;穿梭其中来往的人们都染了颜色;走至尽处;一转,转进暗巷子里,撇下一地花花绿绿;又被迎面而来的人穿戴上了。
个中穿插着香饮小贩的叫卖声声,和着远处滨姬河畔画舫游船里一时一阵儿的琵琶丝竹,天晚愈显繁荣热闹。
故宅叫做怀樨居;坐落在东君巷与龙门巷的交界处。门没锁;我随陆明月径直而入。算不得大,却仍夹一小园;正是南垣好景北垣重居的差异。庭中石幽草茂;台盆无数;依稀可见昔日之景。
穿门过院来到中堂;正欲推门而入;有人在身后叫住道:“谁个?哪里的?”
只见一个约么五十的干老儿站在后面。陆明月看见;笑着叫道:“婶公,是我。明月。”
老头儿还在发呆,又从倒侧房钻出一个中年女人。白润、微胖;看见陆明月;愣怔了一下,笑道:“噫呀!小姐回来了!小姐!”
三人欢天喜地。陆明月称那胖女人作婶子,那老头儿为婶公。
胖婶将我们迎入堂中,到了茶,说一晃两年,小姐大了,都快认不出来了。家里的仆妇都遣散了,这两年都是陆老爷使人定时把工钱送来,吩咐她二人照看房子,料理家事。
陆明月因问了山上坟事,老两口都说去的勤,一切都好。便要去收拾房子让陆明月住下,明早一起上山。我因说陆老爷来了,这里住不下一众人的,单放姑娘一人,老爷也不放心。说是暂且来探望过,改日上山,这才罢了。
上过香,陆明月免不了又落下些泪,伤心着缠绵难遣。我劝说:“走吧。”扶着她往外去,方出了门,后面胖婶抱着一个檀木盒子急急赶来叫住说:“小姐,慢一步!”
我二人停下,胖婶说:“早些年太太过去时候,家里正在乱,被那不良的下人趁乱摸走了这个。亏得老天有眼,遣散的时候,这两个人争贼赃,捅出了这个”说着打开来,只见拳头大一枚金掐丝镶八宝白玉圆月玉佩,一面内錾着琼宫玉阙仙山云雾,另一面镂着一个古朴的羲字,上面串着蜜蜡珊瑚珠,下面坠着两梳青流苏。
胖婶说:“说是从太太那屋的小格子里偷出来的。我估惙着,既然太太这么珍藏,想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就一直收藏着。人老了,险些儿就忘了,老天保佑!”
陆明月拈在手里,只是握绢拭泪。
我见这玉佩款式华贵大气,又是姜殊唯一留下之物,怕陆明月睹物思人,愁坏身子。便接过盒子,收了玉说道:“太谢谢婶子了!有婶子这样的忠仆,姑娘真是三生有福!”
胖婶见陆明月哭,也握着手同哭。我见天色阴霾,似有雨兆,四下寻停车在外的小厮,只是不见。便交代说:“姑娘,你稍待,我寻小子去,这一会儿,不知溜哪里偷懒去了。”
转到后巷,那小子可不是正在那里。我说:“让你在门口候着姑娘,怎么私自跑了?仔细我告诉爷捶你!”
那小子答:“生歌姐姐!怪不着我,那边来了几辆绿顶子,我见着秽气,赶忙给让了。”
我想,自来有惯例,凡莺姬外出,所乘车尽是绿顶红帷。陆明月是正经人家的闺秀,小子此举也无可厚非。便道:“那算了,下次别跑远了。”
来到前巷,怀樨居门前正站着几个怯懦懦的小丫头,不远处正停着一辆绿顶子。我因千万闪避仍然撞上,皱眉对那小子说:“你去和那车的老板说,怎么把这车停在我们小姐门口!还不赶紧驶开!”小厮得了命下车去了。
我慢慢往前面走着,只见一个人牙子和一个浓艳艳的妇人正在说话,“娘你看看,一个个眉清目秀的水溜溜儿的人才!”
妇人翘着掐丝金甲,把那几个豆芽儿菜似的小女娃拨转过来,掀转过去啧啧说道:“不行,这不行,小瘦马也还是马呢,这都什么我光给她们装身本儿都收不回来”因抬了头,对着陆明月道:“那个叫来我瞧瞧。”
小子正来到老板面前,高声吆喝道:“干什么,干什么呢!怎么弄呢!把这玩意儿停我家姑娘门前!还不赶紧的!”
老板摘了帽,赔笑说:“哟这位爷,对不住,对不住的很!您看,这不是车轱辘半路坏了么,就走,就走!”
又拉了那妇人一旁,压低声道:“唉哟我的娘,那位不是!那是有名姓人家的小姐!”
那妇人一甩手道:“你不是说有个昭君一样的人才么?哪儿呢!玩儿呢!撺地我隔了两条街远远儿地跑过来,院儿里还有事儿呢!要没有那样儿的,就别来了!没得白费劲儿!”
那牙人嘻嘻地笑说:“娘看你说的,那样儿的人物,一百个一千个里面能不能有一个呢!我要有了,还不留着自己了?”指指后面道:“您别看这些不起眼儿,放在娘那里培养个个把岁月,还不都是人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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