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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乃我开-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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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两千多的伤残兵,除了安排在余淼淼的几个矿山、肥料作坊。
还有在房陵山间伐木的,轮流来学余淼淼梯田,学一阵又安排去别处也开荒造梯田去了,这些是余淼淼知晓的。
她今天刚知道的,还有赵蛮还在竹山、竹溪分别有三处砖窑厂,专门烧制青砖和青瓦,打算借着这次三合土的东风,实现自给自足,站住脚跟。
另有铁匠铺子数间,手工木器作坊数间,另有一个镖局和木料坊正在筹备中。
有些人零散的安排在铺子里,跑腿打杂,林林总总也安顿了不少人。
剩下的都是为金矿的开采准备的,金矿内原本存放的淘好的金沙,现在已经都拖出来了,也够抵用一阵,因为毒素还关闭着,只不断的往里投放活性炭,现在也不着急开采。
全部都商讨完了,人也都下去了,余淼淼和赵蛮也出来,上了马车,赵蛮亲自驾车,余淼淼跟他一并坐在车外。
看看身边的人,心中微涩,这么多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抗着的,除了军中之事,还得处理这么多的琐事。
好在,这些都会慢慢的好起来,要是还能继续争取一些时间,将这些事情都安顿妥当,等一切进入正轨,只要这些人可以自给自足,正常的生活了,他的压力也就小了。
“现在房陵的动静不小,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了踪迹。”余淼淼叹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懂,何况赵蛮还是这样的一个身份。
赵蛮捏了捏她的手,“笨女人,我本来就是被流放房陵来的,没有律法规定我在房陵不能娶妻,不能经商,何况也不是事事由我亲自出面,这房陵还有几个家族,我们又不是最打眼的。”
房陵这里大多数都是流放来的,已跨的张家、搬迁了的房家,还有沉敛下来的李家,连家、朱家,哪一个不是流放犯,他们不也在这里经营生息,换了朝代就一跃成为大家大户了。
重点就是那些兵马,只要找不到这些人的踪迹,明面上也不能拿他如何,至于暗地里来,他也不担心,他最不怕别人跟他阴谋诡计了。
余淼淼一想也对,士农工商,他们做的最多就是农、工、商,都是不起眼的身份,房陵李家就比他们亮眼,李氏没有入朝为官,但是开书院育人,著书立说传世,也算桃李遍天下,正如上次杨灏说的,读了李似锦的诗词,对他的为人就十分敬佩。
李家在士这一阶层,影响很大。还有张氏、慕容氏的生意在外人看来,基本上都落在房傲南手中,也就是被房氏接手了,有他们挡在前面,自家做的也不打眼。
余淼淼略放下心来。
说话间,已经可以看见房陵书院了,是为找毕阔而来,请他去看看那瀑布流水如何利用一番。这山是余淼淼名下的,她想将水力用在纺毛线上,干出一番大事来,这水力的开发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这次没有翻围墙进院子,毕阔在其居住的小院子里让人开了偏门,可以进出,只有个守门的老者在门口打瞌睡。
将人叫醒,给了赏钱,让他看着书下的马车,也没有差人通报,就自发的寻了进去。
别处都十分炎热,这院子里因为一个水车不停的转着,水流也带走了不少暑气,十分凉爽。
两人进屋的时候,毕阔正半躺在竹椅上,拿了本书,一边还有徒弟奉茶、打扇、供差遣,十分的惬意。
见赵蛮和余淼淼进来,他的态度也很随意,并未起身,只指了指一边的椅子让他们自便,又让身边的徒弟给他们奉茶,赵蛮也不是讲究这个的,也拉着余淼淼十分的随意。
只一看这奉茶的人,余淼淼倒是有些吃惊,居然是张俭,张家三郎。
这人不是应该还在牢房里面么,就算是张家之事有刘亭洲顶着,可以从轻发落,可现在刘亭洲还未回来,此案还未判决,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眼神询问赵蛮,张家之事,赵蛮也还关注着,自然知道,直道:“书院作保,朝廷也优待学子。”亚肝吉扛。
原来是这么回事,余淼淼也不再问了,她跟张俭虽然有个婚约,却跟陌生人差不多,后来又结了仇,自然寒暄都不用,只跟毕阔说起水力的利用之事来。
却说张俭见到余淼淼和赵蛮的心情更加复杂,比余淼淼激烈十倍、百倍、千倍,像是他手中的铜壶内还在翻滚的水,面上忽红忽白,心中却沸腾了,斟茶的手都有些发抖。
其实,他也就见过余淼淼两回,订亲前暗中悄悄见过一次,二月初二那日又算一回,他其实并不记得余淼淼的长相,而且现在余淼淼也带了个帷笠,他不是认出余淼淼了,而是认出赵蛮来了。
余家和张家闹掰,余淼淼出嫁,后来他的第三任未婚妻又被赵蛮踹伤,也有人将此事说给他听,他是在路上一瞥,见过赵蛮的。
见赵蛮和余淼淼携手而来,他自然就知道了赵蛮旁边的就是余淼淼。
从张俭跟余淼淼退亲,之后两次亲事也都闹了大笑话,又从房陵顶尖的人物,一朝变成监下囚,少年脆弱的小心脏犹如在风暴中行舟,没有一刻安稳过,此时乍一见余淼淼又自觉落魄卑微,十分难堪。
可想到余淼淼在龙抬头那一日和他的针锋相对,不欢而散,又不想叫余淼淼看到他此时的落魄而得意,因而强作镇定。
再看见余淼淼身侧的赵蛮,虽然面色不善,但是思及他们刚才携手进来,想到先前自己不要的破鞋,现在成为师长的座上宾,看一眼自己略惊讶过后,就跟师长侃侃而谈,那男人也不时瞧瞧她,神色极缓,想来夫妻二人应该十分融洽,面对不着痕迹的秀恩爱,他心中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
一时之间,真可谓是百味陈杂。机
180生怨,早没贞节了()
张俭心思翻滚,一时叹,一时愧,一时悲,一时又生出无边的惆怅来,隐隐还有几分恨意。
张俭自小被张母溺爱。被两个兄长刻意保护,给养的不知人间疾苦,又想要摆脱家中商户的身份,将礼义廉耻等成天的挂在嘴上,做派比清流名士更清流。
先前因为家中有钱,他亦花钱大手大脚的,随便从指缝中漏一点,就能资助一些子弟,身边总有一些人围着他溜须拍马之徒,捧得他更不知道好歹。
他向来又是个没什么担当的人,又极看中自己的名声。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对他有损,他就将责任推给别人。只怪别人害他,他一点错都没有。
当初余淼淼婚前出事,他被嘲笑,觉得伤了脸面,无法面对,就来训斥余淼淼,“若是死了,护住了贞洁。我会高看你一眼。”
雷四娘子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现在家中落魄之事,他理所当然的将责任都推给两个兄长,都是他们连累了,都是他们太贪婪,就算家中事发。那也跟他没有关系。
而他本人受到奚落。失了颜面,则全部怪在余淼淼身上。
张俭心里想着,若不是余淼淼婚前失节,做出那不要脸的事情来,他不会跟余淼淼毁亲,就没有后来的跟雷四娘子和连二娘子有婚约,他在婚事上受人耻笑,其罪魁祸首就是余淼淼。
可余淼淼没有已死捍卫自己的贞洁,她做错了。她凭什么过的这么好?
他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他凭什么要吃这么多的苦?他的苦难的一大半都是来自于余淼淼。这太不公平了。
他瞪着余淼淼看,一时面上就带出几分来,满是鄙夷愤怒的看着余淼淼,突然触到一双如刀锋般的视线,炎炎夏日里,张俭顿时打了个寒颤,目光像是被凝固了。
赵蛮冷眼看了他一眼,这张三郎想什么,他一眼就知道,这样的小角色他自然不放在眼底,一眼就将张俭击退了。
只是想到余淼淼跟他订过亲,若不是阴差阳错,她就嫁给这样的人了,他心中顿时十分郁闷,张俭哪有资格跟他争淼淼。
嫌恶的偏开了视线,就见毕阔已经成竹椅上坐直了,满面惊喜,抚掌大笑。
道:“原来这维水之源居然在你们手中。听闻北朝时有维山,正是维水的源头,想不到那座山就是维山,时间历久,知道的人也都少了,竟然是当成荒山卖出了,现在已经能够进山了,我自然是要去亲眼瞧瞧。”
刚才余淼淼正邀请毕阔去看瀑布,又说到顺着瀑布的水流,一路寻找下去,竟然是通着房陵城内维水河,这是房陵城的主要河流,维水河一路往东流入汉水,进长江。
房陵山中拢共也就孕育了两条河,余淼淼运气好,这就得了其一,另一条马栏河在上河县,现在属于李家。这维水河源头竟然是控制在她手中的,她着实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切莫做那截断水源之事,尤其现在气候干旱,城中百姓多在这维水中取水的。”毕阔嘱咐道。
赵蛮冷冷的瞥了眼毕阔,他们会是这样的人吗?
余淼淼见他又不高兴,他们可是来找人帮忙的,可不是给人脸色瞧的。
于是,伸脚碰了碰他,赵蛮垂眸一扫,看到那一大一小两只脚碰在一起,那小脚碰了碰他的,说不出的亲密无间,他顿时判定,淼淼的脚趾头在撒娇……
他面色稍霁,应了一声。
现在气候干旱,他们自然也不会做截断水流,直接挖渠道通至自己的梯田内这样的缺德事,要赚钱也是取之有道,放弃了从此处引水进梯田的想法,还是辛苦些从山下往上运水吧,多付些工钱就是了。
只一心打水动力的主意,按照余淼淼的说法,这水落下来就是生产力,不用真的是太浪费了。
毕阔见他应下,又是呵呵一笑。
张俭垂头听得一知半解,正好瞅见余淼淼和赵蛮互动,心中更不是滋味,挪开视线,只盯着那丛竹林。
“那就多费心了。”赵蛮说着将一张十分简单的图纸递给了毕阔。
毕阔看了看顿时眼角一抽,只见图纸之上画了一条水流,大约是瀑布,瀑布下一个大的水轮,水轮旁边连着一个四方形,其上写着三个字:纺织机。
这也真是够简单的了。
“这是……?”毕阔指着那个方框问赵蛮。
余淼淼面上赧然,她对于纺织机的机械原理不懂,但是相比较起这时候的人来说,也算是见多识广,以前在农具博物馆里,就见过陈列的不少水力纺车、水磨、水车之类的。
还有一点印象,水力大纺车也是出现于宋元时期,它是由大纺车与一个大水轮组合成的。她也只能粗粗的画成这个样子了。
听赵蛮不以为意的道,“不是写了吗,纺织机。一定要画一个纺织机你才知道是纺织机吗?”亚华贞圾。
顿了顿,见毕阔无言以对,他又道:“水轮连一个纺织机,水流冲击水轮上的板子,连续的推动水轮旋转,进而带动纺车的转动。你琢磨看看其间该怎么做。”
毕阔只得点点头,道:“这是谁画的,怎么跟之前的图纸粗糙了许多。”
赵蛮不悦的道:“你又不是工匠,不是给你图纸只让你按要求打造,你自己想想。”
毕阔心中腹诽,明明就经常拿他当工匠,现在倒是说的理直气壮了。
然,他感兴趣想做的东西需要钱财投入,若没有赵蛮,他也不能实施,也只得应下,任他差遣了,道:“以水之力来运转纺织机许是可行,且待我看了水流再做打算,等我的消息吧。”
余淼淼见他毫不推脱,心下也高兴,赵蛮也没有什么话跟毕阔说的,两人就告辞出来了。
刚走到院门口的竹林处,就见张俭跟了上来,张俭面上绷得紧紧的,双拳篡着,不断的颤抖着,还是鼓起勇气跑过来,见赵蛮看他,他舌头打结,还是结结巴巴的道:“你……别被她给骗,骗了,这女子行为不检,早,早早就失了贞节,亦不知廉耻,匆匆嫁给你,你……”机
181气节,杨灏匆匆来()
赵蛮顿时脸色难看至极,篡着余淼淼的手发紧,那张俭见他如此,更是双腿乱抖,“我没,没有胡说。。。你是外地来的不知道。”
突然他身子一轻,被人抓住了衣领,几乎是扯到身前来了,赵蛮随手又将他扔了出去,倒在一边的竹子上,压弯了一片,前面的两根都断了,后面的竹子倒是没有折,他又被弹回来了。
面色晦暗的看着赵蛮,突然一股尿骚味传来,赵蛮嫌恶的将他丢在地上了,拉着余淼淼就离开了,免得污了眼睛。
毕阔听到动静出来。赵蛮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看到张俭,这个学生他并不太了解,以前也没有在他的课上露过面,只是现在张家出事,大宋律法对学子本就网开一面,书院将他保了出来。
他见张俭可怜,被几个学生嘲笑。自己身边也正好却个帮手打打下手,这才带在身边了,寻常他呆头呆脑,倒也轻快,毕阔勉强也算满意的。
“你怎么惹他了?”
赵蛮虽然一张冷脸。但是若不是主动挑衅他。他不会跟人动手,尤其是张俭一看就这么弱,差距太大,他欺负起来也没有意思。亚华纵技。
张俭吓得面色煞白,听毕阔问起,愣愣的问答道:“先生,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学生这样说有错吗?那些失节妇人,何以有颜面苟活于世?刚才那女子”
毕阔眉头一凝。喝斥道:“闭嘴!”
想起听见几个学子欺负张俭之时,隐约提过张俭订亲的对象就是余氏女,毕阔去了柳树屯几回,对余淼淼的底细自然是清楚了,只是平常他并不关注这些事情,没有对上号,现在听张俭话,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俭呆呆的闭上嘴,又听毕阔不留情面的训斥:“你一个堂堂男儿,寻上前去挑拨别人夫妻,这就不是失了气节?你刚才所为,有什么气节可言!
程大学士说此语是为教导天下男儿,莫失了应有的气节,哦,你以为只对女子贞节?你读圣贤书,眼界却如此狭小,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将这样的事情跟人夫婿提及,别人不打死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要脸不要,别挡在我这门口。”
张俭被毕阔一通训斥,看门的那个老者也过来瞧热闹,看到张俭的狼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些余淼淼和赵蛮不知道。
只是,这张俭将赵蛮好不容易按下来的伤疤又揭开了,带着余淼淼回家,一路上不停的拿小眼神看她,见余淼淼不声不响的坐着,又怕她又不高兴,这几天都白哄了。
不时拿脚去碰碰她,那手扯扯她的袖子,“淼淼”
把余淼淼弄烦了,一脚踩在他脚面上,他才舒坦了。
张俭其人,余淼淼懒得理会,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像是洗菜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大青虫一样,稍微有些恶心,不过看赵蛮这么气愤又紧张的样子,逗逗他罢了,免得他又故态复萌。
两人还在回家的路上,一个讨好,一个故作不理,打情骂俏不需多提。
第二天,便带着毕阔上山查看了一回,又将手头的事情按轻重缓急安排下去,赵蛮月复一月的日子又到了,在家里又休息了几天,眨眼已经到了六月中旬了。
这天傍晚,柳树屯传来几声急促的马蹄声,却是两匹马在村头的狭小路上一前一后的狂奔。
“四弟,你慢一点,这路又狭小,两边都是池塘”骑马落后两步的是马上功夫十分了得的杨澈,看着前面单薄的人影十分焦急,又不敢挥动马鞭,跟他抢道。
在他之前骑马的少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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