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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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挠挠头笑了。

　　　　送我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我抱着他送我的小熊在前面一跳一跳地走，反正不会有人看到。

　　　　他忽然问：“我们的大小姐，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我调皮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嗯，有人愿意收留我这只流浪猫，所以我就跟他回家了。是我的高中同学，就是我在信上跟你提到的欧阳，经常和我一起回家的那个！”

　　　　半晌不见他跟过来，我回头看他一脸古怪的表情，“怎么了？傻了吗？”

　　　　“我们有多久没有牵手了？”他的问题莫名其妙。

　　　　我还是认真想了一下，回答他，“读初中以后就没有了吧！”

　　　　“可以牵你的手吗？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手上是欧阳给我买的纯白手套。

　　　　“你怎么了？有点不正常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没有，只是突然很怀念我们小时候的日子，我们一起跑好不好？天有点冷！”

　　　　“嗯，好，你要慢一点，我很长时间没有跑步了！”

　　　　在校门口他站住，有些不舍地放开我的手，惆怅地感叹，“你为什么要长大呢？！”

　　　　满面哀伤，转瞬即逝，他脸上又堆满了笑容，说，“若心，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可是来不及问，门卫催着要关门了。

　　　　从此，他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他从不同地方寄过来的明信片或者风景照片。明信片上是同样的文字，“我带着你在旅行，一切都好，勿念！”没有他的具体地址，我无法回应什么。

　　　　觉得他越来越陌生，渐渐远离，我的生活如常，我沉浸在和欧阳的故事里，其他的不过是背景。

　　　　大三之后失去了联系。

　　　　我努力不去想起他，因为不想自己内疚，因为知道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我只是一个贪心的平凡女子，我只想留在我爱的人身边，尽管我知道他很好。

第55章　再见　请为我珍重（）　
早晨一开机，手机不停地轰鸣起来，短信一条条进来，有欧阳的，也有书浩的，欧阳的5条，还有3个未接来电，都是欧阳的。

　　　　欧阳说；“宝宝，我觉得你不开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要瞒我好吗？你答应过我的。”

　　　　“你这样我很担心，你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沉默，我愿意你每天在我耳边说个不停。宝宝，我们说好一起分担痛苦的，你不要总是一个人背着，好不好？你总是这样逞强，我心疼你！”

　　　　“宝宝，你是一个孩子，你可以为朋友一马当先地出头，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却习惯逃避，你表面上看上去很坚强，可是我知道，你有时候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你是个大傻瓜，我更傻，喜欢上你！为你担心为你犯愁！”

　　　　……

　　　　我一直以为欧阳不了解我的，其实我错了，他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的，从来都懂，只是他从来没有说破，或者他习惯放在心底。

　　　　书浩的只有一条但是很长，“若心，对不起，我不应该勉强你的，也许压抑的太久了，也可能昨晚喝多了。只是我一直不明白，我究竟什么地方比他差？你是不是想说无法比较，是的，我知道你从来就认为你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就像《十八春》里的曼桢，所以我相信能够拥有你感情的人会是幸福的，原本以为会是我的，我一直离你这么近。可你却不给我机会，但你是我始终不放不下的女子，请允许我等你，也许有一天你嫁了，或者我遇到心动的人，我就会离开，这是我的选择，你不必内疚，我和你一样，我永远不会后悔！”

　　　　我看着短信想要挤出一个笑容，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滑落，你们都是这样好的人，遇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欧阳，我没有什么事，真的只是太累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谢谢你耐心地等我长大，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欧阳很快回复，“宝宝，我也相信我们会幸福的，再给我有一点时间，等我满25周岁，我就马上打结婚申请，我会给你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也许不大但是温暖，因为有你在就好！”

　　　　我看过微笑着，然后回复书浩的短信：“我明白我不能改变你的决定，一如你无法改变我的选择。所以，我将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我会拉黑你所有的联系方式，你也不要再找我了，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但我只能这样了，对不起！”

　　　　“我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好吧，我将继续飘泊，没有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嫁掉了，我会回来的，无论多远。‘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一语成谶！我记得我还说过‘虽然我的世界很小，但足以让你奔走千年’，我们不说‘再见’！”书浩的固执一如我，我们就像两只刺猬，离得太近注定要伤害彼此，无法拥抱。

　　　　我已经没有眼泪，于是扯起嘴角努力微笑，心底却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我知道也许他将永远不会出现。

　　　　晚上我发短信给欧阳：“终于告别，终于结束，2005年对我而言，是一个告别的纪念。我一直在告别途中，与那些爱过的人，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陪我走到最后？”

　　　　“宝宝，你不要想得太多，我知道你非常难受，但是你还有我，我一直在这里。一切都会过去的！”

　　　　日子终于恢复了平静，那么多人来了又走，还好欧阳一直在身边。

　　　　密枫也始终在，很多事情，他比欧阳了解的还多，我愿意讲给他听，因为我相信他，也知道他会替我封藏那些秘密。

　　　　他的日子很忙碌，要上课，要做兼职，还要勤工俭学，尽管这样，他依然拿到了奖学金。他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天使，始终用温暖的笑容期待明天，我知道他一定会走的更远，比我走的还远。

　　　　丁当开始变得成熟了，她说，她不想继续混日子了，她通过了银行招聘的考试，如果没有意外，她很快就去上班了。

　　　　孟渺还在做着她的导游梦，四处看风景，带着不同的人，每到一处她都会发照片给我，虽然我不能够亲自去，但通过她的眼睛去看这世界也不错。

　　　　老于的生活依旧，除了没有爱情，反正她也不着急，她的王子现在都是活在动漫里的，比如仙道彰。

　　　　2005年的最后一天，我坐在电视机前等待新年的钟声敲响。有一点兴奋，有一点寂寞，这一年除夕电话少了很多，毕业工作后大家各自有了圈子，有些人慢慢就断了联系，而且更多的人喜欢发短信。

　　　　在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电话响起，我以为是欧阳，欢欣地跑过去抓起话筒，我还未开口，对面有人缓缓说：“若心，新年快乐！”

　　　　我怔住，是那个久违了的声音：“新年快乐！你，还好吗？”

　　　　“我还好，也许我留在云南不再回来，不是遇到了谁，是因为我需要这样遥远的距离来遗忘。今天我来告别，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忘记你，但是我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了，你能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吗？就像小时候一样。他的声音渐渐不再平静，仿佛海水涨『潮』。

　　　　“书浩！”我念一声这个清浅的名字，便已哽咽。我知道他终于决定说“再见”！

　　　　电话那端很安静，隐隐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挂断了，一阵盲音。

　　　　水若岚走到我身边把电话扣好，“是书浩对吗？他给我发了短信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哪天心若止水了，他会回来的。”

　　　　“你心里一直怪我没有选择书浩，是不是？”我看着水若岚的眼睛，带了几分好奇问。

　　　　“那又怎样？开始我是很替他不平，他是我哥们，我们一起长大，他对你不是一般的好，又等了你那么久。可是我不是你，我看得出你爱的是欧阳，他也很爱你，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错的是多余的那个！你觉得幸福就好！”水若岚万分沧桑，他应该是想到了自己。

　　　　水若岚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否有真正爱过的女孩子，不管怎样，他都打算停留下来，不再漂泊。他说，先结婚后恋爱也不错，我们父母那一代不都是这样吗？而且他们也过得很好。

　　　　可是为什么我在他话语里，听到的只有难过？我黯然，是不是爱一个人有时候意味着在合适的时候说“再见”，然后看着他越走越远？自己默默背负所有的寂寞和伤痛？

　　　　电话铃又在响，我知道这次一定是欧阳。

　　　　“宝宝！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除非你先离开我！”欧阳的声音满是温情流淌。

　　　　我微笑，眼底渐渐湿润，“欧阳，这个也是我想说的，虽然我不知道永远究竟有多远！”

　　　　书浩，你要好好的，也许你应该去西藏，他们说在八角楼你会遇到今生要遇的人，但是千万不要回头看，真相总是很残忍。

　　　　孟渺欢欣地发来短消息，她说在青岛等着我，她的窝永远都是我的根据地，还有如果欧阳欺负我，她和王振一定会帮我报仇雪恨的。

　　　　老于特煽情，她说她寄了一张明信片给我，因为上面那只猫笑起来很像我。不过不用感激她，因为那是她在路边摊随手挑的。

　　　　密枫打来了电话，那端的他活力十足，“小蝶，你可劲折腾，我给你撑腰啊！不用怕，我在济南陪着你呢。”

　　　　丁当发来信息——我在济南等你哦，以后我们买房子做邻居吧，这样孩子们还会继续做朋友。

　　　　那么多的祝福，把我的心塞的满满的暖暖的。

　　　　水若岚调皮地挑起一挂鞭炮在院子里点燃了，瞬间响起惊天动地的鞭炮声，我站在窗前唇边绽开一抹微笑，然后却有泪缓缓流下！

　　　　青春何尝不是一场绚烂的烟火？我们用一生来绽放瞬间的美丽，但始终无悔，不管怎样请允许我微笑着道再见，请你们各自安好。

第56章　社会很现实　我们分手吧（）　
2006年，开始的很美好，命运难得仁慈地让我与幸福握手。有一份自己喜欢的稳定工作，身边没有纷纷扰扰，密枫依旧默默站在我身后，不忍我看到任何破碎，还有最深爱的欧阳，他待我极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只要我要，只要他有，只是因为太过美好，让我总是有点惶恐的感觉，怕睁开眼睛一切都会消失。

　　　　水若岚来到了济南，一个人，没有她。我们2个终于聚在了同一个城市，住的地方相隔不远，偶尔会小聚，他的厨艺越发好了，笑容却越来越淡。

　　　　一起同游大明湖时，被人误认为情侣，他手足无措的解释——这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姐姐。我看着他大笑，他却慢慢变得沉默，那段婚姻改变了他太多。在济南他只呆了半年多，他已经适应了北京的大城市块节奏，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北京。

　　　　当时，我已经独立主编一本杂志，和同事处的也不错，也许做文字工作的人，骨子里都是有些孩子气的，不喜欢算计，却极爱热闹，一群人总是开心得没有缘由。

　　　　新来的主编任哥非常欣赏我，不时给我“开小灶”——教我杂志排版、深层解读文学、甚至开了我的个人专栏。我每天兴致勃勃地拆阅那些小孩子投递的稿件，精心地选稿、组稿，偶尔会以“加菲”的笔名给他们回信，然后总被叫做——加菲哥哥！

　　　　7月，欧阳终于毕业了，离开呆了4年的长沙，曾经要好的一群人四下离散，去不同的地方接受为期一年的岗前培训。苟伟去了西安，张毅去了石家庄，只有袁亮还和欧阳在一起，2个人一起分到了南昌陆军学院。

　　　　但欧阳还是很开心，因为那一年，他们大幅调整了工资，欧阳第一次拿工资居然就有2000多，对一个花5块钱买支钢笔都要犹豫半天的穷孩子来说，这真的是一笔巨款，第一次拿到的工资，连同几年的积蓄，他都给了家人，他说想他们过的好点，我很赞同，他是那么体贴的人呢。

　　　　只是他到南昌后，我们2个的联系却渐渐淡了，他们的训练很紧张，远比在军校的时候要残酷，有时候晚上11点多才能回来，我总是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睡过去，偶尔通电话，他总说很累，没有很多耐心听我讲，说不了几句然后匆匆挂断，我也不忍心总缠着他；心底有隐隐的惆怅，说不出缘由。

　　　　8月的济南，酷热无比，天气预报连续几天都是橙『色』警报，出租屋里只有一个破旧的风扇，我久久睡不着。那晚，难得他有时间，破天荒给我打电话，我在这端说的兴趣盎然，他开始还简单的回应，后来变得懒懒的，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有时很久才应一句——哦，是吗？我猛然觉得这不是我认识的他，很陌生。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我冷静地问。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累。”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你今天好像很不对头。”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我也沉默，脑子里却闪现出无数猜测。我知道，他一向不是多话的人，只是这样的难堪的沉默却从来没有过，我惊恐地猜测也许他是要离开了，心忽然极速地狂跳起来。

　　　　“你是不是想要分手？”我抿紧唇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我家里人想让我找一个条件更好的，能够在将来帮帮我，你知道我家家境很不好，他们都穷怕了，你知道我们很快也会面临毕业分配的，有关系的人肯定能分到不错的地方……”

　　　　我的头轰然作响，一片空白，瘦削的背紧紧贴着墙，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言语，眼泪很快模糊了视线，我咬紧嘴唇，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难得他讲了这么多，难得他没有欺骗我。

　　　　“嗯，我知道了，我们家没有那个能力，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父母也很普通，他们说的没有错，再见！”

　　　　不等他回应，我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不想最后一点自尊也输掉，不愿意自己脆弱的一面让他听到，就算分手，我也要优雅的转身，平静道声——再见，那是我爱的人啊，怎么忍心骂他无情无义。

　　　　夜很静，我靠在墙上，眼泪没有停过，却没有任何声音，只是无声的哭。

　　　　第二天，眼睛肿的像2颗烂桃子，怎么也遮不住，索『性』擦去所有的化妆品，什么都不在意了，素面朝天去上班，这样让自己接受最惨烈的痛楚然后才好去忘记。

　　　　任哥看到我，吓了一跳，“小水，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我惨然地笑，“没事，昨晚没有睡好。”

　　　　任哥没有再多问，但那天却没有跟我催稿。

　　　　我默默地开机，机械地选稿子、组稿子、校对，写回信偶尔跟同事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如往常，只是心里、眼底不经意就会泛起浓浓的雾气。我很难过，但是不恨他，第一次觉得现实很残酷，我一直以为只要有爱就够了，我以为付出了真心就一定能够得到回应，我以为再努力一下就会幸福的。

　　　　手机很安静，我也很安静。

　　　　这部手机是欧阳送我的，和我的第一款手机一样，也是摩托罗拉c381，我那部逛夜市的时候不小心被小偷偷走了，心疼了很久，不是为手机，是为里面的短消息。那里面存储了我们太多记忆，开心的、难过的甚至是他转发的祝福短信，我都舍不得删。

　　　　后来为了安慰我，他买了同样的一款，钱都是他借同学的，还了3个月才还清，这是我很久后才知道的。

　　　　终于熬到下班，终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