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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如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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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而出,眼泪鼻涕是在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肆意流淌,看上去就只剩恐怖和恶心了……
小缺被她的哭声震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只好手足无措的哄她……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我再帮你找找,是衣服?吃的?首饰?信?统共就这几样东西吧,难道你还能翻箱倒柜的找什么人不成?”
老人听到小缺最后一句话,突然楞住不哭了,一把攥住小缺的手,哽咽着说:“我姐姐,我找姐姐……”
李承乾将明月拎回房间,扔在那张价值连城的贵妃榻上,俯下身一字一句的问:“她在哪?”
明月揉了揉差点断掉的脖子,费力的支起身子,嘴角依然挂着丝冷笑,抬起眼睛挑衅似的看着李承乾说:“你陪我一天,我就告诉你。”
李承乾只觉一股邪火直窜脑门子,话都说不利索了,抓起明月的衣领,一连说了几个你字,最后又把她甩回榻上,生怕自己忍不住要动手打人,攥着拳头,后退了两步,强作镇定的说:“她与你无涉,你先把她还我。”
明月笑道:“她与我无涉,但貌似是你心尖儿上的一块肉,只好暂且拿她来留一留你了,你放心,她只是迷路了,你陪我一天,我自然将她完好无损的交给你。”
李承乾隐忍着满腔怒火和不安,哑着嗓子问:“怎么陪?”
明月一眼瞥见李承乾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笑着宽慰他:“你放心,我虽然十分喜欢你,但也知你是我的血亲,更是我的长辈,乱伦的事怎好逼你去做,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还有些小事托付一下,今晚是元宵节,明月楼的女子要全体献艺给这繁华的汴梁城看,你看完再走吧,走时自然把小缺还给你。”
明月说完顺手拉过一个秀蒲团,枕在胳膊下面,半歪着朝李承乾笑了笑,拍了拍身下的贵妃榻,“这榻也是你的旧物,没认出来吗?”
李承乾扫了一眼明月身子下面的贵妃榻,昨日第一眼见时,他心中就觉有些眼熟,只是没多想,经明月这一提醒,依稀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他身为东宫太子时,曾经也骄奢无度过一阵子……
李承乾没理她,后退一步,差点一脚踢翻榻边那只半人高的白瓷花瓶,忙伸手扶了起来,瓶子里插着一枝腊梅,一片殷红的花瓣落在他掌心,他轻轻一弹,一阵细风卷着花瓣飞出了了窗子,飘飘扬扬飞远了,突然化作一只火红的小鸟,扑闪着翅膀在明月楼上空盘旋了一圈,猛地一头扎进阡陌纵横的巷子里,不一会儿便飞到落落肩头,扯着似人非人嗓子朝落落劈头盖脸喊道:“去明月楼,查小缺下落,人都不见了,你死哪去了……”
活脱脱一个鸟人李承乾……
李承乾拉了把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臭着一张脸,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明月在床上歪了一会儿,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了两下头发,青丝便簌簌落了一肩,她将头发一根一根从肩头捏起来,在手里捏成一小股,淡淡笑道:“还真快,一早上不用,就见老啊……”
说完回头看着李承乾问:“其他房里的软殷脂,也都被你毁掉了吧?”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冷冷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明月,昨天一晚上没睡,整个明月楼早已被他翻了个底朝天,这阴毒之物,不知害了多少青春女子的性命,又不知滋养出多少具扭曲阴暗的花容月貌,想来都得可怕,他黎明前带着这些东西到了河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灰烬深深埋进土里,那些逝去的芳华,魂魄已无可追溯,仅存的一点残灰,只好入土为安,他能做的,仅此而已。
第12章 画中人()
明月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她们跟了我这么久,也该歇歇了,这年月,活着比死难,不是吗?”
李承乾心头突然一惊,她这般淡然,仿佛一切都算计好了似的,从容不迫的一步步走向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一个终了,百年来的执着,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下了吗?若她已为自己和明月楼里的女子们准备好了结局,是否还有其他人呢,玉扳指,就这样简简单单还给他了吗……
他且将挂念小缺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心知明月如此看重他,不可能因为小缺,伤了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丝情分,张口时语气便稍稍和缓了些,“大唐已逝,覆水难收,你该醒醒了,心中的执念,还是放下吧。”
明月回头笑着看他,“你是在担心我死不瞑目吗?”
一句话问的李承乾哑口无言,他这么伶牙俐齿一个人,在明月面前却总觉语拙,他几百年来没面对过一个血亲,又是这样一个让他如此百感交集,爱憎无法分明的人,他总被她不知不觉挤兑得哑口无言。
明月又笑着说:“难道你心中,就没什么执念吗?说别人的时候,先问问自己吧。”
李承乾被他一句话戳中了心窝,只好苦笑,不再说话,他险些忘了,自己恐怕是这世界上最没资格劝别人放下执念的人……
明月突然起身,拿了文房四宝和一叠宣纸,铺在贵妃榻的小桌案上,一边研墨,一边侧着头对李承乾说:“昨天你给我看的字画,是李贺的真迹吧,看来做了鬼,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早知如此,我真该早早死了,说不定还能得你的庇护,做个快活鬼。”
李承乾默默看了她一眼,她身负血债,十八层地狱坐穿了也不一定还得上,谁能庇护得了…。。。
明月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憧憬的问:“黄泉路,忘川水,都是什么样子的呢?”仿佛前面等着她的,不是十八层地狱,而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李承乾无语了片刻,又不忍心泼她凉水,只好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明月听得仔细,字字句句仿佛要刻在心里,李承乾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人,听到黄泉路就跟听到西湖美景三月天一样的表情……
李承乾说完,两人又沉默了下来,各怀心事,李承乾担心小缺的下落,思量落落此刻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明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笑着说:“别担心,我只想给你留个好念想,怎么敢伤她。”
说完提笔蘸墨,在宣纸上轻轻几笔勾勒,画出一张清秀年轻的面孔,明月一边画一边说:“她叫如烟,是明月楼里十二花魁之首,原名是叫裴青竹,昭宗年间太尉裴广之女,跟随我三十四载零七个月,灭后梁,她功居首位……”
李承乾起身走近了两步,垂目看向画中之人,明月笔锋在宣纸上涓涓而过,勾勒出女子颀长的脖颈和肩头散落的长发,眉间一缕轻愁,唇角一丝不羁,笔锋行云流水,像是倾注了她一生最深刻的记忆……
未等李承乾开口,明月继续淡淡说道:“后梁贼寇朱温,垂涎其子朱友珪的美妻张氏,留在身边百般宠幸,乱伦污秽天下皆知,张氏作乱后宫,拉拢宦党,祸乱朝政,将昏聩年迈的朱温玩弄于股掌之间,后在张氏的挑唆下,朱友珪与左龙虎统军韩勍合谋叛乱起兵造反,手刃亲爹……”
“这个张氏……”明月搁笔,深深看着画中女子,“便是裴青竹……”
明月低眉敛目,李承乾看不到她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只听她暗哑的一句:“张氏,是第一个软殷脂……”
明月将宣纸从案头拿起,轻轻放在一边的榻上,随口说道:“这榻,是从朱温寝殿搬出来的,也是我拿回来的第一件李家的旧物,说起来,与你这段缘分,当年就好似埋下了伏笔……”
李承乾深深看着明月,他和她几乎是一样的,守着一个碎梦近百年,他不是不知道这慢慢时间长河里,独自涉水而行的滋味……
明月提笔在纸上勾勒出第二个女子的面孔,脸庞微圆,笑容明媚,一脸的无妨,“她叫云霁,原名叫邓琳,邓国公之女,自小陪我一起长大,跟随我四十七载零五个月,邓家满门被屠,只跑了她一个,她的仇家是……李存勖……”
明月嘴角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容,“李存勖宠信伶人,纵有万夫不当之勇,难敌伶人一丝绕指柔,兵变被杀时,他死不瞑目瞪着被自己宠上天的伶人周匝,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出了吧,周匝,便是邓琳。”
李承乾早已是世外之人,可听着明月将那些云波诡谲的历史如此云淡风轻的娓娓道来时,也忍不住心中感慨,自朱温篡位建立后梁起,中原便乱成一锅沸腾的热粥,战乱连年,改朝换代似走马灯,兵戈之外,谁能想到有这样一双幽灵似的手,左右着乱世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
“匪夷所思,惊世骇俗……”李承乾说的中肯。
明月却怔怔的轻叹一声,“折腾到最后,回不去的依然还是回不去了,李唐血脉凋零至此,到如今只剩我一个将死的糟老太婆,哦,还有你,一个置身事外的活神仙……”
李承乾听出了她话中的凄凉和嘲讽,却也只能无言以答。
明月继续倾心画起第三个女子,一个女子,一段故事,惊涛骇浪般的过往,在她口中只化作涓涓细流,娓娓道来……
明月突然抬头问李承乾:“你可还记得太宗……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李承乾微微一怔,那个人的样子,他几乎已经不是太能想得起来了,只记得他不苟言笑,十分律己,所以对他这个不成器的长子,简直是痛心疾首,不见面时日日命小太监传谕教诲,见面时恨不得将他当个眼中钉拔掉拉倒,那些父子之间鸡飞狗跳的往事,烟火气十足的停留在记忆最深的角落里,让他不忍回望。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一生最大的憾事,应该就是生了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孽子吧……”
明月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踌躇片刻,只淡淡说:“若他能回来,荡平九州,了结这乱世,该有多好。”
李承乾看着明月眸子片刻的明亮,似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心中又是轻轻的一疼,她半个身子已埋进黄土里,梦却做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天真,执拗……
第13章 悔婚()
两人正沉默不语间,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楼廊里响起纷乱的脚步声,一个小丫头跌跌撞撞跑进明月房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姑姑,不好了,一个小女孩,好大本事,把客人都吓跑了,姑娘们都被她绑在楼下的大厅里,她说不交出人,就吃了我们……”
明月搁笔,快步走了出去,李承乾紧随其后出了房门,只见落落正坐在高高的栏杆上,俯视着楼下大厅里的女子,舔着猩红的唇角。
“你的人?”明月转头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点点头,落落行事乖张,方才又被他用幻术传音臭骂了一顿,正有气没处撒,此刻若从他眼神里看出一丝的松动,明月楼瞬间就会血流成河,残肢满地,他一边阴沉着一张脸给了落落一个警告的神色,一边对明月说:“她使起性子来,连我不好管,你把小缺放了,否则我怕一会儿护不了你这些姑娘们的周全。”
明月望着楼下的人,神色有些慌了,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楼下走廊里一阵狂风卷地而过,廊上几盏琉璃灯一阵忽明忽灭,小缺好似从天而降一般,扑倒在地上……
几个时辰未见,小缺似是过了一辈子,而且是令她疲惫不堪的一辈子……
却说小缺被老人攥着双手,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她的五指爬上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老人抓着她不松手,脸上的赘皮哆哆嗦嗦乱颤,浑浊的老眼突然布满鲜红的血丝,“我找我姐姐……”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小缺突然想起进屋前回首看到的那一幕,她脚后的深坑里躺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便脱口而出,“你姐姐,是不是已经死了,方才我看到一男一女躺在一个土坑里,坑边是一树梨花,那个是不是你的姐姐。”
老人听到小缺的话,突然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小缺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片刻间她又回到了方才那深坑边上,梨花正簌簌落在她肩头,身旁瘫坐着老婆婆,面无表情盯着坑里的两个人,阴沉的眼神里搀着一丝怨毒。
“姐姐……”她轻轻叫了一声躺在棺材里的女子,一片雪白的花瓣悠悠飘落在她苍白的唇边,像是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她是怎么死的。”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表情就像一条蛇在吐信子。
小缺不由得向一侧挪了挪,却被老人一把扣住手腕,她缓缓转过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问:“她怎么能死了……”
“我……我也不知道。”小缺彻底被吓结巴了,“你……你不记得了吗?”
老人所有所思的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眼泪无声的淌下,过了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咕哝出一句话,“我……我忘了。”
老人说完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小缺,喃喃的问:“你要把我拽到哪去……”
明明是你抓着我不松手,小缺一边想一边低头,却猛然看到自己正攥着老人枯骨嶙峋的一只手,那手已被她攥得透明,连同半个胳膊,闪着幽幽的荧光,慢慢变得透明,小缺猛的甩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老人的手像是黏在了一起,分不开了,她慌忙起身,却又是一阵更猛烈的天旋地转,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扇精雕细刻的门外,竖着耳朵偷听房里的声音,她恍惚觉得这不是她,陌生的身体,陌生的心思,她只是不小心闯进了一个另一个女孩的身体里,分享了这个女孩此刻满脑子的关切和焦急……
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她发现自己伸直了脖子,耳朵恨不得竖成个小白兔,手里焦急的绞着自己的袖袍,屋里劈头盖脸的抽打和谩骂好像是落在自己身上,她心揪成了一团,恨不得冲进去,替里面的人挨这顿打。
“爹,你打死我吧,反正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你就算退了婚,也没人要我了。”
小缺听到房里一个女孩断断续续的声音,接着是一阵鞭子抽打的声音,女孩闷哼了几声,没叫也没躲,是个硬骨头,“笨蛋……”,小缺发现自己急得直跺脚,嘴里焦急的骂着……
她长这么大,就算被人指着鼻子骂丧门星,也没着急上火过,这个陌生的身体给她的感觉,实在很是奇特。
接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绣床上,撅着嘴拧干毛巾,给一个女孩轻轻擦拭嘴角和额头上的血迹,女孩疼得呲牙咧嘴,却仍掩不住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庞,小缺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感慨:“都打成这样了,还这么好看……”
她听到自己恨恨的说:“姐,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就不怕爹真的把你打死吗?”
女孩勾了勾嘴角,竟然俏皮的笑了,一笑便牵动脸上的伤痕,疼得把一脸繁花烂漫硬生生憋了回去,“要不怎么办,不这么说,爹能服我吗?”
“服是服了,可你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看你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小缺张口说。
“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见着谁啊。”女孩一脸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你跪安吧,我要睡了……”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后窗轻轻响了两声,女孩顿时两眼放光,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推开窗户。
“你怎么来了?”她笑嘻嘻的问,月色如水,随着敞开的轩窗倾泻而入,照得她一张花猫似的脸熠熠生辉。
窗外站着一个清秀的少年,穿着一件寒酸的蓝布长衫,衣服洗的发白,却掩不住他眉宇间一丝超然脱俗的傲气。
“你脸怎么了?”少年看到女孩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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