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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如意-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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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没有动,月光明澈,待凤掌柜稳下心神看清那颗人头的面孔时,顿觉寒毛都炸起来了,那人不是于林是谁?凤掌柜脚底发软,一步一磕绊的跑到墙边才发觉于林的头是连着身子的,他身上穿的还是日常那件黑不黑灰不灰的旧袍子,站在墙外只露出一小截肩膀,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张怎么晒也晒不黑的白胖面孔,看上去就似被人砍了脑袋放在墙头上一般。
于林睁着眼睛看向院内,小山似的魁梧身材戳在墙外,凤掌柜离得近了,能听得到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在这里作什么妖,还不滚进来。”凤掌柜气得咯吱咯吱咬牙,恨不得揍死他。
于林仍旧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空洞而茫然的直直看向前方……
“他好像在梦游,别叫醒他……”江元也走到院墙下,抬头仔细看了一眼于林。
凤掌柜恍然大悟,可同时又一头雾水,于林从小长到大,没有这个毛病啊。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门外,凤掌柜小心翼翼的牵起于林的手,将他引回房内,帮他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才出来,别了江元,自去房内继续辗转反侧,直到天亮也没再睡着。
第二日一早起来,直接跑去于林房内一把将他揪了起来,细问昨天晚上的事,于林竟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恍惚梦到自己好像在什么人的床头站了好久,那人后来睁开眼睛,似乎吓得屁滚尿流。
与此同时,淳伯一早开门大吉,迎来了他的第一个病人,便是江如。
只见江家的老太爷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脸蜡黄的褶子站在门外,像是被人严刑逼供了一晚上,,没让他合一下眼。
淳伯大呼小叫道:“江老太爷啊,这是遭了什么罪了,怎么这般憔悴?”
江如梦游般走进房内,连往日见了李承乾的马屁都忘了拍,只魂不守舍的问安了几句便一把拉住淳伯不松手了,跟抱着根救命稻草一般。
“老神仙,在下这几日得了怪病,命不久矣啊……”
江如十分悲观的给自己判了个秋后问斩,可见被这病折磨的着实不轻。
淳伯皱起眉头,举手投足瞬间有了神医风范,他缓缓踱回桌旁,朝淳伯招了招手,“过来我帮你把把脉。”
淳伯忙点头哈腰的走过来,看了一眼李承乾的脸色,得到冒牌王爷的眼神鼓励后,才斜谦着坐了下来,伸出枯瘦的胳膊。
淳伯二指搭脉,微微闭目,凝神聚气听了半晌,方才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道:“老太公可是有什么冤家对头前来寻仇?”
江如闻言面皮猛的一抽,像是一张人皮面具用到寿终正寝,终于要啪叽一声掉在桌上一般。
“老神仙何出此言?”江如惊惶的神色只在脸上一闪而过。
淳伯收了手不慌不忙说道:“老太公脉象如豆,厥厥动摇,阴阳相博,升降失和,分明是邪气内伏,脉气不能宣通,乃受惊过度,心虚不宁之表状……老太公近日是否噩梦缠身,夜夜入坠魔窟,想醒还醒不了?”
江如重重点了点头道:“不瞒老神仙,在下这几日总梦到床头站着一个人,那人似是在下年轻时候一个旧识,那人过世已有几十年,这几日无端入梦,一言不发站在床头,无论在下如何想要醒来,都似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夜夜与他面面相觑,实是烦扰。”
第75章 祭扫()
淳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捋着胡子说道:“此病乃心魔所生,老太公若有什么心结,还需解了才好。”
江如沉思片刻,皱眉问道:“老神仙可否赐教,人死已多年,魂魄还能还阳作乱不成?”
淳伯深深看了江如一眼,只神神叨叨念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江如无言,脑门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过……”淳伯掐指一算,眼皮微微上翻,将专业神棍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一句话说的一波三折,“老夫可以给你指点个方向……”
江如打起精神,侧耳倾听。
“古城外,荒草边,枯骨望苍天……”
江如打了个寒颤,脸刷的白了。
当天夜里,几个黑衣遮面的人出现在城门外那座臭气熏天的孤坟旁,尽管对雇主交代的事情很是疑惑不解,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只管一手收钱一手办事。清理坟头比割人脑袋明显要少担风险,是趟哼着小曲不误完工的买卖,尽管这坟头实在腌臜不堪,铲屎铲尿的活也提不上台面,说出来会影响他们江湖黑帮的形象,故而几人干的十分低调,务求早收工早回家。
“风陵四绝就这么三缺一啦?”
一个黑衣人将最后一铲子新土扬到坟包上,顺势又拍了几铲子,将那土拍瓷实了,扶着铁锹站在坟前感慨了一下。
另一个黑衣人从地上的破包袱里掏出几个馒头,几个苹果,胡乱摆在坟头,又点上三根香插在坟前新翻的土里,混杂着泥土淡淡腥味,青草淡淡清香和盘踞日久缭绕不散的屎尿臭气的复杂味道从鼻孔而入直往脑仁儿里钻,他淬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道:“日她娘的,还不似杀人放火痛快。”
骂虽骂,买卖还是要依着雇主的意思一步步完成,黑衣人对着那坟头很是不客气的发话了:“要说你,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像你这种背信弃义滥杀无辜的败类,不吃屎还想吃啥?”
黑衣人大哥显然忘了自己的职业也是杀人放火,颇有五十步笑人家百步之嫌。
“要不是为了方便风陵渡的黎民百姓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你能有这么个坟包吗?怕是早就被人挖坟掘墓碎尸万段,骨头都进狗肚子里去了。”
“也不知是哪个吃饱了撑的得了失心疯的夯货白糟践这么多银子接济你,你就偷着乐吧,不过你也乐不了几日,风陵四绝少了你怎么行,那些慕名来唾弃你的人,迟早还是要一把屎一把尿的给你上坟来的……”
黑衣人义正辞严的数落完,才想起雇主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从包袱里掏出一沓纸钱呼啦啦烧完,态度语气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憋屈着嗓子突然来了一句:“揣上钱,一路走好啊。”
万籁俱寂,城外荒草间几个黑衣人切歌且行,卷地而来的长风将他们鬼哭狼嚎似的唱念刮的飘忽四散,神出鬼没……
“风陵渡……有四绝……”
“黄河浪……古渡头……”
“无字碑……写忠义……”
“荒野冢……埋奸骨……”
与此同时,一轮圆月挂悬在风陵江家起伏连绵的山间宅邸上,像极了一副写意的山水画,画面泼了极重的墨色,使那行走在水墨氤氲画卷之上的人平添了几分幽灵般的浮沉掠影。
几个巡夜的家丁刚刚走完前面几处院落,一边低声对江宅里新添的寡妇厨娘品头论足,彼此之间开着不大入耳的低俗玩笑,一边行至院子外的小河边,沿着河床继续巡逻。河边的路需穿过一丛小树林,月光下黑魆魆的林子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河畔氤氲起微白的水雾,被风丝丝缕缕吹向岸边……
三人走进小树林中。
良久……
再没有人出来……
第二日一早,李承乾将小缺从江曾那边接来一起吃过早饭,就见小缺打着哈欠发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淳伯这几日行医行出了习惯,看见谁都像有点毛病,他觑着小缺眼底下那两个大黑眼圈,神神叨叨的问:“丫头啊,这几日是不是失眠多梦啊?”
小缺点点头说:“背不完诗,史珍香不让我睡觉。”
李承乾和吴命大一个给她盛粥一个给她递满头,眼里是慢慢的同情。
“那伯伯给你开一剂安神的汤药,你喝完再走……”
李承乾轻咳了一声。
“咳什么咳,你不放心我的医术不成?”
淳伯横眉冷对瞪向李承乾。
李承乾连忙出言安抚老头一颗敏感的心,“哪里敢不放心,只是怕您医术太高超,给她治过了头,天天睡不醒了该怎么办。”
淳伯气得吹胡子瞪眼,非要李承乾说出个他给人治毁了的例子。
李承乾被他聒噪的没处躲藏,只好搬出江曾来,“就说江曾吧,瘫在床上数几寒暑,虽是在您给他医治前已经有了些许好转,可不出三日就能两条腿下地走路,就算天子床前的御医,怕是也没这个本事啊,您老不会是用了什么神仙法术吧?”
淳伯闻言怔了一怔,到是没有反驳李承乾,只是神秘兮兮的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道:“这事还真有些蹊跷,他那病……我还真治不好,所以我压根就没给他治,只是每日去给他扎几根银针,做做样子,好在这江府在过上多蹭几天舒服日子。”
李承乾无语了。
吴命大闻言蹭的窜了起来,耿直的嚷道:“你个老骗子,害我天天跟你一起去行骗,传出去的话,让我如何有脸去见我师父。”
眼看就要起一场内讧,外面突然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
房内几人闻言快步走了出去,见院子里的人纷纷向江府内宅后面的河畔跑去。
李承乾带着小缺,和淳伯吴命大也跑过去看热闹,只见河畔小树林外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江展正从林子里走出来,皱着眉,头上阴云压顶一般,眼看就要当头淋一场瓢泼大雨似的。
江展抬头看到淳伯,就跟见了神仙下凡般现出虔诚又期待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淳伯面前,愁云惨淡的说:“老神仙,您快去看看吧,闹鬼了。”
淳伯闻言立刻随着江展步入林子里,李承乾小缺和吴命大也跟着走了进去,正式初春时节,枝梢上挂着浅绒绒的绿意,没有枝繁叶茂遮挡阳光,林子里光线尚可。一行人向林子里走了没几步,便赫然见到前面路上被人挖开了个土坑,坑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还有巡夜人的灯笼。
第76章 直言()
江展将发现这几具尸体的小厮叫来询问,好巧不巧,这小厮正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夜游侠,李承乾从陪同而来的管家嘴里才知,这少年名叫伍常,今日一早追前门上的狗,追到林子里,看那狗对着草丛狂吠,他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脚底下的土是新翻的,松软的泥土上覆盖着一层杂草,中间露出一截手指。
少年说话磕磕巴巴,像是吓得不轻。
李承乾却十分怀疑他更可能是昨夜游荡时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跟踪至那林子里直接发现的,若真是这样,这少年似乎也不是冲着祸害江府而来,那他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
江家刚刚缓和下来的紧张气氛,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清晨,再一次陷入百尺深寒般的境地。
离奇死人的消息传的很快,不多时,全府上下人人自危,连日来欢喜热闹的气氛也顷刻间荡然无存,更让人不安的是,耸人听闻的消息一上午竟多了好几桩。
先是厨房管事的匆匆来向江展禀告,厨房连掌勺带帮厨还有一众厨娘丫鬟总共三十个人,今早细细算来只剩了二十五个,这五人似是几日前就不见了踪影的。只是江府厨房十分的大,光是三餐就分了四拨人两班倒,由一个主事的差遣,采买又是一拨人,面食甜品一拨人。有时请假调班,丫鬟厨娘之间私底下说好了,不一定跟掌事的报备,加之府上这几日筹备江元的寿辰,厨房几个掌事的忙得脚不沾地,少几个人便没有及时发现。厨房一干人心惊肉跳的寻了半日,竟在后院一个闲置多年的破酒缸里找到五具泡发了的尸体,因为被酒气包裹故而闻不到什么腐臭的气味。
接着浣衣房里也传来噩耗,院子里的枣树下最近老是苍蝇成堆,挖开看时竟是一堆半腐的尸体……
是夜月黑风高,李承乾看着那少年在一间厢房里我找我找我找找找了半晌后,终于悄无声息幻化成人形,大大咧咧坐在了门前的廊柱旁,抱着肩斜依在柱子上,等着门里面的兔子自己撞将上来。
少年蹑手蹑脚推门而出,一眼看到守株待兔的李承乾,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廊下跑。少年身形单薄,脚上似踩了风,瞬间已在数丈之外。无奈李承乾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和他过不去,那少年只觉身后略过一张鬼魅般轻似烟尘的影子,下一刻只觉一只冰凉渗骨的手已轻轻搭在他喉间,他听到自己脖子上脆弱的骨头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再向前一步,那只手似乎就要透骨而入。
“你想怎么样?”少年低声问道。
“这话到是我一只想要问你的,小兄弟,你究竟在找什么?”
李承乾比那少年高出去足足一头,看他那语气神情,就像长辈在教训熊孩子一般。
“你什么意思?”少年装聋作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承乾毫不拐弯抹角。
少年抵死也不认账,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找。
李承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了你小半月,天天随你江府一夜游,这江家差不多已被你翻了个底朝天,你要找的东西会不会不在这里?”
少年闻言表情一僵,似是在李承乾善意的提醒下,才突然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他脸上闪过一丝焦灼,低头想了片刻,不知怎么又突然目光坚定起来,“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明月吧。”那层窗户纸一捅破,李承乾说话更是毫无遮拦了。
少年乍一听到明月的名字,眼睛里立刻泛起一层水光,他来不及隐藏脸上的激动,也来不及收敛心头的钝痛,一丝不差一滴不落,被李承乾尽收眼底。两人半个月来在江府,秉持你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见君不认君,各搅各的长江水。双方一直相安无事,靠的是常人无法企及的默契,而今短兵相接,避无可避,半个月来培养起来的超凡默契,又让他俩一个眼神便都心照不宣。
一个心道:“看你还怎么装蒜。”
一个心道:“这蒜装不下去了。”
少年突然抬起通红的眼睛直直盯着李承乾,手攥的咯吱响,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你来了,毁了她的软殷脂,所以她死了,可她不许我报仇……她让我对天发誓,不能伤你。”
字字如刀,不知是被心头一口怨气淬炼了几番来回,才能怨毒至此。
李承乾听了少年的话,眼前突然浮现出明月那张似笑非笑的清秀面孔,心头浮起淡淡怅然。曾经有那么片刻,他是想要保护她的,可他来的太迟,只够看她一场华丽丽的尘埃落定,再一次应验了他还是大唐太子时跟师傅抱怨过的一句话,老李家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喜欢拿把刀,在他心口捅一下。
他开口,一字一句纠正少年的话,“是她要去死,我正巧来了。”
少年被他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明月将身后事安排的妥妥帖帖,哪怕只是跟过她不足半载的小丫头都得到了一笔丰厚的银钱,愿意继续留在汴梁的,明月都提早很长一段时间给给她们另寻了妥帖的去处。那时他便觉得明月的举动很像是在安排后事,他心里有几分清楚自己对李承乾的确是迁怒,但心底再澄澈,也阻止不了他对李承乾的恨意,因为明月不慌不忙将自己的死做到了做到了万事俱备,只等东风而来,李承乾这个东风就来了。
“你要找的东西,和明月的玉扳指有关系吗?”
少年的苦大仇深,一点也没有影响李承乾将打定主意的刨根问底进行到底。少年一副打死都不配合的凛然神情,伸脖子闭眼把头扭向一边,好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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