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补妖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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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又快又利又能取人性命的好刀。

　　　　但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难道要去杀人吗？

　　　　面对对面气势汹汹的壮小伙，林江月只想大吼一声：

　　　　“好汉饶命！”

　　　　升仙山山主为了平衡东山西山力量的办的选拔赛之前几个环节都十分常规。

　　　　第一轮是让教杂学的虞先生选了一段经文念出来，大家听一遍默写，这考验的是记忆力和平时用功的程度。

　　　　刷下了大概一半的人，林江月轻轻松松过关。

　　　　文的来过了，要来武的了，骑马和射箭选一样。

　　　　林江月选了射箭，也是轻松过关。

　　　　这一轮又刷了一半的人。

　　　　最后一轮，是抽签比武。

　　　　众人活像见了鬼，咱这山头什么时候出了这么硬派的比试了？山里的嬷嬷们直接不干了，她们卖的是人，买主挑人的时候要看脸看牙看全身的皮肤，有个斑斑点点还不好处理了，落下个疤痕那还了得。

　　　　再说，升仙山卖的孩子从来不是武修，那些武修都是另开的武馆里出去的，这里的习武课程只有骑马射箭和一些好看的花架子功夫，最多让孩子们练个强身健体的拳法、刀法，多余的就再也没有了。

　　　　管事心中暗骂这批妇人见识短浅，嘴上却说，咱们都准备好了，黄大夫配好了去疤的药水，虞先生精通杂学，对于明的暗的手段都十分了解，他作为裁判。

　　　　最要紧的是，大家一起盯着，绝对不会出纰漏。

　　　　东西两边的嬷嬷们合计，同意了，别的选拔方式她们没办法盯着，但是比武，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一场场进行的，作弊的可能性比较小。

　　　　管事嘿嘿一笑，心中想着，你们这群人实在太幼稚了。

　　　　比武，特别是一轮轮的比武，操作的可能性大的多，再加上山里的孩子技艺平平，偶然性大的惊人，那就更好办了。

　　　　林江月前两轮是这样过来的，第一轮是一个比自己个头矮半个脑袋的，她大吼一声对方就缴械投降了。

　　　　第二轮是比自己个子高大的，但是身手比自己差远了，她绕了擂台跑了三圈，把他绕晕了，踢下去，赢了。

　　　　第三轮就是这回，武器给的确实很好，但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刀法了？

　　　　管事非常满意，给好刀那是给东山面子，安排一个废柴林江月那是给西山面子。

　　　　他的桌前放着三份文书，都是山主谈妥的生意，到时候让赢的人自己来选，又是一笔可以做文章的人情买卖。

　　　　林江月还在和自己手里的刀不对付，她的对手就操着短剑刺来，要命了，这挨上一记可真是要多出一个血窟窿来。

　　　　她翻身踉踉跄跄堪堪躲过，预判对方的动作并不难，难的是自己不听使唤的两条腿。

　　　　底下看热闹的人一齐哄笑，都在笑她狗屎运，居然没被砍刀。

　　　　“这人好像是林江月！”

　　　　有几个人认出她来，今天山主不在，嬷嬷们的心思在缠着管事给自己面子，没人管他们八卦，于是最开始一小搓，接着是一群群，最后声音大得连台上的当事人都能听清。

　　　　“是个扫把星，纯的！”

　　　　林江月向左侧身，躲过壮小伙一刺。

　　　　“买主下了定金就死了，你看她命简直硬得慌！”

　　　　林江月弯腰，一滚，差点没站起来，不过她的对手也冲得太猛摔了个跟头。

　　　　“前几日逃婚的就是她？”

　　　　“对呀，对呀，我听我嬷嬷说那位少爷是个龙精虎猛流窜花丛不沾身的，人送外号金枪不倒小霸王，也被她克死啦！”

　　　　林江月嫌手里的刀碍事，看准对方在喘息之间，用力一扔。

　　　　“哇，她是不是傻，没了刀肯定打不过的呀。”

　　　　刀柄不偏不倚，砸中壮小伙的脑袋，他晕了过去。

　　　　“这”

　　　　林江月也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今天她对付的可不是小虫子，是一个对自己来说很厉害的壮汉呢。

　　　　她傻乎乎地走上前去，现在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所以非常不当心。

　　　　壮汉在她要用脚踢自己的时候猛然醒来，伸手要抓林江月的脚，好把她扔出去了！

　　　　底下的看客都惊呼起来，看来今天这林江月是要被好好修理一番了。

　　　　有几个人准备再次嘲笑这个倒霉的姑娘。

　　　　他们的笑已经在喉咙里准备出发，然后他们看见，那只本来应该被抓的脚踝忽然往后缩去，壮汉也没准备，身子还是直直向前，被另一只脚踢重。

　　　　他被踹倒在擂台边缘。

　　　　林江月不敢再跟他玩“我跑你追”的游戏，趁着他摔倒，自己上前双手一推用堪比推倒垃圾车的姿势完成了最后一击。

　　　　“对不住咯，大兄弟。”

　　　　大家呆住了，稍等片刻，有人猛烈地咳嗽起来，那是笑了一半忽然收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的人。

　　　　虞先生不亏是升仙山的杂学先生，见识广博，当机立断，判了林江月胜利，让人赶紧把壮小伙送走，省得他等下回过神来找人麻烦。

　　　　自此本次选拔的三位优胜者全部决出。

　　　　全部是东山嬷嬷的人，本来安排林江月是要给西山一个面子，等于保送，哪里晓得人算不如天算。

　　　　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反悔，好在山主应该不会责罚他办事不利，因为本来这次选拔就是要加强东山的力量，打压西山嘛。

　　　　三个人里的另外两位都是轻松胜出，一男一女都是清清爽爽、面带微笑，模样也说得过去。

　　　　至于林江月，她鬓边头发凌乱，前额的刘海沾着汗死死贴着额头，衣服在地上打过滚又脏又破，脸上还有沾了灰，怎么看怎么让人来气。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邪性，走得什么狗屎运。

　　　　底下看热闹的人也不解啊，不是说这林江月没什么本事么，有本事的人谁去当凡人的妾室啊。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管事指了指桌案上的三份卷轴，“上面都是山主精挑细选的主顾。”

　　　　大伙又骚动起来，山主定下的那肯定不吃亏啊。

　　　　“你们谁先来挑？”

　　　　咦，可以自己挑选吗？

第11章　选择（）　
林江月想上前去瞅瞅那些卷轴上写着什么，结果就被另外两个优胜者挤开，她只好识趣地挪开，顺便躲开了他们有意无意的肘击和绊腿。

　　　　经过刚才那一连串的躲避，她好像对于观察和预判更得心应手了，身体也勉强能跟上自己的脑子，这是好事。

　　　　三份卷轴是三个去处，主家交由银子给升仙山，他们就彻底摆脱了过去，生死富贵和养育他们的嬷嬷再无干系。

　　　　可得好好选，三个人互相看着，虽说山主的人脉和能接触到的买卖不是嬷嬷们能比的，但好上加好谁不喜欢。

　　　　“我先选！”

　　　　胜利者的男孩子最先说道，言语里是满满的霸道。

　　　　管事也不恼，反正这里不讲什么团结友爱，闹矛盾就闹矛盾吧，不在山主跟前惹事就成。

　　　　卷轴的纸张是同样的质地，只是外面绑着的丝线颜色有所不同，三个人随机抓取了一份。

　　　　林江月打开后快速扫了一眼，上面写明了要购买的人的资质要求，起码是感气、纵灵阶段以上，最好已经凝脉入道。

　　　　再看买的人，什么妙从修士，要收一个弟子前往南方游历。

　　　　南方啊，那倒也不错，气候温暖又湿润，她摸摸自己的脸，对皮肤倒是不错。北方天气干燥，人容易老得快。

　　　　“快拿来。”胜出者里的女子急吼吼趁她不备抢走了卷轴，丢给她另一个。林江月叹了口气，自己现在还不能在放松状态下反应别人的动作，和话本里面的修士们随时随刻能察觉别人的敌意可差得远。

　　　　看来话本到底是话本。

　　　　她开始阅读丢到自己手上的卷轴，到底是什么内容让那人这么急不可耐要丢掉，按理三人之间并不比较高低，三个生意之间也不该有太明显的好坏啊。

　　　　卷轴上说是冲州北地黑水镇赵家要一名丫鬟，年龄要求在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间，机灵就行，对本事没什么要求。

　　　　丫鬟？林江月眼前浮现出戏文里带着小姐游花园的丫鬟，然后给小姐指出一个落魄书生所在，再然后得给小姐和书生传递情书，最后被主家发现，挨几个板子交代自己的半拉子屁股也不肯说出小姐的秘密。

　　　　放弃好像脱缰野马一样的思维，回到这张卷轴上来，她不相信山主会莫名其妙接受这样随便的一个订单。

　　　　她又想到山主可不是山里的中人。

　　　　林江月把眼睛死死盯住赵家二字，忽然意识到什么，上前去问管事：“我能问一个关于这个赵家的事情吗？”

　　　　管事面无表情的说，不行。

　　　　这就够了，管事是知道这个赵家的，他的表情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疑惑，反而很认真的拒绝，说明这个赵家至少他是有所耳闻。

　　　　她又想到丽娘沉睡前的叮嘱，升仙山干的生意看样子不大干净，日后她要是当了修士，被问起出身可不大好办，最好找个地方“洗”一下。

　　　　一个有点来头的家族的丫鬟，以这个作为起点虽然低些，但倒不容易惹麻烦，也方便自己如果过得不如意好利索的跑路。

　　　　“好，就它了！”

　　　　收起卷轴，攥紧在手里，管事看他们几个选好了，就提笔记下了。

　　　　“去见山主吧，还有他们几个的教养嬷嬷也别傻愣着，跟着一起去谢恩。”

　　　　这可是意外之财，可不是得谢恩。

　　　　孟嬷嬷和另外两个嬷嬷一起跟上，这次选拔赛东山大获全胜，几个嬷嬷之间有说有笑，姐姐妹妹的，别提多亲热了。

　　　　要见山主，老姐妹之间还互相整理衣裳、鬓角、首饰，一起嘲笑西山那群老太婆。

　　　　她们的友谊看上去非常坚定，这种坚定在管事把她们领到山主面前磕头谢恩之后达到了高潮。

　　　　“毕竟是你们一手带大的，把孩子们最后的去处都说了吧。”

　　　　山主还笑眯眯地又问了三个胜出者是否选定了，夸赞了几句他们居然没有打架闹内讧。

　　　　那一男一女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嘚瑟，仿佛在说量那个细胳膊细腿的林江月也不敢跟他们争斗。

　　　　气氛好融洽，管事说了那个男孩的去处，一位知名武修要找一个弟子兼搭档兼学徒兼小厮一起看管某不知名禁地，女孩那边是一位知名散修要找一个弟子一起去南方冒险。

　　　　嬷嬷们听说过这两位修士，孟嬷嬷自然是恭喜另外两位。

　　　　“林江月，要去黑水镇赵家当丫鬟。”

　　　　嗯？嬷嬷们没有从之前的修士弟子里缓过劲来。

　　　　丫鬟？

　　　　山主又不是牙婆子，还管卖丫鬟，就是山里的嬷嬷走投无路也不会卖人当丫鬟，当小妾怎么着也能当个半个主子。

　　　　等等，黑水镇赵家。

　　　　三个嬷嬷面面相觑，渐渐她们想起来了，不会是那个赵家吧。

　　　　整个北地最大的灵药灵草商人，几十年前认祖归宗认了赵天师当祖宗，冲州王都派公主祝贺的赵家！

　　　　孟嬷嬷感觉揉了一把脸，她和另外两个嬷嬷坚定的革命友情到此结束了，前一刻还是老姐妹的两人投来锐利的目光，那是嫉妒和恨，还有不甘心。

　　　　升仙山里主要主顾都是散修、小门小户的修仙家庭，再有就是有钱的凡俗之家，这种和冲州王廷有关系的地方一霸，那是想都不要想。

　　　　管事点点头：“正是那个赵家，山主对你们不薄吧。”

　　　　山主笑意盈盈。

　　　　两个嬷嬷瞬间再次把目光刷刷刷集中到了孟嬷嬷身上，孟嬷嬷为了自身安全考虑，轻咳一声，上前一句：“回禀山主，我手下这个丫头，年方十三，还算聪明，平日倒也做些活，本事嘛，只粗通算账、骑马、射箭、音律，识字但不会诗文，毛病嘛，除了贪财好吃、奸猾狡诈、阳奉阴违外就没什么了。不如山主换个人？”

　　　　“行，这不是当丫鬟的一把好手吗？若还有些笨手笨脚，我即刻带走。”

　　　　听到这句话，之前丢卷轴的那个女孩晕了过去。

　　　　就这样，林江月离开了升仙山。

　　　　离开的那天，升仙山又一次轰动了，大家打听到她的归宿自然羡慕不已，投向她的目光也沾染了嫉妒的毒辣。

　　　　山主平日交游来往的人岂是那些中人能比拟的，把林江月要去，定是送入那非富即贵的人家当差。

　　　　“赵家的人真是嫌命长，早晚也被林江月克死！”

第12章　训诫（）　
林江月浑然不觉随孟嬷嬷和几个大嬷嬷一起上了山主的鱼翔千里船，出了山门。

　　　　孟嬷嬷喜从天降，到了船上还合不上嘴，抓住一个大嬷嬷的袖子就问：“好姐妹，这丫头的银子？”那大嬷嬷有心嫌弃她这么藏不住，面上倒不显，只皮笑肉不笑，“山主这般的人物，还能缺你银钱？你快点料理了那丫头，要是出了纰漏，看谁讨不着好。”

　　　　孟嬷嬷想也是这么个理，等船上舱门一闭，忙拿出帕子蒙上林江月的双眼，这是规矩，升仙山是山主培养得力人才的重要基地，为保证不泄密，山里的孩子一旦离开，永世不能回头，走的时候还要蒙眼，不知道出去的路。

　　　　她现下只有满心满眼的高兴，庆幸自己不用再干活了，完全没想到昔日的玩伴和老师那是一个都见不到了。

　　　　又飞了大约六七个小时，林江月被解开蒙眼的帕子，带去见掌事嬷嬷。

　　　　“等下见了山主怎么问候？”嬷嬷问。

　　　　“山主，好。”

　　　　“错！”小鞭子在嬷嬷手里挥了一挥，“要叫居士，出了山，世上便再无升仙山山主。”

　　　　又问，“你姓甚名谁？”

　　　　“林江月？”

　　　　“错！”小鞭子甩到地上，发出“啪”的声响，“出了山，名字得看主家怎么改。”

　　　　再问，“拜见居士时候，该行什么礼数？”

　　　　林江月琢磨了，想不出来：“额，这个，我一时想不出。”

　　　　“笨！”掌事嬷嬷一脸恨铁不成钢，“笔直站好，低头不语，但凭吩咐！山里怎么教就怎么做！”

　　　　得，林江月白眼一翻，这种尊卑规矩倒是变不了。

　　　　升仙居士那边，三个大嬷嬷正在商议。

　　　　“居士啊，赵家那边为什么要找咱买这么个不值钱的丫头？”

　　　　“你们出息了，倒替别人筹算起来，那赵家是做生意的，比你们这群成日对付丫头小子的，不知道精明几百倍。人是先来我这做笔小买卖给咱主子看，好叫主子明白他们的诚意，到时候得更大的利。”

　　　　“啊，居士，高明！可咱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人要表心迹，咱家就给这个机会。反正银钱攥到手，随他变戏法去。”

　　　　“啊，居士，豁达！”

　　　　一通百花齐放的马屁后，鱼翔千里船缓缓降落到一片湖泊上，找了个小码头停靠后上来了三个人。

　　　　“居士，赵家的赵云深来了。”

　　　　赵云深虽然是赵家的义子，但素来为家主赵淳来看重，来商谈事情分量足够。

　　　　“见。还有，让那几个婆子麻利些把小丫头训好送过来，人今天就得跟着走。”

　　　　教养嬷嬷得令，把林江月从窗框上往下扒，“丢人，没见过湖吗？”

　　　　“确实，确实没见过，嬷嬷你下手轻些。”

　　　　出了门，七拐八绕，总算找着了间大屋子，进去又是一个没见过的嬷嬷在喝茶。

　　　　怎么这么多嬷嬷！

　　　　“小丫头运气不错，小小年纪就得了居士的青眼，得了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