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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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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不是自请随军……而是因为犯了错,被踢出了中枢。

    有那么一瞬间,愧疚和挫败感如同滔天浪『潮』,灭顶似地压了下来。傅深明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路,他只能往前走,没有后退的机会。然而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如狂风过境,地动山摇,前所未有地怀疑起来。

    他真的走对路了吗?

    他枉为人兄,没有给独自在宫中的妹妹任何支持,反而累的她成为众人的眼中钉;他枉为人夫,在战『乱』爆发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北上,留下严宵寒一个人在江南独撑大局,末了还要让严宵寒替他收拾烂摊子,以致被迫离开中枢,来到凶险的前线……

    北燕军以保家卫国为天职,可他的家都快要被自己作没了。

    严宵寒提缰勒马,在原地停下来,似有几分不悦,淡淡地道:“这么久不见,你倒跟我生分了。”

    他没叫傅深的名字,也没戏谑地加上“侯爷”或者“将军”,因而这句话听来格外严厉冷淡。傅深心里猛地一紧,惊疑不定地想:“他什么意思?生气了?”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判断力就会断崖似地下跌,理智也跟着一去不复返。若放在平常,傅深有无数句话、无数种方法来接严宵寒这句话,甚至他可以直接跳过表面纠缠,听出严宵寒的言外之意。

    可他现在只能强自按捺住慌『乱』的心跳,佯作镇静地道:“没有,你瞎琢磨什么呢?”

    纵然有夜『色』遮掩,严宵寒还是捕捉到了他不自然的全身僵硬。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连那点虚张声势的冷淡都端不住了,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他面对的是根油盐不进的烧火棍,不能着急,得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慢慢地讲给他听。

    他翻身下马,走向另一边,将手伸向傅深:“来,下来。”

    傅深哪用他接,下意识地就自己抬腿跳了。严宵寒无奈地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就近在河边找了块平滑的大石头,按着他一起坐下。

    石头上平坦的地方有限,两个大男人并肩而坐难免挤挤挨挨,傅深一手搂着严宵寒,防止他掉下去,蹙眉道:“晚上风凉,坐一会儿就得了,别伤风了。”

    严宵寒冷不丁道:“敬渊,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除了你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别人都是三岁小孩?”

    “……”傅深干咳一声,尴尬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严宵寒:“……老实点,说正事呢。”

    “怎么会?”傅深忍不住笑了,“这不是废话么。”

    严宵寒道:“既然知道别人不是三岁小孩,你怎么还争着抢着要替人当爹当娘、遮风挡雨呢?”

    傅深搂着他的手不自觉地一紧。

    “将军,你得承认,你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神仙,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严宵寒屈指在他鬓边轻轻蹭了一下:“如果天下事都能以你一人之力做成,还要我们这些饭桶做什么?”

    傅深:“我……”

    “世上谁也不欠谁的,”严宵寒道,“哪怕你我是夫妻,哪怕你是皇后的兄长,我们也不能以此绑架你,出了什么事都要哭着等你去救。”

    傅深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又被他的描述戳中笑『穴』,成了真正的哭笑不得:“讲理就好好讲理,别撒娇。”

    严宵寒展臂将他卷进自己怀里,贴着他的鬓边耳畔轻声道:“皇后『性』情坚忍,受了委屈也没处说,没照顾好她,的确是你的不对;而我离开江南来到此地,虽说是借了与薛升不合的东风,但其中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你还不明白么?”

    傅深的耳尖因温热呼吸而震颤,那震颤又随着血『液』直达心底最深最柔软之处。

    “没人『逼』我,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我已经等了七年,不想再等着谁的眷顾了。”严宵寒垂首吻了一下他的鬓角,“敬渊,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你的拖累,所以别跟我生分——再有下次,我真的要生气了。”

    黑夜里只有无尽的沉默。

    “可是……梦归,”默然良久,傅深拉起他的手,按在心口上,涩声道:“我连自己的家人都照顾不好,还有何面目自诩‘忠义’,妄谈重整河山、保家卫国?那不都是笑话么?”

    严宵寒糟心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心说这事今晚算是过不去了。

    傅深的亏欠感太重了,从他北上起,这阴影就始终盘踞在他心中。一年的分别更是犹如□□,再遇上皇后的『药』引子,多方作用之下,终于把这份愧疚活生生熬成了心魔。

    “行吧,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成全你。”

    严宵寒干脆地道:“你这个做兄长的没照顾好妹妹,该罚;我虚长你两岁,你曾亲口叫过我‘哥哥’,这一年来我忙于筹建新朝,不曾北上寻你。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也该罚?”

第67章 南北() 
严宵寒提问的角度着实刁钻; 傅深无论如何回答,都等于承认了他是“哥哥”,要是不回答; 又会被严宵寒当做默认; 这么一来; 便宜被他占尽; 嘴上说着“罚”; 最后八成还是花样百出的伤风败俗。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 傅深胸中铅块似的愧疚感似乎轻了一些,不再沉重地灼痛。严宵寒开解他很有一手,大概是他说的话傅深能听进去; 也逐渐在傅深心中种下了相当的安全感。虽然还达不到“依赖”的程度,但起码傅深遇事肯跟他商量,而不是一味隐瞒、宁愿一个人死撑着。

    “是该罚,”傅深反手在他侧脸上蹭了一下,“那就罚你当牛做马,把本侯背回镇上; 行不行?”

    严宵寒一口答应:“好。”

    说完又意犹未尽地撺掇道:“机不可失,不再罚点别的吗?”

    傅深单指勾住他的下巴; 嘲笑道:“夫人呐; 你想的那些不叫惩罚; 那叫黄鼠狼给鸡拜年。”

    “『淫』者见『淫』; ”严宵寒义正辞严地道:“前线重地; 我才没有想跟你怎么样——我又不是禽兽。”

    莫名其妙就成了“禽兽”的傅将军:“……”

    严宵寒扳着傅深的肩膀; 把他往自己身前带,傅深原本斜斜地靠在严宵寒身上,这回索『性』直接枕着他的大腿躺下。严宵寒弯腰在他眉心上亲了一下:“别心急,用不了多久,总有机会满足你。”

    傅深已经懒的再去自证清白了,闻言懒洋洋地道:“劝你话不要说的太满,等打下长安,你难道还不回朝?还是你打算另谋出路,来北燕铁骑当监军?”

    严宵寒低声反问道:“坐在侯爷腿上当监军么?”

    傅深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得停不下来,差点从严宵寒腿上翻滚下去。严宵寒忙伸手拦住,道:“我不打算回去。”

    傅深仰头问:“为什么?”

    严宵寒说:“江南太冷了,住不习惯。”

    傅深嗤道:“扯淡,现在都五月了。”

    “侯爷,你懂什么叫寒衾孤枕,梦魂千里吗?”严宵寒很愁似地叹了口气,“跟着你也好,或者继续随军也好,只要留在北方,不要离你太远都可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再让我回去尝辗转反侧的滋味,能不冷吗?”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傅深的哑『穴』,他无言片刻,艰难地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上私塾了,怎么还『吟』上诗了呢?”

    “……”严宵寒强忍着笑,“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你知道吗,我在金陵成时曾遇到过一个猎户,拿了一只大雁来卖……”

    他将那鸿雁传书的故事跟傅深讲了,末了一笑,有几分赧然地道:“我那时候也是疯魔了,抓着这一点北方来的东西不肯放,总觉得万一是你……”

    “咳,那什么,”傅深打断他,不自在地道:“不用‘万一’了,就是我。”

    严宵寒当场懵了,喉结上下滚动一轮,干涩地问:“你……再说一遍?”

    “雁腿上有一块白绢,绢上写着‘吾妻安否’,对不对?”傅深握住他一只手,坦诚道:“是我在甘州时,实在想你想的受不了,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谁能想到那段苦日子里竟还能榨出甜来,严宵寒如坠梦中,胸口起伏,半晌才怔怔道:“从南到北,相去何止万里,这种巧事,都能被我们遇上……”

    傅深尴尬地哈哈道:“是啊,真巧。”

    严宵寒听他语气不对,狐疑地低头看他。傅深回想起自己干的那些蠢事,难得有老脸挂不住的时候,急需一个地缝钻进去:“我也没做别的,只是那时觉得只有一只大雁,那得有多巧才能飞过金陵城?所以我就让城中的将士帮忙,嗯……多打了十来只。我想着这样,说不定能有一只落到你手中。”

    严宵寒重复道:“‘十来只’?”

    “大概?”傅深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反正每天出『操』都有一两只吧?记不清了。”

    “你……”严宵寒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你真是……”

    “杜冷都快被我『逼』成兽医了。”傅深平静地接话:“我也想你。你以为江南冷,甘州就不冷吗?”

    当他做梦都想着飞度千山万水时,山水之外的那个人又何尝放下过他?

    悲喜交加的重逢之后,才发现原来彼此都是一样的走火入魔,一样的形只影单。

    相顾无言,一时哑然,只有深吻与深拥才能稍微抚平心头酸涩。

    当此际,天地悄悄,万籁俱寂,世界如同陷入静止,唯有河水奔涌无尽,一路朝前,流向天际。

    第二天天不亮,傅深从严宵寒怀里醒来,带着没睡够的疲倦慢慢坐起来。搭在他腰上的手滑落下去,严宵寒握了个空,马上也跟着醒了,哑声问:“要起了?”

    “昨晚把你闹腾的没睡好吧?”傅深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大概是因为刚睡醒,语气和动作都温柔的不像话,“今天没什么事,你再躺一会儿。”

    &

    nbsp;他睡觉一向不沉,昨天情绪又大起大落一番,晚上时睡时醒。他身体一动,严宵寒便会『迷』『迷』糊糊地把他往怀里一搂,哄两句,拥着他再度沉沉睡去。

    “没事,”严宵寒从暖意融融的被窝里艰难地挣扎出来,向前一扑,把自己整个人挂在傅深背上,睡眼惺忪地道:“今天别穿那双靴子了,坐轮椅,我帮你洗漱。”

    北燕军武备司做出的靴子虽然让他可以行走如常,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腿脚,发力的方式不一样,长期穿着对腰的负担尤其大。所以傅深行军时也要带着轮椅,不那么繁忙时就以此代步。

    严宵寒昨天进门时就发现了,只不过没有出声。直到现在才状似平常地提了一句。傅深心领了他不动声『色』的体贴,点头允了:“行。”

    严宵寒打水回来时忘记关门,起了个大早的俞乔亭不巧又路过这屋,没按捺住旺盛的好奇心,顺着半掩的门往里偷瞄了一眼,差点吓掉了手里的油饼。

    杀人不眨眼、令蛮夷闻风丧胆的靖宁侯乖乖坐在炕沿,严宵寒拿手巾给他擦脸擦手,熟练殷勤的像个老妈子,等严宵寒将他身上一切打点妥当,傅深懒洋洋地伸长双手,说了句什么,严宵寒便弯腰将他抱起来,安放到轮椅上坐好。

    这场面,不像是断了腿,倒像是摔坏了脑子。

    至今还在打光棍的俞将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的北燕统帅,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才变成上炕只认识媳『妇』,下炕只认识鞋的?

    很快,这个困『惑』变成了驻扎棠梨镇的所有北燕军将领的共同疑问。

    他们没见过傅深在严府养病时的日子,那才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在这穷乡僻壤里,严宵寒只嫌要什么没什么,他纵然有心照顾,也只能在有限的地方发挥。

    其实出格的事都是关起门来做,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当着一众属下的面,傅深虽不讲究主帅威严,严宵寒却要拿捏好分寸,以免惹人诟病。可越是这样,端茶倒水、甚至低声耳语这等小动作就越是显得克制而温情。

    没过多久,一群人全被他俩腻歪的嗷嗷跑了。

    傅深端起茶喝了一口,纳闷道:“今儿都是怎么了,一个个跟思春的小娘子似的?”

    严宵寒深藏不『露』地微微一笑:“谁知道呢。”

    没过多久,亲兵来报,赵希诚将军已渡过紫阳河,正在驻地外求见。严傅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傅深吩咐道:“请进来。”又趁着空当,转头对严宵寒笑道:“赵将军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可见你这个监军还有点分量。”

    “区区几斤几两,不值一提,”严宵寒大方道,“侯爷若愿意要,白送给你。”

    傅深大笑:“我要来有什么用,留着过年炖了吃吗?”

    严宵寒假装乖巧温顺地道:“其实也可以养着解闷,搂着睡觉的。”

    傅深真是怎么看他怎么喜欢,打从去年从西南出来后就没这么舒心开怀过,直到赵希诚进来,他眼里的笑意都没收住。赵将军看得一愣,心说靖宁侯这满面春风的,难道是长安城已经十拿九稳了?

    赵希诚以前是汾州军将领,鞑族入侵时汾州主帅战死,元泰帝西狩后,他不愿投敌,便带领汾州残部逃到了荆楚。待新朝建立,又率众归附于金陵。

    他是严宵寒能用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北方出身的将领之一。傅深以前与汾州军联手打过鞑子,对赵希诚还有几分印象,只记得他脾气耿直,有点死心眼,一直被汾州军主帅压着不能出头。没想到主帅死后,竟是他出面撑住了汾州军的大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又杀回了中原。

    赵将军年过不『惑』,然而对傅深仍是尊敬有加。两人客客气气地商议如何攻打长安,赵希诚看他心情不错,试探道:“敢问侯爷,您觉着长安这一战……有几成把握?”

    “嗯?”傅深微笑道:“三四成吧。长安易守难攻,是场苦战。”

    那你笑什么?!

    严宵寒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听他们俩高谈阔论,假装自己就是个美貌的摆设,隔三差五就要偷偷瞄傅深,好像看不够似的。

    等关于战事的讨论告一段落,赵希诚终于期期艾艾地说出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侯爷,既然不日便要开战,不如让严大人先与在下回去,军中事务……”

    傅深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怎么,你们缺了个监军就不能打仗了?”

    “这……”赵将军梗了一下,皱眉道:“严大人是皇上特派的监军使,留在北燕军中……恐怕不合规矩。”

    “现在是什么世道,”傅深笑容淡了一些,“赵将军要在北燕军的地盘上,跟本侯讲你们新朝的规矩?”

    两边现在可不是一家,傅深手握西北数地,几乎可以与新朝平起平坐。赵希诚额头见汗,忙起身谢罪,连道冒犯。

    “当年太上皇下旨为本侯赐婚,金口玉言,天下皆知。”傅深搁下茶杯,凉凉地道:“严大人为新朝效力不假,但他是本侯的人,新朝陛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本侯让他留在这里,就是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能带出这道门。赵将军,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第68章 征尘() 
严宵寒低调地当着祸水; 假装没看懂傅深与赵希诚之间的暗流汹涌。

    北燕军与新朝之间的矛盾关系迟早要放到台面上; 傅深要重整河山不假,可也不能他在前方厮杀; 让新朝跟在后面捡漏; 最后两手空空,只落得个“忠顺”的名声。

    元泰帝对傅深的评价是“忠天下而不忠君”。他虽然把傅深想象的过于富有野心; 但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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