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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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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宵寒胡『乱』地点头应下,翻身上马,行路途中悄悄打开那小荷包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包晶莹剔透的桂花糖。

    他不是去西南了吗?!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干出这种私相授受的事,真是——

    真是……让人不知该怎么爱他才好。

第57章 思念() 
从荆北通往夔州的官道上; 一匹瘦马不紧不慢地溜达着,马上男人头戴遮阳斗笠; 一边无聊地走马观花; 一边往嘴里丢香脆可口的芝麻酥。

    不一会儿,一包芝麻酥就见了底; 他从褡裢里『摸』出个水壶; 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 嫌弃地啧道:“什么玩意儿; 齁死了。”

    正是傅深。

    两天前他与严宵寒在荆州城外分道扬镳,走出二里地后又故意折回去; 就为了在驿站门口撩拨人家一下。他买桂花糖的时候恰好看到旁边有芝麻酥; 兴起之下买了一包,打算路上当零嘴吃。

    现在想想,他本身并不嗜甜,三五个月都不见得能吃一块糖; 会买芝麻酥,纯粹是当时被桂花糖的香气熏晕了脑子。

    从荆州到西南中心之地夔州并不远; 快马加鞭只需三天,傅深却一直走了六天。他好些年没这么心无挂碍、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慢慢走了。虽然还年轻; 可小半辈子都像是赶鸭子上架,忙忙碌碌,喊打喊杀; 别说什么娇妻美妾高官厚禄; 一年连家都回不了几趟。

    荆州之行让他和严宵寒都变了很多; 也许是终于找到了寄托与归属,明白在这漫长尘世之中,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在孤独地走。

    有时候在路边乡镇的茶馆酒肆里,傅深能听到一些荆州的消息,诸如溪山村案发后,官府派人去湖中打捞,捞上来十几具尸体。据说那湖里不生虫鱼,只有一种水草能以尸体为养料疯长,将白骨尸首都牢牢缠住,悬浮在水中,就像一片不见天日的尸林。

    还有人说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路遇大雨,夜宿狐仙庙,忽有一小狐入梦,口吐人言,诉说冤情,钦差醒后大感神异,按狐狸所说寻至溪山村,破获一桩大案。

    傅深听得暗暗发笑,心道“狐狸说的”,那不就是“胡说”么?

    八成是荆州城里哪个说书先生见湖边有座狐仙庙,牵强附会,随口瞎编出来的。

    “说书先生”严宵寒不禁念叨,侧头打了个喷嚏,笔尖一抖,在雪白纸页上留下一个墨点,写到一半的折子算是彻底毁了。

    他扔了这份奏折,又换了张新纸。荆州知府动作还算快,六天就将案子审得差不多了,将口供证词证物等一干卷宗递呈刑部定夺,约莫这两日就能抵京。他在奏折中隐去傅深一节,只提到他们在狐仙庙中险些遭雷劈,因此机缘巧合误入溪山村。严宵寒听说了狐仙庙的传说,怀疑这是某种神灵指点,于是送走齐王后又返回溪山村探查。他虽身中秋夜白,仍侥幸逃出生天。总之全靠老天保佑,他们最终成功查明了真相,令逞凶犯恶者伏法。

    严大人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完,令手下将折子送往京城。齐王那边应该也有奏折要递,不过因飞龙卫钦察使有直奏御前之权,两人不是一路,严宵寒也没去多打听。

    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满树绿荫,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感觉自己的手又在发抖,于是从荷包里『摸』了颗糖压在舌尖。

    清甜的桂花香弥漫开来,可能是受『药』瘾的影响,他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想念一个人过,想的心都疼了。

    他们不过才分开六天而已。

    傅深再一次展现了他过人的先见之明。严宵寒的『药』瘾还没彻底戒掉,虽不严重,但傅深一走,他没了寄托,发作时陡然变得难熬起来。幸亏还有那包桂花糖,算是给他留下了一点慰藉。严宵寒养成了用糖戒瘾的习惯,但对于食髓知味的身体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痛苦两相结合,他有时候恨不得直接把齐王扔下,一个人追到西南去。

    但愿荆州这里的案子早些收尾,等回到京城,他说不定还能找个差事再去西南走一趟。

    想法很好,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想得美。

    没过两天,京中特使带着圣旨赶到荆州,先将知府、知县一干官员摘了乌纱,听候发落,又命将溪山村首犯数人押解进京,最后还有一道特旨专门给齐王和严宵寒。

    自三月以来,白『露』散屡屡出现,酿成惨祸,先是京城,再是荆州。早在金吾卫案时严宵寒就上过折子,请皇帝下令在各地严查白『露』散,以免后患,没想到竟是一语成谶。

    元泰帝还没病糊涂,秋夜白已经泛滥到了影响荆楚粮税的地步。荆楚以东,就是湖广两江一带,那是天下粮仓、财赋重地,再继续放任下去,这些地方恐怕全都难逃毒手。因此他另下了一道圣旨,命齐王和严宵寒办完差事后不必回京,沿长江一路东行,巡查江南一带,务必肃清秋夜白潜在之患,许其事急

    从权,先斩后奏。

    如同半空闪过一道晴天霹雳,轰然落下,严大人破碎的心愿和眼泪在荆州温暖的春风里飘零。

    西南,夔州。

    傅深骑着瘦马慢悠悠地入城,此地汉人多与苗、白等族混居,景『色』风情与中原大不相同。傅深原本设想过很多种去见西平郡王的办法,然而等走到王府大门口,他把之前种种念头全部抛诸脑后,大摇大摆地走向门房,手扶斗笠,微微低头,道:“劳烦通报,在下欲求见西平郡王。”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郡王府的门房虽没有京城看门狗那么势利眼,不过傅深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穷酸样,还用斗笠遮着脸,看着不像是能跟他们家老爷往来的身份。那人爱答不理地一撩眼皮,伸手道:“名帖。”

    傅深见多了这种家仆,从荷包里倒出一粒碎银子,放进门房粗糙的手心里,笑道:“没有名帖,你只说是北燕军医杜冷来访。”

    那门房将银子在手中掂了一掂,脸上闪过一点喜『色』,态度依然倨傲,口风却松了:“你在这儿稍等,我进去通报王爷。”

    没过多久,那人面『色』紧绷地出来了,这回连个屁都不敢放,点头哈腰地将傅深请进门,引他来到正院西侧的花厅中。

    屋子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西平郡王段归鸿而今已近天命之年,不过保养的好,体态修长精悍,面目仍如壮年,他盯着戴斗笠的黑衣人,剑眉微拧,疑『惑』道:“你是谁?”

    傅深摘掉斗笠,『露』出脸来,朝他客气而诚恳地一笑:“冒昧打扰,王爷勿怪。”

    段归鸿:“……”

    他先是一愣,随后立刻遣退所有下人,紧闭门窗,眉头几乎打成了死结:“傅将军突然驾临寒舍,有何见教?”

    “没什么见教,”傅深拉了把椅子坐下,“王爷不必这么生疏,您是我的长辈,唤我表字即可。”

    段归鸿目光下移,死死地盯着他的腿:“你……敬渊,你不在京城养伤,怎么到西南来了?”

    傅深撩起衣摆,给他看自己的靴子,漫不经心地道:“伤好的差不多了。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您不是应该比我清楚么?”

    段归鸿眸光一凛,他周身气势内敛威严,与傅深对上,两人竟是分毫不让。他冷冷道:“你在说什么?”

    “哦,不对,你应该只知道我在荆州,”傅深一拍大腿,“瞧我这记『性』,只告诉杜冷我要到荆州找严宵寒,忘了跟他说我还要顺路来一趟夔州。”

    他微笑道:“怎么,王爷似乎不太待见在下?”

    段归鸿沉默片刻,似乎是放弃了与他虚与委蛇,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傅深面上笑容不变,只是眼里已经完全没了笑意,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发现的不少,王爷指的是哪一件?是把杜冷安『插』到我身边,还是派纯阳道人在万寿宴上刺杀皇上?”

    “……又或者是,故意在荆楚散播秋夜白,打算掀了棋盘,把江南一带彻底搅『乱』?”

    他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笔直地扎向段归鸿沉默容忍的底线。

    西平郡王多年带兵,『性』情刚毅严肃,这些年虽然修炼出了一点涵养,那也分对谁,偏傅深还好似浑然不觉,不知死活地要拔老虎须。

    段归鸿咬着后槽牙道:“傅深,你就不怕……今天走不出这道门?”

    “你看,这不是巧了么。我今天本来也没打算出这道门,”傅深理直气壮地说,“我孤身一人来到夔州,盘缠不多,正愁没地方住,打算借贵府宝地住几晚,不知王爷允否?”

    段归鸿:“……”

    他说一句被傅深噎一句,虽然傅深不是带着敌意来的,他仍感觉自己快要撅过去了,好不容易理顺了气,尝试着心平气和地开口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些事,应该也明白,我并非是要害你。”

    傅深道:“自然。否则我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段归鸿神『色』略有松动,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所做之事,比之皇帝对北燕铁骑的所作所为,只是九牛一『毛』。”

    “北燕主帅就在您面前坐着,”傅深冷冷地道,“我虽然瘸了,但还没死。王爷,你要替北燕军报仇,问过我的意思了吗?”

第58章 无常() 
傅深翻脸如翻书; 打了段归鸿个措手不及; 西平郡王刚有所松动的神情霎时凝固在脸上。良久,他好不容易按捺住了就地掐死傅深的冲动,冷哼道:“本王在北燕军效力的时候,你还是个刚出生的『奶』娃娃。”

    傅深回敬道:“我接掌北燕军时; 您已经在西南养了好几年鱼了。”

    两人目光交错,火花四溅,动作一致地撇过了头,同时在心里“呸”了对方一声。

    段归鸿心想:“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傅深心想:“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只有这时候才能显示出严宵寒这种人的可贵; 当两个臭脾气的人死不相让时; 需要有个圆滑的人来替他们拨开矛盾; 让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可惜严宵寒不在。

    傅深暗自呼气吸气,平息心火; 内心反复告诫自己他是来寻求真相的,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跟迂腐独断不讲道理的糟老头子置气上,这才勉强地扭过脸来; 给他铺了一个堪堪落脚的台阶:“王爷对北燕军感情深厚,殊为难得。”

    段归鸿气哼哼地就坡下驴,道:“北燕铁骑便是在我等手下建起来的,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叔。”

    傅深心里暗骂:“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

    嘴上却干巴巴地道:“哦。听说您与先父先叔情同手足。”

    段归鸿却摇了摇头:“不是。”

    傅深:“嗯?”

    “我说的论辈分; 是从你祖父; 前代颖国公处论起。”段归鸿放缓了声气; “先帝在朝时,傅公任岭南节度使,曾奉命平定岭南百越叛『乱』。后来朝廷军队大获全胜,傅公带人清剿叛军时,在『乱』军中发现了一个垂髫幼儿。按朝廷惯例,凡抓获百越叛军,成人就地格杀,十岁以下童子阉’割后送入宫中为奴。”

    “傅公抓住的那个小儿恰好十一岁,异常羸弱,傅公看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不忍让这孩子成为刀下亡魂,便网开一面,留了他一条『性』命,放他自谋生路。”

    他说到这里,傅深已隐约猜到了下文。

    段归鸿也看出来了,坦然承认道:“我原名冯异,原本是百越人,蒙傅公相救,死里逃生。十五岁改名换姓投入傅公麾下,侍奉左右,冲锋陷阵,傅公视我如亲子,加意提拔栽培。元泰二年,鞑柘犯边,傅公转调甘州节度使,我随同前往,与伯存、仲言领兵驰骋草原,抗击蛮夷。”

    伯存是傅廷忠的字,仲言是傅廷信的字。

    “元泰五年,傅公驾鹤西去,适逢西南不宁,他临终前上表,推举我为征西军主将,率军平定西南。”段归鸿叹息道,“临终所托,不敢有负,此后我一直守在西南,寸步不出。直到去年夏天,皇上起意要向四方边境驻军派监军使,紧接着你在青沙隘涉险遇伏,我才明白,如今的朝廷,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朝廷了。”

    “王爷,”傅深出声打断他,“杜冷两年前就进了北燕军,况且我猜你在北燕军中的眼线不止这一个,说是在去年夏天才开始动念头,晚了点吧?”

    世人对傅深的评价大都是英勇善战,杀伐果决。这种评价听多了,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靖宁侯能打归能打,不过是一介武夫,脑子未必有那些官场老手们灵活圆滑,虽然打不过,还可以智取。

    段归鸿与傅深接触不多,只见过一两面,对他的了解大部分源自传言和道听途说,再加上他年纪大了,总觉得小辈还没成长起来,因此心里总是存着几分轻视。

    可他忘了,傅深十八岁领军出征,如果不够聪明、没有手腕,怎么弹压的住那些自恃资历的老将旧部?别说应对外敌,他能不能在自己人中站稳脚跟都是问题。

    傅深三番两次地戳破他话中的漏洞,一点都不给这位“叔叔”留面子。段归鸿被他一针见血的提问『逼』到了死角,无路可退,终于收起了小觑之心,逐渐把他当做对手正视起来:“你早就知道杜冷是我的人?”

    傅深谦虚地笑了笑:“也没多久。不过他没什么危害,只是偶尔传个消息,医术还是过得去的,我就把他留下了。”

    一方要员往另一位军队主帅身边安『插』眼线,怎么看怎么居心叵测,这事放到别人身上绝不能善了。不过傅深对段归鸿的为人心里有数,老东西就是死鸭子嘴硬。杜冷来北燕军中

    主要是为了帮他,于是傅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将他留到了现在。

    “王爷在北方的暗线有两个枢纽,一是杜冷,一是纯阳道人,青沙隘遇伏后,想来是杜冷通风报信,纯阳道人才能赶在我的人之前找到那支断箭。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还是要谢谢王爷。”

    段归鸿道:“你既然知道皇上忌惮你,甚至不惜杀了你,却还要在万寿宴上救他?义不行贾慈不掌兵,『妇』人之仁迟早会害死你。”

    傅深叹道:“用我的时候叫‘仁义之师’,不用我的时候叫‘『妇』人之仁’,我是仁是慈,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决定的。”

    “你……”段归鸿气结,怒气冲冲地道,“子不肖父!”

    这话对傅深完全没有攻击力,他漫不经心地应道:“是啊,确实不像。”

    段归鸿闷坐片刻,忽然说:“你不像你父亲,更像你二叔,对不对?”

    傅深:“或许?”

    段归鸿道:“你不是来问我秋夜白的事么?也行,我给你讲一件旧事。”

    傅深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段归鸿说的是发生在元泰四年、北燕军与东鞑人交战时发生的往事。

    那年秋天,傅廷信不慎被鞑族刺客毒箭所伤,伤重难行,险些要了小命,当时全军上下束手无策,甚至从京城请来的太医也无力回天。幸而甘州与西鞑人群居的伊州相去不远,两方一向友好往来,有个西鞑游医与段归鸿有点交情,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段归鸿请他来替傅廷信看了一次诊。

    东鞑西鞑原本是同族,因为战『乱』才被迫分成两个部落,段归鸿请来的西鞑游医果然认得这种毒。

    草原上有种青『色』蝎子,极为珍贵难寻,尾针上有剧毒,名为“碧月”。游医虽然找不到对应的解『药』,但他见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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