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似眉弯3:惊世倾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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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我看向红笺，她似乎猜到我们的谈话，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安，她的心思我明白，就因为明白，所以我才不能为难她。我对着画扇微笑道：“红笺让她陪着我，她与我今生是离不开的，若我此时要她离开，是件残忍的事。就算我欠她的，这也是我们的缘分。”

　　　　“嗯，我相信这也是她心中所想，妹妹如此了解她，她会感激的。”

　　　　我躺在花梨木椅子上，有种超脱的释然，看向画扇：“姐姐，我有些累了，想歇会儿。”

　　　　画扇执起我的手：“妹妹……”

　　　　我轻轻挥手：“去吧。”

　　　　看着画扇离去，走至门口，她朝我回眸，那眼神中有着不舍，更多的，是坦然。因为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回眸，是诀别。

　　　　夜『色』已深，我静静地躺着，看红烛泪垂，窗外起风了，我知道一定有大片的雪花在落，很美，屋子里却是温暖的。

　　　　我将秋樨和红笺唤至身边，平静地说道：“想必我要做的事，你们都知道。”

　　　　她们点头。

　　　　我执过秋樨的手，嘱托道：“秋樨，我与你有着这几年的缘分，我很高兴。以后你跟随在画扇姐姐身边，好好照顾她，她亦会好好待你。”

　　　　秋樨知我心意已决，只轻轻拭泪，回道：“娘娘嘱托的话，秋樨不敢违抗，尽管秋樨愿意陪在娘娘身边，永远伺候娘娘。可这是娘娘的心愿，秋樨一定遵从。”

　　　　我感激地看着她：“好秋樨，谢谢你，你知道，我这月央宫少不得你，人生有得有失，所以我把这任务托付给你了。”

　　　　秋樨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地守着月央宫。”

　　　　站在一旁的红笺急切地唤我：“小姐……”

　　　　我微笑地看着她：“傻丫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红笺开心地握紧我的手：“太好了，小姐，红笺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

　　　　我笑道：“是，去哪儿都舍不得你，去哪儿都不会丢掉你。”

　　　　我缓缓起身，走至菱花镜前，说道：“你们再为我好好地装扮一番吧。”

　　　　描柳叶眉，似一弯新月，像我的名字。抹上淡淡的胭脂，浅浅的唇红。为我梳上清雅的公主髻，斜『插』我心爱的梅花碧玉簪。着白『色』的雪绒裙装，再披上我最爱的白『色』狐裘。镜中的我，淡妆天然，是我最爱的模样。

　　　　我微笑道：“这样子好，这样子好。”

　　　　秋樨打量着我，这眼神就像我初进宫时，她欣赏我的目光一样。

　　　　我看着她们，浅浅微笑：“你们都先行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会儿。”的确，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我只想独自安静地离去，不要任何人看着我。

　　　　她们心中都明白。

　　　　红笺握紧我的手：“小姐，你先行去，红笺随后就来陪你，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好。”我看着红笺，眼神里装满了坦然，所以都没有眼泪。

　　　　好静，我独自一人在暖阁，曾经淳翌为这里题名为秋水阁。推窗，窗外没有月，只有纷飞的大雪，我心里想着，能在这样一个雪夜死去，真的很美。

　　　　从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里取出一粒丸『药』，这丸『药』是我离开翠梅庵时妙尘师太给我的，她是了解我的，所以给了我这粒丸『药』。她知道，我终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了断自己。

　　　　我曾经说过，我沈眉弯纵算是死，也要自我了断。谁也不能杀死我，不能害死我，谁也不能。如今，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一盏梅花香雪茶，吞服了这可以令我死亡的丸『药』，我平静而坦然。

　　　　想起了一句诗，诗的名字叫“人生长恨水长东”。尽管有些伤怀，却是那般自然，自然得我以为会是最好的结局。

　　　　再看一眼我心爱的古琴，调尽四时霜华尽，万古琴弦同一音。无论以后谁来将它拂拭，都只是一种音调。再繁复的人生，也莫过于此。

　　　　静静地躺在花梨木椅子上，回首这短暂的几年，却足以填满我的一生。

　　　　楚玉，对不起，给不了你更多的好，我很抱歉，入魔入仙只看你今生的造化了。

　　　　淳祯，不能陪你，是我的遗憾，但我会把仅余的祝福，都给你。

　　　　淳翌，你知道吗？当一切与我无关的时候，我宁可死。我知道，你爱我，为我付出双眸，为我付出生命，我知道你要还我天下，可我不会留恋故国那破碎的河山，更不屑你大齐的天下。那我选择不欠你，选择死在你的天下，埋于你的国土。

　　　　我，沈眉弯，只要一生，只活一世，只死一次。

　　　　雪还在落，我已停止了呼吸。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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