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似眉弯3:惊世倾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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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自己医术的怀疑。难道是……

　　　　“你来了？”我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是的，我来了，我先让你服『药』，很快你就能睡着。”楚玉开口便提及这些，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我低声问：“这么急吗？”

　　　　“是的，很急，因为我已经带来了新的眼膜，在最短的时间内换上，会有最好的效果。”楚玉坦白地告诉我，我想他的紧张也是因此，毕竟，取下一个健康的人的眼膜，多少都会有些难过。

　　　　“她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吗？”我低声问道，心底也有难过，我在想，给我换眼膜的，一定是一个灵动的女子，她居住在宫里，或许是个小宫女，又或许是……我不想猜测。

　　　　“是的，再也看不到。”楚玉肯定地告诉我。

　　　　“不能再换吗？”我问出这句话，有些心虚，难道她又去换别人的吗？这样周而复始，多少人要被伤害。

　　　　“不能，这其中有许多的原因，我也没办法说清楚。总之，就是不能换了。这跟战争一样，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谁的都可以相配，过了限制的时间，就算找到相匹配的，也不行了。”楚玉肯定地告诉我，这样，让我有些难过。

　　　　我已经服下了楚玉给的『药』，只一会儿，便觉得睡意蒙眬，低低地问道：“楚玉，你说我这样做，究竟算不算一种自私？”

　　　　“不算，因果轮回，这一次，该他还你。”楚玉告诉我这些，让我更加『迷』离。

　　　　我清冷一笑：“因果轮回，这一次，该是我欠那个人的。虽然我与那个人素不相识，却拿了那个人最珍贵的东西。”

　　　　“你睡吧，醒来后，我已经为你换好了，你欠下的，等你醒来后再还。”楚玉抚『摸』着我的额头。我觉得好累，慢慢地合上眼，只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没有梦，仿佛是一段好漫长的睡眠，只知道自己睡着了，其余的一切都不知。

　　　　很久才醒过来，我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紧握着，我感觉得到，是楚玉，不是淳翌。

　　　　“他，没有来吗？”我低低问道，心中有些失落。

　　　　“没有，他有事，不能来。”楚玉答道。

　　　　我感觉眼睛被什么蒙住了，轻轻抽出手，往眼睛上『摸』去，被缠了一层布。

　　　　“不用怕，三日后，我便会为你拆开，那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一切你想要看到的风景了。”楚玉柔声道。

　　　　“你也要离开吗？”我突然有些不舍。

　　　　“我这几日都会来。”楚玉低低地回答。

　　　　“等我复明了，你就会离开？”我声音更低。

　　　　楚玉答道：“是的，会离开，这儿不属于我。那时候，你做回紫金城的湄昭仪，而我做回浪迹江湖的楚玉。”

　　　　我冷涩地微笑：“说好了一起慢慢消磨，到最后，还是离散。”

　　　　“这是最好的结局，我还会多留几天，走之前会告诉你。”楚玉一边说，一边缓缓从我榻沿起身，“明天，明天我还会再来帮你换『药』。”

　　　　我躺在床榻上，觉得全身无力：“好，我等你。”

　　　　楚玉走后，我又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夜，淳翌依旧没有来看我，我不再等待，因为我实在找不出他不来看我的理由。难道他已经得知楚玉是谁？可是知道又如何，知道了也不影响他来看我。

　　　　第二日，他依旧没有来。

　　　　直到第三日，我等来了为我拆开纱布的楚玉。

　　　　当楚玉要为我解开纱布时，他问了一句话：“眉弯，你睁开眼，最想看到的人是谁？”

　　　　“皇上，我想看到皇上。”我没有回避，肯定地答道。不知为何，尽管我与楚玉算是久未谋面，可我最想看到的人是淳翌，纵然，我知道他不在。

　　　　“很遗憾，他没有来。”楚玉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失落。

　　　　我微笑：“没关系，我知道他没有来。你拆吧，拆了，我就可以看到这离别许久的世界。”

　　　　楚玉细心地为我一层一层拆开纱布，当纱布滑落的时候，我感觉到眼前一片明亮，这明亮足以穿透一切，直刺我的双眼。

　　　　楚玉坐在我面前，一如既往地俊逸神朗，他对我微笑：“见着了吗？”

　　　　我点头微笑：“见着了。”说完，用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因为我要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

　　　　他温和地笑道：“是真的，不是梦。”

　　　　我喃喃道：“是真的，不是梦。”

　　　　沉默一会儿，我方沉声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眼膜是谁换给我的吗？”

　　　　楚玉点头：“可以，换给你之前其实也可以，只是怕影响你的情绪，因为，换已经是注定，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

　　　　我的表情开始凝重：“现在重要，即使是皇上下了圣旨，那个人必须要换给我，可是，我依然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欠的，还不了，可是我要知道。”说这些话，我觉得自己好生虚伪，是几时开始，我变得这般自私。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只怕是惺惺的假态。

　　　　楚玉凝神看着我：“你莫急，我会告诉你，此事本就瞒不住人。与其让他人告诉你，不如让我来告诉你，因为这一切只有我可以与你承担，因为，是我亲自将他的眼膜取下来。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可我还是做了。”

　　　　看着楚玉的神情，我有些紧张，仿佛事情不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这个人似乎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我期待知道，又害怕知道。

第20章　长叹红颜已祸国（）　
我缓缓走向窗边，迫不及待地看着窗外的景物，树荫浓翠，阳光洒落下来，穿过叶子的缝隙，折『射』出粼粼波光。我心中感叹着，见到光明的日子真好。

　　　　有蝉儿栖在树上鸣叫，却寻不到影踪，窗前的芭蕉、翠竹，还有案几上的清水莲，这一切，无不令我充满欢喜。

　　　　我转过身子，微笑地看着楚玉：“我们可以去后院走走，边走边说吗？”看到这久违的景致，我竟忘了楚玉还要告诉我给我换眼膜的人是谁，看来世人皆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楚玉给了我一个很清淡的微笑：“这会儿日光很强，不能去，你的眼睛才好，需要休养些时日才能出门，这段日子，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走回桌前，缓然坐下：“那好，我让红笺为我们煮一壶香茗，慢慢聊。”

　　　　品着清雅的茉莉花茶，其实我在心底拒绝着答案，我想享受这闲逸的时光，哪怕只是一会儿，也是好的。

　　　　看着楚玉，我坦然地吸了一口气：“这会儿说吧，我听着。”

　　　　楚玉品了一口茶，脸『色』也平缓许多，微笑地看着我：“眉弯，其实我们都该好好地修炼，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百毒不侵。无论我是仙还是魔，首先应该做到的，就是百毒不侵，假如我会被一些小节影响，我想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我淡然一笑：“你说吧，我虽然做不到百毒不侵，但是冷漠的时候应该不会逊『色』于你。”

　　　　楚玉点头，平静地说道：“是皇上，是皇上的。”

　　　　我一惊，转而微笑：“是皇上下的圣旨，我知道，没人会怪你，你不必责怪自己。”

　　　　楚玉凝神看着我，那眼神不像是在玩笑，他又重复一遍：“你的眼膜，是皇上的，是淳翌换下来给你的。”

　　　　我这回笑得更厉害了：“楚先生，你并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如今怎么对我开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

　　　　楚玉镇定道：“我没有骗你，也没必要骗你，因为过几日，整个紫金城的人都会知道，甚至天下人都会知道，现在他对外称闭关几日，可是此事，最终还是会被知道的，只是早与晚而已。”看得出，楚玉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我依旧镇静，却冷笑道：“他这样做，有理由吗？身为一国之君，他取自己的双目与我交换，有什么理由？换给我又有何意义，我只会落个红颜祸国的罪名。大齐，乃至将来的世人，都会笑话，曾经有这么一个愚蠢的皇帝，有这么一个祸国的妖妃。你觉得，这样可能吗？”

　　　　楚玉也笑了，笑得有些苍凉：“红颜祸国，妖妃，这又如何。当初我告诉他，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人的眼睛可以与你交换，除了他，再无别人合适，这是定数，也是他的劫。”

　　　　“就算只有他的适合我，他也完全可以逃过此劫，因为他可以不必给我。”我争辩道，话还未说几句，却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可是心里却异常平静。

　　　　楚玉低眉，看着杯中的清茶，缓然道：“因为他告诉我，他答应过你，宁可负天下人，也不负你。所以他选择负自己，负天下人，不负你。”

　　　　我嘴角泛着一丝冷笑：“这算理由吗？我自问，我也是天下人之一，他这样做，是让我负他，负天下人，他好残忍。还给他吧，趁现在时间还短，你替我还给他，我不要，这样的馈赠，我接受不起。”

　　　　楚玉摇头：“来不及了，二十四个时辰内可以交换，现在已经过了三日，迟了。”

　　　　“这么说，一切已成定局？从此，大齐有了一个为妖妃换眼睛的皇上？你让他如何自处，让我如何自处？”我有些愤怒。

　　　　楚玉饮下一盏茶，淡然微笑：“那又如何？天下之事无奇不有，这天下少了他，难道天下人都不要活了吗？随着时光的流转，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曾经帝王的霸业，曾经一切的一切，都会被人们淡忘。纵然有人记得这么一件事又如何，都不过是一抔黄土，人要活在当下，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觉得把眼睛换给你，是值得的，既然事已成定，你只有从容地接受，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慰。”楚玉的话说得的确在理，只是人在红尘中，就无法彻底摒弃这些，若是这样，那我眼睛也不要换了，死了不过是一抔黄土，不过是几十年的岁月，挨过去也就罢了。

　　　　我轻浅一笑：“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得那么轻巧，可是世事却并非如此。他的失明，将导致很大的问题，与国家相关的问题，难道这一切都不重要吗？”

　　　　楚玉回道：“重要，可是他认为你比这些更重要，他说纵然没有眼睛，他也可以治理天下，所以这一切他都可以承担。还有陵亲王，陵亲王答应皇上，以后政事，他也会帮忙处理，毕竟这天下也有一半是他的。”

　　　　我抬头看着楚玉，不解地问道：“陵亲王？陵亲王也知道皇上换眼膜给我吗？”

　　　　楚玉点头：“知道，此事暂时就我们四个人知道。”

　　　　“难道他也同意？”

　　　　“他可以不同意吗？皇上执意要做的事，谁能阻拦？倘若换作他，也许他也会愿意。”楚玉后面的话说得很轻，但我听得很清晰。

　　　　我叹息道：“那你告诉我，我心里为何这般平静，一个帝王为我付出双眼，我为何会这般平静？”

　　　　楚玉接口道：“因为这是太过不平静的事，给你震撼太大，因为震撼太大，让你的心情无法再有波动，才会如此平静。”

　　　　我自嘲地笑道：“还有这样的道理吗？我不但平静，我还想逃避，离开紫金城，从此在所有认识的人面前彻底地消失。从此，月央宫再也没有湄昭仪，再也没有沈眉弯。”端起一杯茶饮下，看着楚玉，笑道：“你还能带我离开吗？策马红尘，浪迹天涯。”

　　　　楚玉涩涩地笑：“不能，我不能带你离开。就算我带你离开，你也不会随我去，你不会走的，我了解沈眉弯，她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你不会丢下他，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楚玉的话刺伤了我的痛处，我有种莫名的挫败感，是的，我不会丢下他，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我轻轻叹息：“我何时可以见他？”

　　　　“何时都可以，最好再过一周，他和你都需要好好休养，一周后，你可以去看他。我已经与他谈过，他说了，会坦然地接受你，而你，也会坦然地面对他。”楚玉平和地说道，仿佛他心底没有一丝波澜。难道我们都已修炼成精，百毒不侵？

　　　　“你还有事瞒着我，他究竟为何这般坚定地要将眼膜换给我？”我突然对楚玉这样说道。

　　　　楚玉微笑：“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我与他有诺在先，这理由，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到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那你就让我这样拿他的眼睛吗？我不想欠他太多，欠下这么多，我如何能安然自处，难道真要我做一个酷冷无情的人吗？”我有些懊恼。

　　　　“他说是他欠你的，事实上，也是如此。”楚玉的话总是暗藏玄机，让我似懂非懂。

　　　　我冷冷一笑：“这世间真的有那么多相欠吗？他欠我什么，我实在不知道，如今我只知道是我欠他，我曾经说过，我欠的，就一定还。你说得对，我不会丢下他，纵然是他欠我，我也不会丢下他。”我看着楚玉：“我会等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甘愿倾尽一切，因为我不相信，只是为一句宁可负天下人，也不负我。”

　　　　“你会知道的，而且，很快就会知道，那时候，我希望你还能如现在这般平静。如果你做不到，也不要勉强自己，一切该如何就如何。”

　　　　“你放心，我不喜勉强，一点都不喜。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让我不能平静，自从烟儿走后，这个世界，再没什么让我不平静了。”我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否认什么，只是一说起烟儿，所有的痛都算不了痛。

　　　　楚玉喃喃道：“烟儿，你的孩子。”

　　　　我凄冷一笑：“这世间的人，与自己亲近的只会越来越少。这样的离弃，究竟是谁背叛了谁？”我叹息：“楚玉，我知道，你就要离开，淳翌不会再让你留下，他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他不会留下你，但我不希望他杀你，他若杀了你，他也不会再拥有我。”

　　　　楚玉自嘲地笑：“我有那么重要吗？会影响到你们是否在一起？”

　　　　我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你是否重要，我只知道，他若杀你，他也不会再拥有我。你可以离开，但不能死，我不愿意与我有宿缘的人再死在我前面，不愿意。”

　　　　楚玉轻轻握住我的手，那丝丝暖意，倒让我觉得有些凉。他坚定地看着我：“你放心，我不会死，纵然要死，我也会自我了断，没有人可以杀了我。”楚玉这话触动了我的心，因为我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我低低地说：“其实，我这一生的事，你都看得到，曾经你要告诉我，我拒绝了。如今，我想要知道，因为我已经没有耐心过完这漫长的一生，我想要省略，省略一切过程。”

　　　　“我会告诉你的，因为你生命里，注定有这么一件事，而这件事与我有关，与我有关的，就该由我来告诉你一切，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合适。”

　　　　“好，答应我，在你离开之前，告诉我。”

　　　　“好，我答应你。”

　　　　我低眉，想象着我那未可知的命运究竟有着怎样的不寻常。

第21章　养心殿内会君颜（）　
接连七日，我不再见任何人，包括楚玉，每次他来，我都拒之门外。我告诉自己，我要闭关七日，不见任何人，不见任何风景，只躺在花梨木椅子上。因为，楚玉说七日后我就可以见着淳翌，所以在这期间，我谁也不想见。

　　　　第七日，我召见楚玉，因为我要他带我一同去见淳翌，这些日子，只有他可以见到淳翌。

　　　　他站在我面前，用心痛的目光望着我：“你清减多了，为他。”

　　　　我虚柔地笑：“我谁也不为，只为自己，我的执着，是为了自己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