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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白月光的垂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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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就是,东晓已然不在人世。

    “可我信他还活着。”宋憬闻说。

    “这孩子,但凡有一线希望在,就不会放弃生机。”

    白砚注意到男人对东晓的称呼,不禁问:“您很了解他?”

    这是他一直关心的问题,东晓跟宋憬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仅仅是资助人和被资助人?六年前,他得到的答案只是,东晓对宋憬闻仰慕有加,几个月一封信陈述的自己的生活琐碎,东晓连着两年没放下。

    不是他八卦,非要对旁人的私事认真,在这人心里,东晓占什么样的位置,或许会直接决定宋憬闻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他才需要反复确认。

    这一句话问出口,宋憬闻沉默了许久。

    许久后,高大男人长长叹出一口气,“坦白说,他跟我本人打交道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那么短。可这又怎么样?”

    宋憬闻说:“我们这种人,特别忌讳别人对自己的地盘伸手,你可能不太明白。”

    白砚突然有些惭愧,其实,这些年,宋憬闻为东晓做的,比他多得多。

    他在宋憬闻面前几乎是透明的。

    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打了个圈,白砚又听见宋憬闻说:“你也不用自责,以你的能量,做到当年那个程度就已经是极限。”

    白砚垂下头,同理,以宋憬闻的能量,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可能也已经是极限了。

    报告上写得很明白,宋憬闻的人几乎找遍了圈内圈外的各个男『色』场所。几乎筛遍了有能力完成囚禁行为的所有圈内大佬。

    大海捞针,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海捞针。

    案卷的最后,有这样一行结论:

    如果东晓真是完全被人限制人生自由,而这个人以前跟东晓还毫无牵连,那么,凶手应该是变态型人格,极有可能会习惯『性』作案。

    白砚心头一紧,合上案卷,艰难地说:“既然凶手有习惯『性』作案的可能,那么总会留下线索。”

    可是,凶手要真是个变态,东晓这些年遭遇了什么,谁又敢细想?

    宋憬闻垂眸许久:“但愿。我们还在坚持,但愿……他还没放弃,我只希望他活下来,活着等我找到他,别以卵击石。”

    白砚突然想到裴挚。

    对于那音讯不通的六年,如今想起来,他唯一的庆幸就是,裴挚没有以卵击石,不管多艰难都活着回来了。

    可恨的是,宋老强行限制裴挚人生自由,居然不需要付出代价。

    想到这儿,白砚说:“裴挚的事,我要对您说声谢谢。”

    宋憬闻缓缓摇头,“用不着。与其跟我道谢,你不如好好劝劝裴挚,让他别再跟动刀动枪地跟老爷子寻仇,犯不着,老爷子已经时日无多,可他自己还年轻。”

    白砚一愣,“裴挚动刀动枪?”

    宋憬闻说:“老爷子得知裴挚的身世后,一心打算让他认祖归宗。喜欢把小儿子,更应该把人放到身边培养感情。你就不奇怪,老爷子最后为什么反而把他送出国?”

    白砚问:“怎么回事?”

    宋憬闻眉头紧锁,“因为裴挚被带回去后没住两天,就给了老爷子一刀,一刀,正中肝脏。”

    白砚一时大惊,快意恩仇,玉石俱焚,果真是裴挚能做出的事。

    宋憬闻说:“老爷子明白自己驯不服裴挚,所以喜欢裴挚,又不敢把他放在身边。”

    白砚:“……”

    “你们都有把天捅出窟窿的胆子,我知道你们跟谁都不会放弃清算。事实是,虽然在裴挚看来,老爷子就是个强『奸』犯,可老爷子当年跟裴挚母亲未必是强『奸』。那一刀,什么都了了,捅刀子的是裴挚,老爷子敢声张吗?他只敢不声不响地把裴挚送出国。”

    白砚好半天没说话,要不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太恶心,裴挚至于冒险弑父?

    宋憬闻这一番陈词,无非是让裴挚歇了用暴力手段寻仇的心,毕竟,宋老哪天又心血来『潮』地要求跟裴挚见面也不一定。出发点也不难揣测,宋老快去了,宋憬闻要的是和平过渡。

    这个世界,总是没法如白砚期待的一样清明,看似无所顾忌的裴挚,一直被白砚能想到的最大力量掣肘。

    真是令人无话可说的黑『色』幽默。

    宋憬闻来去匆匆。

    白砚回到楼上,病房里很安静,郝邬离开后,房间只剩下他跟裴挚两个人。

    裴挚看起来像是累了,躺在床上向天花板望着,没像平常一样缠着白砚撒欢。

    白砚弯腰,『摸』『摸』裴挚的头,“想睡觉?”

    裴挚这才回神,握住他的手,“你脸『色』不太好,宋憬闻跟你说了什么?”

    白砚简单地回答:“东晓的事。”

    裴挚问:“只是这样吗?”

    白砚点头,把宋憬闻关于东晓的交待,捡要紧的跟裴挚又叙述一遍。

    裴挚骂了声艹,义愤填膺道:“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寻不见了?”

    话题已经岔开,接着,两人如常一般洗漱,休息。

    照顾病人是个劳累活儿,裴挚这晚没再缠着他哥哄他睡觉,白砚自己在一边的陪护床上躺下了。

    可白砚好半天都没能入眠,沉沉黑暗中,他听见裴挚说:“哥,我出事昏『迷』的那些天,总听见你叫我醒来,叫我回来。你当真没出国看我?”

    白砚只作未闻,紧紧闭上眼睛,他脑子里『乱』得像是拧着一团麻,以前那些不愉快,他连回想一遍的力气都没有。

    可能真是因为劳累,不一会儿,白砚神智逐渐恍惚。

    深夜,听见身边的呼吸声变的匀缓,裴挚放轻动作翻身下床,拄着拐杖,自己到了洗手间。

    他打开手机,滑屏解锁,点开宋憬闻今天传给他的视频。

    宋憬闻当时说:“有些事,裴明远答应白砚不说,可我从来没向任何人承诺过什么,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至少你得看看,你出事后,你身后的人是什么样。”

    视频正是他登山出事,昏『迷』在国外医院的时候。

    起初,只有躺在病床,人事不省的他。

    接着,有个人被护士带进了icu。

    那个人被一身浅蓝的隔离服包裹得看不出身段,戴了帽子,就连发型都看不出。

    可是,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裴挚就能认出,那是白砚。

    那个人最初很镇定,可脚一在病床前落定,肩膀就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个人望着他,似乎手足无措。抬起胳膊,似乎又不敢在他身上的任何一处停留。

    在护士的劝说下,那个人好半天才弓下身子,就这样佝偻着腰,凑到他耳边,一声一声,像是说了些什么,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其实,白砚说了些什么,他依稀能听见。

    “裴挚,你看看我……”

    “裴挚,我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声一声,字字泣血,痛彻心扉。

    白砚在哭。

    裴挚以为那只是昏『迷』时的臆想或梦境,没想到是真的。毕竟,他清醒后白砚不在。他问,裴明远说白砚没来过。

    他问过白砚一次,白砚说:“我那时候正在剧组,没时间去看你。”

    宋憬闻今天是这样说的,“他是被裴明远叫过去的,可他本人似乎并不想让你知道,听到你清醒的消息就回国了,临走交待裴明远,就当他没去过。后来你存疑,去查白砚的出入境记录,你看到的,自然都是做过手脚才递到你面前的。”

    宋憬闻说:“以后别那么冲动,为身后的人想想。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运气,喜欢就能得到。”

    视频最后停滞在白砚被护士强拉着走出icu的那一刻,裴挚抹了下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也对,不是谁都有他这样的运气。在把一切误会说清之前,白砚就已经试着接纳他。

    从青涩年华到如今,从七年前到现在。

    无论发生什么,白砚对他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

    次日清晨,白砚抽空回了趟家,再到医院时,在楼下碰见了一位长辈,许久没见的段墨初。

    他们碰面时,段墨初的脚刚迈下住院部大厅的台阶。

    再不情愿,白砚也得打个招呼,“段叔叔。”

    段墨初停步,注视他片刻,“我刚才去看过裴挚,你们最近怎么样?”

    白砚说:“挺好。”

    段墨初又问:“你有出柜的打算?”

    显然,没错过他近日的那些新闻。

    白砚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段墨初抿唇片刻,“你啊,总是爱挑最难的路走。你那纹身虽然纹得不太应该,可也不是不能找理由把话题圆过去,你就真的公布恋情了?”

    这就是白砚不爱跟段墨初说话的原因之一,这人总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人,他那纹身怎么就纹得不应该了?圈里有纹身的艺人就他一个?

    再次听见段墨初说他的纹身,白砚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白砚也曾短暂地对这位长辈心怀感激,白女士去世后,他家跟裴挚家一块儿办丧事,他妈这边的人际网难免照顾不过来,当时就是段墨初出手帮他撑着的。

    段墨初帮过他,他很感谢。

    可是,如果代价是这人能对他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他就宁愿段墨初冷眼旁观。

    按本城的风俗,逝者下葬后,家属要先把逝者的遗照带回家供奉好。那会儿,他跟裴挚各走一边送遗照,把他送回家的正是段墨初这一众长辈。

    一整个早晨的烟熏火燎,回家,白砚浑身发痒,脖子上起了疹子。刚好有个阿姨是大夫,察觉他可能过敏,让他趴在沙发,掀起他里外三层的衣服看了看他的背。

    “哎哟,纹身,你们这些孩子尽爱赶时髦。”

    阿姨叹息一声,也就点到即止,这是可以忍受的反应。

    可只有段墨初与众不同。

    午饭后,避开众人,段墨初神『色』阴鸷地质问他:“你怎么那么不自爱?谈恋爱就算了,还跟自己烙了个印。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不懂?”

    关你什么事儿?白砚当时果断地顶回去了,“段叔叔,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能忍受,不表示我也不能。”

    由此,白砚对段墨初还没完全转白就继续朝着转黑的更深处去了。

第47章 少年() 
公布恋情也是白砚自己的事。

    于是,白砚没有情绪地回答:“段叔叔,谢谢你关心。裴挚在等我,我先上去了。”

    说完就果断朝着大厅去,段墨初却突然叫住他,“白砚。”

    白砚停步,侧过头。

    段墨初意味深长地问:“跟一个烂俗的公子哥搅在一起,真有那么好?”

    这人不是第一次诋毁裴挚。

    白砚顿时怒不可遏。

    可是被这种人激怒才真是输,于是白砚讥诮地回答:“大家都吃五谷杂粮,谁不俗?裴挚的确是个俗人,我也是,我们最大的优点是认得清自己,都不太喜欢跟自命不俗的角『色』为伍。”

    谁自命不俗?自然指的是段墨初本人。

    你也是五谷杂粮吃喝拉撒,适应所谓的现实还适应得那么油腻,哪来的脸嘲裴挚俗?

    段墨初好像一直自命不俗。白砚还记得,这位叔叔好像常年茹素。小时候,他也曾跟着白女士去段墨初家。段墨初有满满几屋子的艺术收藏品,从中国古代字画到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都有,分门别类陈设。那些艺术品都有同一个特征,并不是名家名作,但艺术价值绝佳。

    白女士曾经这么说:“你段叔叔才真正是不拘一格。现在这些闻名于世的艺术品,大都是以前那些政客名家的手笔。他喜欢的是出自民间也流落在民间的,这种东西基本上不为人知,搜集起来不容易。人家玩艺术品是跟风追捧,他是自行发掘收藏,好像还不图利。”

    说完用一句话作结:“名门之后就是名门之后,雅致,跟暴发户就是不一样。”

    雅个屁啊……

    有点高雅的爱好就不算烂俗?

    段墨初的烂俗,早在这人讥讽他们不知圆融的时候就从骨子里流出来了。

    又当又立,名门之后?

    名门祖宗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如今认真琢磨,白女士那话也有些踩捧的意思。

    因为裴明远就是靠自己发家的,当时好像花大价钱拍了好几副名画送给老婆当礼物。

    白白被不相干的人搅了一遭好心情,可白砚上楼时,心情也没那么不好。

    他今天早上回去干嘛?跟物业打招呼,他们的房子要二次装修。

    为什么说是“他们”的房子?裴挚早先不是买了他隔壁那套吗?这些日子,裴少在他这儿寄住,扯的是装修过后气味还没散尽的幌子。

    前几天裴挚仗着病患的身份对他撒娇,“哥,我那屋现在应该能住人了,白空着多可惜。”

    看裴挚那样儿,显然不是要搬回去,白砚直接问:“说,你又要怎么样?”

    裴挚说:“那不如咱把客厅的墙打通,两套合一套?活动范围还大点儿?”

    裴少爷真是早有准备,早看准了那儿没有承重墙,而且,连设计师和施工队都找好了。

    白砚稍稍一琢磨,他俩还真是奔着天长地久去的,于是略作“推辞”之后,答应了裴少爷的要求。

    白砚一进病房,裴挚双眼晶亮地望着他:“怎么样?我就说不算大工程?”

    工程量的确不大,就是打掉一面墙的事儿。白砚原先还担心两边客厅的装修风格不一样,需要设计师重新调整,可今天回去一瞧,他的担心实在多余:

    裴少爷那屋子,岂止跟他装修风格一致!简直一模一样,就像镜像似的,就连地板和墙纸的花纹都能对上缝……

    白砚在床边坐下,想不通地问:“你这是做了多久的打算,又是在哪拿到我家装修图纸的?”

    裴挚仔细瞧着他的脸『色』,“打听你当时用的是哪个设计师还不容易?我伤好能下地就开始准备这事儿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你喜欢他以及肯接受他,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事由别人来做,白砚估计得犯恶心,但放在眼下的裴少爷身上就不一样了。

    白砚拿起个苹果,低头开削,“你就知道我会同意?”

    裴挚立刻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拿着水果刀的手微微顿了下,白砚抬头。

    裴挚烁亮双眼一眨不眨地朝他望着,“当时,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要我,连你愿不愿意搭理我都吃不准,那会儿我有气,确实想过缠着你给你找不痛快。可眼下再回头细想,我那时候心里还揣了这样的念头,你也有气,我总得洗干净脖子把自己放到你面前让你磋磨,咱俩才能有以后。”

    白砚暗叹一口气,片刻后,颇有些不自在地问:“要是磋磨之后也没个好结果呢?”

    裴挚笑了,“那也得试过才知道。要是最后你还不要我,我住着跟你一模一样的屋,总能给自己留点念想。”

    白砚一笑不笑地开了玩笑,“是,咱俩事儿不成,你留个念想,以后要真有个后来人,人家也真是没处膈应了。”

    裴挚立刻拧眉,“哪来的后来人?我要是跟你不成,还能看上别人?你没说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白砚乐了,“谁跟你惊艳?”

    裴挚却转了个语调,“要我说这话纯属放屁,惊艳的人就该趁早遇上,一对上眼就定终生,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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