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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掠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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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有节律,让人心惊。

    一个深居简出、爱好匮乏的男青年,在凌晨时分挥刀,恶狠狠地砍着什么。还有回来的路上,他对待酒鬼的凶煞态度、一言不合就骂脏话的习惯,总算让苏乔明白了,陆明远这个人呢,表面上冷静,像座冰山,其实脾气不好,需要顺『毛』撸。

    苏乔打开房门,直奔声源而去。

    陆明远就在厨房,背对着她,右手拿着一把菜刀。

    苏乔把防身的小型电棍塞进衣服口袋,热络又恳切地问他:“嘿,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呢?”

    “做鸡。”陆明远回答。

    “做鸡?”苏乔笑出了声音。

    陆明远听出她的歧义。

    他将菜刀立在木板上,拿起英国乐购超市常见的整只鸡的包装盒:“我准备了生姜、土豆、西红柿,我想炖鸡汤。”接着挑衅了一句:“犯法吗,律师?”

    苏律师笑意不减。

    她说:“你想吃就吃啊。”

    厨房灯光偏暗,苏乔忽然走近。或许是因为刚洗过澡,她身上沐浴『液』的香气掩盖了鸡肉的腥膻味,半干半湿的长发搭在后背,让人联想起湖中水妖。

    她换了一条睡裙。

    裙摆刚好遮住膝盖,一双长腿雪白如玉。

    陆明远瞥了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她带上了睡衣,果然早有准备。

    他举刀继续剁鸡块,像是沉默寡言的樵夫,在深山中劈柴拾薪。很快处理完整只鸡,他又把所有材料扔进锅里,加水、放盐、按下开关,就甩手不管了。

    苏乔在他身旁道:“等你炖好这锅汤,能不能分我一碗?”

    她放缓了语气,漫不经心:“我只要一碗。”

    陆明远用『毛』巾擦了擦手,答非所问:“你的房间还亮着灯,你几点睡觉?”

    苏乔思忖片刻,实话实说:“凌晨两点。”

    陆明远就把『毛』巾挂在脖子上,道:“你来看火候,我先睡了。”

    苏乔闻言一愣。

    她看着陆明远离开,背影颀长又挺直。他的背部肌肉一定匀称而紧实,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所以即便穿着普通t恤,也能吸引苏乔的目光。

    她心中有些好笑,觉得陆明远有趣极了。

    次日一早,天光大亮。

    昨晚的雨一直没停,到了早晨,雨水牵扯出雾气,街头巷尾的房屋都沉浸在薄雾里。遥望远方,还能见到高耸入云的教堂尖顶,以及顶端伫立的十字架。

    画眉鸟栖在枝头清啼,胡桃树下交织一片绿荫。

    林浩一手牵着他家的狗,从斑驳的树影中走过,隐约听到有人叫他。他回头,瞧见苏乔举着一把伞,正向他走来。

    林浩原地站直,和她打招呼:“呦,早上好啊。”

    他与苏乔间隔一米,态度也很客气。但是他家的狗一反常态,摇着尾巴向前扑,爪子差一点就搭到了苏乔。

    林浩手上使劲,把狗往后拽,轻拍它的脑袋,教育道:“怎么搞的,给我坐好。”

    那只狗听话地趴下,尾巴还在使劲摇。

    “我家里人也喜欢养狗,”苏乔忽然说,“尤其是大型犬。”

    她家的花园有专门的犬舍,配备经验丰富的训犬师。当然了,这些细节她不会说出来。

    林浩笑道:“我这条狗呢,胆子很小,不怎么搭理陌生人。今天它倒是转了『性』……”

    苏乔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她立刻自我介绍:“林先生你好,我是陆明远的私人律师。我在金河事务所工作,也和你邮件沟通过。您应该记得我吧?”

    林浩握紧了狗绳,双手揣进衣兜,顺水推舟道:“记得记得,你们是帮陆明远的爸爸做事,对吧?”

    尚不等苏乔回答,林浩又调侃道:“昨儿晚上,我见到你和陆明远回家,我还挺惊讶的。他从不带姑娘回家,不知道为什么带了你。”

    为什么呢?

    其实苏乔也不确定。

    她调侃道:“也许陆明远看出来了,我是会死缠烂打的人。就算他不带我,我也会跟着他,守在他家门口。”

    讲完这一句玩笑话,苏乔补充道:“合同非常重要,我必须和他当面谈。既然陆明远相信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

    林浩点头,随口问她:“今天早上,你没找他谈正事?”

    苏乔叹了一口气:“他很早就起床了,然后就出门了。”

    而且,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时候天还没亮,苏乔听到一阵关门声。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撩开窗帘的一角,发现陆明远已经走出了院子。

    窗外细雨蒙蒙,乌云笼罩了天空,陆明远却不打伞。他只穿了一件防水外套,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子的边沿压的很低。

    苏乔不理解他的举动,林浩倒是了然于心:“哎,陆明远其实懒得很,他平常都是中午起床。他要是早起,就说明他心情不好。”

    ——他要是早起,就说明他心情不好。

    苏乔记牢了这句话。

    和林浩分别之后,她去了一趟旅馆,拿到了自己的行李箱。等她把行李箱拖回陆明远的家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并非她故意浪费时间,只是因为陆明远的家太偏。

    碰巧今日,他家还来了客人。

    门缝半开时,隐约能听见交谈声。

    热咖啡的香气在客厅飘散,茶杯碰到玻璃托盘,发出细微的响动,端着杯子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循循善诱道:“kevin,这是一个不能错过的机会,你不是一直想在伦敦办画展吗?”

    他喝了一口咖啡,目光一转,恰好和苏乔对上。

    苏乔扶稳了行李箱,想起“kevin”大约是陆明远在外面混的艺名。

    与苏乔谈判的人,是她年近七十的爷爷。

    ——老爷子名为苏景山,草根出身,在茅棚里长大,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却不是白手起家。

    很多年前,苏景山使了一些手段,找了个家底丰厚的老婆,生下了大儿子和二儿子。发妻体弱多病,早先去世,而苏景山觉得家里不能没有女人,过了两年,他又娶了一位肤白貌美的妻子,也就是苏乔的亲『奶』『奶』。

第73章 警钟() 
订阅比不足; 此为防|盗|章; 或系统延迟

    她问:“谁会带着手。枪来找你; 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陆明远极力否认:“我能得罪什么人。”

    他扶着木柜站了起来; 听到室外传来警车的铃声——周围有人报警了。

    阳台逐渐变得嘈杂,林浩牵着狗站在院子里; 向警方汇报他的所见所闻。

    天幕早已黑透; 林浩提心吊胆,断断续续地复述:“我当时在客厅; 我家狗在院子里; 它忽然叫了起来。先生; 如果你也养过狗; 你可能会懂得分辨狗叫。”

    他省略了形容词; 直接奔向主题:“我从窗户里看到,有个穿褐『色』衣服的男人翻墙进门。我向你们保证; 他戴着黑『色』头套……”

    林浩最后说了一句:“然后我就报警了。”

    话音未落,陆明远和苏乔双双出现。

    警。察的盘问持续了半个小时,可惜他们一无所获。现场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财物失窃; 陆明远也没遭受恶意威胁; 所有人都讲不出前因后果。

    戴头套的男人消失在监控范围内。这件事; 很可能会不了了之。

    送走警。察后; 陆明远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他伸直一双长腿; 视线延展到远处; 夜空中星盏明亮; 能照到看不见的地方。

    苏乔陪他坐着,仍然保持距离。两人不复地下室的亲密,毕竟当时状况紧急,情有可原,当枪鸣销声匿迹,他们的关系好像回到了原点。

    林浩家的边境牧羊犬就趴在苏乔的脚边。

    苏乔双膝并拢,弯腰去『摸』这只狗的脑袋,它安静地接受抚『摸』,而它的主人却忽然发话:“陆明远,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谁知道那人是神经病,还是什么杀人犯?警。察不是说了,明天还要联系你。”

    陆明远静坐片刻,忽然道:“这里的房子建了好几十年,社区老,地方偏僻,到了半夜,街边都是神志不清的酒鬼。偶尔有人翻墙进来……”

    他顿了顿,近似安抚道:“说得通么?”

    “通个屁!”林浩拿出打火机,随手点燃一根烟,“哪个酒鬼会戴头套?哥们,不是我吓你,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他屏息抽烟,骂了一句脏话:“去他妈的大城市,还不如住在乡下。”

    “哪里都一样,我在乡下听过枪响,”陆明远实话实说,“家家户户都有猎。枪。”

    林浩熟悉他的经历,遂道:“你刚来的那会儿,你爸爸把你放到乡下的朋友家……你跟着他们打过猎,也算见过世面。”

    他接着说:“反正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你自己看着办吧。”

    但是哪怕面对林浩,陆明远依然有所保留。

    苏乔心道,陆明远或许不打算对任何人坦诚,他总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夜半时分,家中灯盏尽灭。

    陆明远正对着电脑屏幕,审视一封来自他父亲的邮件回复。他很少主动联系父亲,今日算是破天荒。

    不久之前,父亲放了他的鸽子。陆明远得知父亲一切平安以后,再没有反馈任何信息,而今,他提到了今晚的不速之客,以及阳台上那一声莫名其妙的枪响。

    父亲回答道:“我在意大利的朋友家做客,hs集团找到你头上了吗?你来意大利吧。咱们商量商量,要不要回国。”

    邮件中的“hs集团”,指的就是宏升集团,也是父亲工作大半辈子的地方。宏升集团的董事长在今年一月车祸去世,随后他的长子宣布暂代总经理一职,由于众多高管来自家族内部,宏升的诨名便是“苏氏集团”。

    董事长在职期间,并不满足于合法经营。他开了几家挂名艺术品公司,与境外团队合伙走私,在拍卖会上大量洗钱,做了数不清的假账——陆明远清楚地知道,他的父亲是协助者。

    因为父亲曾经试图拉拢他。

    父母早年离婚,陆明远被送出国。他在寄宿学校长大,每逢学校放假,就借住在父亲的朋友家,跟随几个叔叔打猎、钓鱼、骑马,一度想活在原始森林里。

    他的文化课成绩不好,数学和法语尤其差。只在艺术上表现出『色』,收到了老师的热情鼓励。选择大学的时候,他问过父亲的意见,直到那一刻,陆明远的父亲才知道,原来儿子喜欢搞艺术。

    父亲对他大力支持。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番坦白和剖析。

    可惜陆明远无法接受。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大约有两年毫无联系,双方关系不冷不热,处在一个几乎崩断的临界点。

    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不能和林浩说,也不能告诉江修齐。况且父亲一向行事隐蔽,极少和陆明远见面,他对亲生父亲的了解,可能还比不上事务所的律师。

    陆明远的思绪『乱』七八糟,卧室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他回头,见到苏乔。

    苏乔抱着被子:“陆明远,你这里空间挺大的吧。”

    陆明远反问道:“什么意思,你想睡这间卧室?”

    苏乔毫不客气地进屋,用脚勾过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但她并没有走过来,她只是站在门后,叙事一般平静道:“那个戴着头套的男人,今晚还会再来吗?我想了想,和你待在一起更安全。我不准备睡觉,我来守夜吧。”

    陆明远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带你去林浩家,他们家也有空房间。晚上睡觉,你把窗户和房门反锁,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国。”

    单从语气来讲,他没有半点留恋。

    苏乔拒绝道:“林浩是目击者之一,你确定他们家是安全的?对方的来历,我们都说不清,而且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打了一颗子。弹。因为装了消。音器,二十米之内能听到枪响,我怀疑他在示威,你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陆明远从座位上起身,重复道:“怀疑对象……”

    他开玩笑一般地调侃:“比如你么,小乔?”

    陆明远随口一说,苏乔脸『色』大变。

    她好像遭受了天大的委屈,整张脸一霎毫无血『色』。她直勾勾地盯着他:“陆明远,你认真的?”

    陆明远尚未回答,苏乔就把被子扔在了地上。她扭头便走,头也不回,冷声摔话道:“我今晚回国,祝您好运,陆先生。紧急报警电话是999,你这种不用智能手机的人,最好设个一键按钮。”

    卧室房门被敞开,她穿着一条连衣裙,越发显得身形单薄。

    苏乔走得如此硬气,偏偏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让她不得不弯腰去捡。

    ——是那条石雕的小金鱼。

    小金鱼趴在卧室的地板上,如同搁浅。灯下照出圆润的鱼鳍,光泽的鳞片,它一动不动,依然栩栩如生。

    陆明远至今记得雕刻金鱼时的心情:他去郊外钓了一天的鱼,一条都没有上钩,回程的时候,他在路边捡了一块好看的石头,随手揣在背包里,到家就开始动工。

    而今,那条金鱼,又被苏乔捉住。

    陆明远站在苏乔面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惹『毛』她。

    他引用苏乔刚才的话:“大晚上的跑出门,你比我更需要999。你的手机有没有一键按钮?”

    苏乔无话可说。她搭上了他的肩膀。

    陆明远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苏乔左手握紧了金鱼石雕,手臂逐渐环住他的脖子,她一定要和他说点什么,打消他全部的疑虑。心里是这样想的,身体自然向他靠拢,她记起地下室的拥抱,满墙的风景油画,昏暗不明的灯光,还有他看她的眼神——她竟然越发的,哑口无言了。

    陆明远不知道要如何翻译。

    他只说出来一个英文名。

    苏乔似懂非懂。

    陆明远合上手里的酸『奶』盖子,铺平了报纸,又听苏乔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用报纸……”陆明远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没见过吗?用报纸卷鱼。”

    苏乔还真没见过。

    她刨根问底,重复了一遍:“卷鱼?”

    陆明远现身示范:“在市场买鱼,然后把鱼卷起来。”他拿报纸包裹了那一条鱼,点点水渍打湿了纸张,显示出鱼身的形状。

    苏乔笑了,暗暗心想:好可爱。

    陆明远听不见她的表扬。他将报纸压严实,评价道:“不会漏水了,可以放包里。”

    苏乔旁观他的侧脸,心里头冒出一点欣慰。

    哪怕陆明远态度不佳,他到底还是收留了苏乔,充当了她的向导,现在还教她“卷鱼”,也不枉苏乔花费重金,帮陆明远抢到画廊里最好的一间展馆。

    ——没过几天,这个重磅消息由江修齐亲自带到。

    他一如既往,登门造访,不过时间挑在了上午,而陆明远还没起床。

    陆明远赖床不起,江修齐恨铁不成钢。

    他带着一沓文件,坐在客厅里念叨:“十点半了,陆明远还不起床。他压根儿没有时间观念,将来要是有出名了,上午就拒不见客吗?”

    江修齐的话,是说给苏乔听的。

    毕竟在江修齐看来,苏乔是他表弟的女朋友。表弟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弟媳『妇』还算明白人。

    苏乔确实听懂了江修齐的话外音。

    为免『露』馅,她走向卧室,推开了陆明远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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