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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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随意的态度，她相信万源会帮助她，太医院用药都是记载的，而太医院也是有些药材的存货的，只要不是名贵的药材，一般都不用进行申报。

　　　　而司药司与太医院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司药司都是女官任职，也懂些药理，最擅长的也是辨别药材，所以基本上都是司药司的人进行采办。

　　　　若遇到了后宫主子身体不适，太医不方便查看的，便是由司药司的人出面替太医看清楚症状。

　　　　至于在司药司手里用钱拿药的风俗，有贵主在前顶着，都是瞒上不瞒下，反正不碍着其他的主子们，那些主子自然不会去得罪贵主。

　　　　贵主是谁？那自然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主儿。

　　　　藿香汤，万源自然是能做主的，这几味药材正是常备的，尤其是快立夏了，易中暑气的人还是很多的。

　　　　而他瞧着眼前这姑娘的脉象的确是中暑，而且身子也有些虚，应是长期膳食不当，又辛苦劳作留下的根子，最易邪气入体。

　　　　思虑至此，他有些可怜这小宫女，便想加几味药给其补补身。

　　　　不过当他抬头想吩咐小太监们去拿药材的时候，却发现各个都没有在做事，全是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他，这倒让他有些懵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做事，等着其他的大人回来了，仔细你们的屁股！”万源吹胡子瞪眼睛的，虽然他看起来很严肃，但这做太医快半年来却从来没有罚过任何一个小太监，所以他们也不怎么怕他。

　　　　小太监们即时回神，立刻开始磨药材的磨药材，清理药材要去晒的去晒等等，他们可是怕其他的大人，真真是一言不合就打屁股，又痛又羞人。

　　　　还好几位大人都被主子请过去看平安脉了，不然铁定要在这小宫女面前丢脸了。

　　　　话又说回来，这小宫女真的很漂亮，而且和万大人关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不过万大人的态度好像更恭敬些？

　　　　听着她说话似乎也懂医术唔，她究竟和万大人是什么关系呢？真的很好奇呐。

　　　　若是细心的话便能看到这些小太监们，做着事情的时候，眼神都是空洞的，都沉静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其中一个看着伶俐的小太监捧着一杯茶水，笑嘻嘻地走上前，递给宋苒道：“姐姐嘴干了吧？先喝杯茶解解渴吧，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小太监们在自己最青春、阳光的年龄，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从此因着自身的原因，总是觉得不是个正常的人，见着同级甚至年纪相差不大的宫女们都是叫着姐姐。

　　　　或许是讨好、或许是自卑，但无疑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宋苒沉默的接过递来的茶杯，低眼沉吟了片刻，才浅浅喝了几口，笑着点头道：“这茶真真是不错呢。”后又对着万源道：“万大人，我瞧着这茶水的伺候功夫很到位呢，有这等功夫必定是个聪明的，正好能替你分担很多事情呢。”

　　　　小太监的眼睛顿时闪亮着透着喜悦，万源则是一副羞愧地模样，摸了一下鼻子讪讪地说道：“的确瞧着不仅聪明还心善，我都没有注意到你嘴干口渴了。”

　　　　可万源又有些吃醋，没事给他师傅送什么殷勤，可奈何他师傅也开了金口，自然不能不应，况且也是不是个什么大事，于是阴阳怪气地道：“去回了管事太监，暂且就跟在我身边吧，至于以后能怎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太医院的小太监们都是做着杂役的活儿，压根就没有出头的份，可若是得了某个太医的眼，学了些有用的东西，且自身不蠢又刻苦的话，混到一等太监也是不难的。

　　　　万源的这句话，让这小太监顿时喜得不知做什么好了，他搓着双手，眼眶渐红，哽咽道：“奴才周舟谢过万大人的提携之恩，小的必会拿着命回报万大人，以后刀山火海都有小的。”

　　　　说完，周舟给万源磕了个响头，随即又深深得看了宋苒一眼，是这个小宫女把他从地狱里给救到了天上，他会永远记得这个叫小苒的恩人。

　　　　将宋苒打量了个遍后，牢牢记住心中，无言地对这宋苒又磕了个响头。

第052章　因为你们般配（）　
周舟从表面上来看，成了万源专用的小太监，而实际上却是成了万源的半个徒弟。

　　　　万源不会像对待真正徒弟那样，手把手地去教会周舟医术，但只要平日里无事，便可在万源留下来的书籍中翻阅，若是遇到不懂的，再请教万源。

　　　　但仅仅是如此，也够目睹了一切的其他小太监们眼红了！当他们还在沉浸那个小宫女与万大人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周舟就已经成了万大人的半个徒弟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不过凭着那个小宫女的一句话，万大人就收了周舟做半个徒弟，这未免也太简单或者说荒唐了些吧？

　　　　不过，若是从头再来，他们也给那个小宫女端了茶是不是也会有这个好运气呢？

　　　　宋苒见整个屋子里的小太监们都把她当成美味佳肴，顿时有些好笑，她挑了挑眉，看着正对着他磕头的周舟，轻笑地说道：“什么刀山火海的，又不是要你跟着万大人去地狱。快些起来吧，没事的话就抓副藿香汤煎去，让咱们万大人瞧瞧，收你到底是不是收对了！”

　　　　周舟擦擦眼角，笑着应了一声，快速地站了起来，跑到药柜那抓了藿香汤的药材。

　　　　药材没有抓错，称的分量也是正确的。

　　　　万源和宋苒都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个用心的！

　　　　万源放心地点点头，周舟见此，就拿着药材奔到了药炉房。

　　　　周舟一走，万源就有了时间与宋苒寒叙了。他走到宋苒身边，厉眼扫过了一群还冒着精光的小太监们，顿时这些小太监便又低头开始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想别的事情了。

　　　　万源有些哭笑不得，但索性就装起了严肃，不过对着他小师傅说话的语气却是温柔，“小苒，让我收了周舟，你是如何想的？”

　　　　“嗯，小舟子啊挺好的一个小太监！很配你！”宋苒含糊着没有解释，别人都会以为她是初见周舟，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前世她在太后身边伺候着，无意中救过周舟一命，从此后周舟便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

　　　　再后来，她有一次不小心，差点暴漏出了在太后的膳食中下了药，当时她心急如焚，可周舟像是洞悉了一切一样，挺身而出为她牺牲了，只因他原是出身于太医院自然懂些医理，众人便相信大半。

　　　　她知道周舟只认识药材和普通的药方子，别的什么都不懂，他到死都一直渴望着会医术。

　　　　当她再见遇见这个曾经的小太监时，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钝痛，想要帮他一把，也许他跟着万源会很好。

　　　　宋苒的话让万源陷入了深思，习惯性地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随即脸色突然大变，连啐几口，“呸呸呸，什么配不配！老夫四十多岁的人了，怎可做这等事情！”

　　　　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万大人突然着恼起来，正安心做事的小太监们，又被万源这一出勾起了好奇心。

　　　　宋苒看着万源这老小孩的样子，不禁掩嘴笑了起来，敢情这是往小棺这方面想了，“我的意思是你性子又急又臭，小舟子机灵会变通，刚好和你般配，遇事也有些照应。”

　　　　万源嘴角抽搐，眼角不停地抖动，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尴尬的，他小声嘀咕着：“那也不说着这样让人误会，什么般配不般配的，又不是配种。”

　　　　“得了，您老胜了！”宋苒撇嘴，真不知道万源是如何活到四十多岁的，真真让人看着好生无语。

　　　　不过这样的万源倒是让这一帮小太监们在心里都笑乐了，敢情这万大人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啊，比起平日里的沉闷真是相差太多了，真真希望这叫小苒的小宫女能常来呐。

　　　　宋苒将白术从掖庭宫背到太医院，用了近小半个时辰，压根就没有用过午膳，在路上若不是耽搁了些时间，也不至于用这么久。

　　　　不过也正是花了这小半个时辰，不然她来这太医院的时候，还要遇见几位并不想遇见的太医。

　　　　宫中的某几位主子有个习惯，那便是在食用午膳时身边有太医在旁候着，若身子感觉到不适，也正好让太医诊脉，省些个时辰。

　　　　至于其他的时候，那些个主子们倒也没有强行要求，若想卖乖讨好，自然是可以自行前去在旁候着。

　　　　万源也是猜测到了宋苒并没有用膳，将常备着的糕点找了出来让给宋苒吃，也留了一些给白术醒来后吃。

　　　　万源本想用针刺人中，激醒白术，却被宋苒拦住了，她深知白术这一个月里有多么的辛苦，有时候甚至挑灯看她写下有关药理、经脉的东西，现在的昏迷相当于熟睡，她自然白术多休息一会子。

　　　　没过多久，周舟便拿着藿香汤来了。藿香汤并不像别的药材，需要煎几个时辰，它的几位药材放于热水后，很容易就溶解药性。

　　　　白术迷迷糊糊地被宋苒掐着人中醒来后，喝下了藿香汤，那冲鼻的味道，顿时让她清醒过来了。

　　　　“谢谢万大人，谢谢小苒！幸亏有了你，不然我这恐怕就因为这小病邪就去了。”白术虽然一直昏迷着，可一见到眼下的情况，自然是明白了不少事情。

　　　　“好了，你没事就好了。”宋苒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能够走动了么？怕是钱姑姑那边正念叨着呢。”

　　　　白术试着站起来，除了脑袋有些轻微昏沉以外，其他的都还行。她点点头道：“许是没事了，应该能够撑过这下午。”

　　　　万源再把了会脉后，平淡地道：“病去了七八分，就是她自个身体有些虚，平日里多注意也就无碍了。”

　　　　宋苒自是知道她虚弱，想了会才道：“那行，小舟子替姐姐把藿香汤的药材再准备着几幅！记着分开放。”

　　　　藿香汤并不是很贵，一副药材在坊间也不过是七八文的样子。周舟也乐得卖面子给宋苒，不管出了何事，有万大人在前头顶着不是？

　　　　很快，周舟就将药材准备好了，宋苒看着手里的十副藿香汤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待白术将留下来的糕点吃过后，整个人身体就像是全好了一般，宋苒见状，便与着万源和这些小太监们告了个别，扶着白术离了太医院。

第053章　司药司的药？（）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钱姑姑并没有让正仪殿的新进宫女们继续训练着上午的姿势，而是这些宫女们将钱姑姑围在了一起，站在了树荫下。

　　　　“姑姑，您还是别恼了，宋苒那小贱蹄子根本就不知道您对她的好意！等她在司药司和太医院吃了大亏，才知道您那是为她好。”红星擦了擦额头的汗，谄媚的笑着。

　　　　“小苒她只是不喑世事，有些单纯罢了。红星，你快别这么说小苒了，不然她肯定又会误会你再说她坏话呢。”袁芳这话明着说宋苒单纯，实际上却是顺着红星的意思说宋苒愚钝，不辨是非。

　　　　钱姑姑坐在木凳上，表情有些冷淡，随即叹了一口气，“还是你们两个懂事呐。”她横眼扫了一众人，“反正我每每好心的对待你们，你们当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到时候真出大事，再来找我也迟咯。”

　　　　木凳旁有个小圆桌，茶盏、茶叶等都在小圆桌上。袁芳在钱姑姑说话前就已经泡了茶，递到钱姑姑跟前，笑着说道：“钱姑姑那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都懂的，也就怪小苒她是我们当中最小的，不懂事，姑姑也别恼她了。”

　　　　钱姑姑冷哼一声，并不接那茶，“年纪小？那回家被爹娘捧着就好了，进宫来干嘛？以为是享福的么？我看她这么个时候还没回来，要么是冲撞了贵人，要么就是被太医院的人给轰了出来没面见我们了。”

　　　　“可我瞧着小苒挺有自信的样子呀。”上次帮着宋苒说话的青柳，此刻依然觉得宋苒可信，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自信？”钱姑姑嘴角一歪，“你以为太医院是什么地方，能随随便便就能逛的？别说是宋苒，就连我去太医院都要拜托着好几层关系呢。就她，一个刚进宫的黄毛丫头能成什么事情？”

　　　　且等着，宫里谁不是拿狗眼看人的？何况那些有品级的太医们？能让那些个小太监给宫婢们看病，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众人听钱姑姑这么一说，顿时更觉得宋苒此去肯定是白忙活了，可怜她不仅得罪了钱姑姑，更是救不回白术了。

　　　　“姑姑说得在理，这不是有句话是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么？’小苒若是不吃些苦头，定是不会知道姑姑是真心为她的。”袁芳继续端着茶杯，钱姑姑不接过去，她也不尴尬，依然能笑面迎人。

　　　　苦头？钱姑姑诡异的干笑几声，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你们瞧，那是不是宋苒和白术？”一名宫女正好感叹时，瞧着正仪殿外渐渐行走过来的两人，虽然隔着有些远，但即穿着相同的宫装，那么自然就只有新进宫女了。

　　　　“瞧着到挺像呢。”青柳拔开人群，凑上前瞧着，“还真是她们两个，瞧着白术的样子是病好了？”

　　　　“呀，真的呢，都能走路了。那岂不是说治好了？”与青柳交好的万如意，更是注意到了某个细节，“你们瞧这小苒手里拿的是什么？莫不是在司药司买的药吧？”

　　　　众人当然不会往太医院的太医会赠药给宋苒这一方面去想，那么唯有就是在司药司买药了。

　　　　“是药又如何？她不是有个在陈妃身边伺候的姐姐么？正五品的品级，那些司药司的女史见着了，怕是也不敢为难吧？”红星撇着嘴，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着。

　　　　“红星，你到时候很清楚嘛。”青柳斜眼瞟着红星，“你可知道从掖庭宫到陈妃娘娘要多长的时间？然后又从陈妃娘娘那处到司药司要多久？”

　　　　“这不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万如意接着青柳的话说道，也不管词语用的对还是不对，反正自从上次后她和青柳就与红星那一伙人不对付了。

　　　　“你”红星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有一副长指甲能一下撕碎了万如意的嘴。

　　　　“嚷嚷什么呢？都不记得宫里的规矩了？若是惹到了那处的方姑姑，你看你们能不能还活着。”钱姑姑脸色有些发青，眼见着宋苒与白术越走越近，她心里就越堵得慌，语气自然不佳。

　　　　可这一批人一听见方姑姑这个名字，顿时就噤声了，虽然她们都没有见过方姑姑，有些匆匆见过方姑姑一面，但再钱姑姑的教导下，她们觉着方姑姑就是一个会吃人的野兽。

　　　　而宋苒与白术同样是见着了正仪殿的一群人，两人好奇怪着为何都聚拢了在一起看似在闲聊着呢？

　　　　不是说时间紧迫么？这一个月里不仅要训练那么多的礼仪，更是在针线活、斟茶倒水等这些伺候的活上都是一个不落的。

　　　　今个倒是真奇了。

　　　　宋苒眯着双眼，这正仪殿的阵仗看似是在等着她回来看她笑话？还是说是打算等她回来就开审呢？

　　　　只不过她会怕么？要是怕的话，在之前就不会上演那样一场来威胁钱姑姑了。

　　　　“这是怎么了？怎地一个个都在落在这树下呢？莫非是长了宝贝不成。”宋苒跨进正仪殿，一脸的笑意，让等着看笑话的那几人，顿时脸色发青。

　　　　“这不是都在担心着你和白术么？你们没事就好了。”袁芳依旧什么事情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亲切热情。

　　　　宋苒笑笑，松开扶着白术的手，“白术已经好很多了，若是今个儿钱姑姑安排大家休息，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