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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职业手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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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彤杉透过铜镜看着雪鹌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开口道:“怪我吗?”
雪鹌忙跪下来惶恐道:“二小姐这说得是什么话。”
“从前那么对你,不怨我吗?”卢彤杉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雪鹌想了想,抬头道:“说心里没有零星半点的怨气,那都是蒙骗人混话,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怨过二小姐。”
卢彤杉满意点点头,亲自把雪鹌搀起来道:“放心,只要你忠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这话让雪鹌的眼睛周围都红了一圈,立时表了决心道:“雪鹌只求二小姐平平安安,二小姐不嫌弃雪鹌人笨就够了。”
卢彤杉还要说什么,白鹭已经带着黄鹂和喜鹊进屋来了,她只得把剩下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你们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今日有些话要问问你们。”卢彤杉面朝四个丫鬟坐着,面色严肃的说。
喜鹊素来得卢彤杉喜爱,平日也没大没小惯了,这会儿见卢彤杉板了脸也不害怕,还嬉皮笑脸地道:“二小姐怎么这般严肃?”
“喜鹊!”白鹭觉得卢彤杉与先前完全不同,喜鹊这般没大没小,怕惹怒了卢彤杉。
还好卢彤杉没有责备,只是接着道:“你们也知道,下月十五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们有何打算?”
四人闻言,俱是一惊,互相看了看,喜鹊立刻就扑到卢彤杉怀里哭着说:“二小姐这话可是不要我们了?”
白鹭想上前去拉喜鹊,却被卢彤杉制止了,卢彤杉抬起来喜鹊哭花的小脸温柔地说:“自然不是,只是给你们选择的权力,若是你们想要跟了我去做陪嫁丫鬟,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倘若你们不想随了我去,我可以给你们几个选择,第一把你们的卖身契还了你们,出府去自作打算,第二我亲娘留给我的一些田地庄子也需要有人管,如果你们有可心的人,我做主把你们配了人,去帮我看管着这些庄子,第三也可以继续留在府上,我会去禀了管家,自有你们一份差事。”
喜鹊听完,第一个表态,再次扑进卢彤杉怀里道:“我自然是愿意跟着二小姐,二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卢彤杉摸了摸喜鹊的脑袋,心道这个小丫鬟虽然有些天真,不过倒是真的很忠心。
另外的三人白鹭和雪鹌也表示愿意跟着卢彤杉,只有黄鹂双颊绯红,吞吞吐吐的道:“我想去帮小姐管田庄……”
卢彤杉闻言,露出了然的微笑,也不责骂她,只是打趣道:“什么人把我们家黄鹂的三魂勾去了六魄啊?”
剩下三人俱是掩口笑,黄鹂低着头不敢言语,还是白鹭推了推她笑着回答道:“回二小姐的话,黄鹂和韩管家的儿子早就鹣鲽情深了!”
黄鹂听白鹭这话,羞得作势就要捂白鹭的嘴巴,卢彤杉笑着看着她们闹,好一会儿才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成全了你们。”
黄鹂少不得又跪了一回,说了一堆好话。卢彤杉让白鹭她们这些日子多观察观察,四个陪嫁的大丫鬟,还差一个,看看二等丫鬟里面有没有合适的,白鹭她们点头应了。
卢彤杉又提了旁的事情,知道听风轩的下人里多有干那偷鸡摸狗事儿的,均是因为这院里只有白鹭几个丫鬟主事,卢彤杉以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有她奶娘在的时候,还好上许多,她心中自有了一番计较,虽然在这府中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想要从她手里拿些便宜银子还要看她高不高兴!
“好了,这时候不早了。”卢彤杉转身在梳妆台上拿了珐琅镶金匣子,打开从里面取了四样东西,笑着分别递给四人,“你们跟了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赏赐的,这些东西就算是我一点心意。”
白鹭得了一个双凤纹鎏金银钗,雪鹌是一个珐琅银钗,黄鹂得了累丝珠钗,喜鹊是宝蓝点翠珠钗。四人看着手中的东西,均福了福身子,卢彤杉吩咐白鹭让人送了热水进来,又留了雪鹌伺候她沐浴,让众人各自回房睡了,又叮嘱白鹭明天早些起床,把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厮都集中起来。
再说次日,卢彤杉由着那些丫鬟婆子小厮在外面站了几个时辰,才慢条斯理的让雪鹌和黄鹂伺候着收拾妥当,今日她穿了件碧绿翠烟翠水薄纱软烟罗衫,象牙白散花水雾百合花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翠水薄烟纱,头绾灵蛇髻,只插着一支四凤莲花钗,卢彤杉满意的看着镜中的雅致玉颜,只不过略施粉黛,却格外清丽脱俗。她无比庆幸,卢彤杉生了一副好皮囊。
见时辰差不多了,才扶着雪鹌和黄鹂款款走出去,白鹭早就差人在门口的石阶上搬了一把花梨木交椅,卢彤杉在椅子上坐定,喜鹊又端了一个富贵缠枝莲纹内外画票口清花碗,里面盛着音囝水枣炖品来,卢彤杉接过碗来,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用勺子搅了两下,又吹了吹,吃了大半,才把碗递给侯在一旁的喜鹊手中。
懒洋洋地抬头看着她闺房前铺着上好青石板的空地上已经等得不耐烦,插科打诨站了一地的众人,也不管由得她们胡闹,只是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可知今日让你们等在这里是为何?”
下面议论纷纷,平日里这二小姐除了大丫鬟,几乎不和下面人开口说话,而且贪了什么东西二小姐也是不知道的,只有那个白鹭管事丫鬟在管事,不要让她抓了错处,也就没什么紧要的,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二小姐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主动把人聚在一起了。
“二小姐是主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能够知道主子那些个弯弯绕啊,大家说是不是?”开口回话的是院子里面管粗使丫鬟的陈婆子。
陈婆子老油条了,欺软怕硬的主儿,平日里嚣张惯了,白鹭说了几次就泼皮耍赖,还有几次更是闹到了范氏那里去,范氏哪里会管这些闲事,她唯恐卢彤杉过得太好,巴不得她院子天天闹个鸡飞狗跳才好,白鹭心中也是雪亮,所以只要她不太过分,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省得这院子整日里鸡犬不得安宁。
卢彤杉听了这话,又见周围几个跟着附和起哄的婆子丫鬟,也不恼,反而笑着点点头道:“嗯,陈婆子说的极是,这样吧,我看几个婆子年岁已大,干活也不得力了,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主儿,就遂了你们的心愿,放出府去养老吧。”
几个婆子一听,知道事情闹大发了,不过因得这二小姐向来是个好欺负儿的,所以也不怕,立刻就坐在地上耍起泼皮,口中还念念有词。
卢彤杉冷眼看着,给白鹭递了个眼色,白鹭立刻就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念了起来,何年何月何时何人于何地贪了何物,才念了几桩,地上已经跪了一大片,陈婆子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嚣张的模样,额头上早就冒了一层汗,口齿不清的讨饶道:“二小姐菩萨心肠,就饶了老奴这一遭吧!”
卢彤杉冷笑不言语,立在一旁的黄鹂厉斥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知好歹的老东西!二小姐菩萨心肠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倒是主仆不分,想要骑到主子头上去了!”
旁边几个跃跃欲试想要开口讨饶的丫鬟婆子,立刻就噤了声,只是规规矩矩的跪着,陈婆子却是不死心,见卢彤杉不搭理她,就索性在地上躺了,呼天抢地的说要去告诉夫人。
卢彤杉等她们闹得差不多了,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原本我想着,你们跟着我也算有些年头了,给你们留些脸面,领点银钱出府去,那些账就那么算了,不过既然有些人不肯领情,那就休要怪我不念旧情。”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在群众身上就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在陈婆子身上停住了,陈婆子被卢彤杉锐利如刀的眼光盯着,竟然吓得住了声忘记哭。
“二小姐心慈,你们自个儿做得那些混账事,心中都有数,想必怎么做也心中有数了?”白鹭见众人都吓得不轻,拿捏好时机开口道。
一帮人忙点头称是,再也不敢了,白鹭转头看见卢彤杉点头,才点名让陈婆子留下,其他人都各自散了去做事。
卢彤杉好整以暇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接过喜鹊递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吃着茶,也不催促,陈婆子颤颤巍巍的在地上跪了大半天,又惊又怕,更多的却是不甘心,小小的三角眼里发出恶毒的光芒。
这个贱丫头,如此这般不识好歹!你不让我安生,休想我让你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
☆、毒计
陈婆子膝行至台阶下,不停的边给卢彤杉磕头边念叨道:“老奴知错了,希望二小姐大人大量不和老奴计较。”
卢彤杉看着她的额头已经隐隐有些青肿,便开恩道:“罢了,你起来回话。”
前世审惯了穷凶极恶的犯人,卢彤杉很明白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她那几门心理学可不是白花钱的!她一眼就看出来陈婆子是个墙头草,这会儿肯定是面上服了,心里还想着要怎么给她找不痛快。
索性就给她这个机会,反正她那个后娘也正愁找不到整她的方法,府中除了正房范氏,还有一个王姨娘和一个通房丫鬟杯莲,王姨娘的女儿已经出嫁,她膝下无子,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那份闲心找她的麻烦,通房丫鬟和她往日无怨日近无仇,又正得宠与她没有利益冲突,也不会找她的茬,只有范氏,想必这门亲事她是准备留给卢彤语的,所以才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搅黄这门亲事。
陈婆子是个人精,定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想要寻找同盟,肯定非范氏莫属,与其每天提醒吊胆不知道范氏给她准备了什么陷阱,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差人盯着陈婆子,也省了许多事。
“以前是老奴猪油蒙了心!”陈婆子边说边朝着自己脸上装模作样的扇了几下子。
雪鹌等人在旁边看了均是冷笑一声,黄鹂张口就像骂,被卢彤杉拦住了,她开口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也不是容不得人。”
“是是。”陈婆子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满脸堆笑的应承着。
卢彤杉也不管她,兀自说道:“罚你半月例银,这些日子好好下去想一想,我可有罚错你。”
“多谢二小姐大恩大德,老奴必当永世不忘!”又给卢彤杉跪了一回,这才作罢。
卢彤杉也懒得看她惺惺作态,挥挥手道:“行了,下去吧。”
等陈婆子走了,喜鹊才不满的冲着卢彤杉道:“二小姐您也太好说话了,竟然就这么容易算了,下一次那个老刁奴还不定做出什么是事来祸害!”
卢彤杉但笑不语,心道不怕她做,就怕她不做。不过这些话她可不会同喜鹊说,喜鹊是个可心的姑娘,就是太过天真,又管不住那张嘴,无意中漏了什么可不好。
卢彤杉身子已经好了大半,却还没有好利索,现在也有些乏了,便道:“黄鹂,你们去看看正厅那边传了午饭没?要是已经传过了,就给熬碗白米粥,弄碟清淡爽口的小菜,要是没传就等着一并传了,只需要几样下饭的小菜,还有你们想吃什么也自己看着办。我去里面躺一会儿。”
黄鹂应声拉着喜鹊去了,雪鹌自扶着卢彤杉进了屋子,小心的伺候着她在软榻上躺了,又转身去拿毯子,卢彤杉闭着眼道:“这些日子,你不必跟着我了,去盯着陈婆子,怎么做你应该心中有数罢。”
雪鹌闻言有片刻的愣神,伸出去拿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刚才她也在纳闷,如何卢彤杉就如此轻松的原谅了陈婆子,现在她联系前后一思量,立时明白了自家小姐原来是另有谋算,忙应道:“二小姐放心。”
把毯子给卢彤杉盖好,绕过屏风出去做事了不提。
且说这边,听风轩里发生的事情,哪里瞒得住范氏的耳目,范氏刚用过早饭就听有人来她面前嚼舌头,吹的天花乱坠。
范氏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完了还少不了说了那人一番,等人走了一会儿,又差心腹丫鬟私下偷偷去塞了几个银锞子。
卢彤语满脸担心地看着范氏道:“娘,若是那个小蹄子以前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骗人可怎么办?”
“我的好语儿,莫要着急!”范氏握着卢彤语的手安抚着,“娘定会为你做主,那门亲事若是你得不到,也不会让她落了好!”
卢彤语这才冲着范氏娇嗔道:“娘莫要胡说!女儿只是见不得那个没脸没皮的小贱人春风得意!”
范氏笑眯眯的拍着卢彤语的手揶揄道:“唉呀呀,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上次在家里撞见了殿阁大学士家的大少爷,回来就茶饭不思了!”
卢彤语把头埋进范氏的怀里,娇笑着道:“母亲尽会取消人家!”
范氏与卢彤语逗趣又说了一番母女间的私房话,待卢彤语去园子里玩耍,这才认真思索起来,从老爷子那里下手是不大可能了,老爷子回来一脸欣慰,说得尽是那个小贱人得好话。那个陈婆子她模模糊糊还有些印象,随即就把注意打到了陈婆子的头上去了。
招来贴身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让她去了,怎知那丫鬟出去还没有多久,又回来了,低声在范氏耳边说了几句,范氏眼睛里透出令人胆寒的笑意,不屑道:“这个老婆子倒教我省事,自己送上门来了。”
丫鬟摸不准范氏的意思,小心的询问道:“夫人,那您看……”
“也罢,让她进来吧,你去门口守着,切莫教人看见。”范氏又细细叮嘱一番。
陈婆子外面候着,得了信忙跟着丫鬟进去,只见那贵妃榻上歪着一个美妇,身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头戴大红镂空牡丹衔珠步摇,越发显得明艳动人,陈婆子给范氏跪了一回,又说许多奉承话,范氏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虚虚的应了两声,两人因得利益一致,很快便谈到了一处去。
范氏地贴身丫鬟就在门口守着,雪鹌也无奈何,只能不动声色悄悄在一旁看着,等到陈婆子从范氏屋里出来时,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陈婆子和丫鬟低声说了几句,就左右看了看,匆匆离去。
雪鹌等到四周没有人了,也小心的原路返回。
回到听风轩,卢彤杉正在吃饭,见了雪鹌便道:“过来坐下一块吃吧”
雪鹌也不扭捏,自己去取了碗筷,就在空着的位置上面坐下吃饭,白鹭和黄鹂一看便知,定然是卢彤杉交代了雪鹌什么事情,于是吃过晚饭之后,便寻了个借口,把黄鹂和喜鹊都支开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雪鹌和卢彤杉二人的时候,卢彤杉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那个……”雪鹌正准备开口把今日下午她看见的事情都给卢彤杉说一遍。
却不想,被陈婆子给生生的打断了,陈婆子在外面和颜悦色的道:“二小姐,老奴有些事情要同您说。”
雪鹌皱着眉头小声骂道:“那个老虔婆,也不知安得什么心!”
卢彤杉淡然一笑道:“雪鹌,过去给她开门,然后在门口守着。”
“二小姐!”雪鹌平日虽然老成稳重,这会却不免有些恼怒,生怕她们小姐给人占去了便宜。
卢彤杉安抚道:“不碍事,她不敢如何。”
雪鹌这才应声自去了不说,却说那个陈婆子,进屋后就朝着卢彤杉跪了下来,哭着说自己以前不识好歹,让二小姐费心了云云。
卢彤杉斜倚在软榻上,也不接茬,慢条斯理的边喝着茶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婆子,想看看她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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